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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八王之怒

[鼠猫]殊途 丁宁 4450 2021-04-02 19:21

  三月的天气向来是多变的,谷雨过后天气渐渐转温,到了晚上,寒风依旧有些冻人。

  一个蒙面黑衣人攀爬在西华门外的一颗大树上,将自己的身形藏在不甚茂密的枝叶之间,目不转睛的望着宫门深处。宫门外,包拯的轿子依旧停在原处,轿夫们正一边歇息一边闲聊。包大人进宫已经很久了,黑衣人双眼微眯,打算找个空档处溜入皇宫,探听密议。

  一只铁爪飞来,蓦地勾住了他的肩膀。黑衣人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尚未作出任何反应,人已经被飞爪扯下树梢摔在地上。他立刻就明白自己被发现了,拔出匕首正待迎敌,却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喉头一凉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他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徒劳的想要掩住颈间的伤口,却只能微微动了一下指尖。有人提着他的脚,将他拖到一处地方。尚未失去意识的他在自己翻倒的视野中,看到了几个和他一样的人,颈间血流如注,四肢抽搐不已。

  永远沉入黑暗之前,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门前不远处的骚动自然引起了巡守军士的注意,一队御林军为了过去。

  “什么人?!”小队长提枪指着身着紫衣的蒙面男子,大声喝问。

  紫衣男子不说话,只是掏出一块令牌丢给他。小队长接过来一看,忙毕恭毕敬的双手奉还。

  “下官愚钝,耽误上差办事了。”他说完便一挥手,带着手下的军士迅速离开,继续巡逻。

  头顶疏朗的星空不知何时布满乌云,凉风乍起,吹得人一个哆嗦。小队长握紧了手中的□□,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与此同时,皇城西北一条小巷子里的普通民居内,大批身着紫衣的蒙面人暗中将这间小院围了个密不透风。

  乌云翻滚,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低鸣。

  “一个不留。”为首一人冷冷的下达了命令。紫衣人倾巢而动,鬼魅一样的身影穿过小院各屋的门窗,鲜血喷洒在墙面,微微冒出丝丝热气,而那血的主人早已命丧黄泉。

  “跟他们拼了!”黑衣首领咬牙切齿的吼道,身边还活着的下属也大吼一声提刀飞身扑上。狂风呼啸,雷电闪烁,大滴大滴的雨水终于下了下来。

  黑衣紫衣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以命相搏,大朵大朵的血花在密集的雨帘中渐渐淡去。

  轰鸣的雷声中,刀剑相交之声渐渐平息,在人数是自己数倍的敌人的剿杀下,黑衣人终于全部倒地,紫衣人提着刀剑从尸从中走过,见到还没咽气的就补上一刀。

  一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暗暗伸手,对着屋檐下某一处放了一只袖箭。箭呼啸而过,打掉了檐下鸽笼的盖子,一群白鸽扑棱棱的飞了出来。

  “将鸽子都射下来!”

  嗖嗖嗖——羽箭暗器一一飞过,还是放了一只鸽子飞出去了。

  紫衣首领微微皱眉,飞起一剑杀了那个黑衣人,指示下属将小院打理干净。

  闾阖门外的一间简陋的茶铺里,李元昊和几个贴身下属正等着城内密探的消息。突然,一羽白鸽飞来停在栏杆上,一人抓过鸽子并没发现什么密信,纳闷的将鸽子送到李元昊手中。

  李元昊也疑惑的摆弄着湿淋淋的鸽子,蓦地眉毛一皱说了声“不好”,拧断了鸽子的脖子,然后命令所有人马上启程离开茶铺。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城墙上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那人悠闲负手,倚墙而立,身后一人撑着雨伞默默侍立,陪他看着策马逃离那些人的身影。

  “王爷,要不要追?”身边撑着伞的紫衣人问道。

  “不必了,穷寇莫追。”八贤王冷冷的摇了摇头,谁知道这个人还有没有在宋境埋伏兵力?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后面一身血水下属,问道:“都处理好了?”

  “是,请王爷放心。”跪地的紫衣人道,起身呈上一个不大的布袋。

  “叫廿七马上出发。剩下的就交给那个人了。”八贤王又看了一眼远处已经看不清的影子,冷笑一声,吩咐道,“备车,本王要进宫。”李元昊,这次叫你知我厉害,看你还敢不敢欺我朝中无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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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展昭冲进来,站在一边瞪着靠在御案旁的天子。

  “展护卫……”包拯见赵祯没有什么反应,回头小声劝诫道,同时撩袍跪下,“陛下明鉴,展护卫只是担心公主安全,无意冲撞陛下。”

  展昭咬了咬下唇,单膝跪下向皇帝请罪:“臣君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无妨,卿且平身。”赵祯终于回过神来,摆摆手让两人起来,慢慢走回龙椅坐下。

  白玉堂皱着眉头将展昭拉起,很是不满的盯着仍然低头看纸扎的赵祯。他没看过那人的供词,也不知道为什么赵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他更关心的是春妮那丫头的情况。赵翎已经失踪了,如果春妮再发生什么意外,这猫绝对会内疚死。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凝滞,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一阵凉风吹开了半阖的窗子,吹散了屋内的沉闷抑郁。风越来越大,御书房外的大树都被吹得哗哗直响,不知道折了多少枝叶。天边浓云密布,遮天盖地,云层翻滚间隐约闪烁着白亮的电芒。闷雷低响,耳边传来低沉而经久不竭的隆隆声。

  白玉堂渐渐握紧了右手,第一次觉得如此压抑,赵祯明明是知道些什么,却偏偏隐瞒不说,难道又是皇家那些见不得人事情?平日里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如今关系到春妮的安危,怎么还这么吞吞吐吐的。难道这人平日里的宠爱都是假的?!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帝王连自己的亲妹子都能嫁给敌首,哪里还顾得上春妮这个半路来的义妹呢?

