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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四方皆动

扇尊:孤阙歌 尘蔻 6628 2021-04-02 19:07

  两日后,如汪若戟所言,整个隆国迎来了不亚于青藤宴的盛事。街头巷尾,市井坊间,豪官贵邸,甚至连那深深宫阙,都因一件事而变得热闹起来。那就是——霸相汪若戟大设豪宴三日,认女归宗。坊间传闻:此女不过豆蔻年华,仅一凡人,就夺得了青藤试枢灵,并且在虐杀了三斩院灵子,还被怀婵阁收入门内。这般天资非凡,引得整个隆天的大家族大门派的男人们都肖想不已。可肖想片刻,一想起她爹,俱是胆寒地剿灭了一切不应有的谬想。宴会之隆重,宾客之尊贵,赏礼之贵重,举世罕闻,可主角却根本没有出现。

  她正待在房间里,看着侍女刚刚呈上来的甄牒,思绪飘到了旁处。甄牒上青色的化力光芒似波涌动,正纂小字跃于其上,无疑不宣告着她已是怀婵阁的门生。可墓幺幺的神色并不见欢喜,反而有些低迷,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来:“青藤宴后怀婵阁初云厅,吾等卿来。”她无意识地用手拨弄着耳朵上垂坠的那枚防御法器,眼下青藤宴已过数日,当时她因重伤昏睡了五日,不知怀婵阁的神秘人还会等她吗?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不要去呢?那人是敌是友?想起那人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总是有些在意——她根本不想入怀婵阁。怀婵阁是幻术第一门,可她根本没有化力,入怀婵阁的门简直是鸟入深海,无翼可用啊。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甄牒,再次拿起手里的胭脂。

  入夜。琢心苑宴厅,酒席已入高潮。今日在座的不同以往,俱是汪若戟最为重视的客人。他先是三杯酒下腹,起身行礼,双手轻拍两下。数名样貌不俗的侍女袅袅走出,最末两名掀开纱帘,一名少女婉转行出。一身苏锦掐花流云宫装,腰间钩织鹅黄同心结,缀丝穗束腰,罩一层烟云软罗。来到汪若戟身前,她屈膝一礼,端坐于他身边一华椅之上。她面覆羽纱,让人看不真切,只双耳坠着流苏长络,时有化力流动,愈衬得她发丝乌顺,肤白胜雪。见众人俱有些赞叹的目光,汪若戟含笑道:“此乃吾家幺幺。”

  “先前只听闻贵子一身好本事,可并不知道还有这般好模样儿。怪不得霸相视若珍宝,藏于府内不予声张,这要是我家小女,可是谁也不让见的。哈哈。”说话这人一嘴大胡子,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不时闪过一种奇特的光彩。更为吸引人的是,他左臂上坐着一只浑身精白的雪猴,此时正抱着一柄小印,煞有其事地玩着。“妙言真人过奖了,幺幺,还不谢谢真人……”

  墓幺幺这才抬起头来,黛眉微青,眼角几丝红云,睫毛长长弯弯,一双碧眸更显贵气逼人。

  “谢真人。”她言语轻浅,眸间却几分留意,已将众人的面目全记在了心中。这些人全有些面生,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别是身上都带着一只异兽。这些人明显不是沣沢大陆的。如果不是沣沢大陆的话,那是久煌海对面的弥天大陆,还是神将山那边的泓山岛?可不管是哪里人,哪怕用了随行符加上传送阵,再加上瞬行千里,要来到沣沢大陆最中心位置的隆天城,最少也要一月之久。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在墓幺幺参加青藤试之前就已经朝这里赶了。

  墓幺幺心里陡然一寒,她下意识地抬起了眸,刚巧落在了正对面的一个位置上。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有些野性的男人,赤裸双臂,精寸短发,古银镂空的银络编织成繁复古典的花纹垂于耳侧,盘过他额前的一块淡蓝色玉冠,那奇特的玉冠上雕着活灵活现的一只麒麟,随着光线反射,一双兽眼仿佛活了一般。靛蓝窄衣,不同沣沢大陆男儿多着浅襟,他衣襟深过胸腹,紧致的肌肉线条如虎如豹。可他袖口也缀着明黄缎边儿,下摆亦是精干束紧。而他腿上正趴着一只似虎的凶兽,模样不大,后背还生有异翅,此刻正闭着眼睛假寐。

