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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092逼宫

  都一夜了,她居然都没有醒,木子的判断也有失误的时候?她这样昏睡,米水不进,本就受伤的身体受得了么?

  拉开金帐,让空气流通的好一点,南宫凌简单洗漱一下就要去传公孙木子再来看看。可是刚出门要招呼外面的下人去传,就见公孙木子亲自端着一碗煎好的药走进院子。

  “去湿邪,养心肺的药。”公孙木子说着问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醒了么?”

  南宫凌默不作声,脸色很不好。

  公孙木子突地有些担忧,按说昨天一连给太子妃服用了五颗金丹,又用内力催发,经过一夜也该醒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木子放下药,先去探了探脉。虽然还很虚弱,但是跳动已经平实正常了许多。现在没醒来,可能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吧。

  “怎么样?”南宫凌在一边担忧的问道。

  “内伤已经有所恢复,现在太子妃只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木子将这碗药给太子妃喂进去,再回去配置苏醒的药。”公孙木子说着端过桌子上药,拿羹匙搅动了一下,就要给太子妃喂药。

  “木子现在就回去配药,本宫来喂她。”南宫凌说着已经伸出去手。

  公孙木子顿了顿,将药碗递给南宫凌,起身俩开。自己本不应该这么关心太子妃的。

  南宫凌侧身坐到床边,舀起一羹匙药就往竹意的嘴边送去。可是竹意闭着嘴,根本就一点也吞不进去,药汁还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南宫凌急忙拿起布巾将竹意的脖子擦了,又舀起一羹匙药,伸手去捏竹意的下颌骨。寻思将她的嘴吧捏开,药倒进去,再顺一下喉咙。

  可是手指触碰到下颌,又缩了回来。他不舍得捏下去,怕她疼。

  索性扔了羹匙,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俯身,鼓起嘴巴凑上紧闭的嘴唇。

  用嘴唇蹭开苍白的唇,舌尖快速一下挑开关着的贝齿,口腔中的药液瞬间倾泻进竹意的口腔。

  苦涩的液体骤然进了嘴巴,即使昏睡的竹意也下意识的就往外吐。

  南宫凌都以为大功告成了,刚想挪开嘴巴,那苦药汁又被吐回嘴巴里。

  戳!

  这要是以前,他非一掌拍死这女人不可。可是现在,他却只是稍微恼火一点。都昏迷不醒了,还和自己对着干呢!你吐回来,我再吐回去不就好了!吐回去的时候再用舌头压住她的舌头,让她连再吐回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一口苦药汁进了竹意的肚子,南宫凌很满意自己的做法。然后一口两口三四口……咦,药这么快就见底了?

  这么一小碗药,太少了!

  南宫凌看着空碗,还有些意犹未尽。

  抿抿唇,嘴巴里苦涩的很。

  喝一口茶水漱漱嘴。

  额……或许这女人的嘴巴也会很苦。于是含起一大口水又贴上去。

  “太子殿下,您的早膳给摆上么?”门开着,两个婢女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恭敬的问。

  南宫凌蓦然起身,回头凶狠的瞪了门口一眼。好在卧室床和门口中间还有一个玉石象牙屏风,俩小婢女看不见着凶狠的目光。

  “放下,滚!”南宫凌寒声冷叱。

  俩小婢女急忙进来,将早膳摆在桌子上子回身就跑。

  龌龊的心思被打断,南宫凌起身将竹意的唇角细细擦了一下。发现她之前苍白的嘴唇现在变得很红润,心情不由得也好起来。转身,出了屏风,来到桌子边开始用早膳。

  “太子殿下。”吃饭刚吃了一半,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

  南宫凌抬头,看见是父皇身边的曹公公。皱眉问道:“曹公公你怎么来了?”

  “回太子殿下,皇上今早突然吐血不止,太医会诊,却查不出任何病症,说大限到了。老奴特来禀告太子。”曹公公弯腰说道。

  “什么?父皇吐血不止!”南宫凌忽的拍下筷子,猛的起身就往门外走。曹公公急忙跟上。

  走了几步,南宫凌又突地站住脚,吩咐院子里的婢女要好好照顾太子妃,出了任何差池,后果自负。

  院子里的婢女急忙跪地领命。

  南宫凌和曹公公快速出太子府不坐马车该乘马,这样速度能快很多。

  “曹公公,我父皇怎么会突然发病?”

