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醒过来的时候觉得醒的还算早,只是没想到阿娇比他醒的还要早。
其实也不是阿娇不想睡,只是昨天下午睡了一觉,刘彻睡觉时又抱着她,只要她稍微一离开刘彻的怀抱他就贴上来。
后来她瞪着眼睛等到刘彻彻底睡熟才从她怀里钻出来,靠在最里面囫囵睡下。
可半夜刘彻感觉不到怀中人时,在睡梦中也不会老实,不停的翻身摸索身侧,然后又会将阿娇惊醒,如此反复几次,一夜下来其实阿娇并没有睡多久。
今日刘彻要亲自看天子籍田丰收,还要借此祭祀先农,估计会忙到下午。
而刘彻去籍田还是要穿朝会时的冕服,伺候更衣的人此时他假手别人,整个过程下来都是阿娇伺候,而捧着冕服的宫人都有时会偷偷的看阿娇两眼,让见惯了这宫里风云变幻的高福都不免为之侧目。
啧,这帝王的宠爱真是飘忽不定,这陈娘娘离宫时是一个光景,现如今可又是一个光景。
就算没有了皇后的尊位可还是陛下心中挂念的人,比起永巷中一辈子都见不到陛下一面的宫女可是不知道幸运多少!
若不是因为李少君先生所言,只怕陛下早就将娘娘迎回宫中了!
不过高福这个局外人看的很清楚,可惜这二人现如今一个是落花,一个是流水。
往日娘娘虽然任性骄纵,有时还不给陛下留情面,可却是满心满眼的只有陛下一人,现在虽然低眉顺眼,凡事都顺着他,但却是眼中在无他,可陛下还傻乎乎的沉浸在两个人两情相悦的美梦当中,让他看着可是无奈的很。
不过这也不是他这种身份能说出的,还是乖乖的伺候当做不知就算了。
阿娇给刘彻整衣领时,手指带过日月纹突然一顿,心里暗叹还好有当时李少君那个望月侵蚀的戏码,不然现在她只怕还是出不去那个虚假的金屋。
给刘彻带冕冠的时候,他稍微低了低头照顾阿娇的身高,可阿娇也不管刘彻的松紧就直接系上了。
冕冠戴好朝服也算是穿好了,阿娇后退了几步露出镜子让刘彻看看是否满意。
刘彻又拉着阿娇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问道:“如何?”
阿娇抬头看了刘彻一眼,恭维道:“陛下今日很精神。”
刘彻反问:“朕往日不精神吗?”
阿娇撇了撇嘴不说话,心想这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刘彻也没有真怪罪的意思,也知道阿娇从前从来不会这么安静又耐心的给他穿冕服,现如今的顺从让他很是受用,用满含情意的眸子低头看她,一把将佳人搂在怀中。
阿娇低呼了一声,手盖住了他冕服上用金线绣的青龙,那青龙褶褶生辉,像在空中翻云倒雾,睥睨着天下万物。
抬头阿娇就看见了刘彻那让人不自然的表情,低头又看见了他衣领边的日月纹,几乎没怎么考虑,阿娇还是低下头选择看日月纹。
阿娇躲闪的表情在刘彻看来就是害羞,他调笑了一声,拿着阿娇的手摸上了他头上冕冠垂下的冕旒。
只碰上了那温润的玉珠阿娇就吃惊的抬头,看清自己手中的物件是什么,连忙要抽回手,却被刘彻牢牢捉住手腕,执意让她把玩。
挣扎了几下无果后,阿娇皱了皱眉:“陛下!?”
刘彻看着阿娇似笑非笑:“往日你不是最喜欢朕这冕旒了吗?”他看着吃惊的阿娇表情逐渐愣住,看了一眼左右又凑近道:“今日便让你玩个够。”
阿娇听闻受惊的抽回手,又垂眸看向了他身上的日月纹。
往日是她太过无知,自以为他和自己一直如同小时候,都是相同平等的,可后来才明白,天子是唯一站在这世间最高点的,就连自己成为他的皇后也不会是站在他身边。
从刘彻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她浓密且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个小扇形阴影,想起昨晚错过的事情刘彻心中就直呼后悔。
阿娇清楚的感觉到冕旒扫过她的头顶,然后自己光滑的额头上被刘彻温热的唇,蜻蜓点水的来了一下,然后离开时又在额头上落下了一丝丝凉意。
阿娇眼皮跳了跳,又听见刘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凑近低声魅惑着:“晚上等我。”
温暖的怀抱骤离,还没等阿娇反应过来,刘彻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刘彻走了,她的殿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也终于让她松了一口气,等到绣春上前扶住她的时候,她基本将所有的重量全给了绣春。
绣春看着阿娇憔悴的脸色,知道她昨天肯定又没睡好,连忙提议道:“小姐要不要在去床上睡会儿?”
