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天字号一等包房,萧雨霖的脸色终于如六月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说变就变,而且变黑的程度是快狠疾的其实就凭孔小树这点力道哪能真夹住他?只是当时不可再浪费时间丢人现眼了,此刻的包房里没有其他人,萧雨霖也难再忍受孔小树,用力把身上的人儿甩出去,空中只见一道黑影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极快地砸在了墙角的一张上等红木桌上,伴随着孔小树的一声惨叫,接着是桌子断裂和花瓶摆件落地摔个粉碎的声音。
门外的小二听见声响直觉地冲入包房,而就在一打开门之后,全身如同被无形地冰块冻住一般,大张着嘴,神情僵硬地看着萧雨霖。
说是看,其实瞳孔也被冰缩成了一条针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进不到脑子里。
只因萧雨霖在听见开门声后阴厉地回头,那眼神那脸色,简直犹如刚从地下上了的阎罗王一般,一张俊逸深刻的脸孔猛地回头,直直地瞪着小二,面部肌肉连抽了三下。
“滚,烂的都计本王账上,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本王的酒菜端上来!”
一声暴吼,才把小二身上的冰凌震碎,然后下一秒就是一脸惶恐,连应声都来不及,便像逃避窒息气氛一般荒落而逃。
孔小树的惨叫也在看见萧雨霖阴郁的脸色之后乖乖收声了,身子也在不住地颤抖,糟了糟了,他一定是玩过火了,萧雨霖最爱面子,他居然为了自己不死却让萧雨霖成了母猴子,这无心之失也同样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就算他现在说以死谢罪都晚了包房里,顿时就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在流动,萧雨霖那叫一个火大,牙齿咬磨得“咯咯”作响。
孔小树身体颤抖的频率是更大了,竟然把身边破碎的花瓶也震得嗷嗷响,闻声,萧雨霖射来一记火药眼,愤恨绷音吐字,“你还在那不知死活地制造噪音,信不信本王就把你从这二楼的窗子丢到后面的湖里去!?”
丢出去?!后面还有湖?!
孔小树惊愣地紧紧咬住牙齿,不要,丢出去他就只剩半条命了,还是湖啊,他又不会游泳,那就是死翘翘了!
身后,小二端着酒菜颤抖地走入包房,整个人全身都在颤,让酒菜也噼里啪啦作响,萧雨霖浓眉一蹙,狠狠地回头瞪着小二,小二也不知自己是用了怎样的勇气才把酒菜摆到桌上,只知道一盘子酒菜布好,自己已经汗流浃背,额间滚下冷汗。
包房里鸦雀无声,安静的就是掉下绣花针也可听得清清楚楚。
“王王王……王爷慢用……”
萧雨霖一声冷哼,随即坐下,看着小二倒酒的动作,一边拿起竹筷,可是小二那不听话的手,让那酒壶就像男人撒尿那样滴滴答答地,他攥着筷子哪吃得下去,火星子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往外迸。好死不死,小二就在酒快满杯的时候没来及收住,让酒水洒到了桌面上,萧雨霖当下瞳孔一缩,筷子于下一秒断成了几节。
“王爷饶命……”小二为了求生,这下说话倒是利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滚!”萧雨霖恶狠狠地吼道,小二难道还不跑吗?就算双腿虚软无力,也得给自己勇气滚出门不是?!
萧雨霖又是一声冷哼,手下掌风一出,不用动身已用内力把门甩上。
要不是看着小二和孔小树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真的会大开杀戒,一个两个,都这么懂在他愤怒之上火上浇油。
身后的孔小树早已没有声音没有图像了,一双瞪成龙眼的眸子只是呆呆地盯着某个人吃酒的背影,心跳虚弱到自己都感觉不出来了,他紧紧地咽了咽口水,小二这样的无辜者都被萧雨霖吓成这样,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呢?难道还能躲得过这一劫吗?
此时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打个地洞,钻下去!
那边,萧雨霖臭着一张俊脸闷头喝酒,一杯接一杯,胸腔里的火气凝聚不去,好端端的心情尽被孔小树这死小鬼尽毁之,他现在有多想杀了什么那个蠢驴,可是他拼命隐忍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名声再因为孔小树而蒙黑,所以他只能背对孔小树而坐,他也怕,怕自己禁不住看见身后人那张脸,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窝火啊,真想找个会武功的冤大头狠揍一顿泄愤,但是,没有人愿意往这枪口上撞!
