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绝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离鸢看着他背后所说的那一句话。
凤清绝,你会值得更好的,所以,别去奢求从来就不属于你的。
一辆马车,悠闲的在一条偏远的却并不显得狭窄的路上行驶着,一人坐在马车里,一人手执马鞭,这两人正是楼澈和小越。
“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啊?”一刻也没有停息,小越冲着后面说道。
“一直向北走。”楼澈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要去找将军吗?”
“对。”
“是,公子。”
马车里,楼澈含笑的看着手上的东西,诡异的笑容出现在楼澈的脸上。
离鸢,游戏,总算是要开始了。
杀了你,不好玩儿,要不,让你生不如死,如何?
另一边,将军府这个时候彻底的陷入了冷然之中。
“都是一群笨蛋,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找到。”冲着站在院子里的侍卫,烈云大声的吼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回来,你们也不要再回来了。”
“是,烈大人。”
看着急冲冲跑出去的人,烈云愤怒的向着旁边的石桌用力的打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早上一起来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
楼澈不见了,而躺在他床上的,正是昨天来为楼澈看病的老大夫。
楼澈,逃了,或者是,被人给带走了?
这个念头不停地出现在烈风的脑海里,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就在将军府一片混乱的时候,离鸢带着大军继续向北挺进。
以离鸢大将军为首,十大校尉紧随其后,众将士们抓紧时间,飞驰过一站又一站的休息据点,日夜不停地向战场赶去。
刚刚得到消息,北戎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边界的容霄城了,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破城而入。
坐在马背上,离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手捏着缰绳,她突然觉得十分的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特别的不对劲儿。
叶之语说过,这只是一场戏,可是越接近容霄城,离鸢就越能感受到大战的氛围,她觉得激动的同时,又担心了。
离鸢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了。
天渊大军与北戎大军处在相持阶段,若是去晚了,容霄城失守,那么不必再战,胜负已定。
天渊败了。
容霄城是天渊偏北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口几百,经济繁荣,百姓生活富足。虽然不是一个大城市,但若从军事角度考虑,容霄城必是兵家的必保之地,容霄城四面环山,处在与天渊京都一体的中轴线上,易守难攻。小小的容霄城是一个门户,身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旦攻破,便可直取京都。
离鸢正是因为明白这点,这才加快了大军行进的速度,只希望在北戎攻城之前他们可以尽快赶到容霄城。其实很少有人能明白这点,普普通通的小镇居然是围守天渊的重要门户,不论是谁,也决计不会想到。
可是离鸢却想到了。容霄城虽小,可一旦攻破,敌军便是势如破竹,再也难以抵抗。离鸢,作为天渊国的镇远大将军,作为离翔费力培养的继承人,作为幽冥宫的少宫主,与生俱来的军事才能,想到这点也并不难。可是有一人,也想到了,这便是离鸢感到最危险的地方。这个人,便是声名赫赫的北戎惠王,挥军南下的人。
在叶之语和离鸢的计划之中,这个人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叶之语要自己相信她,离鸢相信了,但是在接到探子发来的密报的时候,离鸢就开始动摇了。
惠王这个人,她不能够小视,而惠王所选择的第一个攻打天渊的地点,她更加的不能够小视。
冥冥之中,离鸢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似乎将天渊国陷入了一个沼泽里,拔不起来了。
她轻信了叶之语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她闯的祸,她来还。
离鸢俯低身子,双腿夹紧马腹,奋力挥动鞭子,马不停蹄地向容霄城赶去。凤清绝飞奔在她的身后,看着离鸢不要命地跑法,心里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天早上,他见到了离鸢惨白的脸色。
急驰了一天一晚,片刻不停地飞奔过一个又一个的据点,连三餐都是草草的用了,终于在这日下午,就要抵达目的地——容霄城。
容霄城驻军太尉列队迎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皇上这回派的是谁?是那赫赫有名的镇边大将军,就是不出战,只要报出她的名字就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离鸢。离鸢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天渊,她就是一个传奇一般的人物。将军来了,这一战,怎么会输?
