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的红灯笼挂在这里,所有人都震惊了,许久没有见王爷到芸娘屋子里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早上孔小树掌掴小芙的事还在大家嘴边讨论着,说小芙自讨没趣,即便是她把真相找出来又如何,也不能改变她们孤立小芙的打算,毕竟王爷只有一个,而妾侍却太多,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合,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不是更好。
但是随后让人诧异地,是王爷对孔小树的态度,明明是要罚一百板子却忽减了三分之二,大伙还在猜这孔小树究竟是什么人?王爷怎么会如此包容?有些姐妹甚至发挥了难以置信的想象力,说孔小树是王爷新找的男伶,可是男伶怎么会是这个模样呢?东少爷那样的美男子还差不多,但是即便有了东少爷这样的美男子,王爷依旧是爱女人,可是怎么就这事成了一个暂时性的谜题,人们还在苦恼,想方设法打探虚实,这边王爷却进了好几年没去过的院子!
奇怪啊……王爷这阵子,做了很多很多奇怪的事!
难道这一切,都跟那个长得像表小姐的月儿姑娘有关?关门上来,所有的见过表小姐的妾侍都不住惶恐,难道是表小姐的魂魄附体?月儿是个妖怪?才会让王爷发生了这么奇怪的转变?
没有王爷的女人彻夜难眠,有王爷在的地方却是一片隐晦的温情。
此刻芸娘的卧室里,袅袅的熏香自大鼎的梅花孔里弥漫出来,丝丝缕缕的烟雾升起,迷离了整个卧室。
串串珠帘之后,软塌上正斜躺着一名男子。
萧雨霖此刻面色平常,神情慵懒而蛊惑,没有了在孔小树房间里的愤怒之色。眉宇之间的气势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范,没有哪一个女人见到不为之心动?
珠帘此时琳琅响起,一只素手撩帘走来,萧雨霖眼色一沉,微微坐起身,一头墨黑的长发斜斜的滑落,随着他半敞开的袍子退到肩下。
他眯起了狭长的眸子,淡淡看着面色喜悦的芸娘。
“让王爷久等了……王爷许久不来,妾身照顾不周……”已经洗得一身花香,香软温热的身体娇柔地伏到他怀中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这动作的时间,包裹住她玲珑腰身的纱衣坠落。
“是本王让你久等了……”萧雨霖邪魅的勾唇,大手稍微用力,她柔软的身子便顷刻倒在他的怀里。
“王爷你好坏哦!”芸娘妩媚一笑。
萧雨霖的眸子越发的幽深,然而唇边却咧开一抹淡淡地嘲讽,“你们不都希望我这样吗?”
是啊,只要是他的女人都希望他“坏”,而他真正想对某一个人好,那个人却不领情!
“王爷……”
“没事……”萧雨霖神情冷漠地说着,但是下一秒却极快地吻住了芸娘的红唇。
萧雨霖幽深的瞳眸里逐渐染上一丝氲气,他一个翻身将芸娘身下,满室的春光渐渐上演是的,他是喜欢女人的,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更不可能喜欢一个成天跟他做对只会给他惹祸的男人!
孔小树在床上趴了十天,终于在那些神速的药物作用下得以下床走动了。
这十天对他来说相当煎熬,后三天还好,能打翻能转身还能站立,就是别坐就行,头七天那才叫难受,动也动不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是玉儿有空过来跟他说话,无非也是关于萧雨霖这几天天天在各个夫人院子过夜的那些艳事。
孔小树也不知道是烦躁还是嫉妒,一听他的事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不然心会痛,也睡不着。可是玉儿在,他还要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有苦难言的感觉真他妈不好受。
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那七天不能动,一到要上厕所的时候最是折腾人。
他要自己去茅厕,玉儿心疼他,说去找个尿壶让他在屋子里方便就算了,何必跑那么远,他现在的伤口才开始结痂,一旦碰到哪伤口咧开怎么办?
可是他怎么能用尿壶呢?他又不是男人,根本不可能像一个男人那样站着解决问题吧。
玉儿以为他一直拒绝是怕有她在毁了清誉,又忙说让叔叔来帮他一下,孔小树更是惊恐,他是个女人啊,让管家进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他将来的清誉怎么算?
