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慢悠悠地走了一路,眼看离盛京越来越近,宁染染心里其实憋着一股莫名的怨气。
她都已经给祈墨渊报信了。
她想着他一定会亲自来找她吧,就算来不了,至少也会派人来找找吧。
可是走了一路,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他就那么心安理得的,等着她自动回去吗?不被重视的感觉真是太让人不爽了。
想着想着,宁染染就从毛驴上跳了下来。
“染夫人?”
“寒亦呀,你换回男装吧。”
寒亦心喜若狂,恨不能喜极而泣。
“这两头小毛驴走了一路也辛苦了,你找个地儿,给它们寻个好去处吧。”
“染夫人是说,把它们换了?”
幸福来的太快,寒亦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不是换,是卖!换点盘缠好进京。”宁染染盯着这两头小毛驴,有点恋恋不舍。“要不是突然觉得骑着它们走还是挺快,我都舍不得卖了。”
寒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骑着毛驴走还挺快?
宁染染又说:“卖了毛驴,就得靠两条腿了。唔,今晚得好好养精蓄锐,明天好上路。”
寒亦终于听明白了,染夫人的意思是走着去盛京?寒亦一脸惊恐。
可当他真的看到染夫人牵着毛驴,慢悠悠的用两条腿走的时候,他顿觉晴空霹雳了。
到了晚上,进了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寒亦再三考虑,终于觉得不能再依着染夫人,瞒着行踪不上报了。
当晚,寒亦牵着两头毛驴出去。宁染染就坐在客栈的大厅里,听人唠嗑。
先帝突然驾崩,国丧三年,引得那个些要娶亲嫁女的人家唉声叹气。偶然,还冒出一些啼笑皆非的小道消息,无非都是一些野鸳鸯的荤段子。
宁染染穿着男装,听的津津有味。只叹国将大乱,愚民不知呀。
叹着叹着,她就觉得难受起来,那些个趣味的荤段子也听不进去了。
于是,爬上楼,关上门,闷头大睡。
房内突然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宁染染其实并未睡着,她伸出手悄悄摸到银针,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
感觉那人进了屋之后,直奔睡榻而来,她心里冷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夜叫你丫的,有来无回!
那只手,已经朝着被褥探过来。
宁染染猛地翻身,手里的银针,立即朝着那人直直射去。
那人急急避开,嘴里骂道:“会针术了不起!”
宁染染惊愕地瞪大眼,“你是谁?”
黑暗之中,她隐约看到一个高大俊挺的轮廓。
“师妹,你竟连师兄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亏得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呢。”
“凤若若!”
黑暗之中,凤若予嘴角微微一抽,“师妹,给人改别称是个不好习惯,你得改!”
“凤若若!”宁染染惊愕之余,一声怒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江宁,帮她找儿子的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怪她一直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先离开这里再说。”凤若予探出手,一把将她从被子挖出来。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人……”
“别管他。”凤若予直接堵住她的嘴,揽着她破窗而出。
宁染染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等她被凤若予放下来,人已经在荒郊野外了。
月华之下,凤若予一袭红艳。双眸睥睨着她,一对紫眸滟潋生辉。他朱唇微弯,唇畔边勾起一抹迷死人的笑意,美得炫丽而邪魅。
宁染染愣愣盯着他看,仿佛被他的美色迷倒了一般,挪不开眼。
凤若予唇畔边勾起的笑意,越来越浓,打算摆个姿式,给她瞅个够。
“啊,凤若若,你的黑头发长出来了耶,一半白一半黑,好有型啊!”
凤若予脚下一个踉跄。
他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期待,因为在她的眼里永远都看不到他的美好。
凤若予幽怨极了。
恼羞成怒道:“劳资早晚能长成全黑的!”
宁染染就开始冷笑,“没事别摆出那种闷骚的模样,太让人倒口味了。”
凤若予:“……”
“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儿子呢?”
说到正事,凤若予一脸凝重,他紫色的眸仁微微一眯,“师妹,你被那个该死的混蛋给骗了!”
宁染染心里咯噔一下。
“江宁王府除了姓祈的,就没有姓宁的!除了一府清一色的侍卫,别说孩子了,连女人也没见到半只!”