连越好了这个时辰出现的东少云也好像闻风跑了,到现在还见人影!
包房里气氛渐渐被萧雨霖一杯杯烈酒熏染得陶然,可是这种气氛跟往常萧雨霖要的感觉完全两样,他最爱的酒里,也寻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他真的要被孔小树给弄疯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弄容忍孔小树这样的人一次次地挑战自己的耐性,跟自己对着干?最后呢?在大街上丢人现眼,自己因此气得差点吐血都还要说为了一个座右铭不杀他!?可是为什么呢?他大可以不再顾及这些,大街上的百姓都可以给他作证,是孔小树这个下人不懂身份,以下犯上,他处死孔小树也在法律之内,没有人会觉得他滥用职权,称霸一方,为非作歹吧!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就是要给自己一万个理由而偏偏不杀孔小树?!
“咿呀……”
一阵推门声,终于打破了包房内的死闷和沉静。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孔小树和萧雨霖扭头看过去,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刚刚感到的东少云目光飞快一扫,立即从包房里的凌乱和萧雨霖的脸色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眼微眯,不好,孔小树又惹萧雨霖不高兴了,自己不会又成炮灰了吧!思索,若是再站多一秒钟,他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可到底有个人是跟他十几年的好友,说难听点,东少云屁股一翘是拉屎拉尿萧雨霖都准确地一猜一个准。他皱眉的时间极短,潜在的冷静将愤怒压下,看着东少云手指一勾,立即启声道,“干什么?还要给本王行礼吗?到了还不快进来……本王已经等你很久了!”
本王!
东少云再一次确定包房内的火药味不是一般的重,对着自己,萧雨霖一般都是自称“我”,而不是“本王”可是,就在他下意识准备找个借口离开一阵之时,萧雨霖又忽然打断道,“不要告诉本王你现在突然有事要走,你已经迟到了……”
这话里的警告意味多危险只有东少云才知道!他在这么剑拔弩张地气氛之下不再多费唇舌向观众们解释为什么?只是一改面上的毫无表情,双眼慵懒地半阖不张,眉梢高扬,一脸笑意地慢慢跨入了门槛。
萧雨霖的怒火腾地一下便被成功挑起,妈的,他已经够不爽了,东少云居然还敢对着自己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就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值得东少云笑的事?
胸口一滞,面部肌肉一抽动,“啪”手里的第二双筷子阵亡了那应该是东少云的筷子,所以桃花容颜美男很悲哀地接受了要用手抓菜的事实好吧,先默哀三秒,悼念他的青葱白指!
人随心动,东少云保证自己此刻并不是故意要刺激萧雨霖,当时伸手看手指无非是默哀而已,可偏偏错就错在他对着自己的手指说心里话的同时嘴角带笑萧雨霖本来就在了爆发的边缘,见着东少云此刻还好整以暇地缓慢抬手,指尖勾动,那一派轻松惬意简直就是在雪上加霜的举动嘛!
豁然站起,萧雨霖受激,忽然像个发狂地莽夫,一把揪住了东少云的衣领,拍案飞身,打了个东少云措手不及,当东少云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萧雨霖愤恨地压低在墙上,恶狠狠,凶神恶煞地对着他粗吼道,“你简直就是在死,新仇旧恨今天跟你一次性算清楚,是山顶还是屋顶,你自己选……”
不要在他火旺的时候实施挑衅知道吗?他真会发狂的!
东少云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怎么这么久萧雨霖的火气还没消吗?眼角一扫还在地上僵硬不知动弹的孔小树,他却忽然不畏惧,唇边扬起似笑非笑,黑亮幽深的双瞳泛着慑人光彩。
仿佛……在传达某种讯息!
是的,他不怕跟萧雨霖单挑,萧雨霖腿伤才好,行动走路是没问题,不代表他运功之后,刚刚结痂的伤疤不会因为气血涌动过激过猛而爆裂!
只是,萧雨霖是个失去理智的人,作为他的好朋友,他自然不会真跟萧雨霖完真的,如果可以言和的话“你误会了,我只是看看手指,因为筷子都被你掐成几段,我以为要拿手吃饭,仅此而已!”
“放屁!你看手指的眼神用得着那样吗?你什么时候自恋到这种地步了?你分明就是在笑本王上次输给你,当本王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赢你是不是?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必须打,而且是真枪实战的打,本王这次绝对不会再大意,让你知道天下第一的厉害!”萧雨霖怒火中烧地吼道,揪住他衣领的拳头一收再收,还伴着些微狰狞的扭动,一时之间,二人只闻布帛啪吱作响,像绞断骨头的拧动声,真真恐怖至极。
东少云正了脸色,现在该怎么办好呢?如果解释也没用,看来萧雨霖的愤怒问题不出在他身上,而是萧雨霖一早就有了找人舒筋活络的打算。
既然如此,他就陪他玩玩?!
