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是,将军。”恭敬的跪下,然后站起身向着城楼下跑去。
城楼上,一个赤黑盔甲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双眼直直的盯着下方,风呼啸着吹动着她如雪的白发,飘飘扬扬,脸上银白的面具在阳光下显现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黄沙漫漫,刀光剑影,血染疆场。冷眼的看着下面战士的厮杀,而她,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那个犹如困兽的男人,不动声色。
“离鸢,有本事下来和老夫单打独斗。”
一个满身鲜血的人用剑支撑着身体,抬眼看着城楼上的人,大声的吼叫道。
他被人围在中间,而他的四周都天渊国的将士,地下则是满地的尸体。
“将军,这……”旁边的侍卫为难的看着城楼上的白发女子,犹豫的说道。
轻轻的一抬手,离鸢冷静的看着下面的人。
突然,只见一赤黑身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雪白的发丝轻轻的拍打着脸庞,犹如鬼魅一般的来到人圈的中间,慢慢地踱到离那人不远的地方。
“参见将军。”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除了中间的那个人。
“呵,萧大将军,全军覆没的感觉怎么样,滋味很好受吧。”
“离鸢,你个杀人魔,你不得好死。”感受到了从离鸢身上传来的地狱的气息,但是萧冷还是用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对着离鸢大声的吼道。
他不甘心,他杀了她的父亲,可是现在却败在了这个不人不鬼的女人的手里。
“不得好死?”
离鸢走到萧冷的面前,看着那向着自己袭来的剑,用力的握着萧冷的手,然后将萧冷拉近自己,用肩膀用力的一顶,将萧冷推倒在地。
“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让我不得好死?”她夺过萧冷的剑,冲着萧冷的手臂,眼睛眨也不眨的砍了下去。
“啊!”
随着一声尖叫,萧冷的手臂就像离线的风筝一样掉在了地上,冷眼看着萧冷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样子,离鸢抬起脚,用力的踩着那已经断掉的一只手。
“离,离鸢,你,放手……”全身发抖的乞求着,萧冷的脸惨白,混合着泥土和血渍,给人一种特别恐怖的感觉。
抬起脚,在萧冷以为可以喘一口气的时候,离鸢又用力的一脚向着萧冷的心口踢去。
萧冷被踢到很远然慢慢的听了下来,趴在 地上,萧冷痛苦的咳着血。
“很痛?”看着萧冷额头上的点点冷汗,她走到萧冷的面前,抓起萧冷的衣襟,如幽灵一样地说道:“有我爹痛吗?”
说着,一巴掌狠狠的向着萧冷的脸上扇去。
“哈哈哈,你爹,你爹。”偏过头,看着离鸢,萧冷的嘴角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你爹也不过是老子的手下败将,你们离家注定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双眼发红的看着萧冷,如嗜血了一般,离鸢举起手中的剑向着萧冷的另一只手砍去。
瞬间,鲜血直溅,溅到了离鸢的脸上,头发上。
面具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向着地上掉去,在这样氛围之下,竟然能够听见混合着泥土的声音。
一头雪白的长发染上点点红血,如白雪中的红梅,傲然而迎立,美丽而又夺人心魄。
“斯祥族,杀,给我杀,一个不留。”
“将军?”烈风站在离鸢的旁边,低声的说道:“那,那些百姓呢?”
“杀!”
抬起头,看着离鸢,萧冷痛苦的说道:“离鸢,那些百姓并没有错,他们是无辜的。”
根本就没有理会萧冷的话,离鸢慢慢的离开,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脸,将脸上的血擦去。
“真脏。”
冲着离鸢的背影,萧冷大声的笑着:“离鸢,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你一定会失去你这辈子最爱的东西,一定!我诅咒你,哈哈,我诅咒你!”
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听着身后萧冷的诅咒,离鸢淡淡的开口:“爹,终于给你报仇了。”
安息吧。
一路策马回到将军府,坐在主位上,她静静的等着结果。
“地狱?最爱的人?”想着刚刚萧冷的话,离鸢轻蔑的偏过头。
即使他不说,离鸢也知道,她有一天是一定会下地狱的,她从来没有过侥幸。
可是,最爱的人呢?