凤若予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江宁王府的那群侍卫群攻了五天五夜,最后心力交瘁地逃遁了,心里就高兴不起来。
“没有孩子?”宁染染喃喃地问。
“肯定没有。”整个王府里死气沉沉的,他跟那群可怕的侍卫打了那么多天,也没见有人跑出来看热闹呢。
没有孩子……
宁染染突然就不知所措了,嘴里喃喃念道:“没有孩子……没有孩子……都是骗人的,没有孩子……”
“师妹。”凤若予很快就发现她的不对。
“师妹。”
他心疼地看着她哆哆嗦嗦搓着手臂蹲在地上,想要靠前,又不敢。
“师妹,你别这样。”
“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没有孩子……”宁染染满腔的希望都落空了,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彷徨,绝望。
“师妹。”凤若予握了握拳,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师妹,跟师兄回去吧。我们回镜月谷可好?”
宁染染却抬起头,两眼空洞地望向他,“有意思吗?”
“嗯?”凤若予不解,看着她瑟瑟发着抖,实在是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他真的不敢。
“回镜月谷有意思吗?我在里面呆了六年,六年啊……原来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孩子,真的没有……”
她的眼泪终于扑扑地落下来,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惶恐难安。
“师妹,不是这样的。师妹,我……”早知道会惹她这么伤心,这么绝望,他真的不该告诉她的。
“师妹,可能是我弄错了。我其实没有进王府的,我进不去,我被他们挡在外面。真的,我发誓,我真的进不去。”
宁染染的双手,止不住就颤抖了起来。
“你当真没弄清楚?”
“是的。”凤若予咬咬牙,有点恼羞,“我进不去,怕被你耻笑。”
宁染染立即擦掉眼泪,猛地站了起来。
“师妹?”
“走!”
“走?走去哪里?”凤若予一愣,见她锐利眼眸狠狠地朝射来,他忍不住抖了抖,心虚极了。
“去江宁!”宁染染紧紧咬着唇,她一定要去江宁弄清楚。
“啊……”
回到客栈后的寒亦,很快就发现宁染染不知所踪了。他顿时被吓得魂也飞,魄也散了。
远在盛京的祈墨渊在收到寒亦的消息时,已经是第四天了。
“祈倾宸,收拾东西,跟本王出门。”
彼时,小团子正在练功,练了一身热汗。望着朦朦胧胧的天际,他说:“爹爹,天都还没有亮,我们要去哪里?”
祈墨渊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找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她的消息。他心里所有的郁结,所有雾霾都消散了干净。
他嘴角微微一勾,“去洗洗,我们去接你娘亲回来。”
小团子清澈的双眼顿时一亮,“娘亲要回来了?娘亲没有不要我?”
“嗯。她没有不要你。”祈墨渊轻笑出声,又要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也没有不要我。
“好耶!”小团子立即就蹦蹦跳跳跑去擦身换衣服。
祈墨渊望着他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终于舒畅了起来。
天将一亮,马车早已备好。祈墨渊牵着小团子手,爬上马车,很快就出了城。
可远远的却有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远远地看到主上的马车已经出城,寒亦心里越发紧。
他飞驰而来,急速地停下马车前,迅速翻身下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主上,属下把染夫人弄丢了。”
祈墨渊猛地掀开车帘,“你说什么?”
“属下该死,但凭主上处置。”
祈墨渊原本愉悦地心情,立即被笼罩了一层阴霾。他抿紧唇,一语不发地盯着跪在地下的寒亦,一双黑眸肃寒而犀利。
“寒亦,你快说,你怎么就把我娘亲弄丢了?”小团子突然冒出了脑袋。
寒亦垂着头,心里愧疚,立即就一五一十把这一路的事情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娘亲是怎么不见的?”
“属下检查过那间房了。被子是暖的,屋中的东西整齐干净,不像是被打斗过。唯一坏掉的,只是那扇窗口。”
“属下觉得,应该是从屋子里面,破窗而出,才会坏掉的。”
小团子纠结地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我娘亲有门不走,自己踢了窗户跑掉的?”
“这也正是属下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属下查了一日,只知染夫人先前是在楼下喝茶,随后进屋休息,一切都如常。”
小团子更纠结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寒亦答不上来了,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一面感觉染夫人是自己跑掉的,一面又觉得她是被人掳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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