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宁染染愿不愿意,她人已经被弄上了船,又在江面上飘了两天。
回不了头了。
这两天祈墨渊肯定已经派人在找她了。
宁染染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
她默默回到船舱,寒亦给她弄了点干粮。干粮硬梆梆的太难吃,她也就随意的吃了两口。
“你把路线记清了吗?”她突然问。
寒亦眼眸微微一闪,小声说:“染夫人放心,属下都记清了。只是这江面宽广浩大,若无船,无法逃生。”
“嗯。”宁染染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老郡王很警戒,后路都清扫得很干净。属下观察了两日,发现这条水路,几乎会绕过大半个离照国。”
这是舍近取远,果郡王果然很小心。
人人都能猜到他一旦离京就会直赴漠北,毕竟叶家世子还关在大牢里。
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如此,就算前行的道上有围堵,也不太可能堵得到人。
就是不知道祈墨渊能不能猜得到啊。
寒亦顿了顿又说:“染夫人放心,因为走了匆忙,大家只带了少量的干粮,船总是要靠岸补给的。”
宁染染捏着手里实难下咽的干粮,双眼一亮。
“不过,老郡王盯着紧,属下还未办到好办法。”
“不要轻举妄动,我来想办法。”宁染染听完他的话,心里已经酝酿了一出潜逃的计划了。
只是还需要再完善。
寒亦点头称是。
在江面上飘泊的日子,岂先还是挺鲜奇的。宁染染也乐得轻松,偶尔跟果郡王拌拌嘴,顺便抱怨一下干粮有多么多么难以下咽之类。
每每都能把果郡王气得半死。
没几日,宁染染就在船上打落了一只水鸟。憋苦了好多天,忽然开荤,她如狼似虎就差生吞了。
等她吐出最后一块骨头,撑着懒腰起身,却被站在她身后的,目眦欲裂的果郡王给吓了一跳。
“宁染染!你把本王的海东青吃了?”
“呃……海东青?怎么会?骗谁呢,海东青能这么弱?能这么轻易就被我打下来?”
果郡王一张老脸,顿时气得扭曲可怕,他横眉怒目指着被她踩在脚下的信筒,哆哆嗦嗦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在江面上飘泊,没有半月也有十天了吧,这只海东青一口气飞来,早就精疲力竭,怎么可能躲得她的偷袭!
见他被气成这样,她只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垂头看去。
当看到一只小小的竹筒躺在自己的脚边时,她目光微微一滞,这才弯下腰将那小竹筒给捡了起来。
“诺,竹筒还是好好的,我可没有偷看啊。原来真是只送信的鸟啊,哎哟早说嘛。”
果郡王气得恨不能把她丢到江水底下喂鱼。他一把夺过小竹筒,怒气腾腾地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呀,这也不能怨我啊,实在我都饿得瘦了一圈了。您看,我这腰都已经细得跟条麻绳一样了。”
果郡王脚下踉跄一下,差点一头栽下船。
“你给本王滚到舱里去,不许再出来!”
“您看,您就是太霸道了。整日闷在舱里,我会闷坏的。”
果郡王气得不想理她,他打开竹筒,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就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宁染染见他脸色不对,立即就凑上去瞅。
哪知果郡王却把条纸一藏,“没你的事,去一边玩去。”
“忒小气了。”宁染染不满地又缩了回来。她还不想看呢!
神气什么,哼。
有本事,你一辈子不靠岸!
果郡王没再理会她,皱着眉头就进了船舱。
宁染染就立在船头看看天,看看水,再看看自己的脚尖……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这日之后,宁染染果真如果郡王所愿,都呆在船舱里不出来了。岂先果郡王还怕她又整出什么妖蛾子,还跑过来看上两眼。
当看到她也就是裹着被子心安理得的睡大觉时,也就心安的由着她睡死。
又两日。
这夜,宁染染从里面摸出来一脚将寒亦踹醒。
“染夫人?”
“你进来。”宁染染悄声说。
寒亦点点头,进去前还谨慎的把外面的情况打量了一番。
“把外衣脱了,内衣扯开。”
寒亦:“……”
“快点啊。”
寒亦的小心肝那个抖啊抖,半夜三更的,又是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虽然他不敢对宁染染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但听了她这话,谁都能想歪啊。
寒亦还在纠结,就看到宁染染居然掀开被子,还爬了上去……他心中一紧,猛地往后连退数步。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张小桌上,桌脚擦着船板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宁染染不由皱起眉,回头看了他一眼,“干什么呢?你怎么还不脱?”