正打算开口应下,谁料走廊上却忽然传来一阵纷乱地脚步声,声音像是到了门外便停下,随后是萧成的声音响起。
“王爷,王爷你在吗?”
“滚,别让我连你也一块劈了!”听着萧成这种毫无意义地说话,萧雨霖想也没想地吼了回去,暴戾的眼底因为还不能将怒气释放而变得鲜红不堪。
屋外顿时安静了片刻,当然,谁都知道萧成没事不会匆匆赶来,而门外的人现在是表情不知道,但是在权衡了双方利益之后,他还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再次开口,“王爷,宫里忽然来的圣旨,让您速速回去接旨,不可拖延啊!”
萧雨霖身形一僵,圣旨?这个时候来啥狗屁圣旨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他气得快吐血的时候,可是,平日里是报忧不报喜的圣旨接得习惯了,这次恐怕也不例外吧!
当真是皇恩不可得罪,萧雨霖的脸色在沉黑和铁青之间来回变换一番之后,忽然松开了手。
东少云暗自喘口气,身子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坐下去。
还好还好,皇上的圣旨真是救了不少人命啊。
萧雨霖转身走了,可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妥协,临走之时,所过之处,均有“噼里啪啦”一阵巨响伴随着桌椅板凳成为一对废柴的事件发生。
漫天的木屑横飞,是送走萧雨霖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情景“哎……”东少云悠悠叹气,这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令得萧雨霖这么不愉快?他眉头微微蹙起,却忽然想起了那个被木屑淹没的孔小树。
这个房间恐怕是不能待了,看来他也的提醒萧成,日后王爷府上要多备一些桌椅板凳才是,萧雨霖的脾气渐长啊,一天到晚要破坏的家具恐怕数量不小!
站起身,拍拍肩上的木屑,随后走向角落,把孔小树软绵绵的身体一把提溜起来,带到了隔壁的天字二号包房。
有一种馨香的温暖感在孔小树冻结的心灵里开始缓缓而倔强地生根发芽,当他渐渐适应了二号包房内春暖花开的感觉,大脑里跃入的人脸,便是东少云那张美艳动人的笑容。
“哦!看你现在是终于回神了,不用怕,他已经走了,在我面前你不用拘礼,我也没有萧雨霖那种暴戾的脾气,想吃什么压惊啊?”
孔小树眨巴眨巴大眼睛,他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东少云的声音是那么性感温润,就像大冬天泡在温泉里,春天漫步在百花争艳的花丛中,夏天走在温煦夕阳笼罩下,秋日吃着梦想中最值得羡慕的螃蟹大餐!
这种感觉就是孔小树对浪漫对人生对爱情对生活最至高的理想和期望!
这种感觉就是孔小树寻找今生伴侣的唯一条件!
这种感觉让现在的他,竟微微脸红,不知所措一个穿着男人衣服却双颊羞红,小手指不停绞动绞动,完全分不清楚究竟是男是女还是压根一个娘娘腔的人,给别人看着是怎么一种感觉?一定是吃下去的也吐了,不吐的,那就是瞎子!
可是东少云嘴边的笑容依旧温柔和煦,他当然不是瞎子,只是,他一向如此知道尊重别人自尊,更重要的是,他一早就知道孔小树是个女人。
“嗯?不知道吃什么吗?那我就做主帮你点菜了哦!”东少云越发家中嘴角笑容的邪魅度,这个世间的女子,他不敢肯定百分百对他和萧雨霖都有意思,但也有高达七层的把握,这七层的女子之中,不是喜欢萧雨霖那种身世显赫花心无敌的帅哥,就是喜欢他这种温柔似水,用笑容秒杀一切雌性动物的美男!
他已经练就了如此至高至真的境界,并不介意和人分享美,更不介意将美好传递给世间任何以为值得尊重的女性!
其实比较起来,谁才是完美男人,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
听着东少云如此体贴的询问,孔小树口水咕噜用力咽下肚去,红着脸拼命地点头。
“小二……”东少云也不耽误,随后便扬声喊来伙计,把越来酒楼最拿手的好菜好酒都点了一遍,听得小二心花怒放之后,淡笑着不忘补充一句,“记得记入萧王爷的账上!”
