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现在的脑海中,唯一能记得住的男子便只有我的夫——皇甫晨!
就连刚才门口的守卫,我也没能记住他们的长像。而他……这个妖娆得令女人都会发指的红衣男子,为什么我却有种很强烈的熟悉的感觉呢?!
“我的合作,还没有结束哦……”他无所谓地笑笑,笑得云淡风清,却倾国倾城,衰愁伤感。
有风徐来,他身上艳红大红的衫衣随风而舞,飘飘逸逸得好似一与身后海棠融为一体的暮色秋景图,让人不忍心打破。
一个如诗如画的男子,一个突然出现,莫明地令人安心的男子……
“我以前认识你么?!”我忍不住地又用手敲了敲脑子,这破记忆,生场病,发几天烧,就烧坏了。
真郁闷……
“嗯啊。我叫暮玄!孤音,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妻……”他笑着朝我走近,那笑,真美!
是的,真美!
我被他的笑,惊呆了,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才回过神来。
“七?!什么七?!”我歪着头问。
“妻子!”他答。
我不曾记得我有夺人妻妾的爱好。
好吧,我承认了,我其实是早就不记了了。我的记忆力根本不可靠!可,我怎么会欠人家妻子呢?!
他妻子被我夺走了?!
是谁?
秋色?
素染?
“别想了,你想不出来的。”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耳垂。我却感觉他的笑,很是伤感,还有愁绪,纠结。
“痛!”我拍开他的手,其实不痛。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皇甫晨会生气的。
“孤音,你知道你睡了多久,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么?!”他笑得惨淡,或者说是淡,极淡极淡,却是有笑,又似无笑。话语间,竟是叹息。
“现在不是暮秋么?!”海棠花的花朵红得似火似荼,正是花期好时节呀。
“是啊,暮秋……可冬已经来临……”他感叹着,行动却似旋风一般,刚劲有力的手掌插进我腋下,将我一把揽进怀里,“带你出去逛一圈。”
说话间,他连着几个起跃,我已然不知道今夕何夕,身在何处了。只觉脚下琉璃成片,红墙垛垛……
别院外是条很平坦的大道,暮玄绕过大道,来到大道旁的树林里,将我放下,曲指放在唇边一吹,一匹通体雪白的俊马嘚嘚地小跑步到他面前,亲热地以鼻子在他的手上蹭了蹭,舌尖咶着什么嘶嘶地直嚼嘴。
“你给它吃了什么?!”我欢喜地跑到这匹英俊的白马面前,拍拍他的脖子,再绕到另一边看他墨黑如玉的眼眸,真漂亮。
“好东西。”暮玄神秘地笑笑,翻身上马,朝我伸过手来。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想也没想,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中。虽然与他认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可我却感觉与他仿佛相处过很多年,是很熟稔的朋友。
他一用力,我便轻而易举地上了马,坐在了他身前。
他将我圈在怀里,一抖缰绳,马儿便撒开蹄子的逛奔起来。
我兴奋地看着身下的马儿撒野般狂奔,矫健的身姿,脖背上长长的白毛随着它的奔跑一起一伏,在空中划开一道道波浪曲折的白亮弧线。
真漂亮,很是吸引人。
马儿大约跑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到,马儿停下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累得瘫软在暮玄怀里睡了过去。
我的身体本是十分的差,又正逢大病初愈,连多走几步路都会很是困累。
素染常说静养静养,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或许暮玄见我着实累得慌,到了地方也并未叫醒我,只是将我抱下马,安置在一个很是舒适的房间里让我睡个够。
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似被马蹄践踏过般的无力酸软,暮色的夕阳斜斜地自窗缝里打了进来。浓郁的花香阵阵飘进房中,让我有种进入了香海的错觉。这一觉,是我自有记忆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
掀被下床,双脚还未着地,便有婢女端着一个汤碗进来。
我皱着眉,问着那浓浓的苦涩之味,真是破坏这花香的美感。
“姑娘醒了呀……该服药了。”她的声音很是清甜可人。
“可我服的药都是有专人调制的……”突然间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还要服陌生的药?!
我心底疑惑重重,却也不好直接问出来。虽然对暮玄有种莫明的信任,但这信任却不足以使得我可以乱喝别人给的药……
“暮玄呢?!”我记得,是暮玄将我带出了别院,然后……我似乎在马背上睡着了……
那婢女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般,将药碗放在床前的几上,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颤声道:“姑娘不能直呼主子的名字。”
我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不直呼他的名字,那叫什么?!
再者,他是你主子,又不是我主子,为什么我不能叫?!
