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团子正蹲在屋顶上,阳光之下,琉璃瓦流光溢彩光芒耀眼。他十分得意地看着凤若予上窜下跳,圆润的小脸蛋儿消瘦了不少,虽然依旧稚嫩,却多了一丝肃冷。
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小团子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抽长了个儿,那微胖的小身段长高了不少,也变得苗条起来。一举一动之间,竟与父亲祈墨渊越来越像了。
“小混蛋,给老子滚下来!”凤若予突然抬起头,终于看到了蹲在琉璃瓦上的小团子。他双眼一眯,气息微微一沉,张嘴便骂。
小团子十分不屑地鄙视道:“你上来吧!”
凤若予气得眉毛都竖直来了,“信不信老子将你扔湖里喂鱼去!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哼!你先赔我爹爹的衣裳!”小团子爱理不理,干脆往屋顶上一躺。
王府的侍卫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纷纷避开,以免惹祸上身。
凤若予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被小团子这般挑衅,若是放在从前,他定会扒了他的裤子暴揍一顿。
可如今,他既然是受人之托,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一时之间,只能气得干瞪眼。
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小团子好像毫无知觉一般。只是拿着手,掩挡在眼上,就躺着不动了。
平川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小世子,三殿下与昭阳郡主已经启程了。您看是否需要派些人跟随?”
祈绝尘身上的银针还没有取出来,他行动不便,本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江宁的。只是凤若予如今顶着江宁王的身份住在王府,赵允儿忌讳祈墨渊,早闹得要走了。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都守着祈绝尘住在军营里,寸步不离。想必是担心“祈墨渊”终于腾出手来,要开始收拾祈绝尘了吧。
若是如此,那还不如回盛京呢。
“爹爹从前是怎么安排的?”小团子问。
“王爷的意思是要把三殿下送到盛京的,只是碍于染夫人与昭阳郡主的交情,一直没动作。”
“那就把他们送走吧,留要江宁也不方便。”小团子看了一眼,正斜靠在大树底下,突然安静下来的凤若予,又说:“我爹爹可有消息了?”
“暂无。”
平川暗自叹气。染夫人带着王爷去了镜月谷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可怜的小世子每日翘首以盼,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知道了。”小团子瞬间就垮下脸。
平川默默的退了下去。
“你下来!”凤若予抬头盯着他,突然出声。
小团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半点都不想理会他。
“我带你去镜月谷找你爹娘如何?”凤若予问。
小团子猛地坐了起来,“此话当真?”
“当真。”凤若予严肃地点头,然后嘴角勾勾一抹,邪魅道:“不过,你要先给解药拿出来。”
小团子听他这一说,心里反而生了警惕。他翻了个白眼,“你做梦吧,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除非你先把我爹爹的衣裳赔来!”
“小混蛋!老子是你的师伯,你娘就是这般任你目无尊长的?”凤若予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飙升了起来。
他这话,一下子就把小团子给赌住了。他的娘亲当然不希望他跟这个老妖怪作对,可是他偏偏就看不惯他装成爹爹的模样。
他的爹爹永远都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谁也别想取代他!
“欺负师侄算什么师伯!”小团子立即顶回去。
凤若予那对紫色的魅瞳,闪出一道危险的光芒。
他扶着大树,气急败坏道:“你等着,老子这就回镜月谷把祈混蛋扔到镜月湖去喂鱼!”
小团子的心眼儿再大,也不可能拿亲爹的安危开玩笑。他见凤若予果真转身欲走,立即急道:“等一下!”
凤若予嘴角微微一勾,弯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转过身,得意洋洋的正要再放几句狠话。却看到小团子红着眼,正气鼓鼓地瞪向他。
见他看过来,他飞快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瓶,狠狠扔了过去,“老妖怪,真讨厌!”
到底谁才讨厌啊!凤若予按过药瓶,转身就走。他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离这个小混蛋远一点!