  郭公公一边策马和南宫凌并驾齐驱,一边说道:“回太子殿下,皇上之前日日咳嗽,御医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给皇上养生的老道士却说,他有办法治疗皇上的咳嗽。但要炼制一味新药,只是所需的药草要新鲜,所以亲自出宫去采药,然后就一去不回。老道士不回,宫里的御医就只能给皇上开方子治病。结果越吃药,咳嗽的越厉害,直至今早,皇上咳嗽之时,突然抚胸,吐了很多很多的血。”

  “这帮庸医,废物!”南宫凌怒急,一马鞭重重抽到红棕马的屁股上,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快速的往皇宫跑去。

  南宫凌和曹公公驱马风驰电掣的来到皇宫的宣武门,可是宣武门前却大门紧闭!

  仰头望去,宣武门的门楼上士兵甲胄森严,一副严阵以待的气势。而站在高高城楼上的正是当初花语公主退婚的大司马的侄子,司马柳荫。司马柳荫任皇宫守卫将军副官,此时正一身银色铠甲,,居高临下的看着城楼下的南宫凌露出一副嘲讽的嘴脸。

  南宫凌一见这阵势,蓦地转头问曹公公:“现在父皇的身边是谁在守护?”

  “太子殿下放心,是慧通法师。”曹公公急忙回道:“皇上一吐血,太后即刻下令封锁了皇宫,不许任何人出来。老奴眼看信息送不出,所以,亲自假扮小太监从早上倒夜香的车里出去。而出去的弟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慧通法师。慧通法师有先皇的御赐金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现在皇上无碍。”

  南宫凌松一口气,接着仰头高声道:“司马将军,你这是何故!居然敢宫门紧闭,不放本宫进去!”

  司马柳荫轻蔑的看一眼南宫凌,负手而立在城头,振振有词。

  “太子殿下,您别忘了皇上可是有旨,您现在还在不准入宫的期间!”

  “大胆司马柳荫!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重病,难道太子殿下还不能入宫?你这个时候阻拦太子进宫,是和居心!”曹公公伸手怒指司马柳荫,厉声怒骂。

  但是司马柳荫却对曹公公的怒骂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恶人先告状:“曹公公若本将没记错,太后已经下令,宫中的任何人都不准出去,请问你曹公公是怎么出去的?你以下犯上,藐视太后懿旨,罪当可诛!”

  司马柳荫说着,居然从身边的侍卫那儿拿过一把铁胎硬弓,羽箭搭弦,‘嗖’的一声,羽箭带着啸声破空而来。

  曹公公万万想不到司马柳荫居然如此大胆,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他就敢跟自己放箭!而且,自己还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大总管!

  羽箭含着千钧之势到曹公公面前,曹公公要侧身躲开。南宫凌却突然出手一把握住凌空的羽箭,怒气中,反手回掷。羽箭带着破风的声音,居然比铁钛大弓的劲道还大。

  司马柳荫先一秒射出去的羽箭,下一秒奔着自己而来,吓得当成呆若木鸡,竟不能挪动一下。‘嗖’羽箭擦着司马柳荫的面颊而过。在他白面上留下一道半公分深的血槽,‘砰’的一声没入他身后的石柱里,可见这一下的力道有多大。

  南宫凌鹰鸷的又看一眼司马柳荫,策马往回走,曹公公急忙跟上。“太子殿下,如今我们怎么办?”

  “去朱雀门,那儿的寇勇是我们的人。”南宫凌说一句。

  曹公公一听,差一点哭了。

  太子爷啊,你守宫门有人,早和皇上和他说一声啊,也好知道知道。若是早知道寇勇是自己人,还用自己钻到倒夜香的车里么……

  朱雀门寇勇早已经等的心急如焚。

  见到太子殿下和曹公公赶来,急忙奔下城楼亲自来开门。“太子殿下快请进!”

  南宫凌策马进了朱雀门,回身对曹公公吩咐道,“速去通知曹肖任老将军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曹公公领命,策马转身走了。

  南宫凌想直接往宫里而去,寇勇却匆忙跪地:“太子殿下请更衣,现在皇宫里风声鹤唳,太后若是知道太子殿下进宫了,恐怕会正中下怀!”

  太后宫中有人,自己的人同样不少,但是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父皇到底什么样。南宫凌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于是换上一套侍卫服,跟在一对侍卫身后往皇上的乾宁宫走去。

  乾宁宫外,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将一个偌大的乾宁宫围的水泄不通。南宫凌远远瞧着太后的銮驾风光前来,銮驾前后浩浩荡荡的宫人太监,文武百官,侍卫,足足有二百多人。

  南宫凌在众侍卫都给太后下跪叩头的一个缝隙,鬼魅一样一闪而没。

  乾宁宫外,侍卫林立,腰间佩刀。乾宁宫里却安静的出奇,不见侍女太监,也不见父皇一众妃子。

  南宫凌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快步往父皇的寝宫里走去。

  德仪皇帝寝宫外的院子里跪着八个御医,每个人都面如灰色,仿佛在等死一样。

  南宫凌心头巨惊,急忙避开御医,从一边的侧门进了寝宫里面。刚走了几步,南宫凌骤然听到父皇说话的声音,提着的心瞬间回到了肚子里。

  伸手推侧门而入,见父皇正在和慧通法师喝茶聊天。而母后则在一旁神情恬淡的听他们在说话。

  “父皇,母后,慧通法师。”南宫凌进来招呼一圈,接着直接跪倒得意皇帝跟前:“父皇这是怎么回事?您的身体……”