所以最后,他只能想方设法让玉儿离开,再要么就是忍到无人的夜半,一点点地爬下床,再缓慢地朝着茅厕走去。
这样的辛苦,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尝试第二次,于是为此,也更坚定了他离开王府的打算。
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再辛苦再痛再恨他都逼自己先忍下,好在这十天除了手脚不方便其他的事都还太平。十天后的今天,沉郁了许久的孔小树下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天空高声疾呼“我又活过来了……”
声音居然带着回音飘了许远,不知道王府里有多少人能听见,偏偏萧雨霖听见了。
此时他正站在书房门外,听着管家说宫里太监带来圣旨,说江南一带春季到现在惊蛰一直大雨不断,已经发了洪涝,皇上下令抗洪整顿,但效果却不见好,此时发下圣旨,要藩王诸侯都出出主意,共商国事共度时艰。
萧雨霖这人虽然不愿意被朝政所困,但是顶着一个王爷的名头怎么说也要做些事交差的,他正为这事绞尽脑汁,忽然听见孔小树的声音悠远地传来,待听明白了他说话内容,一双本就暗沉的眼眸是深沉了,像安静的深海,深不见底。
他还没忘记那小子说他要离开王府的事,以他对孔小树的理解,那人也不是吓唬大的,就喜欢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弄得浑身是伤才知道回头,所以他也猜到孔小树这两天必走,于是找来管家在他低声交代了几句,管家闻言,眼中惊异一闪忙地点头小跑下去。
“小树,你起来了……”
远处,响起玉儿一阵惊喜地呼喊,孔小树转身看过去,玉儿已经奔到面前,抓着他的手将他全身像炸春卷一样转了个圈,看着孔小树全身上下一切安好,兴奋道,“王爷赏你的药膏真的这么神奇啊……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拜托,我昨日就想下床了,是你不让非要我多呆一天……”
“那人家是关心你嘛……”听着孔小树这么说来,玉儿一下红了脸,轻垂下眼睫,半响才腼腆说道。
“我就是知道你关心我我才听话多躺了一天嘛!”孔小树丝毫没有察觉到玉儿此刻的心跳加快代表什么?只是为了感谢好朋友的特别照顾,这会说着,忽然伸臂揽过了玉儿的肩头,轻拍了拍。
玉儿斜眸,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暗自偷笑着。
这十天她是前呼后拥这么照顾孔小树,他总该知道自己对他的心了吧,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眸看了眼孔小树脸上的喜悦,才战战兢兢又害羞腼腆地道,“小树,你那日不是说,等你好了有话跟我说吗?是什么话啊……”
话音落,她已经紧紧咬着牙,头更是往下垂下,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腰上的丝带,紧张不安地等着。
孔小树得她这一提醒才恍然想起这事来,心想自己打算这两天就走,他是女人身的秘密也不能再瞒着玉儿了,于是便道,“这里不好说话,晚上你到我房间来,我细说给你听!”
“好……”一听要来他房间,玉儿小脸涨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心脏跳得太快,无法抑制,她实在难以在孔小树面前继续处下去,忙找了个借口转身跑了。
孔小树看着她今天特别奇怪的表情微微有过一下的怔愣,却也没往心里去,忙拿过一边的花剪优哉游哉地朝着花园走去。
十天没开工,这春天的植物又长得快,看来他今天是有得忙咯。
他这边哼着小调,而身后,却从柱子边闪出一道人影来,男人面色沉郁,因为看见他和玉儿的亲密,因为听见了他今晚邀玉儿到房间真是气死他了!
他们两个,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
自己准备偷溜出府,居然还想拐带他一名丫鬟,孔小树,你想走,想得美啊“小树……”
“管家!”孔小树看着远远赶来的箫成,忙停下手边的工作,站在花园边等他走近。
箫成确实是老了,跑那么几步就气喘吁吁地,站在孔小树面前许久才开口道,“月儿夫人叫你去一趟,说有事吩咐你做!”
“月儿夫人?!”孔小树喃喃道,她找他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他掌掴了小芙夫人,月儿觉得他的心是偏帮自己的,所以想来拉拢?
哦,原来这一场闹剧在月儿夫人送小芙夫人酸梅汤引起的争议那下还没结束呢!原来他打了小芙夫人是为别人做嫁衣了!
“我……我现在没空啊,我十天没修剪花圃了,你看这些杂草什么的都窜得人高了,一会不做完让王爷发现,我又得挨板子!”孔小树找个理由搪塞道。他才不去呢,别说他现在没空,就是有空他也不能去见月儿,王府女人之间的争斗本来就不该有他这么一个下人存在,他要是还不懂得抽身,就要被卷进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的争斗中无休无止地跟她们纠缠下去,不被害死也会被累死。
箫成好像听都没怎么听完全就把他手里的剪刀抢了过来,比划道,“哎哟,这些活算什么,一会我再找个人替你就是了,月儿夫人现在是王爷的宠妾,你可千万别得罪啊……那才是真的要挨板子呢!快去……别让夫人等太久!”
