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的确是没有成功的发到江宁去。不对,应该说,信是发出去了,可是内容却不一样了。
凤若予有些莫名的看着手里的信,不解地问:“你娘,我师妹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娘亲为何让我笼络各处的藩王,那些藩王好讨厌的,本世子一点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小团子托着腮帮,头一回与凤若予共处一室能这么安然无事。
“你那些个将领呢,你把他们找来商量一下呗。”凤若予提议道。
“有什么好商量的。将领们都不同意娘亲的这个提议呢。南昌陷之后,各处的藩王们都在观望,听闻有几位已经向漠北投诚了。”
说着,小团子就不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皇帝哥哥是怎么想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盛京偏要横插一脚,把藩王们都惹得眼红了。本世子这仗,算是白打了。”
凤若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那个皇帝吧,说不定他其实并不想要当这个皇帝呢,他就想把江山都搅乱了,然后撒手不管了吧……”
小团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皇帝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哦?那他是怎样的人?”
小团子皱着眉,想了想,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为他辩解的话来。
他印象中的祈流云,早就不再是他娘亲抱着他与祈流云初见的那般。打他有记忆开始,那个已经是储君的太子哥哥,其实也是一个儒雅温润的人。
只是他随心所欲,做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松松散散,游手好闲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太子。
反到是更像是一个纨绔子弟。
“怎么,被我说中了?”
小团子又瞪了他一眼,“你扯远了。”
凤若予只是讪讪一笑,再捏着信件瞅了瞅,无奈道:“亏你还是我师妹的亲生儿子,这信是伪造的你竟看不出来么?”
“假的?”小团子大吃一惊,立即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娘亲一直在愁着你爹身上的毒,她每次来信字迹都很潦草,跟应付差事似的。但是,无论再怎么心烦意乱,信里都会提到‘贝比’两个字。”
“咦?”小团子眨眨眼。
诚如凤若予所言,宁染染的每封信里面都有“贝比”两个字。只是小团子看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悄悄问过平川,平川也不知道。
他以为只是自己学习的词汇不够罢了,根本没有多想。
如今听他这么一提,聪明的他自然就明白了,这两个字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看到眼里一片茫然,眼巴巴瞅着自己。凤若予可得意了,“你乖乖叫声师伯,我就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师伯。”小团子半点没犹豫,甜甜叫了一声,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凤若予:“……”
说好风骨呢!
“我已经叫了。”小团子提醒道。
凤若予瞬间没了逗弄他的心思了,“贝比就是宝贝的意思,你娘那是要叫你呢。每每写到贝比的时候,就是对你说的话。你自己看看……”
小团子半信半疑,当真就把信件给摆了出来。
果真如他所讲的那样。
凤若予将手里的这封新到信,将桌上一拍,紫色的瞳孔微微一眯,“所以,你娘亲若往江宁寄信,怎么可能不提到你!”
“可信鸽……”小团子勃然大怒,“来人,去把那只送信的鸟给本世子捉来!”
等侍卫把信鸽捧上来一检查,果然发现那绑在鸟腿上的笔筒被人动过手脚。
“本世子的信也敢劫!真是活腻了!”
小团子瞪着眼,摆出一副欲杀出重围的架势。
“小混蛋,府里的暗桩你捉到了没有?”
“哪有那么容易,那人狡猾得很。本世子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没有将他引出来。”
“自然是引不出来的。”凤若予若有所思,不屑地说:“你想啊,祈绝尘都跑了,他肯定会给那暗桩报信的么。”
“你知道你还看着本世子瞎忙活!”小团子怒气腾腾剜了他两眼。
凤若予斜了他一眼,“本公子也就是想看看你这小混蛋有多能干罢了。”
“你!”小团子人小,到底少了些沉稳,被他一挑衅,怒火又升起来了。
“行了,本公子给你一计,包证这回把那暗桩给铲了。”
小团子双眼一亮,“什么计?”
“将计就计!”
……
耳边有着呼呼的风声,还有一些杂乱的脚步声。
赵允儿沉重的眼皮终于微微掀了掀,只是才启了一丝眼缝,就无力地又闭了回去。
“她为何还没醒来?”身旁突然响起一道沉重粗犷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她心中狠狠一颤。
是外公……莫不是在做梦?怎么会有他的声音?