呃!
小二有一瞬间的卡壳,他们的掌柜还在为王爷愤怒离开酒楼的事伤脑筋呢!倒不是怕王爷赔不起那些损坏费,怕就怕在是自己的过错惹了王爷不高兴,从此后少了王爷这么一个大主顾,掌柜会愁白了头。
这小二绝对是个聪明人,随即就道,“东少爷不用客气,我家掌柜说了,那些桌椅板凳什么的本来就要换,不干王爷的事,而这次是小店招待不周,所以东少爷这一餐就算是咱家掌柜请的,还请东少云有空时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我们悦来随时都以最好的态度来迎接王爷再次大驾光临啊……”
东少云闻声竟不觉定睛注目,上下打量眼前这面色清秀的小二,难道说现在天朝人民的生活品质不断提升之后,连跑堂的店小二都这般出息了?
他啧啧只谈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跑堂脑袋转的挺溜……可是,你家掌柜真的是这个意思吗?我不介意你收回这些话的,你还是先去问问你家掌柜的吧!”
“不用不用……我家掌柜刚刚还这么叮嘱我来着……”小二被赞心花怒放道。
东少云一收玉扇,笑点头道,“那好,我便卖你家掌柜这个面子,你就跟他说,王爷还会来的,时刻准备着吧……至于你们打算怎么捞回损失,我在旁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是是是,咱们当然相信东少爷的话,东少爷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天下第一庄又是以诚信驻足江湖,咱们当然相信……东少云和这位……小哥稍等,酒菜马上就上来……”小二见好就收,话说罢急忙朝坐着的俩人行礼,迅速地关门离开。
东少云转头,一双好看的眉毛轻轻地扬起来,在瞧见孔小树目光中流露羡慕之色后,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浮上俊雅的面庞。
“孔小树,看见了吗?一个店小二都比你懂自家主人的心意……他只是没办法进入王府当差罢,不然绝对能混个风生水起!”
“东少爷是想把这小二引荐给王爷吗?”孔小树眨巴眼,因为东少云性感磁性的声音而无法聪明起来想。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好好表现,你为什么不知道学会圆滑一些?却总是惹你家王爷生气?”东少云轻轻地摇摇手指,不急不火地缓缓解释道。
“我……”孔小树一听萧雨霖,浑身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使劲咽下心底地恐慌,小声道,“我也不想的,是因为王爷他看我不顺眼,天天给我找事,呃不,是王爷对小的厚望了,可是小的……”
东少云啧啧一叹,打断他的话,“你看你,说话说话就把自己踩脚底下去了,没必要这样,这里又没有萧雨霖,我和你一样,都是平民,你在我面前无须多礼!”
“那……那我可以叫你东大哥吗?”不好意思的笑笑,孔小树大口大口的吞咽唾沫,才令自己平静下来,瞧起来不是那么狼狈她这是打哪来的勇气,人家叫他不要自贬身价又不是叫他攀高枝,他怎么就好意思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现在怎么办?放在膝上的小手指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绞动起来,万一东少爷觉得他的要求太过分,会不会拂袖离去?
“当然了……孔老弟!”东少云温柔轻笑,笑容恬静。
“啊……真的吗?你真的给我叫你东大哥吗?”先是惊异,然后是恐怖,孔小树在他确认之后突然尖叫出声,反而吓得东少云一怔,赶紧将微偏的身子坐正,神情一派安然。
“对不起啊东大哥,我孔小树这么大还没个哥哥姐姐什么的,一时兴奋,你千万别见怪!”孔小树也看出他有些招架不住自己的一惊一乍,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让疼痛把自己整清醒一些,他不能这么大喊大叫地,再这样失礼,就跟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男人错失良机了。
“没关系,不过我也要纠正你一个误区,不是人活到多大才有哥哥姐姐,这些血缘是天生就用了的,即便是拜把子的兄弟那和亲生的也不一样,对了,你有哥哥姐姐吗?”东少云转眸,笑得如水温柔道。
“没有唉……我是个孤儿!”孔小树搓搓鼻子,尴尬地笑笑。
一听自己居然把话说得冷场,东少云不置信地一怔,随后也笑道,“不要紧,那既然是这样,东大哥日后多去王府看你,让你感受一下有哥哥关怀是个怎样的感觉!”