“可是……夫人究竟找我干什么啊?我就只会剪剪花,我还能干什么?”孔小树听得心里仍旧没底,不觉皱眉道。
“这个你去问夫人啊,我最多是帮她带个话罢了,我哪敢直接问主子究竟找你干什么……快去快去……”箫成已经解释得不耐烦了,像赶小鸭子似的撵着孔小树往王府卧室走去。
被箫成推上了台阶,自己又再找不出别的办法,孔小树只能认命地走向了萧雨霖的卧室。
管家在他身后,凝视他前进的背影,目光深深。
萧成这下皱起眉头,认真仔细地打量起孔小树来。
若说这个小鬼头别看个子小力气小,却也长得精灵,尤其一双大而黑的眼睛,相信等他十八之后,再加上王府里好菜好水的滋润,孔小树也会长成一个秀气的男子汉,而现在呢,经过他把丽娘扳倒,敢掌掴小芙夫人的事件看来,孔小树这人也还有几分胆识,没想到现在又让他发现孔小树居然还有几分头脑。难怪王爷对他如此器重,想是要栽培他成为自己接班人的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多年他为王府出尽全力,连自己终生大事都没有考虑在内,如今老来就一直在担心着什么时候被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去,到时候他和玉儿的生活可堪苦啊。人都是这样的,有一点小小的权利,即使是让位也希望是自己的亲人或是亲戚接任都好,总比落在一个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甚至很可能有仇的人手里好吧。
他视玉儿为亲闺女,也把后半辈子的希望寄托在了玉儿身上,希望她能找一个好人家将来能赡养自己,可惜王府里的下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得太久了都没新鲜感了还是真的那么不济?他愣是没发现一个合适的人选。
可自打孔小树到了王府之后,玉儿成天往他屋里跑,动不动就旁敲侧击地对自己说让他好好善待孔小树,还时常在他耳边念叨孔小树如何聪明能干,他只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是经过小芙夫人这事后,他也颇看好孔小树,也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力,帮孔小树争取这个管家的位置。
今晨王爷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让他叫几个人暗中时刻寸步不离地盯紧孔小树,虽然王爷没有明言,但他也猜准了七八分,他料孔小树肯定是想离开王府,那怎么成,别说王爷不同意,他也不同意啊!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提携孔小树,过两天就跟王爷请示把孔小树带到身边来熟悉业务,他这一走,不是把他和玉儿的下半辈子都毁了吗?
于是他自己想了个办法,就是让孔小树跟月儿夫人见个面,他在旁边推波助澜一下,让孔小树彻底不能离开王府!
他暗自笑了声,提着剪刀朝着和孔小树相反的方向走去,在经过转角时,看着墙角探出来的一张脸,忙地颔首示意。
而后,从墙角出飞身出几道黑色身影,又迅速地消失在花园里。
孔小树站在萧雨霖的卧室门口犹豫了片刻,进去好不好呢?似乎萧雨霖又不在卧室里,万一被谁发现他一个下人,尤其是个男人跑进他卧室跟月儿见面,怕是有心人又找到机会了!
可是不进去,首先就得罪了月儿夫人!
既来之则安之,他暗暗给自己打气,抬脚踏入了那道尊卑有别的门槛。
这是他第一次走入萧雨霖的卧室,前厅里静悄悄的,他不觉心也紧了起来,偷偷转动小脑袋观望一切,但是却忍不住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小芙夫人那里已经蛮奢华了,但是却没有料想到萧雨霖这儿竟然也是如此夺目,装饰如此讲究。
紫檀木的桌椅,桌椅上雕刻着富丽繁缛的雕花纹。靠窗户的翘头案上还对称各自摆放两个水晶白玉脂瓶和两个明黄色的珐琅彩瓷,而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更是光可鉴人,黄花梨木的台架,红栗木的软塌,更别提鸡翅木的各种椅凳和其他的饰品了。
前厅里的摆设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件装饰都极尽精致。
悄悄打量完这里,孔小树忍不住在想,假如在水晶白玉脂瓶里插上沾了露水的百合,让百合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缭绕在这间屋子里,那一切就都会完美了。
随后他猛地拍了拍额头,不行,他怎么又冒出这种小女子情怀,他现在是个男人,不能插百合,要插也是插把剑才是。
看了这么久,屋子里怎么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管家不是说月儿夫人找他吗?
