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染穿着一身白,衣服上被泼了酒水,就有点透。虽然她刻意在里面多穿了一件,但这水酒的颜色偏红,染在衣服上一眼就能看出晕痕。
她不在意地说:“不小心打倒了酒,没什么。”
宋诗雪从善如流笑道:“怎么好叫贵客穿着湿衣服呢。来人,请凤姑娘去换身衣服。”
这会儿就变成贵客了?
宁染染嘴角微微抽了抽,正要拒绝。
赵允儿就往她胸口看了一眼,“去换吧,看着挺寒碜人的。”
到底是谁洒到她身上的啊。
“那就多谢宋姑娘的好意了。”宁染染面不改色的站起来,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之下,从容跟着宋府的丫鬟出了花园。
花园往西便是后院,后院又分了南北。穿过一片青翠的竹林,又穿过一丛假山,小丫鬟便领着她在一处雅致的屋前站定。
“凤姑娘请到里面稍等片刻,婢女这就去取衣物来给您换上。”
说完也不给宁染染开口的机会,便快速跑开了。
宁染染前后望了望,发现这里僻静得很,也没地方可坐,便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张半月形桌子,桌上铺着上好的锦锻,再上面是一套茶具跟一鼎香炉。
香炉里点着熏香,清雅扑鼻。
屋子不大,中间放置了一道屏风,恰到好处将房屋一分为二。
宁染染就在桌前坐了下来,看着香炉里的袅袅熏烟,心中一阵冷笑。
以为把迷香混进熏香里她就闻不出来?真不把神医当回事呢。
她不动声色坐了一小会儿,便拿出银针往身上的穴位扎了两根,又放了点血。这才就着桌上的茶水将香炉烧灭。
然后做出一副中了迷香后才发现不妥的模样。
丫鬟终于去而复返,看到桌上被烧灭香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
“凤姑娘,婢女伺候您把衣服换上吧。”
“不必了,我自己来。”宁染染淡漠地拒绝,站起身时却“软绵绵”地往前栽过去。
丫鬟立即将她扶起来,忧心忡忡地问:“凤姑娘,您没事吧?”
“这里为何会点了迷香。”她的眼里乍然变冷。
丫鬟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解释道:“凤姑娘误会了,这不是迷香,是特制的助安眠的熏香。”
“是吗?”
“是的是的。前些日子,我家大小姐时常在此处小憩,婢女绝无半句假话。”
信她丫的才有鬼。
宁染染面色有所缓和,故作不解地问:“既然不是迷香,为何我浑身无力?”
“是婢女的错,婢女忘记屋子里还点着香,应当提醒姑娘的,许是姑娘坐在香前坐得太久的缘故。”
宁染染没吱声。
小丫鬟伶俐地扶到屏风后面,又替她把外衣换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问:“不如,姑娘在此歇息一下吧?”
宁染染琢磨着这熏香不过就是个引子,肯定就是为了降低她的警觉性。明知她会医术,宋诗雪不会真的蠢到用这个对付她吧。
如此一想,她就笑了笑,“那你告诉昭阳郡主,就说我身体不适,在这里歇一歇。”
小丫鬟连连点头,那眼里的喜色一闪而逝。
宁染染就往软榻上一躺,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离开。她眯着眼,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自己都有些犯困了,也不见有人来。
宋诗雪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真的只是好心好意让她来换衣服?
就在宁染染迷迷糊糊都要睡着的时候,乍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声音。
“她没喝酒?”
“看样子是没喝,不然不会睡着没动静。”
“喝没喝结果都一样。秦三公子人呢?”
“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正往这边扶来。”
“小心些,别让人发现。”
“是。”
屋外又是一片安静。
宁染染来来回回把这两人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明白她们想做什么坏事了。
这不是玩捉奸在床的戏码么?
真难为他们把人家秦三公子也算计进来了啊。秦含烟也真够无耻的,居然跟宋诗雪联起手来,连自家兄长也算计。
秦百川这个蠢蛋,还陪人家逛街呢,回头人家就把你丫的给卖了吧。
宁染染悄悄起身,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估摸着是身上还残着些许药效,也没在意。
她摸到门口,就见那个领着她来此的小丫鬟,正勾着脖子眼巴巴望着某个方向。
“你在看什么呢?”她笑眯眯凑上去。
“在看秦三公子怎么还没来。”小丫鬟下意识就回答。
“哦,不着急,该来的一会儿就来。”
小丫鬟似乎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这才急急回头,看到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起身了?”