“叫他来见我。”莫明其妙地把我带出来,扔这里就不管了。
我生着气套上鞋子便要出门,小丫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主子这会子正处理几件小事,处理完了马上就来见姑娘了。姑娘身子虚,才掉了孩子,大出过血,还受了伤,不宜再奔波劳累了,还是就在这里等主子来看姑娘吧!”
她的话,令我蓦然停下步伐。她一个不小心,急急地跟着我来不及停下,便撞在了我的身上。我险些被她撞倒,好在她身手敏捷,我倒退了一步就被她给稳稳扶住了。
侧头,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奴……奴婢什么也没说……”她怯怯地看着我,咻地松开扶着我的手,悄然地后退一步。
我却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似乎都要在她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你刚才说,掉过孩子,还大出血,受了重伤……”好吧,最后那个我可以不予理会,可前面的是怎么回事?!
“奴……奴婢什么也没说,是姑娘听错了……对,听错了……”她紧张得双手相互直绞在一起,狠狠地纠着,两手交错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出使劲后的青白来。
我忽地又折身坐回床前,就那么淡然而平静地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不言,不语,不笑,亦不动……
她似乎被我看得更加紧张了,终是忍受不住了,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把你刚才的话,仔细地,一字不漏地给我说清楚了。”我冷声道,声音中竟有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仿若天生!
我为这样的自己震惊,回过神来,才蓦然发现,自己看着这小婢女的眼神太过凌利,凌利到,不需要镜子我亦知道自己浑身上下,必然散发出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来。
凌利,威严,还有杀伐……
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就如吃饭睡觉般的自然。
这种感觉,并没有给我任何轻松愉悦,反而让我的心,沉甸甸地似压了块石头。
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东西呢?!
我曾试图回忆,可一想,头就会狠狠地痛,还累,一想就想睡觉,一睡觉,就什么也没想起……
“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信口糊绉,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吧……”她啪哒啪哒地掉起泪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刚才是我太过吓人。
可……你也用不着哭啊……
“我……我只是……”我一下子感觉极为无辜,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就是想知道,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问她了,问了,她也不敢说。有人来找你了哦……”是暮玄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暮玄?!”我急急地跳起来,朝门口飞奔出去。心里凉幽幽地寒碜着。
如果……如果,这婢女说的是事实,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了呢?!孩子,是皇甫晨的吗?!他知道吗?!
“小心……”在跨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到门槛,一脚就踢了上去,身子来不及停下,眼看便要扑倒在地。
暮玄眼疾手快,似一阵风,悄无声息地就将我给扶了个正着。
我趴在他怀里,脚还保持着刚才被勾在门槛上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抓住暮玄的衣襟。
“你知道的,对不对?!”我急急地问。
暮玄一定是知道的!
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不知情者,只有我一人,只我一人而已!
有股寒意,在我心间漫延,漫延,不断地身周身散开。
“你……确定要这么……”暮玄以眼神示意我向下看,“跟我说话?!”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瞧,整张俏脸被羞得通红。要摔倒时只顾着抓住可以让自己不被摔的东西,而忘了摔下去的冲势其实力道还是挺大的。
于是,暮玄的衣襟就这么生生地被我给扯开了,露出半副光滑强健的胸膛来……
身体上的血液整个儿地往脸上冲,我赶紧松开手,手忙脚乱地想要站直身子,却不想一不小心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人尚未站直,又被自己给扯了下去,再次扑进暮玄的怀里。
我向天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扑进他怀里那是方向所驱,而整张脸都贴在他祼—露在外的胸膛上,那是因为位置正巧……恰巧……刚好合适……
我欲哭无泪,原本跪在屋里的小婢女不知何时来到门口,此时被羞得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而我,却是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委屈统得泪水都似要冲破眼眶直奔而下,声音更似细得比蚊子的声音还要窈窕……
而头顶上方,却是暮玄无奈而失望的叹息,他压下唇,俯在我耳侧,低低道:“孤音,有时候,真言更伤人……”
他灼热的呼吸喷酒在我耳侧,淳厚得磁性的声音似一道音轮,柔柔地将我陷了进去,不能自拔。
我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将脸狠狠地往下埋,用头顶来迎接他灼热的视线。
“我……我……”
“暮玄,够了……”一道清冷得漠然疏离的声音传来。
我蓦然一惊,咻地抬头,这才发现,这院子还有着另外两人——素染,和皇甫晨!
我愣了愣,张了张唇,叫了声:“晨!”
皇甫晨看也未看我一下,满面怒窝地狠狠瞪了暮玄一眼,转身便走。
他们来得突然,而皇甫晨的离去,更似是风一般,眨眼即失。
我愣愣地看着皇甫晨消失的方向,脑子一下子似短了路般,一片空白……
暮玄神秘地浅笑,将我自他怀中扶起站好,这才慢悠悠地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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