寒亦更纠结了,生硬道:“属下……属下,属下不能……”
“不能什么?”宁染染的半边身子差不多已经钻到了被子里。
寒亦越发的紧张了,感觉脑门上的冷汗都冒出了。他想他一定会被主上给宰了的。
他吞了吞口水,语气更生硬了,“属下不能这么做。”
“什么不能这么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别再磨磨蹭蹭了!”
寒亦:“……”
他哆嗦了一下,直接就跪了下去。
呼,终于摸到了。宁染染嘴角微微一勾,终于将藏在被子里的小东西给抱了出来。
她一回头,就看到寒亦直挺挺跪下去,一下子就愣住了,“你干什么,不就是让你贡献一点内衣的布料,你就这么不情愿?”
寒亦也愣了一下,这才抬起来头。
就看到宁染染抱着一只生龙活虎的海东青,正错愕地瞪着他。
他又一愣,不解道:“这只海东青不是被您吃了么?”
“谁说我吃了海东青,我明明吃的是水鸟!”
寒亦:“……”
他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您叫我脱衣服,莫非是要给主上报信?”有了海东青,他们就不会这么被动。
“不然呢,你以为是干嘛!”
寒亦:“……”
寒亦默默地把外衣脱了,又默默地从雪白的内衣上撕出一小块,再迅速咬破手指寥寥几字写上去。
宁染染这才把海东青交到他手上,“你小心些,别让老郡王发现。他盯人盯得太紧了。”
寒亦胡乱地点点头,便抱着海东青闪身出去了。
事后,寒亦回来取外衣,宁染染却问:“你可会凫水?”
“会,但是属下只能自己凫。”全能的寒亦比较纠结,他凫水的功夫不太好。
“那行,到时候你跟紧我。”
“染夫人会凫水?”寒亦诧异了。
“废话!”
宁染染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她已经默默地观察了几日,昨天干粮就已经尽,老郡王又丢了海东青,他肯定会在这两天靠岸的。
果然,如她所料。
天还蒙蒙亮,这船就朝着江岸而行。
宁染染在船舱里做了个假象,又给寒亦使了眼色。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两人悄悄下了水。
直到他们沉入水底,游得不见踪影,一直藏在暗处的果郡王这才走了出来。
“老王爷,可要属下去把宁姑娘追回来?”
果郡王肃着脸,目光沉沉。“不必了。心不在此,追回来也无用。”
“那这海东青要如何处理?”
果郡王微微侧目,看了眼在亲卫手中挣扎不已的海东青,郁闷道:“先关起来。”
……
盛京,江宁王别院。
少了往日轻松活脱的气氛,整个别院从宁染染失踪之后,就变是格外的肃冷压抑。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小团子忧郁极了。
娘亲不见了,寒亦不见了。他每天看着爹爹黑着脸,不说话,眼里再也没有笑意,心口都是闷闷的。
娘亲怎么会不见了呢?她是不是不要他了啊?小团子拖着腮,眼巴巴地望着别院的大门,唉声叹气。
【宁宝宁宝,你说娘亲去了哪里?】
【宁宝宁宝,你说娘亲她还会回来吗?】
一直被骚扰的宁宝脾气又涨长了:没事没烦我。
小团子:可是,我有事啊,我娘亲不见了。
宁宝:不见了就不见了,找回来不就行了。
小团子:可是我不知道娘亲去了哪里啊。
宁宝:去问你爹。
小团子:可是我爹爹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宁宝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你和你爹可能被抛弃了。
小团子一惊:不会的,娘亲不可能抛弃我的。
宁宝:怎么不可能?这世上可能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不然劳资怎么会成为一只灵宠!
小团子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
不远处的书房,同样沉默的还有祈墨渊。
当日,从皇宫里出来,天色已经大黑了。回到别院,听到侍卫的禀报,他便猜到宁染染的去向。
只是,他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漠北,沿途传回来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祈墨渊想到过种种可能,想的最多的一种就是宁染染是自愿跟果郡王离开的。
他去过城外的城隍庙,一点打斗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她若是有半点不情愿,寒亦定会誓死护着她回来,便是护不了,也一定会把消息传回来。
可是,整整一月了,他却未收到只言片语。
PS:还有一更,会挺晚。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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