阿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等让人换完床单被褥我在睡。”
绣春一怔,明白了阿娇的意思便搀扶着她去吃早饭,然后又说话给阿娇解闷,等到宫人们换好她才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阿娇没睡多久绣春又叫了她起来,说是窦太主来了,阿娇像是没睡够似的,好大会儿才起身,等到洗漱好已经让馆陶等候了多时。
馆陶一见到她并没有等待的浮躁,反而笑的如三月春风,看起来比之前更荣光焕发,见阿娇过来就迎上前给她行礼:“给娘娘道喜了。”
阿娇连忙将馆陶扶起来,慌里慌张的惊呼:“母亲这是做什么?”
馆陶笑的像不知吃了多少块饴糖,拉着阿娇的手并没有真的拜下去,借着阿娇扶自己时拉着阿娇坐下。
殿中绣春又将左右屏退,母女二人在那里说着贴心的话,而馆陶拉着阿娇的手激动的挑了挑眉:“那些金子果然没有白花!”
想起如她打探到的消息,没想到刘彻竟然好这口,早知道她就该早些让司马相如做《长门赋》,那样阿娇或许能早些复宠,或许也不会再有废后这件事情了。
阿娇悻悻的笑着,看着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母亲已经重现往日光彩,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馆陶抬头刚好看见了阿娇颈项间的淡淡红痕,立马笑的更加开心:“这彻儿可真是个急性子!”
阿娇脸皮薄,听着馆陶意有所指的话,又看着馆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立马脸又泛起了粉色,笑的有几分不自然:“也就那样……”
馆陶知道她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可不能就那样,你也要更上点心多多使点劲才行。”
最后馆陶那个像是“你懂得”的表情,让阿娇心里更加难受,低下头掩饰住自己面上的苦涩。
馆陶掩嘴哈哈大笑:“也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事儿和母亲有什么避讳的?”
阿娇嗔道:“母亲!”
阿娇看着馆陶的气色因为自己复宠好了很多,就觉得自己的隐忍没有白费,左不过十月初一马上就要到了,她在忍忍就是了。
馆陶拉着阿娇的手激动的问:“彻儿说迎你回宫的事情了吗?”
现如今刘彻对阿娇又有了宠爱,虽然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希望阿娇能恢复皇后的位分,让她能好过点。
阿娇突然一皱眉,喝了口水故作轻松道:“说了,不过被女儿拒绝了。”
“什么!拒绝?”馆陶听闻差点跳起来,不解的看过去:“你拒绝干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阿娇拍了拍馆陶的手:“母亲稍安勿躁。”然后又给馆陶到了杯茶水:“上次李少君望舒侵蚀一说已经在宫内外传的沸沸扬扬,此时风头还没过去,怎么能轻举妄动?若是女儿这个时候回宫,不得让百官诟病,让百姓心寒吗?”
馆陶也知道之前的事,却不知道阿娇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现如今拿过来哄馆陶再好不过。
看着馆陶的面色缓了缓,阿娇又缓缓道:“等到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众人都淡忘了这件事,在顺理成章的回宫也不迟。”
馆陶点了点头,然后又周起了眉头:“现如今卫子夫那个小贱人已经怀孕,万一诞下彻儿的长子只怕你回宫便更加不容易了!”
阿娇低下头失落道:“她诞下长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女儿没有这个福分……”
馆陶沉默,良久才听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这事吧,还得从长计议,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娇听闻松了一口气,只要望舒侵蚀的能让馆陶不这么执着于她快点回宫,那样她就有把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让其风头不减。
至于卫子夫诞下长子?阿娇现在真是巴不得她赶紧生,能平安诞下刘彻的长子,让刘彻能赶紧忘了偏安于长门的她。
母女两个又聊了一阵儿馆陶才健步如飞的离开。
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阿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才刚过几天,她怎么就感觉自己有些圆润的脸颊变尖了呢?
帝王之爱果然非常人能消瘦,就复宠的这三天就让她瘦了这么多。
不过既然有人趋之若鹜,她又何必与旁人争,让稀罕这份爱的人去争去抢就好,她可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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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回宫?不存在的!:)感谢在2020-04-05 18:17:00~2020-04-07 17:5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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