……
无论外界发生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与世隔离的镜月谷依旧是一片幽静。
谷中的弟子,按部就班日复一日。
从宁染染带着祈墨渊进谷的那日算起,已经又过去大半个月了。
被安置在竹楼上的祈墨渊依旧昏睡不醒,而封在他各位大穴上的银针也一直都没有被取出来。宁染染每日探查他的身体,发现他的内息混乱。
若是这种时候取出压制的银针,他体内的毒素会立蹿遍全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每天都会以内力替他把内息梳理一番,可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她记得寒亦的话,既然她体内的毒素,都能被吸出来,那他也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让她百解不得其解的是,为何她却作不到?
莫非是因为她的内力不够吗?
宁染染揉了揉额角,又捏了捏眉心,很是挫败。
如果,师父还在就好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抚上祈墨渊沉寂的睡颜,心里很是难受。
“染夫人,该喝药了。”门外,跟随着他们一起进谷的侍卫,这些天也成了宁染染专用的药童了。
她有身孕在身,这些日子劳心费神,以至于腹中胎儿不稳。不得已,只能喝一喝安胎药。
听到侍卫的声音,宁染染这才收回手,缓缓起身。
侍卫就在门外,双手端着托盘,上面置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胎药。
宁染染盯着药碗有些失神,到底还是接过来,一点一点喝掉。
“世子如何了?”她问。
“世子甚好,只是一直挂念着王爷的病。”
“漠北呢?有何动静?盛京又如何?”她又问。
侍卫不急不躁一一作答,末了,又说一句,“世子把寒亦派出江宁了,不日将会到达镜月谷。”
宁染染顿时把眉头一拧。寒亦现在正扮成她的样子,突然离开江宁,会不会有麻烦?
“染夫人,漠北怕是要开始反击了。”侍卫突然凑近她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那侍卫诡异一笑,突然拔手腰间的长剑。
宁染染反应还算快,迅速将手里的碗药砸了过去。她摸出身上的银针,正欲射过去,却突然感觉浑身软绵乏力。
心里暗暗一惊:刚才那碗药有问题。
侍卫嘿嘿笑了两声,阴沉道:“镜月谷的神医也不过如此嘛!”
这声音……
“你不是原先的那个侍卫,你是……”
侍卫伸出手,摸到脸上,一把撕开脸上的面皮。
宁染染双睛圆瞪,怒道:“祈绝尘!”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居然骗人……”宁染染下意识握紧拳,不敢相信道:“你身上的银针是何人取的?”
“一位高人。”
终于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到了祈墨渊的面前,祈绝尘眉飞色舞,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轻快。
他邪邪一笑,说:“本殿下能顺利从江宁脱困,真的该感谢你的好姐妹跟你的好儿子。”
“你……卑鄙!”宁染染整颗心都在不住的下沉。
就在前一秒,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赵允儿给骗了,可他这话,瞬间就替赵允儿洗了清白。
不是她就好。
她心里安了安,再动用脑子一想,便能将整件事情想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想不到,祈绝尘的城府居然如此之深,为了达到目的居然不择手段,真是卑鄙无耻,叫人失望透顶。
她瞪着他愤怒道:“你把允儿怎么了?”
祈绝尘阴森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你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吧。眼下你中了化功散,使不出内力。本殿下到是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得不到答案,宁染染咬着牙,又狠狠地问了一遍。
她不动声色地悄悄把手背到身后,捏着手里的银针,照着手指头狠狠一扎。
那钻心的疼痛,疼得她几乎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就失声叫了出来。
可是,面前的人,却是个狡猾阴损的主,她只能拼命忍着。脸上因为疼痛,因为愤怒,变得狰狞可怕,也正好成为了她最好的遮掩。
祈绝尘握着手里的长剑,缓缓往前送了一送,送到宁染染的咽喉间。
此时,只需他微微一使劲,宁染染这漂亮的脖子,就会被割破血管,喷出一股热血来。
可是,他突然就低低地笑了起来,“真是难为你们姐妹情深,到了这种死生关头,居然还能为对方想一想。也罢,本殿下心情不错,便让你做一个明白鬼。”
宁染染听了他这么一大段,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眼下最要紧的,却也不是翻脸的时候。
她必须拖住他,想办法自救。
“快说,少废话!”
祈绝尘见她额头到溢出一排排细汗,心里越发得意。他在这个女人手里吃过亏,如今她落到他的手里,他自然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就死掉。
“你想知道?求我呀。”
“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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