“月儿夫人?”
“月儿夫人你在吗?我是孔小树,管家说你有事找我……”
“月儿夫人……”
嗯?这女人跑到哪去了?不是找他有事吗?孔小树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几步,透过随风轻舞的纱曼看进卧室里去,里面,似乎也没有人难道月儿夫人又想使计害他?但不管怎么样,没人在屋里他出现在这总是不好的,于是他便打消了等待的念头,转身急急地冲出门来。却不料在转弯的同时,和一具满是香气的女人撞在了一块。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冒失啊……”女子如银铃一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就连同是女儿身的孔小树也听得心旌荡漾,自愧不如。
匆忙中抬头来看,眼前的女子美得让孔小树咋舌,翠香楼的头牌也够美了,他见过的什么丽娘啊小芙还有最早那个青儿夫人,都算得上美人,且还是各有千秋的美艳大方,可是这些人的全部优点加起来都不够眼前人的三分之一啊,难道这位就是王爷宠了三天不出门,貌似像极了表小姐的月儿夫人?
看她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摆曳的。
白白皙净的面貌,轻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映着绿波,便如透明平常的一汪清池,一望见底。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芳华活泼的气息,表情晶莹,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怒气,也是秀气绝丽的美,仿佛她生起气来本身也是一副极美的画卷。
高挑的身上穿戴青葱色的连衣长裙,健美高挑身上穿一件白底儿草莓花儿的背带裙,一双纤手皓肤如玉美!除了这个字,孔小树无法再给多出一个赞美,谁叫他没啥文化!?
月儿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皱眉看过来,一瞧那人是孔小树,脸上的怒色顿时消散全无。
“孔小树,是你啊,你到王爷屋里来干什么?”
然而问话之后,却没有得到必要的回答。月儿这又才正色地看过去,发现孔小树只是盯着自己,目光呆滞。
她冷冷一笑,骂道,“真丢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月儿一边说着,一边从孔小树的身边绕过,走进了大厅,悠扬自得地望着孔小树,面上挂着妩媚至极的笑容。
孔小树赫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擦了擦嘴,自己都是女人,还需要对着女人流口水吗?真是丢人啊!
小脸尴尬地飘起一抹红,红的好似一颗水嫩的水蜜桃,然后一下红色就从他脸上散去,换成了惊恐地惨白。
他却发现月儿之前的话里居然提到了他的名字。
这也不稀奇,想他大战小芙夫人的壮举一定在王府里宣扬开了,是个懂得为自身利益考虑的人都会想想孔小树这人对自己究竟是利还是害。
只是月儿夫人这话中另一句提醒了他,怎么听着和管家的有些出入呢?
“夫人好,管家说是您找我……”他急忙转过身来,谨慎地问道。
月儿一扬眉,收回看孔小树的视线,淡淡地笑,“我没有啊,我才和王爷从花园回来,正准备小睡片刻,上哪通知管家找你呢?”
孔小树眼底疑惑一闪,思忖了片刻,忙又笑道,“那真是对不起,小的打扰了夫人,还不小心撞了夫人,实在抱歉……”
想来现在才跟月儿道歉,孔小树不敢说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如果换成是小芙那样得理不饶人的夫人一定会不客气地还击,他做了些心理准备,却不料月儿居然很好说话。
“没关系,你也是不小心罢了……你下去吧,本夫人要午休,有事再叫你!”月儿又是一个勾人的笑容露出,那儿那一瞬却被孔小树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捉弄的笑意。
“是,那小的退下了……”孔小树忙弯身恭敬地轻手轻脚地出了门,顺便为她把门带上。
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他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却顿住,脸上的神色也僵住了。
杀气很强烈的杀气强烈到他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能感觉到。
孔小树惊慌的双目四望,见着最近的一颗树后似乎多出一点不寻常的黑影来,看得他浑身一颤,正准备大喊有刺客之时,那黑衣蒙面人已经带着剑逼近了他。
还敢呼救吗?那不是找死?
看着越来越近的刺客,孔小树浑身不觉颤栗起来,他的命怎么这么苦?那边伤才刚好,这边就遇到要来杀萧雨霖的刺客?!