“真啊吗?谢谢大哥……”孔小树羞红着脸,已经高兴开心到不敢再抬头看东少云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冲过去搂住东少云又笑又跳,而就因为他的不敢错过了东少云眼底闪过了一抹狡黠。
是的,他会常常去王府,因为他看出萧雨霖和孔小树之间越发变得不对劲的关系!
他是个特别喜欢凑热闹的人!
“东少爷,酒菜已经上齐,请二位慢用!”这时的小儿端着饭菜走入包房,气氛活跃地一边说笑一边布菜,这跟之前在萧雨霖面前就差被把胆子吓破的模样比起来可是有着天大的区别,当然了,连孔小树现在的心情都不可同日而语了,看来还是没有萧雨霖在的地方,人们才能过正常的生活啊!
“来,大哥给你夹个鸡腿,你太瘦了,多吃一点。”见着小二离开,东少云已经飞快执筷把黄油鸡最鲜嫩可口肉多香浓的鸡腿挟到了孔小树碗中,见着这么温柔的人,这么温柔的动作,孔小树激动得就差没痛哭流涕,他太感动了,原来有大哥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谢谢大哥!”此时万语千言都无法表达孔小树的激动和感恩,唯有把东少云夹来的鸡腿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算行动上表示了他对大哥的敬重“慢慢吃……”东少云淡淡笑着,执过手边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看着孔小树如虎狼吞咽一般的动作,露出了宠溺的笑。
看来日后真的好玩了,萧雨霖恐怕自己还不曾察觉孔小树是个女人吧!那家伙如果对孔小树已经产生了朝主仆的情意,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一挥玉扇,优雅地舞动着,扇叶将一缕缕清风吹送而来,就像把源源不断的灵感吹入他的大脑,顿时精神爽利,心情畅快不已。
悲哀的孔小树啊,此刻还沉浸在东少云温柔陷阱里,压根不知道身边坐着的男人虽有一张桃花美颜,却比任何一个男人还腹黑的恐怖家伙萧雨霖处理完皇上圣旨上的内容,回到大厅时已近中午,肚子发出了饿的信号,他昂藏的身影忽然神经质地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之后,对着随后赶来的萧成喝道,“孔小树呢?”
萧成一震,小树视线急忙往花园里瞟,这个时候孔小树应该是在花园里工作吧!但是他也不知道昨晚萧雨霖和孔小树之间有什么矛盾,眼下没瞧见人,又往昨晚想去,他也有十几个时辰没有看见那小鬼了,可是他现在也不在花园正当他打算转身去房里找时,萧雨霖一拍脑门,愤怒道,“这小子一定还在悦来酒楼,去,把人给本王叫回来!”
“啊?!”萧成明显不知道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去过悦来,但是当时关着门他也没有注意里面还有谁,当下就问道,“王爷是派小树去悦来买翡翠玉虾吗?”
“虾什么虾?他还跟东少云在一起,赶紧去,把人找回来,他跟着东少云岂不是更……”萧雨霖的骂声忽然到这停止,自己想说什么来着?跟着东少云学坏?不会吧,他们俩好像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不该有什么交集地才对。
一想到早上孔小树给他惹的麻烦,那小鬼居然还不知错地跟着他屁股后面回来,怎么?难道东少云在他心目中比他更重要?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等他回来,看他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萧成早已经在萧雨霖命令声中跑远了,眼下也没人跟他说话,他只得按压下心头的怒火,坐在桌边静静地饮茶。
只是等啊等,等回来还不止孔小树一个人,还有攀着他肩膀俩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笑得花枝乱颤的东少云,远远地瞅见他们路过花园,萧雨霖身体内好不容易被凉茶压下去的怒火又突然“砰”一声狂燃起来!
“王爷……管家说您找小的,不知有何吩咐啊?”孔小树在进门之前已经迅速一改脸色,变得听话懂礼。加上心里还在想着之前萧雨霖被他整得没面子差点拆了人家悦来酒楼的事,他也是吊着一颗半死不活的心颤巍巍地走进来,一来是领罪,二来也是东少云之前教的,要好好服侍王爷,他现在的态度就跟萧成要求的下人标准一模一样,希望萧雨霖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把之前那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雨霖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含怒地只是盯着走入大厅来的东少云,暗自咬牙切齿地盯着娘娘腔的笑颜,狠狠地磨牙。
下一秒,他才把注意力移向孔小树,却因为他现在这个卑躬屈膝的模样而紧紧蹙眉,什么意思?和东少云在一起就有说有笑,见着他就一脸惊吓,他有这么恐怖吗?
