宁染染是在睡梦中被冻醒的。
醒来时,身边除了小团子,感觉还多了个人。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往身边一摸。
摸到小团子身上冰冰凉凉,连忙用被褥将他捂紧。她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感觉到屋子里似乎笼着一层寒气。
她似有所觉地朝着门外望去。
天还未亮,屋子里一片黑暗,静得出奇。
小团子呼吸平稳,睡得沉沉。
可是除了他们俩,屋里哪里还有别人?她失望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这才又重新爬回床上,揽着小团子再次睡去。
黑暗之中,走出一道颀长的黑影。他走到床边,静静地盯着床上人儿看了许久,才转身打开门,迈了出去。
“主上。”
“嗯,事情办是如何?”
寒亦连忙说:“主上放心,昭阳郡主已经连夜出城了,苏子清没有拒绝。至于宁叶鸣,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祈墨渊点头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天幕,“只怕漠北会兵变。”
“主上……”寒亦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主上为何要把苏子清弄出盛京?”
祈墨渊目光微冷,他淡淡地说:“眼下宁家正乱,此人心机深重,若不把他引开,染染必然会被他拉下这浑混水。”
寒亦这才晃然大悟。
他们已经查到苏子清不动声色,以五间商铺为诱饵,轻而易举就让宁染染心甘情愿替他铺了路。
以和善堂为首的五间商铺,必然会顺藤摸瓜找到叶夜鸣。如今叶夜鸣神识未清,最后受益的人不用怀疑,一定会是苏子清。
苏子清想要做什么,祈墨渊一点都不关心。但他把宁梁梁当成踏脚石,就不要怪祈墨渊下狠手了。
一旦此人去了漠北,想再回盛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主上,您闭关被打断,身体要不要紧?”寒亦又问。
“功亏一篑。”祈墨渊到是淡定,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嘴唇微微勾了一下。“不过,倾宸的那只灵宠,到是有些本事。”
“啊?”
祈墨渊想到小团子在冰窑里捏着灵宠,急得跳脚的模样,心中暖流涌动,连笑意也暖了。
原来,早在寒亦从暗室出来时,祈墨渊体内的寒炙之力已渐渐有所恢复了。他想一举将体内的毒素再次压制下去,就准备闭关。
奈何小团子一而再,再而三闯进去,叫他动了怒气,气息絮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也不怪小团子看到他吐出黑血,吓得大哭。那个时候就连祈墨渊自己都觉得此生无望了。
好不容易凝聚的寒炙之力,顿时又散得干干净净。若非小团子病急乱投医,拿着玉蜂针扎了他几针。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住身内的毒素蔓延。
想着想着,祈墨渊缓缓转身,盯着那道紧闭的门,许久许久,久到寒亦都觉得他是不是打算站在天亮。
他才说:“毒是压下去了。”
“当真?”寒亦心中大喜。
“嗯。”
寒亦吊了大半夜的一颗心终于落定。
当小世子放灵宠咬了他时,没人知道当时他是多么的有心无力。小世子在里面呆了多久,他就担心了多久。
真怕主上会出事。
祈墨渊并没有多说,他体内的毒也只是暂时压下去了而已。
还是借助了小团子内力,和灵宠的灵力。
这两股力量,被强行灌入了他体内,暂时代替了寒炙之力来压制毒素。
可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多少。寒炙之力,一定要尽快恢复,否则束手束脚。
……
天将破晓,寒风袭袭。
已经远远出城的赵允儿,扯住缰绳,回头朝盛京的方向远远地看去。
“郡主姐姐,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下来,苏子清也急急忙忙勒住马。
此时的赵允儿眼神坚定,完全没有了在宁染染面前那样无助。她扭头看了苏子清一眼,“多谢你愿意陪我去漠北。”
苏子清微哂,“郡主姐姐不必客气。”
他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却有几分惊疑。因为,赵允儿说时间紧迫,匆忙之间他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在她说是宁染染要她来找自己的,他才一口应下来。
此时,终于安全出了城,他也有些忍不住了,“郡主姐姐要去漠北做什么?”
