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这辈子就真没有见过,像苏婉轻这样的母亲。
明明她们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母女之情,见了面尴尬又无话。她清清冷冷地端着态度,明明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可后来,莫名其妙,该知道的,她就都知道了。
马车徐徐前进,一摇一晃的,宁染染的内心底也跟着摇晃了起来了。
天呐,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真是吓死人了。
眼看别院就在眼前了,宁染染喊道:“平川。”
平川一个灵激,连忙出声应下。
“去果郡王府。”
让她静一静吧,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回到别院里去面对祈墨渊。一点儿都不想。
平川并不知道苏婉轻跟她都说了些什么,故而也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变道,劝道:“染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别院吧。您现在身份特殊,不适合随意走动。”
“……”心塞。
可是她真不想面对祈墨渊啊。
马车继续前行,但明显的比刚才快了许多。直到马车终于抵达了别院门口,平川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宁染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吧。
平川诚惶诚恐,讨好的冲她笑笑。
不然怎样,染夫人她前科累累,若真依了她,谁知道又会捅出什么搂子。
无可奈何,宁染染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此时,天色尚早,也还没有到晚膳的时候。祈墨渊待在书房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折子。
听闻宁染染回来了,他顿时就把手里的折子一扔,抬手捏了捏眉心,问:“人在哪?”
“好像去了药房。”
去了药房的宁染染,此时此刻抱着一种鸵鸟的心态。可惜的是,她昔日炼药用的药炉通通都搬走了,架子上也是空荡荡的。
她想装成忙碌的样子,关在药房里就不出去了,却显得太牵强了。
“发什么愣?”祈墨渊无声无息地出现。
他刚一出声,就见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吓的直接跳开。
祈墨渊俊秀的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
宁染染本就十分苦恼着,是刻意躲着他的。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苏婉轻的那些话,就像一颗炸弹似的,把她原本的平静轰的乱七八糟。
她说,祈墨渊身上的毒是宁染染下的。
她下的啊……她下的!天啊,不给人留活路了哇,怎么可能会是她下的呢!
“到底怎么了?”祈墨渊本来还以为她只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正想打趣两句。可她看到自己时,那眼神顿如跟见了鬼似的。
一张脸也变得僵硬起来。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直觉的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可是,平川回来之后并没有特别禀告……这么说,那就是与苏婉轻的关了。
说到苏婉轻,祈墨渊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虽然她知道宁染染并不是真正的宁染染,并不在意宁家。可是苏婉轻却是个特殊。
“发生了什么事?”他紧张地又问了一句。
宁染染扯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实在是不想告诉他。她真的不想告诉他啊……
可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她心里一个冲动,就说了出来。
“你的毒是我下的……”
“嗯?”祈墨渊莫明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的下巴托起来,四目相对,宁染染眼神闪烁,率先挪开了。
“说清楚些。”
宁染染也不敢去看他什么表情,只是垮着个脸,郁郁道:“你体内的金蚕蛊毒是苏婉轻炼制出来的,她是故意要制出此毒的,为的就是要对付你的母亲。”
“所以……你的毒是我下的。”
祈墨渊一愣,忍不住就把她撇开的脸捧正,强迫她看向他。
他眉宇间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冷意,那双深邃的眼,好像漩涡似的,将她越吸越深,被吸进去了,轻易的就没法再爬出来。
宁染染的话,字字清晰,祈墨渊也听得明明白白。
她料想过他的反应,无论是生气也好,无奈也罢,她通通都受得住的。毕竟这是她亲手造的孽啊。
谁能想到,在她身上竟能发生那等的离奇之事呢。
“是你下的?”祈墨渊突然轻笑了一声。
宁染染点点头,“对。”
“你何时下的?”
“我……”不记得了。
“说。”祈墨渊开始紧逼。
此时此刻,他也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为什么她的话,让他觉得是天方夜谭呢。
她不是异世的孤魂么。他们第一次相见不是倾宸出生的那一天么。之后的六年里,他与她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
而他体内的毒,早在倾宸出生前一年就有了。
当时的宁染染,是哪个宁染染?