  这般仔细盯着人家的衣着看去,下一秒不由自主地便眨了两下眼,直盯入他的紫府。可刚看了一眼,她便不敢多看了,这人竟然已经六化后期了。可回过神来不由想去多看一眼,如是六化,那这人……这般想着,眸光掠过处,刚好不巧和那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倒有个好模样,眼窝很深,眸影很重。相当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太过精致。见她目光,他嘴角忽勾了个浅笑,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又好似一个捕猎者忽然看到了猎物。她不慌不忙报以微笑,便侧目不再看他,但还能感受到那男人灼灼的视线。此刻,满座宾客把酒言欢。一个不大不小甚至发音有些蹩脚的声音,让整个其乐融融的画面一下变得安静:“我喜欢贵子。”墓幺幺愣了一下,回过头来,那人还是在看她。然后他说了第二句:“我不喜欢贵子的容貌,我喜欢她的人。”叮!正好有侍女朝上呈菜,手一个不稳,碰掉了手旁的银筷。她慌忙跪下,连连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汪若戟沉默了有那么一会儿,爽声笑了,打破了刚才死一样的宁静。“小女能得赫连喜爱,乃是三生有幸。”赫连也缓缓地笑了,然后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直直地望着墓幺幺,一饮而尽。

  墓幺幺被赫连的目光看得心下不安,先躬身请安,便告以疲惫自行退去。她思绪有些纷乱,遣散侍女,沿着冗长回廊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长亭。她选了亭椅坐下,琢心苑尽收眼底。灰的瓦,白的墙,绿的树,在月色笼罩下,如罗敷女着绿罗、披白纱。但她一点看景的心思都没有,难得一个人清净,便把先前贵女的架子渐渐退去。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有些残破的薄书来。那本书正是汪若戟送她的第二个东西,书名:鹫园古丹。翻开内页,无字,全是她看不懂的符文。但是她明白,这是汪若戟送她的大礼。拿着这本传说中的上古丹方,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拜入丹霄宫。她参加青藤试的最终目的,本来以为自己的表现足以让丹霄宫收入门中,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蔺雀歌。这么说好像也不对,毕竟蔺雀歌比她一个无名凡人要出名得多。可没想到,汪若戟竟然会知道自己这个目的。这般想来,她这个挡箭牌怕是真的不得不当了。那今天这些人,又是何方神圣?赫连?她没听说过啊。想起那人的眼神,她忍不住心里有些疙瘩。

  晚风起了,有些刺骨的凉意顺着她后背就攀爬进内府,她有些受不住这寒意,站了起来,沿着来路回房。回到房间的墓幺幺,此刻觉得自己应该冻死在长亭上。她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男人,脸色不太好看:“白韫玉白少主……大晚上你不睡觉跑我房间里坐我床上是准备血溅三尺吗?可我非常喜欢这套被褥,听我爹说是南庭府贡缎……不如你先从我床上下来,我再成全你。”

  白韫玉这才抬起头来看她,褪去了先前的骄傲和诡异,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秀气不少。“墓姑娘。抱歉,我动不了。你爹让人给我施了石符,然后把我扔在了你床上。多亏我化力恢复了一些,不然我还是躺着的。”墓幺幺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她转身开门,喊了一声:“是哪位干的麻烦你给我爹捎个话,下次再朝我房间里送男人,我就朝他房间里塞两个男人!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良久,听见不远处似乎有人从树上差点跌下来,她这才顺心了一般转过身来关上门。

  果然,有人敲门了:“贵子,相爷说这是您自己非要‘私下处理’的,就让小的把他给送到您房间里了。相爷还说,千万别把人给玩死了。”墓幺幺无比清晰地看见白韫玉脸一下就白了。她忽然很颓丧,拉了个椅子坐在了白韫玉的对面,深深地叹了口气。和数日前青藤宴上那个卓绝高傲的翩翩公子比起来,眼下的白韫玉像变了一个人。褪去了那种倨傲和阴鸷,仔细看来,他倒是容貌灵秀,长睫浅瞳,薄唇窄颊。怪不得传闻里说黄帝之所以万分宠爱这个儿子,就是因为他和自己早逝的生母无比相像。

  “你还挺好看。”墓幺幺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白韫玉脸色惨白,轻轻抖唇,咬牙道:“墓姑娘,先前那般是我的错,请墓姑娘原谅我。”她摆了摆手,倒是很大气地说:“没事,看来我爹没少让你吃苦。”提起这茬,白韫玉眼神里不易察觉地露出惊恐神色:“不不,令尊没有,墓姑娘别乱说。”

