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已说出口,也不好再收回,加上她又急着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掏了两片金叶子。
良辰和木屯刚走过转角,就看见一大队的官兵急急忙忙地朝客栈走去,两人低了低头,与官兵擦肩而过。
“你们为什么要低着头呢?”身后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让良辰的头又大了起来。
她回头看向书生:“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让你走吗?”
“我,我想让你替我找回钱袋子……”书生低声说道。
“不可能!”
出了客栈,她就已经明确地跟书生说了:“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你我本就道不同,就此别过。”
谁知他给她来一句:“下一句不还有一句,枝生一根,同归故里吗?”
意思是,他便赖死在她这儿了?
良辰刚想说什么,突然见书生眼圈一红,扯着她的袖子说道:“姑娘,我知你心善,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如你所见,我的钱袋被偷了,不光连住宿问题,就连吃饭,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不要。”良辰听着前半句还有些许动摇,听到后半句,就果断拒绝了。
“姑娘!”他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十足一个小孩子的模样:“你看你长得,貌若天仙,你怎么忍心看我们主仆就这么被饿死在这异乡?”
“那与我又有何关?”
书生一顿,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跟在良辰身边,她走一步,他走一步。
劝不走书生主仆,良辰索性选择了无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世上居然有人可以恬躁成这样,在没人搭话,没有水喝的情况下,不眠不休地说足一整个时辰。
良辰实在被惹烦了,开口问道:“倘若我替你找回钱袋……”
话还没说完,就被书生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倘若姑娘能帮我找回钱袋,我只要三分之一,其余的都归姑娘!”
良辰眼底一亮:“当真?”
浅浅的酒窝显得越发真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难不难追良辰是不知道了,不过她知道一点,昨天殴打书生的那群人当中,有赌坊的人,换而言之,在赌坊找回他银两的几率非常大。
良辰和木屯领着书生主仆,四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赌坊门口。
还没进门,就在赌坊门口看见了昨天的那群人。
良辰正准备蹑手蹑脚上前去将钱袋子偷回,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书生的声音:“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抢了我的银子!”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其中一个大汉听到书生的声音便往这边看了过来,看见书生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到书生旁边的木屯,转身拔腿就跑。
良辰没法了,脚步轻点,赶上了大汉,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手腕还没用力,大汉就回过身,噗通一声跪在地:“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良辰略一抬眉:“这书生的钱袋子在哪?”
大汉瞟了她身后的书生一眼,脸上带着些许苦色:“女侠你别开玩笑了,这么久的生意,早都让兄弟们挥霍完了。”
身后跟着噗通一声:“苍天呐!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良辰的太阳穴好像被什么东西炸了一下,她突然有些后悔了,闲来无事,为何要插手这书生的事情?
……
襄城大街上,良辰的脸上写满了不耐,木屯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生怕她爆发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殃及了自己。
只有身后的书生完全看不出形式,一张嘴张张合合,从离开赌坊开始,就没有停过。
“姑娘,这银子拿不回来,你让我如何是好?”
“姑娘,你为何要来这边远之地?”
“姑娘,你家住何地,是否婚嫁?”
良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深气,这才勉强将心底的那股怨气压了下去。
“姑娘,不如你带我一起上路可好?”
“不好!”良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可不想被一个唐僧念足一地,到时候好不容易活过来,逃过了仇家,逃过了浸猪笼,居然被一个书生给念死了,说出去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
“我,我会干很多活!文能砍价,武能打架!姑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良辰只觉得自己头上飞过一群又一群的黑鸦。
不管书生怎么说,她都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不要。
书生有些丧气地扭头:“也罢,我知道是勉强姑娘了,就让我饿死在这异乡吧……可怜我八十岁的老祖母,日日夜夜惦记着我的消息,也不知道如今她怎么样了……”
木屯听不下去了,软着声音对良辰说道:“要不,咱们就带上他们?”