祈墨渊的眼神变的有些复杂起来,还是说她从头到尾都是骗他的。她只是苏婉轻为了对付他母妃的手段?
宁染染被他刺骨冰寒的眼神冻得一个哆嗦。
讪笑道:“你别激动,我其实也没有闹得很清楚,我都不记得了啊。真的不记得了……”
她没有骗他,她是真的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的。明明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卡在要生孩子的时候。
为何苏婉轻告诉她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呢。
她煞白的脸色被他看上眼里,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便放开了她。
宁染染松了口气,咬了咬牙,这才将苏婉轻同她说的话,向他讲了一遍。
苏婉轻是这么说的——
当年她生下的女婴,其实是个死胎。
不知为何,又在她的怀里活了过来。
……
光听这两句,宁染染就骇的心口直跳。
苏婉轻也真是一个奇女子。发生这种事情,她居然也能淡定如常。她瞒下了所有的人,接受了苏家的安排。将她嫁给了宁家大少,宁谦道。
而后,又怀上了苏子清。
当年,她出于好奇,想了妥当的办法把女婴留下。亲自扶养她长大。女婴渐渐长大,有着十分优异的资质,对医理十分有兴趣。
苏婉轻不动声色地培养了她几年。可惜,那个时候因爱生恨的容太妃并不想就此罢手。
之后两人交了两次手。
第一次宁染染被人关在小黑屋里差点活活冻死。
第二次宁染染被人打晕扔在了水里,泡了一整夜,险些丧命。
从那以后,苏婉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对她严厉起来。她制炼的金蚕蛊毒,也恰到成熟之时,于是的一场报复的计划就这么施展开来。
那一天,正好是江宁王受封大喜。
容太妃在别院设宴,别院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苏婉轻抓住这么个机会,悄悄将宁染染塞了进去。
宁染染不辱使命,最终得手,当夜便听闻容太妃进宫向皇帝求药。
……
这么一段故事,实在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完的。
只因宁染染根本没有印象,她向祈墨渊开口时,也只是复诉着苏婉轻的话,她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隐瞒。
长长的段讲下来,讲的口干舌躁。
看到祈墨渊的脸,越来越阴沉,她也无话可说。
她能说什么,苏婉轻都说了,当年她生下的是个死胎。
而那个借着她女儿幼小的身体活下来的,却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明明就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儿,偏偏在她面前装可怜,装软弱,装无能。
苏婉轻一直以来都没有戳穿她,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苏婉轻不得不离开宁家。离去前,她曾问过宁染染,要不要跟她走。
宁染染却留在了宁家。
所以……问题就来了。
宁染染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下意识觉得苏婉轻在骗她。可是,苏婉轻却例举了她从前的种种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代跟古代是存在差异的。宁染染初初到了异世,还穿到一个女婴的身体里,她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都被苏婉轻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说的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哎,毒是我下的啊……”见他久久的不说话,宁染染心里越来越乱。
那种无能为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是很让的惶恐的。
她不记得的事情,苏婉轻却说的一清二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眼前似的。
“嗯。”祈墨渊抿着薄唇轻点了下头,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就这样?宁染染诧异地看向他。
祈墨渊眼神微沉,面色如常。这么长长的段,听在他耳里,好似就听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一般。
“喂,你不恨我么?”宁染染忐忑地问。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祈墨渊反问。
这就是纠结的关键。宁染染认真地点头,“所以啊,不是我不想认,是无法认。”
祈墨渊抿唇不语。
宁染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又问:“你觉得她的话能信吗?”
祈墨渊眼里闪了闪,依旧反问:“你又信了多少?”
“我不得不信。”宁染染苦笑。
一个人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真想弄清事实,那只能从她自己身上入手。必须得查清楚,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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