赵允儿突然沉下脸,“以后,你要改下称呼。为了掩人耳目,你就叫我允哥哥吧。”
“好。”苏子清看着她一身男装,点头应下。
赵允儿这才说:“此行去漠北,路上不一定安全,你若不想去,现在还可以回去。”
“允哥哥,我既然都跟你出城了,又怎么会后悔。只是,你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子清本就长了一张厚实的脸,严肃起来,很能让人放下心防。
况且,他又是宁染染推荐的人,赵允儿心里是信任他的。只是,信任归信任,她却不想将他拖下水。
“你别问,这一路你都别问。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好。”
闻言,苏子清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他爽快道:“好,那就听允哥哥的。”
其实,盛京发了那么大的事情,苏子清又怎么会不知道。况且那些事情还是因宁家而起。
果郡王府内的消息虽然封得严严实实,可赵允儿突然找来,他隐约间还是猜到了。
只是今夜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赵允儿找上门,几乎是抓了他就走,他被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连他的父亲都来不及安排。
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我们走吧。”赵允儿果决地挥开马鞭。
苏子清又朝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双腿往马腹上一夹,扯开缰绳追了上去。
……
当宁染染知道宁叶鸣被安置在和善堂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彼时,小团子受了寒,喷嚏不断。
宁染染本想要去替宁叶鸣复诊,但是小团子生病了,变得十分黏人,也就作罢。
反正和善堂有个忠心耿耿的江大夫,他如愿到见了少主,必然会想办法救治他的吧。
“娘亲,你在想什么呀?”小团子裹着被褥,坐在床上,缠着宁染染说着话。
说着他就是一个喷嚏,打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宁染染一面替他擦着鼻子,一面愧疚地说:“我还答应你爹要好好照顾你,都把你照顾得生病了。”
小团子藏在被子里的小手微微抖了抖,“哎呀,不关娘亲的事情,是我自己起夜穿少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半夜醒过来,你浑身都是冰凉的。是我大意了啊。”
小团子连忙垂下头,眼神有些躲闪。
他会受寒,其实是在冰窑里受得冻,根本不关娘亲的事情啊。
可是宁染染越说越愧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身体调理好,让你很快就好起来的。”
“嗯嗯,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不就是受了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他满不在乎,心里却想着:跟爹爹比起来,他这根本就不是病。
要是娘亲也能这样精心的照顾爹爹就好了,可是……可是爹爹不让说啊。
“也不知道你爹成天都在做什么。”宁染染幽幽叹了口气,心里对祈墨渊多有怨念。
说好的两日,可这都七日了,别说人了,跟个影子都没看见。
搞得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抛弃的节奏。
爹爹当然是在养病。小团子默默地在心里地说。
宁染染又嘟了起来,“哪天我要是把你拐跑了他都不知道咧。”
“娘亲,我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小团子突然一本正经地冒出这么一句。
呃,宁染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没说你爹不好呀。”
“你不能抛弃他。”
明明是他抛弃了我好吧!宁染染翻了个白眼。“来,把药喝了,已经不烫了。”
“娘亲!”小团子严肃地叫了她一声。
“啊?”
“啊啾!”
宁染染:“……”
小团子愤愤地揉了揉鼻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严肃气氛,就被这么一个喷嚏给打散了。
“嗳嗳,你轻点啊。别把鼻子给揉掉了。”宁染染打趣了一句。
“娘亲,我爹爹真的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是是,他最好了。来先把药喝了吧。”宁染染急着喂药,语气很是敷衍。
小团子见她态度不好,顿时气闷道:“我不要喝药。”
“哎哟,小祖宗,你不喝药病怎么会好?乖啦,快点把药喝了吧,喝了吧,喝了吧……”
小团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
“嗳,怎么哭了?”宁染染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药碗抬起他的小脸,“哪里不舒服?”
“心里。”小团子蔫蔫地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心里?心口疼吗?”宁染染狐疑地问,只是受了寒,怎么会心口疼?
她连忙抓起小团子的手,要替他把脉。
小团子却说:“我想爹爹。很想很想……”
原来是想爹想得心口疼啊。宁染染心中微动,忍不住就把他抱进怀里。
哄道:“你放心,等你病好了,你爹爹就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
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不晓得,小团子还是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娘亲我喝药,不能让爹爹看到我生病了。”
“乖。”
PS:嗯,年初八过后,试着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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