  “这么怕我爹。”墓幺幺倒是好像很惊奇一样,“你可是韬光谷的白少主,那个黄泉之主的儿子……江湖上关于你们如何折磨人的传说都可以编上几大本书了。照那个说法,你什么可怕手段没见过没用过,怎么还会怕我爹这个凡人呢?”白韫玉愣了一下,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表情,良久深深叹了口气说:“墓姑娘别寻我的开心了。你爹他……比我爹可怕多了。”

  “是吗?”墓幺幺对于两个人的爹显然很是好奇,饶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他并不愿意谈这个问题,避开了她的视线,垂目道:“既然令尊说了让你私下处置我,我爹也同意了,墓姑娘,你想怎么处置我?”他停了一下,有些昏暗的目光又恢复了生气:“墓姑娘,你可想好了。我父……不,我爹也挺可怕的。”听到这话,墓幺幺本来没个正形的身体一下坐直了。她侧身摘下面纱随手扔在了铜镜旁,朝前微微倾身,距白韫玉的脸不足一掌的位置停了下来,静静看着他说:“你在威胁我吗?”

  白韫玉的脸色一下变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她显然是刚出席了一场盛宴,妆容精致出挑,使他一时间竟然愣了神。如果说刚才距离过远,没有看清她的面貌,此时如此近距离之下,少女羽睫上的金丝珠片都在闪烁着华美的光泽。有丹珠碎屑凝在她眼角,浮在妃色眼妆之上,似比翼鸟,浸透了缱绻,那双奇异的碧眸情意款款,好似浮动的一波碧水下埋藏着数年情深。她眼角绣着一株半开的紫色海棠,凝着笑意的唇珠之间,贝齿与花舌粉粉浅浅好似那里勾着的不是未语的话,而是他一时间无法动弹的魂。

  “你……我……”他傻愣愣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墓幺幺又逼近了两分。

  白韫玉脸色一下变得通红,忙不迭地避开视线,慌道:“墓姑娘,我……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只是告诉你,我爹挺可……怕的,墓姑娘你……你离我远点……”

  “先前在青藤宴上那个巧舌如簧的白少主怎么还结巴上了呢。”墓幺幺倒是看得兴起,“我当然知道你爹很可怕。可你自己也说了,没我爹可怕。那么我怎么处置你,都是可以的。”白韫玉一下哑巴了。墓幺幺笑得开心极了,朝后仰靠在椅子上,手里习惯性地把玩着貔貅把件。然后她站了起来,弯下腰来看着白韫玉说:“我忽然想到怎么处置你了。你当我的书童好呢,还是跟班好呢,还是男侍?”她缓缓说着,又伸手挑起他的下颌,像当日在青藤宴上他对她那样,强迫他抬头与她对视,“还是说,给我当禁脔?虽然世上关于你的流言不甚中听,可你这相貌的确是如传言中所说的大美人儿一个。”白韫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个血气不稳,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来。

  “不要试图去冲破石符了。”墓幺幺松开了手,抱着胳膊看他,“你就算能冲破石符,化力未恢复,连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更何况,这是霸相府。还是说,你准备和我鱼死网破?白少主,你想清楚,毕竟我给你的选择还是挺多的。”白韫玉浑身涌起阴鸷气息:“我是韬光谷少主,黄帝之子。你敢如此折辱于我!”

  “我敢。”墓幺幺毫不客气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不容置疑,“而且,我能!”房间里瞬时静得能清晰地听见两个人的呼吸,还有灯盏啪啪燃烧的火丝。就在她已觉得有些无聊之时,白韫玉吐出了两个字:“幕僚。”

  “成交。”墓幺幺一个响指,从储物袋里飞出两样物事。待到看清那两样东西,白韫玉眉头再次锁了起来:“你难道还怀疑我会反悔?”

  “不,我不怀疑。我这几日手痒,特别喜欢写字。”墓幺幺铺开帛纸,拿起笔在手里转了个花,随即在那纸上写道:“我白韫玉,韬光谷少主,黄帝之子,在此立誓追随墓幺幺。”

  “你!你难道还以为能控制我一辈子不成?”白韫玉几乎被她那无赖的语气气到抑郁。墓幺幺放下笔来,满意地拿起帛纸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说:“我的字写得很漂亮吧。”

  “你这般无赖,我是不会签字的。”白韫玉眼皮一翻,干脆闭上了眼睛。她倒是笑了,甚至还带着一丝奇异道:“谁说让你签字了。”他刚有些放心,可紧接着左手一下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手里。她手指很软,可每个指骨骨梢里却有些许的硬块。她不是凡人吗?怎么可能有这般骨节?白韫玉心生疑虑,忍不住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她眸里黠色微闪,下一秒,食指就一下刺痛。