良辰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你养?”
木屯一噎,不再说话。
良辰见木屯不说话,这才将视线放回到书生身上:“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何非要跟着我?”
书生的眼睛猛地睁大,圆溜溜的,一副无辜的模样:“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身无分文的书生会跑去住客栈本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还点了这么多昂贵的菜?”良辰的语气有些冷淡。
书生身后的书童马上站了出来:“这事是我自作主张了,不能怪公子。”
“用不上怪字,我只是觉得奇怪,毕竟从昨晚在巷道里遇见你开始,我就一直跟你在一起了。”良辰意味深长地看了书生一眼。
书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这都是缘分,方言见鞋底还藏有一张银票,便擅作主张去开了房间,而我自小在家吃惯了这些,自然也没考虑到这些菜需要这么多银两,这才造就了今天早上姑娘看见的局面。”
“自小在家吃惯了这些?”良辰细心地捕抓到了几个字眼,语气也变了些许。
那些菜寻常人家见都没有见过,而眼前的书生居然说自幼吃惯了?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的家境非常富裕?
想到这,良辰忍不住吞了口唾液。
倘若是这样,那她就等于遇到了第二个梅谨!
书生一顿,眼底滑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在下姓邵,名谊,姑娘可到天泽打听,邵家虽算不上什么名门大家,但也算是有些家底的。”
她怎么可能真的跑去天泽打听,她对天泽人生地不熟的……
良辰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邵谊一愣,猛地一拍大腿:“有!姑娘稍等!”
说着,他将手伸入自己的鞋底,掏了好半天,才从鞋底掏出了一块玉:“这是我出生的时候,皇……黄大哥送我的礼物,上面还刻着我的姓呢!”
良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白色的玉佩周围刻着天泽的文字,她看不懂,只能勉强辨识出中间的一个“邵”字。
她虽不识玉,却能看出这玉和梅谨给自己的那块玉恐怕不相上下,而梅谨那一块都能成为传家之宝,这一块怕也是价值连城了。
她将玉佩还了回去,假咳了两声:“想来是我误会你了,真是抱歉。”
“是了,所以,姑娘的目的地是在哪?可否捎我一段路?”邵谊可怜巴巴地问道。
“我们去天泽的北方,怕是不顺路。”良辰含糊地回答。
天泽的北方大多数是山脉,只有一座城市中允,被山脉层层包围着,形成易守难攻的局面,是出了名的鬼门关,更重要的是,中允经济并不发达,摇钱树不多。
邵谊顿时变得眉开眼笑:“顺路顺路,我家就在中允啊!”
良辰……
她吞了口唾液,好声好气地说道:“可是我与木头的仇家众多,这一路险恶……”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姑娘的功夫在下是见识过的,与姑娘在一块,或许我会面临很多危险,可是同样的,我也有可能会安全到家,然而失去姑娘的庇护,我与方言便没有到家的机会。”
良辰不语。
说实话,她并不想带上邵谊,就算邵谊的家境多雄厚,邵谊现在也不过是个穷光蛋。
怀里那一点金叶子都不知道能让她和木屯撑到什么时候,如果又多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最后的结果只会大家一起饿死罢了。
邵谊好说歹说,良辰就是不愿意,最后拗不过他,索性猛地一拍桌子:“木头,我们走!”
襄城的街道很是热闹,人来人往,良辰挤在人群中,没一会儿就将邵谊甩开了。
她看了看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难得地爆粗:“我去,以后不能轻易救人了!”
要是救得每一个人都像邵谊一般,她不得烦死。
木屯瞥了一眼前面围在一起的人群,好奇地说道:“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站在他身旁的良辰已经不见了人影,等他回过神来,就见她不断地往人群里面挤去。
“让让,麻烦让让。”
良辰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的最里面,就见中间放着一张三米长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上千只碗,碗里装着酒。
她拉了一个围观的路人,问:“请问有什么热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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