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笑声从轿子里传了出来,县官的脸色有些黑,却什么也不能说。
轿子绕着之庭转了一圈后,县官亲自将三人送到了一间客栈门口,谄媚地说道:“这是除了巾帼楼以外最好的客栈了,几位今晚就在这歇息吧。”
良辰瞅了一眼这奢华的装潢,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那必定很贵,我哪儿有钱,我还是回大牢里吧。”
县官连忙拦住良辰:“都进我账,都进我账!”
“既然大人如此热情,小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三人说着,笑眯眯地进了客栈。
良辰一边走,一边往上抛着手里的钱袋,那是她从县官手里勒索过来的。
“不打开看看有多少吗?”邵宜对这贪官到底贪了多少有些好奇。
“捏着不重,但是看他肥头大耳的,肯定不少。”良辰笑眯眯地说着。
三人一晚上没睡,决定休息好了再做下一步计划,于是便各回各的房间了。
良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脑袋里转悠的都是木屯的身影,她们是平安无事从牢里出来了,可是木屯在哪里,还一点声息都没有呢。
睡不着,她索性又坐了起来,解开钱袋,准备数钱。
带子一松,良辰的瞳孔也跟着睁大了,她将钱袋里的草纸抽出,瞪了好一会儿,草纸也没变成银票。
“啊!”
尖锐的叫声从她嘴里喊出,直直地传向隔壁。
邵宜听到叫声,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了过来,猛地推开门:“怎么了?怎么了?”
良辰恨恨地将手中的草纸扔到地上,一张脸阴沉的几乎可以挤出水:“我们被耍了!”
“被耍?”邵宜说着,眼睛扫过地上的草纸,再看向一旁的钱袋子,顿时明了:“那贪官给的钱袋里面装的都是草纸?”
良辰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难怪当时让他给钱袋就给钱袋,原来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手,还特意顺着她的意思请轿子送她们出来,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怀疑!这是演的一出好戏!
恐怕说好帮他们付的房费,也是个幌子,这家客栈既然仅次于巾帼楼,想必消费也差不到哪里去。
县官恐怕是打算以别的罪,让他们再栽一个跟头!至于是什么跟头,良辰猜不到,不过肯定不会是坐牢,但也不会比坐牢轻!
“那,如今怎么办?我们可是身无分文了。”邵宜有些无奈地说道。
良辰冷笑:“怕什么?我们可是他的贵人!”
咬重的贵人两个字,让邵宜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什么。
是了,他们可是县官的贵人,这么好的头衔,可不能轻易浪费啊!
良辰和邵宜对视一眼,嘴角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被这么一闹,三人什么睡意都没有了,之庭这边的客栈房费最多拖到第二天,如果常住的话,最多拖到第三天就必须付押金,倘若这几天她们凑不出押金,那就意味着三天后三人不光要睡大街,还要喝西北风,送衙门……
邵宜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跺着步子,良辰看得有些心烦:“别跺了,你就是把脚走断天上也不会给你掉银子。”
掉银子……
邵宜眼底一亮:“小良辰,要不我们去卖艺吧?”
“卖艺?”良辰犹豫:“可是那些黑衣人……”
之前这个想法她们就已经探讨过了,当时不正是因为后有追兵,才让她们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的吗?
“就是啊,公子,这个想法使不得!”方言拦在邵宜面前,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邵宜将他拉开,说道:“我们如今也是躲起来,不也一样被找上门了吗?既然刀俎认定我为鱼肉,为何不尽力一试?说不定还有生还的机会!”
良辰沉默,方言还想说什么,就见良辰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无论在明在暗都是死路一条,或许破釜沉舟还有一线希望。”
邵宜的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二比一,方言彻底放弃劝说了:“你们要怎么做?”
良辰思索片刻,对邵宜说道:“你是不是会吹笛子?”
她记得她曾在邵宜的包袱里看见一支白玉笛子。
邵宜点头:“略懂皮毛。”
“那就好办了,拿上你的笛子,我们出门去!”
