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剧烈的爆丨炸声响彻云霄,云气冲天而起,撕裂了血色天空。正午的阳光从空洞挤进来,有如一柄巨剑刺穿了大地的阵法,祛除了所有的幻象。
由此,天门阵中的所有人都有了完美的路标。
“走!”齐念和王秉直对视一眼,带领军队向前冲去。
“在那里!”邵述祖一马当先,竟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快!时间不多了!”
赵奇狠狠抽了□□坐骑一鞭,呼喊道:“全军急行!”
“我们要往那边去吗?”艾虎背着展昭,跟在欧阳春后面,“会不会又是一个幻象?”天门阵中危险实在不少,没了神医的诡藤开路,他们比之前狼狈多了。
“那不是幻象。”尚风悦道,“到目前为止,天门阵的幻象都是试图勾起人心底黑暗的幻象,这么光明的事物,它变幻不出来。是白玉堂,这动静是白玉堂弄出来的。”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上路。”欧阳春道,时辰不早了,白玉堂所在的地方一定就是天门阵的核心。
正在众人准备上路的时候,衰草之后再次出现了敌人——一员将领带着左营最后的人马栏在了前面。
“云霞郡主?!”影戌失声道,“你竟然还活着?!”话音方落便提刀冲了上去。
云霞郡主横刀挡住攻击,气得厉害。
她在此地埋伏许久,本想利用土之卷扰乱敌人的神智之后,再歼灭他们。谁料土之卷居然一时失灵,眼见宋军就要跨过东区进入核心区,她不得不跳出来拦截。最令她惊讶的是宋军中还有人认识她,而且一上来就打。
她虽然知道能进入天门阵中的人绝非易与之辈,可对方的力道也实在太大了,竟然一个回合就将她掀下马来。云霞郡主翻身躲过一刀,只来得及发出命令:“拦住他们!”
“都是活人!”影戌吼了一声,赵家军心神领会,长刀朝敌人的头颅挥去——只要不是被天书激发凶性的僵尸,没有多少人是赵家军的对手。
影戌和云霞郡主斗得难分上下,却还有功夫冲欧阳春等人道:“诸位先行一步,我等会很快便追上来。”
欧阳春皱眉,握紧了宝刀,这个层次的敌人,若是他出手,也许用不着影戌等人断后。
影戌飞起一脚踢飞云霞郡主的兵刃,又是一脚将他本人踹倒在地,冲着欧阳春拱手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请北侠成全。”
尚风悦脑中灵光一闪,忙按住了北侠的刀柄:“交给她吧,我们走。”
欧阳春思忖片刻便点头同意了,他接过艾虎背上的展昭,回身对影戌道:“予你三刻钟了结私怨,我们在前面等你。”
“多谢!”影戌回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云霞郡主,阴惨惨地笑了。
“你、你到底是谁?!”云霞郡主呕出一口血,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简直……简直不能相信?!
影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示意手下将云霞郡主架起来,脸上是近乎诡异的温柔:“您不认识妾身了吗?相公~”
云霞郡主瞪大双眼,惶恐不安:“你!你是秦……唔!”那人捏开她的嘴,迅速灌下药汁又捂紧了她的嘴,让她想呕出药液都不能做到。
云霞郡主发现自己的腹部竟然迅速鼓胀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如同怀胎十月的妇人:“你对我做了什么?!”架住她的手松开,她瘫倒在地上,肚腹撞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剧痛很快从腹部扩散开来,顷刻之间席卷全身,她的身上浸出血来,缓缓地聚成一洼血池。
“驸马爷,您可知公主殿下是怎么死的吗?”影戌蹲下身,看着七窍流血地女人,“公主殿下以为你死了,跟皇上闹翻,要为你报仇……”
“宝、宝和……”云霞郡主捂着肚子呕血不止,这些人竟然都是公主府的旧人,宝和公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一支力量?!
影戌拔出匕首,挑开那人身上的软甲,露出她青筋虬曲的浑圆肚腹:“公主被发现时即将临盆,只要她向皇上认错就能得到原谅。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相信你是奸细……最终,惊惧之下,难产而亡。”
“我……唔!”云霞郡主忍不住哀嚎起来,肚腹的疼痛几乎将她撕成两半。
“没想到,你竟然不是西夏的细作,而是辽国的郡主!”影戌深吸一口气,挥出刀割断了云霞郡主手脚的经脉,“你欺骗了公主!还让人毁了她的清白!你……该死!”手掌在肚腹中心按下,激起那人越来越惨烈的嚎叫。
那肚腹还在变大,很快便占据了那人一半的躯体。只听“喀嚓——喀嚓——”几声轻响,云霞郡主的惨叫戛然而止,原来膨胀的腹部挤碎了那人的肋骨,破碎的骨骼又刺破了她内脏,竟然让这人如此痛快地死掉了。
“大姐,我们该走了!”一名影卫拍了拍影戌的肩膀,“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影戌呼出一口气,将匕首扔给他道:“你切下她的头颅带回去祭奠公主,其他人跟我走。”
“大姐?!”