看着剑身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身体“砰”一下后退撞在门上,然后虚掩的大门岂能承受住他的撞击,随即应声而开,他全身的重力忽然失去依靠向后倒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明亮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黑衣人眼角一眯,似乎是在笑他这滑稽的动作,然而刺杀也没有停止,随即从四周一下子就跃出好几个黑衣人,齐齐飞身进了萧雨霖的卧室。
“谁啊?”
卧室的月儿似乎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却再听不到别的声息,忙地开口问道。
孔小树很想告诉她藏好,可是走在最前头的黑衣人的剑已经轻松地抵住了他的咽喉,这种动作就算没遇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他胆小地闭嘴了!
“孔小树,是你吗?”月儿的声音伴随着珠帘的晃动清甜地飘来,飞入屋里的刺客此时已经掩身藏了起来,孔小树紧张地双眼上翻,想看看里边的情况又似有点被吓破胆的表情。
“啊……”月儿一声破天嗓喊出来,孔小树已经紧紧地闭上了眼,他实在没办法再看下去。
月儿被一把尖刀抵在咽喉,双目惊悚地瞪着,然后这样依旧不减她的美貌,反而这种像受惊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神情一下子就激起了男人强烈的征服欲望。
孔小树耳边就听见几把刀剑落地的声音,觉得奇怪地睁开眼,就连抵在自己颈部的尖刀都不见了,而那个黑衣人,双目呆直地看着月儿。
他急忙扭头,便见月儿瞳仁猛地收缩,因满殿的黑衣人已经朝她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从孔小树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其中一名黑衣人眼中那赤果果的欲望,仿佛要把月儿一口吞下肚里去的感觉一道白光忽然劈进了他的脑海,糟糕,这些刺客居然在看见月儿夫人美貌之后动了色心?!
他的视线缓缓地落到地面,不远处正有一把剑,但是他不懂武啊,万一逞能害死自己怎么办?现在跑出去找萧雨霖吗?但就怕还没跑出门就被刺客一个暗器射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好?如果月儿被这些人欺凌他仍旧袖手旁观,只顾自己死活的话,时候,他恐怕也难逃良心的谴责安静的氛围令孔小树心跳更为快速,心跳声成为了唯一的音律。
那些黑衣人摩拳擦掌地走了上来,用自己的触碰开始了不道德的勾搭。
“美人……来跟哥哥玩玩……”其中一名刺客已经伸手抚上了月儿的圆润香滑的肩头,月儿奋力地挣扎,但是因为颈下那把要命的剑还在,挣扎也是力不从心。
“你滚开……”她在惊慌中叫骂着,眼稍一扫孔小树,又喊道,“小树,救命啊……”
孔小树猛地一怔,忽然感觉门外一阵冷风强劲的吹入了大厅,快而烈地从他的耳边穿过,直逼稳站在首位的黑衣男子。
风势似乎来得太猝不及防,这些黑衣人压根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月儿的纱衣被强风掀飞摇摆飘落,伸手拢也拢不住,只能无助地顾上顾不得下,看得黑衣人发出了一阵淫秽的大笑。
孔小树的视线再次投向地面那把森利的剑,再次给自己打气。
月儿的时间似乎不多了,他若是再想不出办法也等不到救援,月儿就会在他眼睁睁地无能为力之下送羊入虎口,不行,他一定要拿起那把剑,抗争到底!
可是胆怯的心理又怎么可能是自己说勇敢就能陡升的呢?自己一个根本不懂武功的人怎么对付眼前十个壮汉?他要是为了保护萧雨霖的女人送了命,萧雨霖会他一口好棺材吗?
呸呸呸!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这些没骨气的事上了!难道为了自己的贪生怕死就置月儿一条性命不顾?就算是打不过,也得要试试!
