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魏从渝便没再闹什么事了,是真的安安静静地待在芳心苑里绣花。
只是兰叶拿过来的那两本书册还是看不进去,搁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桌案上累积了厚厚的一摞写满了字的宣纸,秋云每日都过来擦擦洗洗,那两本书还是崭新如故,纤尘不染,还有这字……
不知道拿出去能卖多少银子??
魏从渝有心想把绣工练好,上次请教了魏翎,收获颇多。
如今每日拈着一根绣花针,一针一线,绣的极其认真。
当然,如果忽略她那被细细的绣花针扎得指头都快废了的手指的话,整体而言,还算是比较好的。
绿衣心疼自家姑娘,总在劝她:“姑娘,要不还是不绣了吧,你看你这手,再几针下去,血都快放干了。”
魏从渝听着,一不小心,又被扎了一针,这几日都扎习惯了,喊疼都没心思喊,听着绿衣一直嘀嘀咕咕的,她还笑着把正往外渗血的手指头伸过去,道:“绿衣你看,血!还有很多呢,不担心哈。”
绿衣简直没眼看,赶紧去拿了条洁白绸布过来,捏着魏从渝的手,二话不说就将绸布往她手指上缠。
也没掉几滴血,偏偏手指头缠得跟个馒头似的,绣花针再也捏不了了。
魏从渝只好停下来歇歇。
等秋云过来的时候,绿衣偷偷把秋云拉到一旁去,小声和她嘀咕:“我怀疑咱们姑娘疯了!”
秋云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道:“绿衣,你说话要有根据啊,这这这,你别吓我啊?”
绿衣道:“我怀疑,姑娘是因为被禁足,憋疯了,整天拿着根针往自己手上扎,扎破了,叫都不叫一声,你说可不可怕。”
“是……是有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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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从渝刚好要喝水,又没见着绿衣和秋云两个丫头,干脆自己杵着个馒头手倒水喝,等她捧着杯子,挑开帘子,发现绿衣秋云两个人背着她在说什么话,遂轻手轻脚走过去,走到她们身后,幽幽地来一句:“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啊!”两个丫头瞬间惊得狂叫一声,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待发现身后之人是自家姑娘时,情绪还未平复下来,说话也结结巴巴地,“姑姑姑……姑娘,你干嘛呀,吓我们一跳。”
魏从渝捧着杯子一脸懵,又问道:“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秋云看到魏从渝缠成了馒头的手指头,心疼道:“姑娘,咱们清醒一点好吗,再坚持几天,你就可以出去了,坚持住,别疯。”
绿衣在一旁插嘴道:“姑娘不操心自己,我和秋云可心疼姑娘了,姑娘听话,别再用针扎自己了,好吗?”
秋云点头赞同,然后道:“不如姑娘多写点字,说不准还可以拿出去换银子。”
魏从渝一口水将将咽下去,还好没呛到,她清了清喉咙,怀疑地道:“写字换钱??咱们将军府没这么穷吧。”
绿衣:“……”
秋云:“……”
反正无论魏从渝怎么说,绿衣和秋云这两个丫头开始了每日监督魏从渝写字,写字,还是写字的日常,总之能不碰绣花针就不碰,毕竟真不那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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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半月有余,夜晚,明月高悬,月光皎皎如白练。
芳心苑里刚灭了灯,绿衣秋云两个丫头伺候魏从渝睡着之后,悄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有一道黑影进了院子,缓步走到魏从渝闺房门口,然后,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黑暗中,魏从渝倏而睁开了眼,她从床上套好衣裳慢悠悠地下床,没一会儿,屋子里亮起了灯。
没有丝毫慌张,她甚至都不知道外面是谁,但她敢去开门,心理准备都做好了,若是坏人,打他个满地找牙。
结果开门一看……
哥哥??
看清来人是魏翎之后,魏从渝开口道:“这大半夜的,你穿个黑衣到处晃悠什么呢,我差点把你给削了。”
魏翎看她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以为她在开玩笑,便道:“别开玩笑了,你拿什么削我?”
