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吧?梅谨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就像最初自己与良辰相遇的时候,因为自己玩心大发,害她险些被人抓的时候,那匹突然出现的惊马,以及一群人逃跑的时候,那辆和她们同颜色同款式的马车……
突然闯入人的视线,再如潮鸣电挚夺走人的心。
良辰仰头想了想,摇头:“不会。”
邵宜一愣:“为何?”
也许邵宜的问题放在多年前,答案是肯定的,当初她会为苏洛散尽功力,正是因为苏洛为她做了不少,而那些好,打动了她,最后也要了她的命。
良辰笑了笑,眼底却有些许茫然:“因为我不认为我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人。”
从苏洛,到木屯,从爱情,到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多少事,以后也会一一遇到她,然后离开她。
“被上天眷顾的人……”邵宜呢喃地重复着,突然扬起一个笑脸,朝她举起酒坛子:“干!”
“干!”
清脆的一声撞击声,一轮明月,两桩心事。
有人说,喝醉酒不在于一个人有多少酒力,而在于那个人有多想醉。
良辰刚与木屯吵了一架,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酒不过三巡,人就倒了。
邵宜正打算将良辰扶上床,门外突然传来了方言的声音。
“木兄,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邵宜瞅了良辰一眼,顺手将床上的一件外套披到她身上,转身出了房外。
木屯的脸色不太好,方言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木讷地点了下头。
邵宜直直地走过,抬手,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砰的一声,木屯一时不防,瞬间被打退了两三米,右眼上多了一块淤青。
“公,公子……”方言诧异。
木屯怎么说也是公子的救命恩人,公子此时这么做,恐怕会有些让人觉得寒心。
“这一拳,是替良辰打的!”说完,邵宜抬手又是一拳砸了过去,木屯疼的脸色都白了。
“这一拳,是为你师父打的!”
走廊只有两个人宽,木屯和邵宜占一个道,方言占一个道,木屯连躲都没地方躲。
“这一拳,就当是替你自己打的!”说完,又是砰的一声。
方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拉住邵宜:“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啊?”
“为了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就这么对良辰,我就是要打醒他!”邵宜冷声说道。
木屯捂着挨打的地方,好一会儿,才嘟囔着说道:“姝尧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邵宜更加来气了:“救命恩人?没有良辰在,你这根榆木能走到之庭,能遇到你的救命恩人?”
木屯不说话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话来反驳邵宜。
邵宜说的对,他武功再好,再高,但他始终是一个人,很多时候他没有良辰考虑的那么多,这大概也是最初的时候,他觉得良辰特别的原因吧……
因为良辰身上有太多他所欠缺的东西。
邵宜狠狠地瞪着木屯,越看越生气,面上的面纱被吹得直飞。
他是不知道在山上的时候木屯跟良辰都说了些什么,但是能把良辰气成这样,那些话肯定很伤人。
木屯想回房间去看良辰,可是邵宜死死地挡在房间门口,死活不让他前进一步,他看了一眼房间门,转身离开了。
“哎,木兄……”方言想追上去,可是看了一眼自家公子,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作罢。
邵宜转身,准备进良辰的房间,耳翼微动,将房间里传来的异样全都收入了耳底,脚步一顿,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
隔着一度门。手上的酒坛子在桌上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从桌子边沿摔了下去。
一只大手伸出,稳稳地接住了酒坛子。
梅谨将酒坛子放到桌上,手还未来得及抽回,就被良辰猛地抱住了。
他下意识要抽手,目光在触及她紧闭的双眼时,突然微微一怔。
明明这张脸,这具身体,就是霍羽柔,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居然会如此陌生?
良辰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皱,嘴里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他伏下身,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她的……”
梅谨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推?是被什么人冤枉过吗?可是霍羽柔从小被保护得那么好,后来又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又会被什么人冤枉?
