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接过布条,也用手绷了绷:“嗯!可以。
但有点短,要是遇到个胖一点的人,估计勒起来会有些吃力。
不过,用这东西勒死猫,长度还是足够了。”
这话本是顺嘴一说,但说完之后,刘诚自己先愣住了。
而林墨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脱口道:“勒死猫!对!他把奄奄一息的黑猫带走,就是想找个地方勒死猫。就像李文修勒死沈初夏五人那样,勒死猫。
所以刘捕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老财主勒死猫的现场。
那里,一定会有更多的蛛丝马迹。”
“你先别急,你觉得这老狗会选择哪里?”
“李文修!”林墨的声音都要拐调了:“一定和李文修有关!”
“知道了!”
一把抱起林墨,刘诚追出去……
此时此刻,整个东柳村皆已陷入沉睡。
老财主家尤为安静。
林墨记得老财主拎着黑猫出门的时候,手里还举着烛台。
可现在放眼望去,诺大的院子里却没有半点灯光。
这说明,老财主很熟悉路况,也非常警惕,他提前将烛火吹灭了。
好在李文修居住的小院昨日才来过,刘诚飞檐走壁,转眼间,便和林墨站在了院子里。
只可惜,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人。
林墨不死心,擦亮火折子又跑进屋。
黑漆漆的屋子里依然没有人。
很显然,这个小院已经被老财主废弃了。
试想老财主惧怕黑猫,对黑猫痛下杀手,甚至不惜砸死小妾杀人灭口。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李文修。
也就是说,老财主是把那只快断气的黑猫,当成了李文修。
既然这样,李文修居住的小院应该是老财主勒死黑猫实施报复的首选之地。
可老财主却没有来这儿。
那么,这大半夜的,他还能带着黑猫去哪里?
刘诚环视一圈黑漆漆的屋子,喃喃道:“住在这种地方,好端端的人也能吓出毛病来。这两个月,当真不知李文修那厮是怎么度过的?”
才说完,刘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下人房!”
几乎与刘诚同时张嘴,林墨异口同声道:“下人居住的院子!”
二人不敢耽搁,再次隐入黑暗……
已经到了亥时,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大宅院在黑暗中显得诡异狰狞,仿佛处处隐藏着吃人的妖怪。
林墨和刘诚刚越过后院围墙,便瞧见下人房的院门口站着个人。
冬季的夜晚极少有月亮,但借着星光,林墨依然能瞧见那人左手拎着只包袱。
基本能确定,此人就是老财主。
林墨才心道这老家伙怎么走得如此慢?她和刘诚又是救人又是勘察现场,还跑到李文修居住的小院转了一圈,这老财主怎么才走到下人房的院门口?这龟速,怕是能跟李文修杀人那晚从东柳村走回西柳村的速度相媲美。便听“吱嘎”一声,院门被人拉开条细缝。
惨淡的灯光映照出半张鬼魅般的脸,乍一看去,那张脸的眼眶里竟没有瞳仁,皆是眼白。
本就在思考问题,冷不丁瞧见这情形,林墨吓得浑身一抖。
十分应景地,刘诚也在她身后打了个哆嗦。
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再定睛瞧去。
这次终于看清楚了,开门之人他们认识,竟是昨日说燕子打架的两名下人中年龄稍大些的那个。
像是早已习惯了夜半给老财主开门,下人瞧见是主子,毫无半点惊讶,只冲老财主点点头,便将门拉开放老财主进去。
林墨和刘诚赶紧跟上。
财主家下人房的院子颇大,房屋后面还有一片小树林。
老财主没有去下人房,而是寻了条偏僻的路,直接向小树林走去。
刘诚和林墨追上来时,早已不见那下人的身影。二人只道下人已被老财主遣退,并不做他想。
七拐八拐,不多时,便进入小树林。
显然,小树林是下人房的死角地带,地面上到处都是垃圾,肮脏不堪,还堆积着厚厚的粪尿。不少粪尿怄坏了地面,形成一个个瘴气横生的粪坑,虽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依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儿。
怕中毒,林墨赶紧掏出丝帕分与刘诚,二人双双蒙住口鼻。
待老财主停下,刘诚也抱着林墨藏身于一棵大树上。
许是被林子里难闻的气味恶心到了,刘诚忍不住悄声咒骂:“这老东西深更半夜专门跑到下人们如厕之地来勒死猫,他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了?都不怕跌进粪坑里溺死吗?”
这话让林墨心中一凛。
才要开口,却见那下人不知何时,又鬼魅般再次闯进视野。
只是这回,他手里不仅提着个暗沉沉的灯笼,还多出一把铁锨。
那铁锨极为锋利,铲尖散发着幽幽蓝光,像极了刚刚磨利的剔骨刀。
老财主等得有些着急,瞧见下人过来,他非常开心。将裹着黑猫的包袱往地上一放,竟大步迎上去,亲自扛着铁锨返回。那动作,迫不及待中,透着隐隐的讨好。
等走回包袱旁,他停下,选了块平坦的位置开始挖坑。
最初,林墨的目光还紧盯着老财主。
但看了一会儿,她的视线便移到下人身上。
一般情况,如果有仆役在,主子大多都会摆出一副享受和命令姿态,哪里会自己动手?
而以老财主的吝啬和对下人们的剥削程度,这种耗体力的粗活,下人应该极有眼色地抢着去做才对。
可事实上,不仅仅老财主的表现奇怪,那下人也十分奇怪。
他手里举着灯笼,跟木桩子似的直挺挺杵在一旁,只管瞧着老财主挖坑,竟是动也不动一下。
这情形莫名让林墨觉得无比熟悉。
皱眉想了下,她脑子里竟浮现出白日里在县衙后院,薛氏抱着芙儿小姐痛哭流涕,那乳母却抱着黑猫缩在墙角里的情景。
倏地,一道白光从脑海中闪过,林墨像是想到了什么,待仔细追寻,却又发现,什么都抓不住。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像有人在她气管里堵了一大团棉花,不由自主就产生出无力的窒息感。
抬手捂住胸口,林墨做了个深呼吸。
刚将胸膛里的浊气呼出来,刘诚便凑到她耳边悄声问:“墨姑娘,你说,这老东西把烛台弄到哪里去了?”
林墨心头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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