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夫人。”
宁染染惊讶地望着风尘仆仆的寒亦,“你这是……”
“染夫人请看。”寒亦微微往旁边让了让,宁染染一眼看去,就正好就看到了横躺在地上的两名遇害的镜月谷子。
她心里的那股不安,终于被证实了。
“信件被劫了?”
寒亦沉静地点头,“不仅被劫,还被调换了。”
宁染染连忙问,“可有不妥?”
“染夫人放心,世子与凤公子已经想好对应之策了,只是放心不下您与王爷,这才将属下派来。”
宁染染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
她走上前,将地上的镜月谷弟子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们均是被人从后面暗算了。
她问:“你在哪里发现他们的?”
“就在镜月谷附近。”
宁染染暗自叹了口气。怕是才出了镜月谷就被人盯上了吧,也是自己考虑不周。祈绝尘既然能逃出去,定然不会只身一人。
不过,他中了毒,双目无法视物,也不能可能再去江宁搞破坏。想必……已经往漠北而去了。
想着想着,她不由又问:“可有昭阳郡主的消息?”
寒亦面色又沉了下来,“收到染夫人的消息,属下便往漠北的方向追去。可是途中有古家人作祟,属下把人追丢了。”
“属下本是准备回江宁将消息告诉世子再想对策,却在中途收到世子的消息,这才折身往镜月谷而来。”
宁染染点点头,又唤了谷中的弟人,将地上的人抬下去厚葬。
“染夫人,主上他怎么样了?”寒亦忍不住问。
眼下,她也顾不上漠北的事情,摒退了众人,单单留下了寒亦。
“你且跟我来。”
宁染染领着寒亦进了竹楼,看到依旧躺着不动的祈墨渊,寒亦下意识握住拳。
“我无意间得到了大还丹的配方。”宁染染突然开口。
寒亦一愣。
他是祈墨渊最信任最得力的下属,宁染染没有准备瞒着他。
她说:“我想借着大还丹的作用,试试能不能把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可行吗?”寒亦听闻有大还丹的配方先是一喜,既而又忧心地说:“主上从前也服用过大还丹。”
宁染染其实也有些不解,她说:“既然他知道服用了大还丹,便可以把毒逼出来,为何他只是用内力压制?”
寒亦默了默,沉沉地望向祈墨渊,没有吭声。
“有什么不能说的?”
寒亦咬咬牙,“染夫人,此事属下不敢多嘴。”
看样子是另有隐情了。宁染染在心里暗腹,想着祈墨渊居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便有些不舒服了。
“他如今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这……”寒亦纠结了一下,这才迟疑道:“此事,与太妃有关,属下实在是不敢多嘴。”
“太妃?祈墨渊的母妃?”
寒亦点点头,想了想才又说:“当年太妃遇害,王爷中毒,事情都赶在一块儿去了。若非偶得了大还丹,王爷怕是早已步了太妃后尘。”
宁染染心中大骇,脑子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叫她来不及捉住。不由又有些懊恼。
寒亦虽然说得比较含糊,宁染染却明白了。祈墨渊当年定是因为太妃而延误了自己,以至于体内的毒素没有及时逼出去。
大还丹本就难得,他错失了机会,可想而知,这些年受毒素的折磨,肯定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怪他会那么急着要替祈宸安排,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回居然这么凶险。
想通事情的关键之后,她也不再纠结过去的事情,只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有几味药材没有找齐,便是有药方,也制不出来。”
“是哪几味?”
“天尊草,巫尾花和千年七星羽。这三味药,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寒亦也是两眼抹黑,“不如属下返回江宁去问问凤公子?”
宁染染却幽幽地说:“我也想过要问他,可是信件却被人劫走了。此事是我心急了,师兄他向来对醉心武学,对医理却是弃之如摒。”
“如此说来,凤公子也不知道?”
“多半是不知道的。”
装着大还丹的盒子是被封了火漆的,她看得出来,那手法封的甚好,不像是被打开过的。盒子是弟子在清扫宗祠时发现的,她也去看过了。
盒子藏得很隐秘,若不是被老鼠钻了洞孔也不至于掉出来。
怕是,连他的师父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吧。否则,以师父的性子,肯定会想尽办法把这大还丹给配制出来。
“染夫人,那现在该怎么做?”寒亦问。
宁染染摇摇头,“眼下,我担心的是,那几味药被祈绝尘知道了,定然会想办法夺取,也怪我考虑不周。”
“不如属下找个机会潜进漠北。”
“不行,你这张脸还有谁认不出来。”
“叫平川去?”