此时刚过响午,正是之庭人多的时候,良辰领着邵宜和方言直接走到了被烧掉的巾帼楼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邵宜疑惑。
良辰朝他眨了眨眼睛:“自然是赚银子,你吹笛子,我舞剑。”
“那我呢?我做什么?”方言问。
良辰想了想,从地上捡了一个钵递给他,认真地说:“收银子。”
方言:……
良辰一声令下,邵宜的笛子便开始响了起来,长剑在良辰的手中跟随着笛音时快时慢,时刚时柔,加上此时又是闹市,没多久便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见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邵宜的笛音一转,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邵宜吹得是天泽的战歌,自然激励人心,而良辰手中的剑也随着笛音的一上一下,刷刷刷地快速在空中转动着,仿佛一位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将士。
围观的人员正看得精彩,良辰忽然跃入场中,不知道从哪搜罗出一面锣,敲得咚咚响。
她一边敲着,一边对群众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看这边,听我说句话!”
话语刚落,便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响声,良辰倒也不泄气,继续说道:“我与哥哥弟弟,本是新卫人,谁知一夜之间,家中三十六口人全被仇家所杀,管家拼死将我们送出,让我们来投靠之庭亲戚,奈何我们路上被人骗光了盘缠,亲戚更是早已搬家……”
说到这,良辰吸了一口鼻涕,猛地一敲手中的铜锣:“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之庭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大爷大娘们,咱们都是天泽人,还望各位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说着,良辰朝方言使了一个眼色,方言连忙端着钵往人群里走:“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哟!”
“各位要是刚才看得不过瘾,我良辰再来献丑一段,来!大哥,咱们比画比画,请大家批评指教,多多捐钱啊!请!”良辰朝邵宜抱拳一揖,然后就闪电一般的对邵宜一拳打去。
邵宜慌忙应战,两人拳来脚往,比方才良辰的单人舞剑还要好看。
良辰的武功,显然不如邵宜,可是,邵宜大概是太疼爱这个妹妹了,根本不敢伤到良辰,难免就有些手忙脚乱。
良辰有意讨好观众,一会跳起来夺了邵宜的笛子,一会又窜到了树上,一会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朵花,送给人群里的小姑娘,像只淘气的猴子,上窜下窜,毫不可爱。
围观的群众,不禁拍手叫好。
方言趁此机会,捧着钱钵向众人走去。
群众们再也忍不住了,有人开始伸手掏钱,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来,丢进方言的钵里,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随后是第三个……
群众纷纷解囊,钱钵很快就装满了。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却有这么可怜的身世,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真不知道这姑娘有没有婚嫁,要不直接娶回家得了。”
“来,这个给你!兄弟,我诚心祝福你们兄妹能够早日回乡。”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们了……”方言捧着满满一钵的铜板,实在是打心眼里对良辰感到佩服。
良辰见银子赚的差不多了,这才跳到了一个高台上,朝人群鞠了一躬:“我们三兄妹在此谢谢各位,还有一事,想向各位打听,我们的二哥在前两天带伤失踪了,不知道两天前,各位有没有在附近见到一个受了伤的陌生男子。”
之庭虽乱,但是若说是身上带着伤,又面容陌生的话,总该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才是。
人群窃窃私语,却无人应答良辰的话。
良辰有些失望,却没忘记朝众人鞠躬。
一个猎户突然出声说道:“我两天前打猎的时候曾见到一个姑娘背着一个男人往山腰走,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闻言,良辰直接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您见过我二哥?”
“我并不确定。”猎户摇了摇头。
“你说的那位不会是姝尧姑娘吧?”另一位男人也接话。
“姝尧姑娘?”良辰一愣。
“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帽峰山上有位出了名的姑娘,叫姝尧,总是穿着一身粉色裙子,黑发长及腰间,美极了,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从哪来,也没有人知道她一个人在山里是怎么生活。”
“我听闻县官大人曾经想向她求亲,后来不知道怎么,不了了之了呢。”
良辰在一旁听得对这位姝尧更是好奇,帽峰山,姝尧?
还是邵宜反应的快,问猎户:“你可知道,帽峰山在什么位置?”
猎户点头,伸手遥遥地指了一个方向:“就是那座形状跟帽子一样的山,我们都叫它帽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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