四年前,就是在这里,她的父亲,天渊国镇边大将军,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他死得很悲壮,他死得很有尊严,他死得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心痛。
听着外面马蹄的声音,离鸢慢慢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昏暗的天空,面无表情。
这里是边疆,这里一直是天渊国天空最明亮的地方,可是今天,却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黑暗,无尽的黑暗,似乎都在为着那些死去的孤魂祭奠。
死,又有何惧,生,又有何惧。
“参见将军。”
“起来回话。”
站在军队最前面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叫做烈风,一个叫做烈云,他们都是离家的死士。
“结果。”轻轻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刚刚碰了萧冷的衣服,现在她都觉得还有一点脏。
离鸢轻声的问道,但是那种阴深深的感觉,就连跟了她十几年的烈风都觉得全身发颤。
恭敬的跪在地上,烈风低着头回答道:“回将军,一个不留。”
“真的是一个不留?”
“是。”
“很好。”随意的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起来吧。”
烈风烈云站起来之后,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整装回朝。”
“是。”
当士兵都离开了之后,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了离鸢和烈风烈云。
看着离鸢,烈云犹豫的开口:“将军,您的头发……”
那一头白发,即使已经看了十二年,他依然觉得很刺眼很心痛。
“替我准备东西。”
“这……”
“今天晚上,我要去祭奠离将军。”
“是,将军。”
阴冷的深林里,一个青衣白发的女子慢慢的走着,直到走到一座坟墓面前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没有穿盔甲,一身朴素的青衣,晚风轻轻的吹拂,吹起了并不漂亮的衣角。
将手中的篮子放在坟墓的面前,然后毫不顾忌的坐在地上。轻轻的抬起一只脚,然后将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
“爹,鸢儿来了。”
很可笑,这辈子,她仅仅是在离翔死了之后才开口唤他爹,以前,在离翔还活在世上的二十三年里她永远是恭敬的叫着“将军”。
在离鸢的心里,离翔永远都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即使从小到大离翔都没有对她尽过一丝一点的父亲的责任,但是在离鸢的心里,他永远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为了国家奋勇杀敌,为了百姓不顾性命。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一定是一个好将军。
因为他,才有了现在的天渊国。
离鸢的手轻轻的摸上自己的脸,眼神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的将左半边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黑暗中,没有人看见她脸上的那两块恐怖的刀疤,有一块甚至直达眼底,差一点就伤到了眼睛。
随意的将面具扔在一旁,然后拿过放在旁边的盘子,盘子里面只有一些很是随意的小点心。
“爹,鸢儿明天就走了,放心,鸢儿一定会好好的。”
从篮子里面取出两个盘子,还有一坛酒,小心的放在离翔的坟前。
“您的愿望,鸢儿一定会达成的。”
记住,你是离家的子孙,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自己的,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天渊国。生是天渊国的人,死是天渊国的鬼。
这辈子,离翔对离鸢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话,而她,也紧紧的将这一句话记在了心里,整整记了二十七年。
“对了,还有一个东西,爹,您一定想要看到的。”
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放在了离翔的坟前,直直的睁着双眼,似乎是因为不甘心。
“萧冷的,爹,鸢儿这是不是算报仇了?”
拿起旁边的酒,离鸢慢慢的倒在地上,然后自己一口一口的喝着。
树林里,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颗人头悄悄的放在旁边,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离鸢淡定的过了一晚。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离鸢才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地上的面具,然后轻轻的捡了起来。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她又变成了以前的离鸢,冷心冷血。
“将军,有空再来见你了。”说完,离鸢戴上面具,头也不回的离开。
阳光下,离鸢慢慢的向着山下走去。而就在她的身后,是一座面向天渊国都城的坟墓。
“参见将军。”
轻轻的一抬手,离鸢说道:“都准备好了?”
“是。”
“好,午时启程。”
“将军……屋子里面,有人在等着你。”
点点头,离鸢便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不像是一般女子的闺房,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刚刚将房门推开,就闻到了一股胭脂味,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说过,以后将身子洗干净了再来我这里。”
“呵呵呵。”一个娇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不是念着早点见到你吗?我的离将军。”
冷着眼,看着站在屋子中间的人。
“信不信,我杀了你。”
喜欢罪宠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罪宠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