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鸢儿,对不起……”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楼澈已经神智不清,嘴中喃喃不断地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即便锥心痛苦,他的心中,也早已扭曲,只装得下一个人的身影。
终究,到了这个时候,幽漓也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
幽漓猛地抬头,看到黑色的长靴落在自己眼前。
离鸢根本就没有看幽漓,而是将目光投在楼澈的身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爱我,楼澈,你爱我?”离鸢的声音有丝不确定,不甚清晰,有些茫然不信的。
“离鸢……”幽漓抬眼看着她,眼中有着复杂的神色。
离鸢望了幽漓半晌,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然后眼光落在楼澈身上,眼神一抖,泛出复杂的神色。
“你……”
离鸢微微弯腰,一把抱起不断痉挛的白予灏,沉下声音道:“不论怎样,当务之急,先找大夫来。”
虽然一个女子抱一个男人看上去很怪异,但是,这一刻却让人觉得很心酸。
幽漓头一次看见离鸢这样的表情,微微有些发怔。
楼懿轩拉着离鸢的衣摆,好似有些害怕,脸色通红,不敢说话。
“做什么!快点!”离鸢收紧双臂,怒道。
离鸢看着楼澈,他已经疼得无法言语,神智似乎也已经不清,只有豆大的汗水,浸透他的衣襟,传到自己手上。
“为什么……”离鸢神色复杂。
“告诉我为什么……”
离鸢的语气,忽然茫然起来,有些隐隐不可窥探的痛楚,透过她微颤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回响在,淡淡清冷的空气中。
而此时,丞相府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来?”凤非臣站在大门口,紧张的看着外面的动静,虽然对于这一门亲事他并不是很赞成,但是他的女儿现在终于要出嫁了,他还是很重视的。
因为不能够长时间的站立,凤清绝坐在椅子上,对着凤非臣说道:“父亲,放心吧,也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过一会儿就会过来了,难道你还担心楼澈不娶晴儿。”
转过头,看着凤清绝的眼睛,凤非臣担忧的说道:“清绝,今天一起来我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听到凤非臣这样的话,凤清绝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了。
刚刚,可以说是他在安慰凤非臣,他们都知道,对于这一次的婚礼是有多么的重视,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布置,只有早到,根本就不会有晚到的可能。
凤清绝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
就在所有的人都坐立不安的时候,幽五骑马来到了丞相府。
“你家主子呢?”见到幽五,凤非臣连忙迎了上去,有些急切的说道:“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
从马上一跃而下,然后恭敬的跪在凤非臣的面前,幽五开口说道:“请丞相大人恕罪,我家主子晕倒了。”
“什么?!”凤非臣只觉得眼前一黑,向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凤清绝正好站了起来扶住,恐怕凤非臣就要倒在地上了。
靠着凤清绝的支持,凤非臣努力让自己站稳,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指着幽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毒发了。”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握紧了凤非臣的手,对着凤非臣摇摇头,凤清绝对着幽五说得:“现在情况怎么样?”