影戌没有停下来,只是头也不回地恶狠狠道:“回去,总得有人回去,陪着公主……”
我懵懂单纯的公主,只愿啊,只愿你来生能有一个相爱的人,真心待你。
叹息啊,叹息——
为见那如花美眷展笑颜,
秦喜儿心甘情愿变香莲,
谁料到真心人易钗而弁,
负皇恩从未将明月略萦心间!
终究是云霞尽散堕无间,
抵得过蒙尘宝珠还心愿,
秦香莲着故裳、提单刀、归旧营。
影戌再拜,
来生相见!
此时此刻,天门阵中,黝黑的祭坛已经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枚玄色玉简。
土之卷终于显露出原本的模样,也似乎恢复了旧有的力量。
白玉堂抖掉头上的泥土,瞪着远处比自己更狼狈的琼娥公主。这人不仅在爆炸中失去了两条腿,一只手也扭曲得不像样,她唯一完好的胳膊护着一个白瓷坛——这么多的霹雳弹,离得又这么近,易碎的白瓷坛居然完好无损。
琼娥公主同样恶狠狠地瞪着白玉堂,只是那眼神虽恶,却也因为疼痛和失血显得有气无力。
“好,好你个白玉堂!”琼娥公主搂着白瓷坛不放,却也挣扎着试图坐起来,“本帅一定要放干你的血,把你做成最丑陋的傀儡,再让展昭把你剁成一段一段……”
白玉堂撇撇嘴,剧烈的震荡令他双耳轰鸣,听不见任何声音,不过看对方那咬牙切齿地模样也知道肯定没好话。他抬头看一眼上下浮动的“土之卷”,咬牙抓住巨阙,忍着眩晕撑起身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土之卷,一定要毁了土之卷!毁了天书!
时辰将至,怎么还没有人来!
白玉堂摇摇晃晃地走过琼娥公主身边,见她警惕地搂住瓷坛往坏里藏,又摇摇头继续往前面挪动。
仿佛知道危险即将到来,“土之卷”蓦地放出诡异的褐芒,瞬时提升的威压激得白玉堂几欲跪倒。他双手杵着巨阙站定,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神剑之上。一波又一波的威压强压下来,让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喷在剑柄之上。
掌心蓦然一痛,原本绑在剑柄上的“火之卷”带着封印者的精血飞向同伴,白玉堂脸色巨变,伸手去捞,却也只来得及抓住还被束缚在巨阙上的“水之卷”。
火土两卷相和,褐芒之外又增红光,天书的威力登时猛增,又一波威压袭来,将白玉堂撞出老远。
白玉堂握紧了巨阙,强提内息压抑翻腾的气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失血了,每流一滴血都是在给“火之卷”提供能量。
恍惚间,身上压着个沉甸甸的东西,白玉堂勉强睁开眼,竟看见琼娥公主爬到他身上,耳边模模糊糊传来那人桀桀的笑声:“哈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竟然有天书!”
“吐血啊!你快吐血!”琼娥公主用扭曲的手掌拍拍白玉堂的胸口,“你不吐血怎么激活天书?!”可是之前的冲击已经震散了她的内息,那原本穿金裂石的双手几乎没有什么力道。琼娥公主呜咽一声,张口咬向了白玉堂的脖颈儿!
赫!这人疯了!
白玉堂伸手挡开那女人的脸,不经意间竟然拨到那人怀里的白瓷坛,瓷坛咕噜咕噜地滚丨开了去,琼娥公主也惊叫一声扑了过去:“四郎!”
竟然真是杨四郎的骨灰,不是说耶律琼娥和杨延朗相敬如“冰”吗?!好在把她引走了。
然而,变故陡然又起,身下的大地开始震动,白玉堂似乎听到了远处奔马的嘶鸣。
是敌?还是友?
勉自强撑的青年再次抬头,来人竟然是败军之将萧元亮!巨阙被踢飞,几把长丨枪顿时指向白玉堂的各处要害。
“大帅!”萧元亮翻身下马,冲到琼娥公主身边抱起了她,“公主,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琼娥公主还挣扎着往前爬:“四郎……四郎……”
萧元亮忙让人捡回来白瓷坛,塞入她怀中:“公主,驸马在,驸马没丢。”
“好,好!”琼娥公主死死抱住杨四郎的骨灰坛,转头看向阶下囚,恶狠狠道,“把他的血给我放干了!全浇到阵眼上!”
“是!”萧元亮让人给琼娥公主紧急包扎,提起刀拖着白玉堂靠近两块天书,竟是打算亲自宰杀对方。
数次重击已经让白玉堂如强弩之末,方才琼娥公主的击打又多大力,现在他的挣扎就有多大力。
要这样,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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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再也不立flag了!
还有一章。正在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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