魏从渝面目表情地盯着魏翎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将缠在自己腰间的长鞭抽了出来,“啪”的一下,狠狠地往地上一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翎觉得这地板好像要裂了。
“妹……”
“妹妹”两个字还没说完呢,又看见魏从渝举起了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手腕上绑着的袖剑,剑刃都弹出来了,薄薄的剑刃在月色下闪着森森的寒光,明明是夏日,魏翎却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他说:“妹妹,淡定,千万别激动。”
魏从渝闻言,收了袖剑拖着长鞭,转身进了屋,魏翎也跟着踏进屋子里。
魏从渝懒洋洋地往桌子旁边一坐,叹道:“无聊啊无聊,天天写字,我都快疯了。”
魏翎道:“你不是还在绣花吗,又没兴趣了?”
“不是没兴趣,我感兴趣得很,只可惜手太笨了,绿衣和秋云两个丫头以为我真疯了,天天拿着针往自己手上扎。”魏从渝说着说着,往桌上一趴,道,“她俩心疼我呢,把我屋里的针线都给藏起来了。”
魏翎过去看了看魏从渝的手指,她的左手食指被针扎了好几次,那印子一直留着到现在还没消下去,魏翎道:“妹妹你何必呢,女红这种事,不会就不会,咱们家不强求这个。”
魏从渝道:“我倒是也不强求,我就是想亲手绣一个好看一点,拿的出手的绣品出来,给太子,给你和爹娘都绣一个,总觉得不能让你们白对我这么好了。”
“傻丫头,整天脑袋里想的什么玩意儿?”魏翎没好气地道,又伸手揉了揉魏从渝的头发,道,“你是我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对别人好,我才不乐意呢!听话,别再把自己给弄伤了,答应给殿下的香囊我帮你完成。”
“不行啊。”魏从渝看着哥哥,道:“我还是想自己动手,显得更有诚意,我能做到的,哥哥。”
魏翎想了想,道:“其实,殿下未必会嫌你绣的不好,你上次那朵花那么难看,殿下都觉得挺可爱的,估计你再随便绣个什么玩意儿上去,他也会喜欢的。”
魏从渝只是抿唇笑着摇了摇头,她道:“不能这样的,一定要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殿下,我才无愧于心。”
魏翎:“……”
都已经疯魔成这样了??至此,魏翎当真是无言以对,甚至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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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从渝见哥哥一身夜行衣打扮,便问他正经事:“哥哥,你今日过来,不是来找我闲聊的吧,正事,正事,快说。”
经魏从渝提醒,魏翎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他道:“妹妹,我找到当年那个给阿娘治好病的道长了。”
魏从渝听后,连忙站起来,问道:“在哪里?”
魏翎道:“你别急啊,那道士住在一个废弃的破观里,前些日子本来已经有了消息,我派人去找,结果让他给跑了。”
“跑了?”魏从渝难以置信,道,“哥哥你……你,气死我了。”
“妹妹别急嘛。”魏翎得意地道,“在我手上,还没有能跑得掉的人。”
听了此话,魏从渝又有了希望,她道:“那人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
魏翎道:“我亲自去抓的,现在被我捆了,扔在他经常落脚的破观里。”
魏从渝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她的瞳孔极亮,眼里似乎闪着细碎的微光,魏翎瞧着,却总觉得莫名瘆得慌,总觉得妹妹好像憋着一股子坏,只等着见着了那道士,妹妹才会正常起来。
魏从渝诚恳地望着魏翎,道:“哥哥,谢谢你,也辛苦你了。”
魏翎都有点不好意思,抓个人于他而言,简直是小事一桩,妹妹这也太客气了吧。
没想到魏从渝又接着道:“哥哥,我知道你跟在太子身边做什么,辛苦你了,如果是很危险的事,请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啊?”魏翎还没反应过来,魏从渝笑了笑朝他伸出手:“哥哥先带我去见见那道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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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妹妹不是不关心哥哥哟,是因为上一世哥哥是在她被幽禁之后死在战场上的,所以她认为,只要哥哥不上战场,他就一直是安全的。〉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三连懵,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说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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