“你这么十万火急地把他叫回来,又不说什么事?”一旁的东少云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心底的愤恨,有人在这,他还得表现出一概的尊贵才是,哪能让东少云看见自己跟一个下人计较。
他冷冷一哼,朝着东少云冷喝道,“你还说,本王现在饿着,是不是十万火急啊?!”
说到这怒眸狠狠一斜,瞪向孔小树,“你还站在这里,没听见本王说肚子饿吗?”
“是是是……”孔小树急忙应下,屁滚尿流地冲出了大厅。
东少云目光几不可见地从萧雨霖的身上扫过,随后嘴角已经阴阴地扬高。
他轻啜了一口凉茶,怕一会跟萧雨霖争执起来会口干舌燥,会不会这样呢也难说,谁叫萧雨霖遇到孔小树的事就会变得那般稀奇古怪。
茶杯轻搁在桌边,打开玉扇,装模作样地叹气道,“唉……我看你也是捡来的,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翠香楼的老鸨帮孔小树赎身,你说你要这么一个小鬼来干什么?那个飘香和香云你却不要?”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跟孔小树压根合不来,那个小鬼出身低贱,而且十几年已经养成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连你一个王爷的身份都不放在眼里,你看你,我来几次都瞧见他惹你生气,如果你真的只是觉得花了钱不使唤可惜呢,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消忧解愁!”东少云有理地分析着,一句话就让萧雨霖的面色都变得苍白了许多。
“你能有什么办法?”萧雨霖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冷冷的一笑。
“办法很简单,我把他带走,当初赎身时你花了多少打个八折给我,我立刻帮你解决这个麻烦,让你这辈子都不用看着他心烦气躁,不用担心哪天气得爆血管!”东少云细细观察了一眼萧雨霖逐渐沉黑的脸色,温柔一笑,面上微带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损。
萧雨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实在地,若是从前让他听见东少云这样诅咒他,一早拉着东少云出去单挑了。可谁知道这次,整副心思都扑在孔小树会离他而去的事上,那比他被咒诅更令自己在意!
“你是说……要让孔小树去你山庄做仆人?!”
“那当然了,刚才我和他路过花园有说有笑的样子你也瞧见了,我和他相处就像哥弟俩,你也不用为我觉得委屈,或许我还能把他调教成我山庄一个有用的人才也说不定,物要其用,人也如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人才?”萧雨霖嘴角抽搐了三峡,禁不住冷笑出声。
“怎么?你不信……还是质疑我的本事?”东少云的英眉微微蹙起,倒不是对萧雨霖的话产生不悦,是因为憋笑所致。
“没有!你东少云的本事本王什么时候质疑过?”斩钉截铁,他才不信东少云能调教好孔小树那样的泼皮,那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东少云是不了解孔小树才会这么有自信,哼!
“那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就带孔小树走!”东少云笑笑,眯起水漾温柔的双眸。
“等一下,谁说让你带走了?”萧雨霖猛地急喝,带走孔小树,想都别想,他虽然跟孔小树好像前世有仇,今生八字不合的样子,但是孔小树还有有些优点的,比如有时候傻傻地,逗得他也挺开心。当然了,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只有孔小树这样素质的人才能接招,屡打屡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么好的出气筒上哪找去?
东少云这死小子不会就是看出他现在有点玩头就来抢吧!
美其名是为他好,他看才不是这样呢!
他阴狠地眯起丹凤眼,两只拳头在桌下咯嘣咯嘣捏响,他会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的孔小树永远的记住今天!
居然串谋外人来激他,想跳槽,除非他死了!
“你刚刚不是……看似都同意了?”东少云这话问得有些惊愕,是完全偏离他预想的。但随后他聪明的大脑已经飞快高速转动起来,看出了萧雨霖究竟是为什么而不愿意放手!
