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置苏婉轻,祈墨渊还是花了些心思的。他特意让人寻了一处僻静地庄子,虽然不是什么奢华的地方。
但这一处庄处依着湖畔,隔绝了喧闹的人群。湖畔边青青绿草,花团绵簇。那青草与花香的气味,渗着湖水隔着老远飘来让人为之一动,心旷神怡。
宁染染从马车上下来后,便将这里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心生羡慕啊。想到不到盛京居然还有这种世外桃源。
她这厢还在欣赏着,门已经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青葱的小丫头,好奇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待看到平川,脸上这才扬起笑意。
“侍卫哥哥。”
平川点头应了一声,便朝宁染染解释道:“这庄子的主人是王爷的旧识,已经不在人世了。留下了一位老仆守着,这小姑娘是老仆的孙女。”
居然是无主的庄子,宁染染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过多表示。
那小丫头还在打量她,一对水灵灵的大眼,好似镶嵌在脸蛋上的一样,看上去十分讨喜。此时,她歪着脑袋,一副想靠近又有些怯怯的样子。
宁染染冲她笑了笑。
小丫头也不过十一、二岁,半大的孩子,她衣着虽然简朴,却十分干净整洁。
平川跟她说明了来意,她便打开门放他们进去了。
宁染染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小丫头把他们领到花厅,很有礼貌地说:“你们在这里等等吧,我去把那位夫人请出来。”
宁染染没出声,平川笑着道了谢。
没多久,就听到一阵微细的脚步声。
身穿素白色衣裙的苏婉轻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这是宁染染第一次见到她,与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苏家是行医世家,照理说苏婉轻身上应该有一种医者的气质才对。可看清她的脸时,宁染染却觉得她眉目之间的清气,更像是生于书香门第,充满了一股书卷味儿,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长久关起来的人。
她在打量苏婉轻的同时,苏婉轻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看到宁染染的那一刻,苏婉轻明显些失神。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上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纪。
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乍然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这种感觉十分复杂。
平川朝那小姑娘使了个两眼,两人悄悄退了下去。
宁染染已经收回视线,笑道:“请坐。”
请坐……这般生疏又客套。
苏婉轻再次失神,面前的女子气质脱俗,神色坦荡,举止之间稳重而不失大家风范……在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年那个软弱无能的小女孩儿的影子了。
母女相见,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有的只是尴尬而生疏。宁染染其实早就料想到了。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宁染染,感情上根本没有那种生生相依的母女情素。但为何苏婉轻看到她时,竟也这般淡定呢?
她不动声色,耐着性子等着苏婉轻坐定之后,这才又缓缓开口,“听说您要见我?”
“是。”苏婉轻似乎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疏。
她就坐在宁染染的右手边,目光不经意就扫到她手上,停留了片刻,才终于又抬起头,“你看看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着,便挽起了袖口,朝她伸出了右手。
呃……宁染染实在没有料到,母女第一见面,竟是要看病?这是什么剧情,她怎么不懂哇。
虽然如此想,但她还是依了苏婉轻的意思,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
苏婉轻的脉象平稳,呃……挺正常的啊。宁染染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正想收回手时,手上却突然加重了几分力道……
“你中毒了。”
正常人的脉象,都是不浮不沉,和缓有力的。
宁染染的手往苏婉轻的脉搏上一搭,立即就能感觉到她是正常的脉象。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可她正要撤走的时候,苏婉轻的脉搏却突然弱了几分。
“不错。”听到她的结果,苏婉轻眼里难掩赞赏之色,大大方方便承认了下来。
宁染染点点头,正欲仔细给她看看是时,她却把手抽了回去。
宁染染:“……”
可见苏婉轻并不是找她来看病啊。
“你师父还教了你什么?”
啥?话题跳得太快,宁染染有点跟不上,待她反应过来时,却只是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回答。
苏婉轻显然是知道她在镜月谷的那段经历,所以才故此一问。只是,不知道她是真想知道,还是仅仅只是客套的话?