  “凌儿来了,父皇就知道凌儿有办法进的来。”德仪皇帝欣慰的将南宫凌扶起。南宫凌看父皇气色和往常无恙,声色也正常,不像是吐血不止,大限将至的模样。

  而乾宁宫外,太后却以为德仪皇上必薨,还在摩拳擦掌的为南宫肃准备着。

  “凌儿,你且去后面躲着,看父皇应付这一切。”德仪皇帝听到乾宁宫外,震天响的“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之后,让南宫凌退下。

  南宫凌因为身上还穿着侍卫服,又是下旨在太子府和太子妃培养感情的期间,此时和太后撞见,的确容易被抓住把柄。于是他对着父皇、母后和慧通法师点头,去了后面。

  刚去后面,乾宁宫那紧闭的门就被忽的打开。

  郭太后一边被贴身太监连喜扶着,一边被大宫女紫风扶着。一脚夸进门槛就是一声悲恸的痛哭声:“胤儿……母后的胤儿……”

  承胤是德仪皇帝的名,德仪只是他皇位的封号。所以,太后是以为儿子必死,叫着名儿就来嚎丧来了。

  郭太后一悲恸,后面跟着的大臣和下人也开始嚎起来。一时间,整个乾宁宫都沉浸在巨大的压抑和悲伤之中。

  紧闭的门,一层一层的打开,郭太后好像看到自己郭家的江山正在向她敞开门扉。

  面上悲恸的神情也渐渐要装不出来。

  郭太后看着院子里跪了一地面如土色的太医们,阴戾的看一眼,又往最后一道门走去。

  自有宫人前去开门。

  梨花木雕花愣子门慢慢的,慢慢的向两边滑去,好像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

  “胤儿……”一声凄楚哀恸的悲鸣刚冲出郭太后的嘴,瞬间看到那金椅之上安然坐着的德仪皇帝上,声音被生生掐断在喉咙里。布满皱纹的脸也瞬间有些扭曲,带着不敢相信。

  郭太后愣住了,身后那些嚎丧的文武百官可不能愣住,瞬间呼啦啦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众位爱卿为何齐聚此?还有,母后,您怎么突然驾临乾宁宫?您都有十年没来胤儿这儿了。”德仪皇帝摆手让那些大臣平身,然后亲自离开座位将郭太后搀扶过来,坐到自己之前做的座位上。

  王静姝皇后过来给郭太后请安,倒了茶。

  慧通法师上前宣了声“阿弥陀佛。”

  郭太后这时候才确定,消息有误,她的这个好儿子命大,居然没有死!

  “胤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的,为什么那些御医和下人却在疯传,你不行了?”郭太后似乎气的不轻,拿手一拍椅子,怒喝:“是谁!是谁信口胡言说皇上已经病入膏肓,让哀家来看最后一眼!”

  ‘呼啦啦’侍卫押着几个宫人和那八个御医上来,乌压压跪了一屋子。

  “太后,是他们传说皇上不久便会薨的消息!”侍卫们押着那十几个人,十几个人看着好好坐在郭太后下手的皇帝也是惊讶的见鬼一样瞪大眼珠子。

  “大胆!青天白日,竟敢信口雌黄!来人,将这些庸医和狗奴才都拉出去砍了!”郭太后恨得咬牙切齿,不是恨这些人传了话,而是恨儿子居然没有死!

  若之前不是那么笃定儿子必死无疑,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将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带来亲证。如果不然,她或许会带着人悄悄的来,若儿子不死,直接补上一粒毒药,让他不死也得死。可是现在,门户大开,文武百官都在看着,皇上没死。她就是想搞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搞不出来了。

  郭太后心里有气,也只能拿那些庸医开刀。

  “太后饶命啊……”

  “太后,奴婢门冤枉啊……”

  一瞬间,偌大的寝宫里变成乱糟糟的菜市场,嚎叫一片,哭声震天。

  侍卫们拉着他们就要出去砍人,德仪皇帝却开口说道:“慢着。”然后回头对母后说道:“母后,难道胤儿还活着,是一件不好的事么?”