“老郡王不必担心,郡主身上的药效还没有过,最迟今晚就能醒过来。”
老郡王……
赵允儿心里又颤了颤。
“唔,可有三殿下的消息了?”
“三殿下中了宁染染的毒,双目无法视物,如今已经在回漠北的途中。”
“又是她……”果郡王默了默,又看了赵允儿一眼,“好好看着她,等三殿下回来,便让他们大婚。”
“是!”
为何她听不明白?三殿下怎么会中了染姐姐的毒?为何她又回到了漠北?
赵允儿感觉脑子越来越沉,隐约之中似乎有人替她把了把脉,又灌了水给她喝下。黑暗之中,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等到她终于有力气睁开眼时,首先看入眼里的,竟是一位长相俏丽的小姑娘。
“郡主醒啦。”
“你是……谁?”赵允儿撑着身体坐起来,声音粗糙而沙哑。
“郡主这是睡傻了么?竟连我也不认得了?”古凌月眨眨眼,笑得十分狡黠。
“你是谁?”赵允儿茫然地问。
“我是古家嫡出的三姑娘,郡主可以叫我凌月,或者月儿。”说着,她就警惕地盯着赵允儿,“郡主不要耍什么花样了,你我从前就认识。”
“从前就认识?”赵允儿又茫然了,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呀?”
古凌月歪着头,看了她良久,突然问:“郡主可知道这儿是哪里?”
“是哪里?”
“漠北啊,您又回到了老郡王身边了,您高兴吗?”
“漠北?”赵允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谁是老郡王?”
古凌月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
“郡主刚醒来,可能脑子还有些不清楚,我去找大夫来给您瞅瞅。”
说着,她就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小声的交待了两句。
赵允儿藏在被中的手,终于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了。眼下,她睡的这张床榻,还有这个帐篷里的布置跟摆设,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她岂会不知道这里真的就是漠北。
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微微侧目,看到那矮桌上摆着的大红喜服,突然觉得刺眼极了。
回想当日她与祈绝尘离开江宁,一路上都昏昏欲睡。他温柔地看着,取笑她是贪睡。
他不能动,她要照顾他,自然不敢睡。
可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愤怒,失望,甚至是绝望,一股脑儿的都涌了上来,再想逃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她闭上眼,又躺了回去,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染姐姐,允儿又让你失望了吧……
大夫很快就带了进来。
古凌月指着床榻上的人,说:“你去给郡主看看,眼睛不许乱扫!”
大夫连连点头,声音很是憨厚。
赵允儿闭着眼没有动,任由着人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片刻之后,便听到大夫说:“郡主身体已无大碍。”
“可她为何谁也不记得了?”
大夫又说:“郡主在途中撞了后脑,想必是有些影响……”
“那你快给她治好啊。”
大夫诚惶诚恐道:“在下医术实在浅薄,恐怕没有这个本事。姑娘不如另请高明吧,在下实在是怕延误了郡主的病情!”
“你这个庸医!”古凌月似乎是气恼急了,“治不好,你就等着殿下回来收拾你吧!”
大夫默不作声。
古凌月似乎是真被气到了,竟把大夫丢在帐篷里,自己跑了。
大夫突然凑到赵允儿耳边,轻声叫:“郡主,您快醒醒。”
赵允儿本就是醒的,他们刚才的那番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却有些犹豫,不知道此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闭着眼没动。
却听到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怎么还没有醒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微微一动。
那人又说:“郡主啊,您快点醒过来吧。再不醒来,就真的走不掉了。”
此人这是何意,她突然嘤咛了一声,然后悠悠地睁开眼。入眼的,却是一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
见她突然就醒了,大夫眼里光芒大放,“太好了,郡主可有哪里不妥?”
赵允儿再次用那种茫然地眼神望着他。
“郡主?”
“你是谁?”
大夫大吃一惊,“郡主莫非真的不记得了,在下是苏子清啊。”
苏子清又是谁?赵允儿看着他一语不发。
“郡主,我是染姐姐的弟弟啊,您真的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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