好玩好玩,真的没想到,萧雨霖这辈子还会对第二个女人如此用心良苦,装吧,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废话,本王只是想看看你东少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本王什么时候红口白牙的说同意让你带他走,就是卖也不成,别说八折欺我王府没钱不给你计较,他又不是个货物,说卖就能卖的?!”萧雨霖忽然挑出之前东少云话中的刺,但一说话就有种冲动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不想让孔小树走理由千百个,怎么偏偏就找了这个?如果东少云说加价呢,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
再为了孔小树多说一个不舍得,东少云这贼精的男人也会开始怀疑他对孔小树是不是有点不行!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对一个男人放不下。
他迅速起身,走向里屋。
“我跟你说,孔小树他不能走,因为他的性命关乎本王的悠闲生活,我想你也打听得知,当初就是因为江湖上传言孔小树和我是哥们才惹来刀王贾,如果他跟你会山庄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我王府将永无安宁之日,你也一样,时刻会因为那些想挑战愚夫为了逼我现身,山庄常年四季都得饱受挑战者地暗袭,我想你爹要是知道孔小树身上所系的利害关系,是不会同意你带他回去的。”眉毛一耸一扬,萧雨霖的话说得阴阳怪气,最后为了大局还把东少云最敬畏的父亲搬了出来,反正就是三个字:不情愿!
他现在正往卧室去,没看见身后东少云拿着扇子挡在脸前哑然失笑地得意劲,啧啧啧,真是不得了了,为了一个孔小树居然找出这么多的理由,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可惜,萧雨霖怎么就看不出孔小树是个女人呢?
前方的身影忽然又从卧室里冲了出来,东少云急忙换掉笑颜露出一脸惊慌,“是啊,我爹……”
萧雨霖瞟他一眼,瞧他现在这个窝囊像,一提他爹就瑟缩地像只老鼠。冷冷一嗤,心情也大好起来。
他正打算终止此话题,却不想东少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不要紧啊,我就帮孔小树改名好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你‘兄弟’了吧!”
“你找死啊!”萧雨霖的脸色一瞬就跌到惨黑,有完没完,今天的东少云怎么不上道?
“我不找死,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你对孔小树好像有一点不一样……只是一个奴仆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我哪有?”仿佛被人说穿了心事,萧雨霖目光闪烁地逃避着,随后又沉下脸喝道,“谁说他是个不足轻重的奴仆?本王即将升他做我王府管家的,他好不容易才学习和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试问他跟你过去干什么?你家缺管家吗?”
东少云一怔,管家?萧雨霖这个赌注赌大了吧,孔小树是个女人啊,怎么做管家?!
他端着茶杯慢慢饮着一边思索,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再继续玩下去了,毕竟孔小树的终身不能因为他和萧雨霖这样玩笑而被迫踏上一条不归路!
可是正当他要开口退出的时候,萧雨霖却以为他还不死心想接茬,又急忙打断道,“别跟我说可以……据我所知,你家的管家现在才三十出头,你让孔小树过去熬多少年才能混上那个位置?本王已经内定,萧成也一早开始训练,择吉日就让孔小树上任做我萧王府的管家,你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哐啷……”
是什么落地摔碎的声音?
不是东少云手里的杯子,是正端着饭菜走入大厅来的孔小树。
他就这么好死不死地听见了萧雨霖这段话,震惊加上惊愕,十分恐惧地打翻了手里的饭菜!
萧雨霖的视线从地上一片狼藉慢慢上移至孔小树苍白僵硬的脸上,此刻这人因为惊吓过度整个人定在原地像个雕塑一般,只有宛如蝴蝶翅翼的长睫毛在一扇一扇地活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布满了惊吓后的楚楚可怜,让人瞧着毫不心疼。
换做往常呢,萧雨霖瞧见他打破东西一早就冲过来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了,可是现在看着他眼中的惊吓居然心生不忍,再加上东少云还在一旁看着,他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愤怒,不然又被那小子说成是什么冤家死对头一般,之后再怂恿孔小树离开王府怎么办?
所以,再生气也得忍,还得在东少云面前表现得像看待萧成一样,嗯,一想到萧成,他似乎就能软下心来。
“是本王和萧成私下的决定,还没有通知你是怕你负担太重,不过既然你都听见了,天意如此,你就准备准备吧!”他端着王爷架子,一撂袍子坐下,目光威严而认真地看着孔小树道。
再一次听见自己荣膺王府管家一话,被扯远的心思终于拉了回来,孔小树使劲做了个深呼吸之后,才鼓起勇气,颤巍巍地说,“王爷说的……是真的?”
“当然,本王一言,驷马难追!”萧雨霖眸中露出说一不二的神色。
当然?!孔小树在心里摇头,不可能地,他才不会这么天真呢!
他凭什么啊?他来王府才不过个把月,这期间虽然是飞跃性地跨步到了书房做事,再得萧成青睐,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快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假啊!