见她不说话,苏婉轻不由笑了笑。她的资色上好,即便是不再年轻,也有秀丽之资。
“当年我原本是要带你一起走的,是你不愿意离开宁家,之后可有后悔?”
呃……听不懂。
“都忘记了?”苏婉轻见她答不上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神色间从容淡定,清雅照人。
可是,不知为何,宁染染的心底却突然间升了一股寒意。她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忘记了也是正常的,当年你还小。又中了毒……”
苏婉轻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转过头,细细地端详着宁染染,突然又问:“你体内的毒是怎么解的?”
宁染染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怎么回答呢。她缓缓地将手收了回去,正襟危坐,没有出声。
见状,苏婉轻终于还是卸下了一身清冷之气。她朝着宁染染伸出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无奈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这么恨我。”
宁染染:“……”
将心比心,宁染染觉得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承受得起孩子的怨恨。虽然她不知道这对母女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此时看到苏婉轻略显得苍白的脸色,她突然很不忍。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道:“我都忘记了。”
“忘记了?”苏婉轻猛地抬头,“你是说……不怨我了?”
宁染染微微一哂,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是说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完全没有印象,所以我为什么要怨恨你?”
“嗯?”苏婉轻怎么也料想不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脸上浅然的神色也微微僵住了。
已经想好要怎么圆这个谎的宁染染,面不改色道:“你刚才说我中过毒?”
苏婉轻眼里带着几分惶恐地望着她,“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真不记得。”宁染染用力点头。反正她就是一口咬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金蚕这事也不记得了?”
金蚕……宁染染心里一个惊跳,手上忍不住就抖了两抖。不怪她这么敏感,这些日子以来,她心里一直都惦记着祈墨渊身上的那个毒。
乍然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就联想到了金蚕蛊毒。她虽然精通药理,但是这个世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物种,让她倍感无力。
似乎觉察出她的不对,苏婉轻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实在是满含深意的一眼,宁染染还没有领悟其中的意思,却见她从身侧取下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
她把荷包打开,放在桌上。
荷包微微动了起来,然后宁染染的双眼突然就亮了起来了。
“宁宝……”
那只碧翠软爬的虫子,钻出荷包之后,就直接朝着宁染染爬过来。宁染染心喜若狂,正要伸手将它夹起来。
这小东西,却突然转身,飞快地又钻回了荷包里。
宁染染:“……”
坏东西,看到她就跑是闹哪样。
“它不是什么宁宝。”苏婉轻平静地吐出一句,很快就将荷包收了起来。
宁染染心里顿如被泼了凉水一般,很不是个滋味。她看向苏婉轻,见她神色如常,怀疑道:“你是怎么知道宁宝的?”
“金蚕便是金蚕,取这么个不伦不类名字做什么?”
宁染染手上又是一抖。
这小东西就是金蚕?那宁宝它……它也是这么个物种?
“当年,我以金蚕为引,配制出金蚕蛊毒。本意是想对付容茵,却不小心沾了一些在你身上。”
呃……
“所以呢?”
“此毒虽然霸道难治,却也因人而异。你的体质异于常人,虽然难办,却也不是不能解。”
所以说,这具身体小的时候,中过此毒,但后来解除了?所以说……苏婉轻她能解金蚕蛊毒?
宁染染心里有了股说不出的激动,如此说来,祈墨渊的身上的毒就有希望了。
真是太好了。
她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兴奋道:“我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苏婉轻一愣,“不是你自己解的么?”
“……”
“这件事情也忘了?”
宁染染欲哭无泪。她胡乱地摇头,咬牙道:“不记得了……”
闹了半天,是空欢喜一场啊。她还以为……哎!
“你能跟我说说,从前的事情么?我从前不是没学医的资质么,怎么能够自己就把毒给解了?”
“谁说你没有学医的资质。”苏婉轻似乎有些不满,“整个苏家再也找不出比你更有资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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