  一丝轻蔑的微笑爬上了白衣人的嘴角,正好对上黄衣天子微抬的双眸。

  赵祯瞳孔一缩,暗藏于桌下的左手紧紧揪住衣服的下摆。他深吸一口气,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迟疑半晌终于开口:“不是朕不愿讲明,只是此时牵扯到先皇,一些关键之处连朕也不清楚。”

  “臣肯请皇上释疑。”包拯拱手,不卑不亢道。展昭眼中滑过感激之色,这些话包大人问出来含义就不一样了。

  赵祯长叹一口气,包卿你是在审问朕吗?

  “此事说来话长,”赵祯将纸扎打开,放到御案上铺平,轻声说道:“想必包卿也知道‘天书’的事情了。”

  包拯点头,先皇驾崩之前最为荒唐的几年都是这祸乱人心的“天书”造成的。

  “其实,‘天书’并非书卷,而是五块名为金、木、水、火、土的玉质简牍。”赵祯摇头苦笑,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取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

  金之卷征必胜,木之卷万物生,水之卷得人心,火之卷聚金银,土之卷涂生灵。天书五卷各有所长,又相生相克。得到其中一块善加利用,就能实现心中的愿望。

  可是,天书毕竟嗜血的妖物,是在利用天书获得利益的同时,使用者的心智和生命也会为天书所吞噬。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五块玉简绝对不能和在一起,五卷和则改朝换代,毁天灭地!

  房中众人静静的听着赵祯的讲述,觉得此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真的有此等灵异之物吗?包拯捋捋胡须,先皇最后一段时日确实……可这样不能说明真的是那所谓的“天书”造成的……

  “关于‘天书’朕也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包卿,朕和你一样心存疑虑,可是也不敢掉以轻心。”赵祯将卷轴收了起来,“毕竟,先皇的例子摆在那里,容不得朕质疑。”

  他拿起那张供词,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曾经得到这天书中的四块,后来被辽国窃走其中的土之卷,酿成天门阵之祸。”

  白玉堂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那天门阵就是‘土之卷’演化而成?”

  “那只是‘土之卷’的部分威力。”赵祯叹了一口气,“辽国不知这四块天书都被曾□□以皇室密法封印,效力大减,只是依照卷中所述布阵,尚不能发挥阵法威力之十一。”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如果没有丢失土之卷,根本就不会有那场战争;可如果天书威力全数使出,宋国的伤亡怕是更加惨痛。

  “陛下,臣有一事不解。”展昭道,“那丁原分明说过‘土之卷’藏于开封府,怎么会在辽国?”

  赵祯看了他一眼:“土之卷杀气过重,最早确实是在开封府中,后来被辽国盗走了,开封府就没有天书了。”

  包拯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夏国人在开封府的大牢里什么都没挖出来。

  “可是,现在大宋只有一卷天书了。二十年前有人从宫里盗走了‘火之卷’,事后朕以‘水之卷’假充封印于先皇陵寝。”赵祯右手握成拳头,重重的撑在御案上,“冲霄楼内封印着的是‘金之卷’,如今怕是已经落到夏国手中了。”

  白玉堂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陛下,您说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和升国公主有什么关系。”

  赵祯目光一暗,低声说道:“□□封印天书的方法,是以皇族子弟为血祭。如要解开封印,也必须用宗室子弟的鲜血。”这就是为什么皇室一向重视宗室子弟的管理,因为他们的血液就是打开妖兽枷锁的钥匙。

  轰隆隆——劈啪——哗哗哗——

  窗外一声惊雷,电闪雷鸣之间,暴雨已经倾盆而下。

  “陛下,您的意思是夏国知道了解开封印的方法,他们娶公主也是因为……”包拯微微张开了嘴,这……怎么会这样?

  “朕希望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赵祯说道,“不然春妮就要替代翎翎被……”如今,他是不是应该庆幸翎翎被接走,嫁过去的是春妮呢?

  “不!春妮不能有事。”展昭他单膝跪下,大声说道,“臣请求陛下下旨,允许臣去将公主接回来。”

  “这……”赵祯为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朕已昭告天下许公主和亲,若是突然反悔,只怕夏国不知道天书的秘密也要与大宋为难了。”

  “臣请陛下允许臣暗中接公主回来。”展昭恳求道。他不能让春妮有事,绝对不能,他不能再对不起师傅了。

  “展护卫快起来。”赵祯上前两步,扶起青年,握着他的胳膊说,“朕也不愿春妮有事,只是,朕不能事出无因啊。”

  “事出无因?”白玉堂冷笑,“官家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让公主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路上消失,让夏国抓不到一点毛病?”

  “白护卫慎言!”一个清冷的从门外传来,八王爷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他冷冷的扫了包拯一眼,低头向赵祯行礼。

  “皇叔免礼。”赵祯淡淡道,“皇叔深夜来访,可有要事禀报。”

  “是,臣有事禀报。”八王爷将手中的布袋丢到包拯脚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开封府办的好事,居然让夏国人在眼皮子底下刺探我大宋密信。”

  布袋散开,几块破铜烂铁掉了出来,白玉堂捡起来一看,果真是夏国一品堂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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