宁染染煞有其事的点头,“嗯,头晕,出来透透气。这会儿身子还软着呢,你再扶我进去躺一会儿吧。”
小丫鬟一双手抖啊抖,抖了两下终于把她扶住了。
宁染染猛地捉住她的手,一个刀手往她脖子上砍了下去。
小丫鬟眼都没瞪一下,就躺地不起了。
宁染染毫不含糊地将她拖进去,扔到床榻上。
心里暗道:秦百川啊秦百川,你丫的蠢成这样,劳资救得你一次,却救不了你两次。你丫的就自求多福吧。
宁染染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出门右拐右拐再右拐,她记得那里有个湖,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可还没等她拐到湖边,脚下就踢了个球。
“没长眼么!本世子你也敢踢!”
那颗球唰地一下撑了起来,宁染染迷迷糊糊辨认了一会儿,“哟,原来不是个球。”
“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染染顿觉眼前一黑,这回是真栽了。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小团子哪里扶得住她,直接就被她压倒在地,急地满头大汗。
“爹爹,你快点出来。”
此时的祈墨渊正与秦长卿下的棋,听到小团子的叫声,皱眉一拧,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
“承让了。”
“王爷棋艺越来越精湛了,老夫甘败下风。”
“爹爹!娘亲晕倒了,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小团子久叫没人应,终于怒吼了一声。
祈墨渊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
他快速起身,几个大步走出去,远远的就看到小团子被人压在身下,两只小肥手还在半空中乱挥。
又想挣出来,又怕伤到身上的人。
祈墨渊脸色一沉,飞快走上前弯下腰将宁染染翻过来抱在怀里。然后就看到她脸色红得有些不常。
“怎么回事?”他边问边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上瞬间爬满了寒意。
“不知道啊。娘亲跑过来踢了我一脚,就晕了。”
小团子忐忑不安的盯着宁染染,小脸都吓白了。明明双眼都急得通红,可硬是倔强的抿着小嘴,没哭出来。
“爹爹,娘亲怎么了?谁把她怎么了?”
祈墨渊幽黑的双眸,好似凝固了一般。他冷冷一笑,眸中闪过一抹阴鸷的杀意。
宋长卿从后面跟上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王爷,此女是何人?”
“自然是本王的人。”祈墨渊淡淡的回了一句,态度明显就变得冷酷起来。
宋长卿一愣,想看清女子的长相,却被小团子给挡住了视线。
小团子一心挂记着宁染染,忍不住拍了祈墨渊一下。
祈墨渊眼里的冷意稍减了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无碍。”
小团子这才松了口气。
祈墨渊按在宁染染手腕上的手一直不没拿开,这会儿功夫已经往她体内灌输不少真气。
他的视线触及到她的手指,眼尖的发现她葱白的食指指尖上有两个细小红点。
这伤口一看就是被针扎过的。
以宁染染的功夫,若被人扎中食指,还一扎就是两个洞,这基本上是不太可能。
所以不难肯定,是她自己所为。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她拿着针扎自己?
就在这时,宋府的下人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祈墨渊双眼微微眯起,突然抱着宁染染起身。转身淡淡地扫了那下人一眼,才对着宋长卿说。
“宋老,借你的院子一用。”
宋长卿一张削瘦的脸略显凝重,目光在他怀里的女子身上扫一下,依旧没有看清她的脸。
他点点头,“王爷请便。”
祈墨渊便微微侧,目光在小团子身上微停了一下,这才抱着宁染染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小团子赶紧跟上。
宋长卿转身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大小姐的客人出事了,好像是男宾跟女宾发生了腌臜之事……”
宋长卿顿时皱起眉,“去把夫人请来。”
“是。”下人转身而去。
宋长卿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转身朝屋子望了一眼,这才抬脚往花园方向走去。
屋内,小团子趴在软榻前,紧张地盯着宁染染。
“爹爹,娘亲的脸好红好烫,她不会是发烧了吧?”
“是中毒了。”
“啊?那可怎么办呀?爹爹,你一定要救救娘亲啊,她怎么就中毒?谁下的毒?谁敢对我娘亲下毒,我饶不了他!”
“别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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