“啊……”他大喊着,给自己打气似地往前猛地扑来,他身边的黑衣人似乎被他忽然地大叫吓了一跳,等到回神之时,就见孔小树双手颤抖地握着剑柄,一双虎目炯炯地盯着自己。
黑衣头领双眸色泽骤变,毕竟是跑惯了江湖,一看就知道孔小树这种傻气的举动不过是吓唬人而已,他下意识地朝兄弟一颔首,就见其他几人捡起落地的刀,只留一个守着月儿,其他的人,全都一字排开地朝着孔小树一步步地逼近。
“别过来啊……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孔小树打颤说道,结结巴巴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如此一番没有底气的威胁引来黑衣人又一阵大笑,其中一个不甚想捉弄他起来,“你打算对我们怎么不客气?可惜你一个男人,难道还能学她那样脱衣来不客气吗?啊哈哈哈……”
孔小树紧紧地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了一眼月儿,她此时也似乎很为他性命担忧,眼里满是惊慌地看着他,孔小树差点没翻白眼,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他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了,月儿只要拿个什么瓶子往身边人头上一砸跑出去呼救不就完了嘛!干什么还跟他一块站在大厅里不走眼前那些人已经逼近自己,孔小树颤颤巍巍地往后退着,手里紧握的剑不断地在空中飞舞,“别过来别过来……”
“我们就是过来了你还怎么着啊?不自量力的东西……”黑衣人前半句还笑嘻嘻地,后半句就忽然变了脸,一个猛地把剑身打直,朝着孔小树腾身飞来。
“啊……”孔小树吓得手中的剑也拿不稳地跌落在地,只顾抱着自己的头,做出本能地动作蹲下身去。
预期之中本该砍掉他脑袋的剑始终没有挥下来,孔小树心中一喜,这种情况多想那天在翠香楼,那个什么刀王贾来找萧雨霖报仇的情景,他也是以为自己小命不保地闭眼不敢看,谁料最后一睁眼,萧雨霖已经动作神速地把刀王贾给打趴下了!
难道萧雨霖这次也及时赶到?
他惊喜地抬眸,却在看见离自己眉心还不到一寸,汗毛似乎都因为磁场问题吸附在剑身上的情景。身体明显一震,“啪”一下,全身失去知觉地一屁股坐地,一颗心儿颤抖蹦跳得快速,面上血色尽数褪去“哈哈哈……”那黑衣人就是拿他开心的,他或许还真没见过这么怕死又胆小的男人,正玩得高兴呢!
“原来是个太监相啊……我还以为你能多有本事呢……”那黑衣人继续口出伤人之言,孔小树的脸色早已被吓得惨白乌灰了,现在更是平添了一抹青。
这种青色是中憋屈,虽然他真的不是男人,可是自从进了王府,他因为自己是个男人的身份吃了很多苦头!一是丽娘,再是小芙,现在又被一群来路不明也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刺客如此笑话,他真的好像跳起来跟他们说,他不是太监,也不是男人,凭什么受苦的总是他?
可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就不能干这种蠢事正当满是的嘲笑声快把孔小树气哭的之时,门口忽然听见管家大叫,“有刺客……”
旋即一眨眼,大厅里就响起了刀剑相接的噼里啪啦声!
突发的情况让孔小树有些色变,后来便是满腹的委屈。为什么总是这样?总在他受够了之后才会有贵人赶来?现在这场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又或者,这就是他的命,由不得他讨价还价的!
带着会武的家丁冲入大厅来的管家,第一时间把月儿夫人交给其中一名家丁转移到安全地带,随后就在偏厅的地上看见了孔小树,沉下脸色,扶着垂头的孔小树站起。
孔小树心慌得很,此时也没敢多和管家说什么,神经紧绷着,在他的带领下靠墙移动出大厅。
而就在此时,正和家丁缠斗的黑衣人首领已经摆脱了面前的阻碍,嗜血的眼眸一扫,便发现了正准备撤离现场的管家和孔小树,他二话不说飞身上来,五爪一挥,被抓的人毫无疑问是孔小树!
孔小树此刻都愿意死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管家不比他更值钱更没反抗能力吗?
“别想溜,你是人质,给我叫他们住手!”
黑衣人首领迅速地扣住孔小树的脖颈,走至他身后找个掩护,双目厉厉地瞪着管家道。
管家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是不是玩大了点?!
他很想跟对面的人使个眼色,这样就够了,一会真的把王爷引来,他们死路一条。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跟他的中间人联系的?敬业得太过分了吧!
“听见没有?”黑衣人冷冷地再次重复,开什么玩笑,再这样打下去他的兄弟可就要受伤了,还不扣下个人质,他们连走出王府大门的机会都没有。谁不知道萧雨霖的武功天下第一啊,要是他杀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倒是孔小树的双眸除去惊慌之外反增加了一抹喜色,哦,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逃出王府,要是他现在假意配合做人质让这些黑衣人将他挟持出去,大家看在都互相帮忙地份上各奔东西,他不就自由了?!
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他也不等管家欲言又止,忙地说道,“管家你快叫他们住手,这些人一定知道自己打不过,只是想求个平安罢了,一会让他们出去之后他们就放了我的,不然王爷都不可能放过他们……”
他这话一说,身后的黑衣人直接道,“是,我们只要保住自己平安出去,王府的人我们绝对不会妄加伤害!”