“回凤大人,主子现在正在楼府。”
“父亲。”转过托看着凤非臣:“我们去楼府看看吧,看样子今天的婚礼是没有办法完成了,不论怎样,楼澈在名义上还是我凤府的女婿,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能够袖手旁观的,而且,我还懂一点医术,也许能够帮上什么忙。”
“那你妹妹怎么办?”现在凤非臣最担心的就是凤清晴,她嫁了楼澈两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嫁出去 。
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耻辱。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凤清绝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办,但是现在也不可能将已经晕倒的楼澈给强行的搬过来拜堂成亲吧。
“父亲,这是命。”凤清绝曾经不相信,但是在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之后,凤清绝知道,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了的。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所以,现在这样的状况,都是凤清晴的命。
若不是凤清晴爱上了楼澈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现在的状况。
“父亲,我先到楼府去看看,你去跟晴儿好好的说说,让她不要担心,还有,叫她放宽心,既然楼澈已经了要和她成亲,肯定是不会食言的。”
听了凤清绝的安排,凤非臣无奈的只能点点头,毕竟现在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好的。
“那么,你过去的时候,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就帮帮吧。”
“嗯,父亲,你也好好的劝劝晴儿,若是她想要见楼澈,也不要拦着,带着她去楼府就好。”
“好,一路小心。”
说完,凤清绝便跟着幽五一起去了楼府,看着凤清绝的背影,幽五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到了那里,自然就会发现的。
丞相府后院,凤非臣走到门口,看着挂满了红色布条的院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辈子,还真不知道是谁欠了谁的。
“吱呀……”推开门,凤清绝就看着凤清晴端坐在镜子前面,她的脸上画着美丽的妆容,可是却并不如一般新嫁娘一样带着喜帕。
听到声音,凤清晴慢慢的转过了头,看到是凤非臣,突然轻轻的一笑:“爹爹,你来了。”
站在原地,面对着这样的凤清晴,凤非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晴儿……”
“爹爹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凤清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是很正式的大家闺秀的那种。
可是在凤非臣的眼中看来却有着很深的心酸。
“楼澈,他……”停顿了一下,凤非臣继续说道:“嗯,晕倒了。”
还玩弄着喜帕的手,轻轻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凤清晴微微的低下头:“原来,还是这样。”
“晴儿,楼澈,只是身体不好而已,你不要多想。”看着凤清晴这个样子,凤非臣觉得十分的心疼,走上前去,将凤清晴紧紧的拥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凤清晴的后背:“晴儿,好好的休息一下,爹爹就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在凤非臣的怀中摇摇头,凤清晴说道:“爹爹,晴儿待会就去楼府看看。”
不论怎样,还是担心着他的。
在听到凤清晴的话的时候,凤非臣的手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好,那么爹爹在外面等你。”
说完,松开了抱着凤清晴的手,然后佝偻着脚步向外走去。
待到房间只剩下凤清晴一个人的时候,凤清晴才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鲜红的喜帕落在地上,双眼紧紧的盯着它,握紧了双拳,然后站起身,向着床边走去。
一点一点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喜服。
“澈哥哥,原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幸福是偷来的,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都在害怕楼澈有一天会想起来。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觉得能够幸福的时候,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凤清晴知道,楼澈一般是不会昏倒,若不是,快要想起什么,或者,是早就已经想起了什么。其实,早在那天晚上离鸢突然出现的时候,凤清晴就知道自己会有今天了。
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当凤清晴走出房间的时候,那本梳成髻的头发放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柔软的披在她的身后,一身鹅黄的长衫,让她显得十分的漂亮。
“走吧,爹爹。”对着凤非臣轻轻的点点头,然后迈着有些发抖的脚向前走去。
其实,她也是在怕的啊,楼澈的身子,这样的打击必将是致命的。
“澈儿的体内,公蛊雌蛊相互排斥,到了最后,反噬。经脉混乱,气血两亏,此时已经伤及肺腑,这五年前,我一直在想办法彻底的化解他体内的蛊毒,可是,却终究是想不到。现在看来只能先做调理……”
“好了。”离鸢一脸冷冽地打断幽漓,开门见山道:“你能不能救他?”
幽漓看了看离鸢的脸色,沈吟半晌道:“我……”
“你不是自称苗疆蛊毒第一人吗?怎么会连这个都治不了。”
“你可知道澈儿用的是什么蛊毒?”抬头看着离鸢,幽漓狠狠的说道:“你是一般的血蛊吗?若是一般的血蛊我又怎么会解救不了。”
幽漓的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楼澈已经昏迷不醒,衣衫上全是咳出来的黑血,身体却疼得微微痉挛,梦中也还在痛苦似的,双眉皱紧,低声呢喃着什么。
离鸢坐在床前,低头看着白予灏,不说话,也不做声,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表情难看起来。
离鸢的声音沉静平缓,低低的听不出任何起伏,他一直垂眼看着床上的楼澈,看了许久,似乎是笃定了什么,有些隐隐的怒气。
“他,我一定要救。五年前能够救下他,现在,依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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