想到这,他又有些不置信地偷偷瞟一眼东少云,却见他此刻正用一双魅惑双眸对着他微微笑他怕啊,怕这只是萧雨霖和东少云之间的玩笑,可是他嘴上这么说,但打心底觉得管家这个美差是不错的,就怕他们是在闹脾气,把他无辜扯进来,给了他希望,最后又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对,萧雨霖最擅长做这种事了,更何况他还那么爱面子!
唉……东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和王爷之前都干什么了?你怎么在现在还不站出来帮小妹我做主啊?!
仿佛就像兄弟一般有着与生俱来的心灵感应,就在孔小树祷告不久,东少云才清清嗓子,微笑道,“小树啊,恭喜你啊,看来不久之后,我就要叫你孔管家了!”
闻言,孔小树脸上又是一呆,怎么东大哥也觉得好吗?是不是东大哥也被萧雨霖给糊弄住了?!
目光一转,又瞧见萧雨霖的面部表情阴晴难定,被他那阴桀的眼神盯得发颤,心中更是打鼓,而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看见鬼一样的难看脸色。
萧雨霖阴着脸,狠狠地瞪着孔小树,恨得牙痒痒!这个白痴笨蛋死小鬼,王府管家一职是多少人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这种天生掉馅饼的不可能的几率都给孔小树遇上了,换做一个稍微有头脑的人,一早就谄媚地谢恩,上来给他按摩捶腿了,这个傻货,居然还这么僵硬地站在那里,连句谢谢都不会说!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呸,他才不是太监啊。
“小树啊,怎么还不向王爷谢恩啊?是不是太高兴了?”东少云忽然微笑着提醒出声。
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正打着什么主意?忽然就跟萧雨霖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连一向聪明的萧雨霖也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似有觉察到身后侧方投来的一记卫生眼,却佯装毫无感觉地道,“谢恩之后,如果用什么顾虑尽管提出来,东大哥在这,可以帮你做个鉴证!”
东大哥!?
萧雨霖顿时怒气直往鼻孔里出,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络了?都称兄道弟起来了?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算是弄明白东少云什么意思了,原来是鼓励孔小树造反,不行,不能让这小子阴谋得逞!
孔小树眼睛眨巴眨巴,最后还是听话地跪倒在地,朝着萧雨霖叩谢道,“谢王爷厚爱,小的一定尽全力为王爷效力!”
是不是这样谢恩的他也不懂分辨,总之他现在所有的盘算都在东少云的掌握里,大哥就大哥,一定是知道王爷的话不能得罪,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平身吧!既然身边有个人可以帮你参考,你有什么顾虑尽管提出来便是,王爷都应承你!”
如此大度,恐怕孔小树也得在权利和前途面前低下他那愕然的脑袋瓜子。
孔小树抚着胸口,又跪下道,“王爷,既然是您让小的说,那小的就说了!其实在王府里呆了一个多月,小的还是看出一些不好的问题来,或许萧成大叔是早已习惯,但是在别人眼中,王府的形象其实一直不好……”
“啪……”桌子被人狠狠一巴掌拍下,剧烈地抖动起来,幸好材料结实,没有遭遇悦来酒楼那些桌椅板凳的无辜下场。
“放肆,你说什么形象不好?王府的形象怎么不好了?家大业大,金碧辉煌,都是豫州一处地标建筑,哪里不好?”底气十足,宛如隐忍了无边的怒意,萧雨霖阴寒着一张俊脸,明明是中午阳光似火,可是那双愤怒的眼睛扫射在孔小树身上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哆嗦。
无力地翻翻白眼。后悔啊,他真不该实话实说,还以为萧雨霖能听见别人意见,谁料只是说王府还没说到他身上去就已经开始怒骂一通,这管家,呜呜……他还是不当算了。
东少云视线在萧雨霖铁青的脸上一扫,微微摇头。
“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养成这种脾气?古来多少明君身边不会有几个这样的忠臣?历史的教训你也看了不少了,近贤臣远小人,难道你要让一个真心为了王府好的人去死,让那些只懂得拍马屁的人来当管家吗?当然,我不是教训萧成不是,我只是说你现在这脾气!”东少云不惧危险地开口谏言。
真是被宠坏的孩子,老王爷王后早逝,萧雨霖是越发活得糊涂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歪打正着地让孔小树当下管家,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让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人儿来改善王府的腐败也是对萧雨霖的再造啊!
萧雨霖的脸色像开燃料坊一般变换来去,最后终于憋出几个字。
“继续说!”
孔小树使劲地咽下唾沫,打鼓着是不是还该说?但抬头一看朝他微微颔首的东少云,身体内就像忽然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般,又有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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