  “你!”看着墓幺幺放下手里的嗜壁虫,白韫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竟然用嗜壁虫吸出了自己的精血,在那纸契约上按下了他的精血指印,这下他就是说到天皇老子那里去,也没办法改变这份契约的效力了。“你太卑鄙无耻了!”他气得口不择言,浑身颤抖。

  父女两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墓幺幺拿着那契约挡在唇畔,歪头轻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别激动,我又不是真准备奴役你一辈子。”

  “你还想奴役我!”要不是现在不能动,白韫玉恨不能把这丫头活拆了骨头吃到肚里去。墓幺幺朝后退了两步,看着白韫玉眼里闪过的杀机,眼睛里的笑意浓烈得几乎要将人醉死。“我要死了。”

  白韫玉还没回过神来,冷冷说道:“那可真是普天同庆。”

  她把那契约收进了储物袋里,又坐在了白韫玉的对面,还是笑意满满的样子,然轻启朱唇,说出的话语却森然冰冷:“你不会被我束缚很久,我快要死了。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白韫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骗我好玩?”她没有继续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的石符解了,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

  “告诉门口那大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让他给你清化丹。”白韫玉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已来到了门外。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疏红苑的人,那人见了白韫玉,笑着说:“白少爷,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跟我来。”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白少爷的白韫玉现在坐在自己房内,也就是墓幺幺的别苑旁边,看着手里的什么清化丹,表情阴晴不定。久久,他仰头吃下丹药。

  次日,一夜未眠的白韫玉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了门,正好又碰见昨天那大哥。那大哥温暾一笑,递给他一封信道:“昨夜黄帝尊上来信。”白韫玉打开来信,看了三遍,最后还用神识感知了上面的化力波动,一脸颓唐之色。要不是因为上面的化力他绝对不会认错,他绝对不会信他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听这口气,父亲竟然准备不管他了?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把那信上下翻转,折了三下,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样透明似琉璃般的镜片比照着上面的内容再看了一遍,他一直紧锁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那藏于信笺之间的暗语,无疑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所以等到他受邀来到墓幺幺所居别苑的时候,面色已恢复了寻常样子。

  今天的墓幺幺着一件月白绣花抹胸湖裙,上身穿一件淡蓝色广绣罗衫,袖口用白色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脖子上戴着红宝石项链,衬得肌肤雪白,手腕上静静躺着一条华美的姚晶长链,一枚精致流苏云钗绾了个落云髻,额前画了一朵青莲,眉边眼角处落下半边云丝,遮去一半眉眼,比起先前的灵秀,倒是添了几分妩媚。

  见他立在面前,她抬起眼帘,捏起一片薄如帛纸的透明花糕,指尖上隐隐画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棠花。“心情很好?坐,和我一起用早茶吧。”白韫玉颔首,好似浑然不察身旁那些侍女别样的眼神,极为自然地稍微倾身,拾起墓幺幺的筷子夹了一块精致的苋冻,放在了她的碟盏中。

  “墓姑娘今天心情也很好。看样子,是有约在身。”墓幺幺转眸看他,忽笑得璀璨。“你倒是很殷勤……”

  “既来之,则安之。既处之,则欣之。”此时的他不再是一副阴鸷的样子,也不再如昨夜那么怒意偾张,舒缓平和的气息之下,让他本就俊秀的面孔上添了几分雅致和成熟。墓幺幺眼神在他身上来回荡了两圈,蓦地敛去了笑意,声音也有些拔高了。“喂我。”白韫玉垂眼敛袖,好一个从容模样,一秒破功。他愕然抬头,看着她说:“你说什么?”

  墓幺幺倒是来了兴致,用单手撑着侧脸,目光似羽一般随风晃着。“我说,喂我。”

  “你!”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太过分。”

  “怎么过分了?我的人喂我吃东西,还叫过分?”她说得义正词严,丝毫不介意旁人的目光。虽然她的贴身侍女不敢有任何表现,可她们的目光就让白韫玉着实难受。“什么叫你的人?我是你的幕僚!幕僚!我没答应做你的面首!”白韫玉有些怒不可遏了,昨夜那些不堪回想的屈辱让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泛滥。墓幺幺一直软似无骨的身子总算坐直了,她也正回脑袋,目光娴静而纯良,好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面首?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有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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