这小子还行啊,居然敢威胁他!
管家随即一忖,这敢情好,总之让他们出去就是了,忙地扬声!
“住手……”
一道威戾怒喝声传来,所有的打斗应声停止,但是所有人的脸上却出奇统一地现出了一种惊恐又意外的表情。
大厅门外,一阵强风带入一道长袍的飘影,随后是一道昂扬威严的人影踏入大厅来,来人面色平常,目光炯戾,单手负于身后,乍眼一看就是个神色如常的表情,一点都没被王府里混入的刺客惊吓到,反倒是满屋子的人错愕当场,满脸的惊恐。
众人难看的脸色令孔小树想起了萧雨霖在武林中的威望,说来也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无人敢惹。
他暗自叹息了声,完了,他的出府计划很可能泡汤。
管家毕竟是知晓其中厉害的人,眼神一扫开始打颤的黑衣首领,自个也打着寒颤走向了萧雨霖。
萧雨霖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他老脸上一晃,冷冷一笑。
其实这场闹剧,就算管家不说他也看懂了!谁敢大白天跑到他王府来行刺?而且也不找他算账,还路线清晰地直奔他屋子来?这种漏洞百出的戏码他一眼看穿,唯一不解地是,管家这究竟是受了东少云的唆使想赶走月儿呢?还是听了他早上交代的话想多了呢?
管家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主仆这么多年,萧雨霖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能猜到萧雨霖心里想些什么?如此一来,事情逐渐就要穿帮,他必须先下手为强,承认自己错误才能把惩罚降到最低。
想到此心里也打定主意,他靠近萧雨霖身侧,轻声道,“王爷,老奴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孔小树留下……王爷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此话已将意思表达了七八分,可是他如此现身,管家的戏要怎么演下去?
若是自己装作武功不济连这么几个喽啰都对付不了,他萧雨霖的面子往哪搁?
真是好心办坏事,看来这管家是早点退休了他捏了捏拳,沉了脸色,鹰眸深邃幽冥,过了半响才冷冷地看向孔小树……身后的黑衣男子。
孔小树不敢瞧萧雨霖怕人的阴骇俊脸,光凭空气中的暴戾因子已可知他的可怖,就连他身后的黑衣人都不自觉地抓着他步步后退。
一边退一边回望萧雨霖,眼底掠过了一抹赞佩,说实话,此刻的萧雨霖浑身上下都是令人安心的伟岸感觉,从他到这开始,虽然自己的逃跑计划宣布胎死腹中有些许遗憾之外,面对黑衣人的打打杀杀,他再也没有那种心惊胆颤地感觉。
对于萧雨霖可以保他不死的信念在心底深深扎根,他唯一不放心的,是怕血溅当场的黑衣人会化作厉鬼来害他!
猛然间又倒抽一口气,他怎么会想到这些事上?如今胶着的气氛还没完全解除,他干什么要为了萧雨霖想东想西?
黑衣人挟持着他退到了窗口,似乎打算破窗而逃,大厅里的形势已经是王府这边大胜,萧雨霖也没多加理会,只和管家步步跟来,走入了偏厅。
偏厅和大厅之间有一道格柜相间,上面放满了价值不菲地古董,当然了,也是阻挡外面人视线的有利道具。
黑衣人眼下已经没办法跟萧雨霖对峙了,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管家,身体忽然疾速后退,在推开窗子的同时,一把将孔小树推了出去而伴随着孔小树一块扑过来的,还有黑衣人逃命时的一把暗器,他并不知道萧雨霖是否知晓他和管家之间的交易,但是萧雨霖的眼神太具杀气,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这把暗器能帮他挡过一劫,赢得时间上的胜利。
他这做法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萧雨霖本来便有意放他,只是如今被心理素质太差的黑衣人临时变卦,那飞来的匕首眼看就要没入孔小树的身体,他眼底惊慌一闪,已经飞快上前,抱着孔小树闪身到墙边孔小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萧雨霖,他又一次出手相救?为什么,再一次与萧雨霖如此近距离相处,他的心跳会变得如此之快?
难道是惊吓?
对对对,是惊吓,不可能是因为萧色狼!
“啊……”
一声惨痛地喊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孔小树脚步还没站稳便直觉回头来看,原来那把匕首萧雨霖没有时间来打偏方向,而管家的眼神又不大利索,当时的位置便是和孔小树站在一条直线上,孔小树不见了,那匕首自然会朝他飞去好在,他只是伤了手臂!
