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影心中又酸又涩,忍住泪忙走过去,抓住她的腕,张了张口,也只艰涩的突出两个字:“娘亲……”
楼夫人只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得近乎颤抖,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回来就好。”
盈盈换了新药上来,拂影忙接了,细心的喂药,母女二人说了些家常话,却都直直的避过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或许,母女连心,同样感应得到对方的难堪和苦楚。
早已吩咐下去住在楼夫人房间的旁边,两人吃了晚饭,早已日落西沉,拂影终可以疲累的回房间休息,她只想什么也不要想,沉沉的睡去。
打发小环她们去休息,独自进了房间,猛然见到窗边站着的白色身影,不由一怔。
白色的斗篷,白衣白靴,修长的身形站在葱郁的窗前,脸上的白纱剔透的纤尘不染,依稀可以看得到优美得侧脸轮廓。
拂影站在原地有一时的怔忪,半晌才恢复正常,淡淡的问道:“公子未经允许就闯入女子闺房可是为何?”
那人这才回身,却只站在那里看她,一语不发。
明明遮住面目,拂影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被他看得怪怪的,皱着眉道:“这位公子,拂影说过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只是,你来得不是时候。”
说到这里,却见那白纱下的唇角依稀勾起一个弧度,轻笑一般,拂影眼尖的瞧见,一时怔住,赌气的不再说话,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信与不信由你,拂影累极,请公子自便。”
说着,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进了里间,倒头就睡。
着实……累了……
风轻轻从窗外吹进来,掠起白色的斗篷一角,露出那人冷硬优美的下颚,却见,唇角那抹笑意,越发浓起来。
没有防备的,她便那样睡着了。
黑发铺了一床,颊上浮起两抹嫣红,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
那抹白色身影缓缓来到床前,立了半晌,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血染的颜色在白皙修长的掌中越发红的剔透晶莹,在屋内射过来的浅浅光晕中,发出惑人魂魄的美丽。
白衣男子低下头,缓缓将那玉放到她手中,轻轻合上她的指,看她一眼,然后一语不发的离开。
风吹动轻烟一般的幔帐,落到地上那抹投影也渐渐变淡,没了痕迹。
第二日,拂影才发现掌心那块剔透的红玉,血一般的颜色,却美丽的邪魅。
不知为何,望到它时,脚踝处突觉得灼热,抬手探过去,也并无异状,着实,有些怪异。
想着必是那白衣人所留,瘫在掌心看了半晌,想着或许下次遇到能还他,也便随意带到了身上。
简单收拾了衣装,除了门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锦色身影笔直的站在院外,望着紧闭的院落有些无奈,泛着淡青色的晨曦投在他的脸上,在他鬓角落下一片清冷孤寂之色。
拂影停住动作怔怔看他,叹了口气想要逃开,他却已经发现,隔着院落,低低的唤她:“拂影……”
拂影一怔,背着身笑得苦涩:“原来爹爹还知道女儿的名字。”
楼幕然脸色一滞,轻轻叹了口气,怅然道:“傻丫头,为父怎会忘了你的名字,为父还记得,当初给你起名时,你母亲取了‘拂’字,我取‘影’字,合到一起,才有了你的名字,这些,为父怎么能忘!”
拂影心中一酸,猛然回身,忍住泪控诉:“爹爹既然记得,为何还要这样对女儿,爹爹,迟他娶了我的妹妹,您叫女儿情何以堪?”
楼幕然没有说话,只皱了眉,沉生道:“拂影,身为楼家的女儿,你应该懂得随时为世家利益牺牲自己,那日你突然失踪,事发突然,取消婚礼已经来不及,为父不能丢了楼家的脸面,更不能让慕容家小瞧了楼家,这才将你二娘和若兰接了过来,让若兰替你嫁过去。”
拂影苦苦一笑,遂别过头冷笑:“爹爹,只因这楼家的脸面就葬送了您两个女儿和迟的幸福,您觉得值么?”
楼幕然一怔,随即叹道:“拂影,若兰不想你从小就生活在府里,以前怕你母亲发现,和她们母女俩聚少离多,这些年来,为父着实委屈了若兰,这次让她待你嫁过去,也是为了偿了若兰的愿。”
拂影一怔,不由惊诧的看他,楼幕然轻轻点头:“若兰她,对你和迟并不陌生,只是你们小时候不回去注意她,那个时候,若兰便已经有了非迟儿不嫁的决心,拂影……”楼幕然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和迟儿注定有缘无分,为了若兰,你……”
“女儿知道了。”
拂影别过头打断他,心中酸胀得厉害,眼中不自觉滑下湿腻,却笑道:“爹爹觉得女儿从小得到的太多,若兰得到的太少,所以不惜将女儿的幸福让给若兰,爹爹啊,迟不是一件物品,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哪个,怎会那么顺从的接受?”
楼幕然却是一笑,低低道:“这就是为父为何赏识迟儿的原因,这孩子重大局,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去碰触两家利益的底线,拂影,你……唉……爹爹问你,这次离家,可是……完璧归赵么?”
楼幕然的一字一句利器般的一下又一下的扎着心脏。
闻言,拂影身体猛地一震,只觉有股寒气从脚底直直冲上来,直达肺腑,寒的连呼吸都艰难的厉害,狠狠地咬住唇,握紧的指甲全只掐进肉里,却丝毫未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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