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煜禾的样子不似在说谎,可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没事。
见宋盼娣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沈煜禾干脆跳过这个话题,说起月篁草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你急匆匆地让你身边的绿儿找我,可是为了月篁草的事?”
宋盼娣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疑惑不解道,“我还没细细和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刚有说求药救人,况且我手里的秋枫也不是个瞎子聋子,白郢中毒的事我也是第一时间都知晓了,猜到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你来的那么快。”
沈煜禾低垂着眸子,敛起去眼底的情绪。
“我来确定是为了这个找你的,只是现下我还要搞清楚你到底是如何才会变成这样的,你不愿意告诉我实情,我可以自己问,总之,我不想冒一点风险,我不想同时失去两个人,你明白吗?”宋盼娣坚定道。
“嗯……”
沈煜禾摆了摆手,立马就有一个侍卫捧着一个玉匣子走上前。
“它是你的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宋盼娣甚至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吗?这可是只在传说中存世的稀世珍宝,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他就这么简单的给她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难道你不向我要写什么吗,或者向白郢,你一点要求都不提?就这么给我了?”宋盼娣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沈煜禾眼睛都没眨一下,轻笑道,“怎么,你找我要,我有,然后我给你,还需要提什么要求吗?”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
“对你来说它很珍贵,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株没用的废材,徒有虚名罢了,又用不上,不如送给你,权当送个人情。”
“不管怎样,我先替他谢谢你的赠药之恩了,今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宋盼娣抱着玉匣子,满怀感激的向他道谢。
许是“替他”二字有些刺耳,又许是“补偿”二字听得异样,沈煜禾突然一改先前的淡然之态,低低地邪笑了起来。
无比张扬又无比邪气地靠近宋盼娣,反问她。
“你凭什么替他补偿,你是他的什么人,你又能补偿我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的你真能让我如愿吗?如果做不到,别轻易在我面前提补偿二字……”
因为激动和身体的倦怠,说到最后连沈煜禾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身边的侍卫赶紧如往常一样递过一方帕子,不料却被厌弃地扔掉。
沈煜禾拼命地调息,才把喉咙里的那口浓血强行压下去,脸色已然发白。
“别再撑着了,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也能看出来,你的身体状况有多差,你已经不是从前的沈煜禾了,所以这种时候就请你别再勉强自己了好吗?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的。”
宋盼娣此时只恨自己无能,什么都不会,看他这样难受却帮不上一点忙。
“还有你说如果做不到,就别在你面前提补偿,我说了,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说真的。”沈煜禾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不骗你。”
“那好,你就用你自己来补偿,做我的沈夫人。”沈煜禾压根不觉得她会答应,小丫头长大了,学会嘴硬了,到时候做不到,看她怎么耍赖,临死之前再逗逗她也有意思。
“好,我答应你!”
仿佛时间静止在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开口,沈煜禾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答应你。
这么简单!她答应嫁给他?
“就这么简单?”沈煜禾忍不住失声问了出来。
“月篁草那么珍贵,你都能轻易割舍,现下你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刚好我尚未婚配,你提我便答应了。”
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宋盼娣甚至还冲着沈煜禾笑了笑。
只是她的拳头此刻已经握紧,指甲快要嵌进掌心。
从前不知道什么是情爱是什么滋味,现在她知道了,从前不知道放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现在她知道了。
沈煜禾喜欢她,一直都喜欢她,可惜她后知后觉,非要等到那层窗户纸捅开了,她才慌里慌张地去后退。
是她先辜负他的,她那时心里已经有人了,却没和他说清楚,也可能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当真傻的很。
现在也好,她之后会嫁给沈煜禾,沈煜禾对她的好和感情完全不亚于白郢,她会很幸福的,拿着月篁草可以救白郢的命,白郢是王爷身边肯定不缺美人,没了她还能再寻个更好的。
而她自己呢,也能待在沈煜禾身边,关照他的身体,看着他慢慢恢复康健,多好,皆大欢喜的事。
只是,心里有点酸酸的,本来是应该笑的,为什么却难受的有点想哭。
“胡闹,你拿上东西走吧。”沈煜禾无力地摆了摆手,试图从刚刚的狂喜中清醒过来,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还能奢望这些。
若是再早一些,只要她能答应他,哪怕是假的他也能欣喜地发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自己续命,可惜,早就晚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宋盼娣的语气坚定。
沈煜禾冷不丁的走到她面前,身后的侍卫想扶他,被他拒绝了。
他一只手捏住宋盼娣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说的真的出自真心吗?”
“我想好了,我愿意!”
沈煜禾突然放手,背过身不再看她,募地大笑起来。
“好,很好,来人,吩咐下去,十日后我要大婚,不,五日,五日后我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是我沈煜禾的妻。”
原本温和的人儿说这话时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子森然,沈煜禾心中有怒火,他气宋盼娣的糊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择和他在一起。
她明明那么喜欢白郢,白郢对她的爱并不比他少,两个人郎情妾意,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一个马上要死的废人!
既然她选择了,那好,日后就是想后悔也晚了,此刻若不是尚存有理智,沈煜禾真恨不得把她手里的月篁草抢回来,让白郢那小子直接死了,图个清净,这样他兴许还能再活个一年半载,也可好好享受同那丫头在一起的日子。
他真想!
……
沈煜禾气冲冲地离开了,因为发怒,他的脸上倒是有些血色了,看上去没那么虚弱了,虽然恼宋盼娣,不想再看见她,却也不想她做傻事,临走时放不下心特叮嘱了她。
“只要在中毒的十二个时辰内放血逼毒,不必用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处子之血浇灌月篁草至成熟,就足以解了白郢的毒,你速速离开吧,五日后的大婚我自会命人去迎你,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处子之血浇灌?那是什么意思。”宋盼娣心里疑惑。
却无人为她解惑,她也不再耽搁,既然沈煜禾说了个十二个时辰,那她就得抓紧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出一点差错。
天池老人也在沈煜禾的拜托下,随着宋盼娣一同去了一趟王府,贼首已毙,叛乱已平,除了追回云贵妃等失踪人士,别的也不需要白郢去过问了,他后来便一直待在王府内。
不止是宫里的太医,离得稍近些的地方,他手下的人倒也寻遍了各路神仙,来看的,没几个能说出个一二的,白郢想了想,也是时候该亲自去找沈煜禾一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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