太尉刘青站在容霄城城外,伸着脖子向前张望,等着盼着离家军的出现。
还有不算太远的一段距离,方能抵达容霄城。离鸢身体却似乎终于到达极限,开始有些不适,尤其是心口一阵又一阵的痛,密如骤雨,脸色也有些隐隐的苍白。她是十万大军的主帅,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她都不能表现出一点弱态。
更何况,这一次战争,很大的部分,都是由于她的原因才出现的,如果,败了,离鸢就真的成了天渊的罪人了。
离鸢强振精神,扬鞭一挥,胯下战马受惊嘶鸣一声,突然加速,落出身后队伍好远。
离鸢驯马技术极好,从小,马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军之帅,她必须和马配合的十分的好,这点速度,在她的眼里本什么都不算?只是现下忽然心口疼得厉害,心中忍不住咒骂一声,放慢了马速。
嘴角无意识的露出一丝苦笑,来得还真的不是时候啊。
自从发现离鸢的反常之后,凤清绝便一直紧紧的跟在离鸢的身后,刚刚在离鸢策马而去的时候,凤清绝便追了上来,看出离鸢眉间隐隐的不适,紧张地询问道:“将军是哪里不适?可要叫军医看看?”
离鸢缓下速度,右手按着心口,眉宇紧皱在一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般,忽然浑身一个痉挛,疼,好疼。
凤清绝惊了一跳,将自己和离鸢之间的关系忘得一干二净,连忙去扶她,急道:“鸢儿!你怎么了……”
关心则乱。即便凤清绝是天渊难得一见的能人,现在看到离鸢这表情也不由得惊慌失措。
离鸢轻轻一震,猛然看向他,一双眼睛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不由得发出了让凤清绝心颤的眼神:“凤清绝,你……你叫我什么……”
凤清绝忽然回神,连忙压低声音道:“清绝,清绝……只是担心将军……”
看着离鸢头上不断低下的汗珠,风清绝的心被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为什么,离鸢,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是这样的好强,到底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难道真的除了楼澈,你就不能再接受别的男人了吗?哪怕是他对你的帮助。
离鸢,软弱一回吧。
离鸢紧紧盯着他半晌,忽然卸下了力气,深呼口气,冷然道:“冷清绝,命令十万将士先行进城。”
一只手紧紧的压着自己的心口,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疼,她才能够保持冷静。可是当离鸢闭上眼的时候,那种让她忍受不了的疼痛还是席卷了她的全身。
楼澈,你在哪里,好想要抱抱你。
凤清绝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心思都在离鸢的身体上面:“将军的身体没事吧?”
是不舒服么……离鸢到底是哪里难受……
为什么就不能够在我的面前软弱一点,就一点点。
“我叫你走。”睁开双眼,一双冷静的眼睛让凤清绝愣在了原地。
愣愣的待在原地,他似乎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轻轻的勾起嘴角,看着愣住的凤清绝,用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微微的向着凤清绝的方向偏了一下,在凤清绝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说,走。”
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诧异的看着离鸢不正常的脸色,凤清绝感到一阵阵的寒风向着自己袭来。
“凤清绝,听清楚我说的什么了吗?”
“是。”
“那就快走。”
“是。”转过身子,向着军队的方向走去。
那个时候的离鸢太过于强势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抵抗。
当凤清绝的身影再也见不到的时候,离鸢才松下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手用力的压着自己的心口,偏过头看在那一片幽深的林子,双眼猛地一眯,用力的握紧双拳,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勾着身子,向着那一片林子走去。
离鸢再一次出现在凤清绝的眼前已经是第二天的时候了,他听了离鸢的话,他没有去找她,也没有去打扰她,所以,凤清绝不会知道,在那一个明月照人的晚上,离鸢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离鸢那身上突然多出来的伤口到底是怎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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