“平川也不行,要派一个眼生的。最好,能够打探一下昭阳郡主如何了。”
“属下这就去办。”
宁染染胡乱地点了点头。
寒亦一走,她又一头扎进了药房,把凤家留下来的医书又重新翻了翻。
……
祈绝尘很快就抵达了漠北,等待他的便是一场隆重的婚礼。
漠北的王帐里,老郡王喝得红光满面,他朝主座上的祈绝尘看去,眼里却有些沉,“殿下这眼疾,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不如将婚事延后如何?”
“不碍事。”祈绝尘抬手摸了摸眼上的束带,笑得风轻云淡。
他寻着声音朝老郡王“望”来,不急不缓地说:“趁着士气正盛,这场婚礼来的正是时候,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的好。”
老郡王仰声大笑,“殿下果然与本王不谋而合。本王早已安排妥当,殿下今夜且好好休息,明日便等着当这新郎官吧。”
祈绝尘但笑不语。
另一处的营帐内,苏子清拧着药箱大步迈了进去。
“郡主哪里又不妥了?”
古凌月一看到他,就气急败坏道:“你快点想个法子,郡主这忽冷忽热,手脚无力的怎么行。明天就大婚了,新娘子一定要站得起来才行!”
苏子清眼里微微一闪,“我看看。”
说着,就上前替赵允儿把脉。
古凌月在一旁紧紧盯着,奈何苏子清一举一动都十分妥当,除了替赵允儿例常检查,均是目不斜射。
难道是她想多了?
从赵允儿回到漠北至今,整个人就恍恍惚惚,时醒时昏,连人也不认识,竟说些胡话。这病,好像是越看越糟糕。
老郡王来瞅过几次,显然是很不高兴。
片刻之后,苏子清突然起身,示意她旁边说话。
“怎么回事?”
苏子清沉吟了一下,不由摇摇头,“古三姑娘,您不如另请高明吧,子清的医术实在是有限。”
古凌月立即瞪向他,“事到如今,休要再提另请大夫的话。”
苏子清一愣,惊讶道:“这是何意?”
古凌月眼神竟有些躲闪,显得有些不自在。“你照做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古三姑娘!”苏子清神色严肃,板起脸,“您是知道在下这医术的,治个风寒,小伤小痛的还行。可郡主这病实在是让在下束手无策,若是再拖下去,怕是神医也难救了啊。”
“闭嘴!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且按我说的办,让她能顺利撑过明日便可。”
“古三姑娘……”
“这是老郡王的意思,你想造反吗?”
苏子清大惊失色,“这……这……”
“快去给她开药!本姑娘还要去给老郡王回话呢,你快点!”
苏子清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抖了抖,果然不出他所料啊。昭阳郡主这次被弄回漠北,怕是凶多吉少了。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急。
说到苏子清。自从与父亲宁叶鸣离开江宁,返回漠北之后,就直接被老郡王请进了军营。
宁叶鸣的身体一直不利索,苏子清这些年也触了不少药理。头一回送赵允儿来漠北的时候,因为救了一名被毒蛇咬伤的将领,而小有名气。
他向来谦虚为人憨厚,只说自己碰了运气,不敢居功,到是给老郡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因为宁染染的关系,祈墨渊在将宁叶鸣弄出盛京时,就抹去了一切痕迹。再加上父子俩回到漠北之后,行事低调,这么久以来,他们父子的身份也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眼下,也正好被他钻了空子。
他一步步重新迈到床榻边,当着古凌月的面,又替赵允儿检查了一番,却在将她的手放进被褥时,塞了一张纸条进去。
“昏睡”不动的赵允儿立即将手握紧。
苏子清起身看向古凌月,说:“以郡主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大婚。若是一定置办,郡主恐怕最多也只能撑上半个时辰。”
“你是说她只能清醒半个时辰?”
苏子清点点头,“郡主从前应该是遭过什么大罪,底子一直没有养回来。如今又因思虑过甚,心结难除。便是能撑过大婚,怕也是油尽灯枯了。”
他这番话,很快就传到了老郡王耳里。本来,赵允儿一病这么久,他是挺怀疑的,可苏子清的话,到底让他想到了那六年的怪病,故而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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