难道……她真的不是霍羽柔……
这个荒唐的念头在梅谨脑中浮起,连梅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着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嘴角还隐约能看到有口水流出的人儿,眼底带着隐隐的探究,许久,那丝探究化成了满满的无奈。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大约是在他身上找到了安全感,良辰只是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缩。
梅谨还沉浸在这种救世主的氛围里没多久,良辰突然闷哼了一声,他低头一看,良辰呜哇一下,脏东西全都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一滴不落地喷到了梅谨身上。
酸臭味混杂着酒味,在房间里蔓延开了。
梅谨的脸瞬间黑了,将手猛地抽出。
大幅度的动作惊醒了良辰,良辰抬头,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咯咯咯地笑了。
“我的天,梅谨,你居然在这。”
梅谨的动作一顿,定定地看着她。
他确实不该在这,若非是听刺杀楚邵佾的人回报,说还有一波人对良辰她们下手,他也不会连夜赶过来。
蓝书还笑他,说他是不是对良辰上心了。
上心……上心,是吗?
良辰挠了挠后脑勺,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是了,我有事要问你,你坐。”
梅谨听话地坐到她旁边:“良辰姑娘,找我何事?”
良辰猛地抓起一只筷子,指着他“你!你为什么会跟苏洛呆在一起!”
梅谨一愣,这才想起上回他跟着苏洛在襄城的山上巡防的时候,遇到良辰一行人要上山。
他对上良辰的眼睛,良辰的眼睛微合,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他不太确定良辰此时到底清不清醒。
“我与苏将军有些交情,在襄城城门的时候,我的马匹被扣押了,我便想着问问苏将军能不能把马弄回来,恰巧他赶着去巡山,我便一块去了。”梅谨随口掐道。
良辰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敲桌子:“你说谎!”
梅谨的眼睛微眯,没接话。
见梅谨不说话,良辰又继续说道:“别以为我没听到,苏洛对你用得是敬语,邵宜说了,只有官比他大的人,苏洛才会用敬语!”
梅谨心理瞬间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你就错了,良辰,还有一种情况你忘记了。”
听到梅谨说自己错了,良辰呆呆地望着他。
梅谨弯了弯嘴角,说道:“难不成,你对你的父亲,长辈,都不用敬语?”
被他这么一说,良辰的眼睛瞪得老大:“长辈?”
“对,苏将军与我是生死之交,我曾救过苏将军一命,后来,我与苏将军便结为兄弟了,按辈分算来,我该喊他一声哥哥。”
良辰的眼睛又大了几分。
梅谨见状,眉眼忍不住又弯了起来:“如何?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哥哥,原来是哥哥啊……”良辰嘀咕着,脑袋一歪,模样煞是可爱。
梅谨看着她眼睛大大,歪着脑袋像是在认真思索什么的模样,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良辰的眼睛猛地睁大。
“闭眼。”低沉的嗓音犹如蛊一般,让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被她这样瞪着,他还真有些亲不下去。
梅谨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喜欢吗?不算。大概,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她身上投资了那么多,总要取回点什么才算甘心。
见她乖巧的闭了眼,他这才继续吮吸着那张诱人的小嘴。
良辰原本被突如其来的吻一吓,整个人紧张得如同一句冰尸,但在梅谨轻柔的动作中,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一个吻结束了,梅谨正准备松开她想说什么,良辰居然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梅谨心一惊,连忙伸手去捞她。
只见她整个身子依靠在他身上,嘴里还不时嘀咕着什么:“别对我那么好……我可不会信你了……”
梅谨眯了眯眼,话语末的那个“了”字,是不是意味着她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想到这,梅谨心里竟然有些不爽,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嘴唇一张一合,声音轻柔地问道:“你是谁?”
良辰闭着眼睛,听他这么一问,嘟囔道:“我是谁,我当然是良辰了,你怎么那么笨……”
“良辰是谁?”
“良辰……我怎么知道良辰是谁?”
梅谨的眼睛又眯了眯,还想问什么,怀里的人已经能听见轻微的鼾声,气息平稳,眼睛微合,睡得香甜,
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冒出了红色的朝阳,一丝光亮泄露在大地。
楼下不知道谁打翻了水盆,咚的一声响,把良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盯着粉色的床褥。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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