管家痛呼,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处,身体颤抖着,冷汗直冒,眼睁睁看着鲜血从皮肤下沁出,转瞬就浸湿了衣衫“来人,快带管家去疗伤!”萧雨霖临危不惧地命令道,而话音刚落的同时,耳边似乎又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他一回眸,便深深地蹙紧了担忧的眉。
孔小树还晕血呢?!
他正要抱起他,忽然想起大厅内那些还被挟持着的黑衣人,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孔小树,冷声道,“放他们走!”
家丁们的脸色顿时起了异变,不明白王爷为何要放虎归山?但是这些疑惑只能想想,王爷命令是什么他们都只能照办!
一瞬间,听到自己居然好端端地被无罪释放,黑衣人全都朝着萧雨霖感谢地鞠躬,眨眼也飞速消失在王府!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不知道管家当初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样的?但好在能将功补过,用自己的鲜血令得萧雨霖免过了对自己的处罚,也有鲜血留住了孔小树。
找来大夫处理过管家的伤口,玉儿这会不知道在哪忙活着,孔小树只好暂且代她在一旁照料着萧成。
他心里愧疚不已,一想到玉儿等会一定梨花带雨的小脸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叔侄俩。如果不是因为他,萧成也不可能横招血光之灾。
萧成这么一把年纪还得受这样的苦,都是他孔小树害的,他真是个害人精。
“小树……”门外传来玉儿的呼唤,然后她步入房间后,已经无心在理会孔小树说些什么了,便直奔萧成床边而来,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叔叔,心疼地啜泣起来。
孔小树越发愧责地垂下脸来,玉儿越是伤心,他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究竟要做些什么才算得上补偿了他们叔侄俩?
“对不起小玉,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知道有暗器飞来,一定会帮管家挡下的,毕竟我年轻力壮,管家他都这岁数……”孔小树越说越小声,见小玉闻言泪水越加泛滥起来,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道歉。
片刻之后,小玉擦干泪痕,道,“没关系……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孝,叔叔那会出事的时候我又不在现场,否则我一定会保护叔叔,不让他挨这一刀……”
听着小玉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孔小树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刀割一般,心中的愧疚却也不是几句话说出来就能没事的,说多不如做多,他暗暗发誓,管家这一刀为他挡下,他必然会回报,只要管家的要求不过分,是他孔小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他坐回到桌前,守着屋里的两个人。
许久之后,当他越过屏风进来看望萧成伤势地时候发现小玉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放缓了脚步和动作,查看了一下萧成的伤势,又从床一侧拿过一块毛毯轻轻地搭在小玉肩上,正打算离开,却见小玉忽然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打着哈欠。
“小玉,怎么了?是口渴了?”孔小树上前,轻轻的帮她扯动了毛毯。
“小树,我突然感觉到很冷,你再去我房里取一套被子来!”小玉温柔的笑笑,看着肩上已经有一块孔小树搭来的毛毯,越发觉得他这人细心周到,心里便是一暖。
“冷?现在可是初夏啊,也用不着这么多被子吧!我看可能是你之前的感觉,我已经帮你搭了毛毯,你一会应该觉得好了……”孔小树轻声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意,你就帮我走一趟吧!”小玉坚持道。
认命地叹口气,孔小树只好去了她房间从她衣橱中取了一套湖蓝色绣花棉被过来帮她盖上。
“现在暖和了吧?”他对着她宠溺的笑笑,然后回到桌边继续精坐。
“小树,你说万一叔叔有个什么好歹,我该怎么办才好啊?”过了许久,小玉的声音轻轻从屏风那头传来,终究是放不下心中所想和现如今因祸得福的暖意,与孔小树商议道。
一阵均匀的鼾声传来,孔小树在睡梦中轻轻的应了一声,翻翻身子,继续睡去。
轻叹一口气,小玉张着大大的眼睛毫无睡意,有的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孔小树,每日里出了吃就是睡,也没有什么忧愁之事。
想到他现在睡着,也像她醒来时怕冷,她翻出底下的毛毯,走出来帮孔小树搭上。
而这时从门外居然走入一名丫鬟,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一些刚熬制的汤药和一碗萧雨霖刚赏赐的补品燕窝。
那丫鬟本还面色如常,这一进门就瞧见小玉给孔小树搭毯子的动作,顿时身子就怔在门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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