  “当然不,胤儿是哀家身上掉下的肉,哀家怎么会希望胤儿不好。所以这些人误传胤儿薨了,哀家才会那么难过,痛不欲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哀家实在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郭太后说着伸手摸着德仪皇帝的手,好像真的母子情深那样。

  可是后面躲藏的南宫凌却冷笑连连。

  虎毒还不食子,可是郭太后,你却为了你的野心,一而再的害自己身上的肉,你才当真是这世上最狠心的怪物。

  “是,那就是了。母后既然不喜欢胤儿有事,胤儿现在安然无恙,不就是应该高兴么?所以,这些狗奴才和庸医门就饶了性命,逐出宫外吧。”

  德仪皇帝说着另一只手覆到郭太后的手上,母子情深,让无数人动情。他见太后没再说什么,又接着道:“其实也不怪这些御医,是胤儿早上忽然吐血不止,一度气息全无。他们以为胤儿真的薨了才去禀告母后。只是幸好,这时候慧通法师及时赶到,在胤儿最后魂断的时候,及时救了胤儿一命。所以,慧通法师是我们南燕当之无愧的活佛,定当受南燕万民敬仰。”

  这个老和尚救了承胤一命?

  郭太后斜睨一眼慧通法师,多事!

  心中对这个老和尚破坏了她的好事恨之入骨。

  当年,先皇要立郭年儿做皇后时,慧通法师就劝诫先皇不要一时糊涂,为南燕留下祸乱。可是先皇不听,执意如此。并此后十几年不再和慧通法师来往。直到先皇临死前,慧通法师匆匆赶来,先皇拉着慧通法师的手说后悔早日没有听信他的话。并在临死,颁布了最后一个圣旨,就是赐予慧通法师金牌一块。以后能自由出入皇宫,并帮着新皇护佑南燕。

  “德仪皇帝言重了,皇帝心地纯善,是一代圣人明君,贫僧自愿毁损十年寿元赠与皇帝也是皇上行善积德的因果使然。”慧通法师说完,又宣了声‘阿弥陀佛’。

  什么?十年!

  皇上又多了十年的寿元!他多了十年的寿元,自己可是已经七十有五,还能等着皇上十年之后再出手夺位?

  不行,一定还要另想办法!

  既然皇上没事,安然无恙,那所设计的一切就无用了。封锁宫墙,阻隔太子进宫,直接扶持肃王上位的好事也成了一场空。

  郭太后阴郁的要吐血,不想在这儿多呆一刻钟,起身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带领着仆从下人走了。虽然郭太后的气势依然很足,可是就怎么看,怎么有种灰溜溜的感觉。

  郭太后走了,群臣三呼万岁之后也走了。庸医和奴才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

  偌大的乾宁宫,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南宫凌从后面转到前面,目露惊喜,“父皇真的又得十年寿元?凌儿还派人去南疆为您寻找紫龙骨炼制解药,现在看来,也是不用了。”

  可是随着层层开启的门又层层关上,德仪皇帝却再也压制不住突然张口,鲜血喷出三尺多远。

  南宫灵大惊,父皇之前不都是好好的么?为何现在却……

  “凌儿,你父皇命不久矣,只怕……”王静姝在在一边抹着眼角默默垂泪。

  南宫凌似乎明白什么,或许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空城计……

  慧通法师出手急点德仪皇帝胸口几处大穴,然后将他扶上龙床,回头叹息一句:“阿弥陀佛,贫僧凡体肉胎,怎么会有本事赠送德仪皇帝十年寿元?刚刚不过是和德仪皇帝演了一出戏罢了。不然太后的突然逼宫,皇宫必然生灵涂炭。”

  “父皇还能撑多久?本宫派人去南疆来回最快四个月,父皇能不能撑下四个月?”南宫凌着急的问慧通法师。

  “两个月是极限。所以,太子殿下还请速速准备登基事宜。皇上已经决定在活着的时候禅位,这样,打太后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好免去新皇登基时候的各种意外。”

  慧通法师边说,边给德仪皇帝做针刺。稍许,德仪皇帝终于缓过劲儿来。慢慢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王静姝从始至终都紧紧拉着德仪皇帝的手,怎么都不肯分开。虽然两人之间没有多少爱情,但是一辈子的夫妻,到了这个时候尤其显得弥足珍贵。

  南宫凌还始终不能接受,父皇就要离开的事实。

  僵硬着身体站在床边,看着父皇头上扎满银针,眼眶很热,却坚决不让水汽弥漫。

  “凌儿,请原谅父皇的自私。明知药有毒,父皇还坚持吃了。拖延太后是一个原因,父皇也真的厌倦了这样的争斗,想解脱。只是以后一切就要交给凌儿了。十月初三,是祭天大典,那一天,父皇会把位子禅位给你。凌儿这段时间在宫外要布置周全。宫里,不用凌儿管,慧通法师已经答应在这儿照顾父皇,直到凌儿登基大典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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