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幕然已然看得明白,重重叹了口气道:“为父会尽快为你找个好婆家!”说着转身愈走,走出几步,却又停住,不放心的转头嘱咐道:“好好照看你娘亲。”又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腿上几乎失了力气,慌乱的扶住墙面,颓然的倚在上面,闭着目呼吸,难堪的只想死去。
满耳都是楼幕然那句“完璧归赵么?”依稀又忆起那人寒的彻骨的眸。
冰一般的声音充斥满腔。
“你逃不掉……”
果真逃不掉,就算回来……也……回不到从前了……
身体顺着墙壁滑下来,一双宽大的掌却突扶住她的臂,温和的语气里透着让人哭出来的关心:“影儿,你怎样,可是不舒服么?”
拂影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孔,如海般深邃的眼眸掠起满满的焦急,青色的衫子像是岸边倚风的柳枝,带给人安定宁静的温暖。
拂影险些哭出声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细嫩的指甲在他细腻的皮肤上掐出淡淡红痕,他却只是皱着眉去探她的脉搏。
“二哥……”
意识终于恢复清明,拂影吃力的扶着他站起身来,咬着唇略略羞赧:“让二哥见笑了。”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
慕容澈握着她腕的手忍不住一紧,看她半晌,终究无奈的苦笑:“影儿,对二哥也要这般客气么?”
身后的葱郁树木,落了一地的细碎浅影,他低着头淡笑,出尘的脸上映出透明一般的白皙。
拂影身形一滞,低下头抿唇道:“二哥……”
“罢了……”他若有若无的叹息,薄薄的唇发出浅淡的粉色,目光温和的落到她的颊上,叹道:“影儿,待自己好些。”
拂影终抬起头,望着他浅笑:“二哥放心。”
慕容澈温和的点头,抬起修长的指轻点她的鼻尖:“你和若兰的事,我会尽快办妥当,虽说家父性子固执,认定的难以改变,当时楼世伯此举也只是权益之计,但是做别人的替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是事后,你和三弟,就要看你们自己了。”他抬眸看她,半晌才低声说道:“影儿,委屈你了……”
在她心中,慕容澈自是亲生兄长一般,听他这样说,压在心底的委屈便不自觉地有了缺口,无法抑制的往外冒,像是开了闸得洪水一般。
极不容易才忍住心头酸涩,拂映低下头遮掩眼底湿意,突想到慕容迟的,脸色微微不自然,怔了怔才喃喃道:“迟他……一直都知道的吧。”
慕容澈眼光一黯,随即很快恢复清远,见她咬着的唇泛起血色的红润,心疼得劝道:“影儿,你不要怪三弟,洞房那天他喝了太多酒,第二天木已成舟,才知新娘并不是你,加上两家利益牵连甚广,也都是一张窗纸的事情,两家将这件事点破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三弟不便多言,只好拜托我暗地找你。”
拂影闻言一笑,转过头去看院中灿然开放的粉嫩花瓣,有些怅然:“二哥,你何必替他推脱,他若真的担心我,当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也应是他,又怎会第二日在楼府看到他和他的新妇呢!”
“影儿……”
慕容澈急着解释,一阵凉风却从背后袭来,竟忍不住一阵轻咳,白皙的脸上浮起压抑的红晕,握起的指压住薄唇,眉头轻皱,面色带着压抑的痛苦,拂影忙扶住他,焦急的询问:“二哥,这个时辰的风凉,你到屋里坐吧。”
慕容澈忍住咳的朝她摆了摆手,这时院门突然被推开,跑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见慕容澈咳的厉害,忙上前扶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灵动的脸上满是埋怨:“奴才说不要来吧,您非要来,这可好,受了凉,身子又吃不消了。”
从瓷瓶里倒出药丸送到他唇边,慕容澈却轻轻推开,含着笑,声音有些嘶哑:“我的身子哪有那么金贵,一会就好了。”
那小童又要说话,却在慕容澈的清淡目光中住了嘴,索性不再说,将手中的药丸推到拂影,赌气道:“您是主子,奴才听您的,楼小姐可不是你的下人。”随即对拂影献媚的笑道:“是吧,楼小姐!”
这小童跟在慕容澈身边许久,拂影自然也是认得的,忍不住一笑,接了那药丸,劝道:“二哥,你若是不吃药,影儿怎么放心的下。”
慕容澈的看了那小童一眼,那小童得逞的扬起脸,摇着头无奈笑道:“好吧。”遂接了那药丸含在口中,怕是有些苦,他忍不住轻皱一下眉头,见拂影担忧的看他,不由浅笑:“无碍。”
见他吃下,拂影才松了口气,清晨的放隐约有些凉,他又站在风口上,忙将身体往旁边一挪,挡住那风:“二哥,还是去屋里坐吧。”
慕容澈眼底掠起一抹暖意,遂又想到什么,目光看向远处,脸上有些怔忪,这才温和道:“影儿,你若是还想和三弟在一起,二哥会帮你……”
“二哥……”
拂影忙打断他,低眸淡淡的笑:“二哥在说什么呢,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风吹起来,吹起鬓角细碎的发丝,像是幽幽的叹息。
慕容澈转头看她,目光有些心疼:“影儿……”
“好啦……”她扬起脸笑,轻轻的推他:“二哥快些回府吧,不是影儿下逐客令,你再不走,小风该要恼我了。”
身旁的小童立即配合一般的点了点头。
慕容澈无奈,这才转身,似有想起什么,转头不放心的嘱咐:“伯母的病莫要找一般的大夫,若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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