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流逝,转眼间,又过了几个月时光。这几个月来,一到晚上,林羽便雷打不动的按时出现在我的房中。有一次我故意的把那四个丫头赶了出去,亲自关紧了门窗,瞪着眼仔细的瞧着他如何破窗而入。可令我奇怪的是他依然进来了,门窗却没有丝毫的响动。我心下大为奇怪,待他走后,我摸遍了四壁,却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
后来我厚着脸皮又哄又骗,想让他告诉我他能自由进入的秘密。他的嘴却严的很,始终不肯透露一二。
算了,不说就不说罢!对我来说,他现在已是无害产品,我自然不想和他计较太多。
我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身材却越来越纤瘦细弱。这几天连走路都越发喘的厉害,不得不让婢女扶着。可再过几天便是林震的五十岁大寿,为了这一天我已做了数月的准备。
自老夫人知道我怀孕之后,府中的一切事物全权交给了大陈氏打理。我本就不是愿意操心的性子,自然乐得偷闲。我和大陈氏的交情越来越好,府中的零零碎碎,也便由陈氏的嘴里探听了一些。
据说,老夫人刘氏本是前朝权贵之女,在林震落魄之时,却下嫁于他。并且刘家给了林震莫大的提携襄助,这才有了他日后的飞黄腾达。那林震虽是个极尽钻营的小人,对妻子却忠贞不二,这么多年来,连个侍妾都不曾有。
我自从知道了这些事情,便在心里盘算了良久:如若林震现在纳了几房姬妾,那刘氏会做何感想呢?那林府是不是也再不会是目前这种夫妇和顺,父慈子孝的样子了?
光是想想都足以让我手舞足蹈!昨天,我去了一趟安王府,拐弯抹角的向安王爷求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并不知道安王爷是否知道我的底细,可不管怎样,安王爷居然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一切顺利的有些匪夷所思!
九月初六,秋高气爽。府里从几天前就开始打扫,装扮。这一天所有的效果都完美的呈现出来。各色的菊花芬芳吐蕊,移栽在水缸里的金桔硕果累累,彩绸,灯笼,更是随处可见。
一大早,府门前便车水马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携儿带女纷纷前来祝贺。
我是府里的少夫人,这时自然得在慈安堂做陪。
“老夫人,您看您子孙繁茂,这林府啊是越发的蒸蒸日上了!”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张氏。
“是啊,看着肚子的形状,怕不又是个小公子呢!”接话的是御史大夫的夫人钟氏。
我四下看看在座的几位官宦夫人,倒有几位是与宰相府王家交往过密的。
“我只盼是个女孩儿呢!将军向来宠爱我过分,玚儿和琫儿正是需要督促教导的时候,我只怕若生个男孩,全家人都一门心思的放在他身上,岂不耽误了那两个孩子的上进?”我满面笑容,声音柔柔弱弱,完全是一个娴雅有度的后母样子。
我这话刚刚说完,就见到有几个夫人嘴角扯了一扯,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还是落入了我的眼底。我脸上笑意更浓,羞涩的软语道:“虽然将军不在身边,可自从我有了身孕,父亲和母亲大人便把我宠得什么似的,我心下感激,正不知如何孝敬父亲母亲大人呢!”
“我这儿媳,最是温婉可人!事事谦让有度,从不与人争执!而且身体单薄,你看你看,怀个孕就瘦成如此模样,我如何不多疼她一些!”老夫人满脸笑意,全然不知我说这些话的用意。
“就是呢!我早就听说我皇兄说林将军为了能和你成亲,可是求了皇上三次!他以身犯险,孤军深入敌军,建立不世奇功,却什么封赏都不要,只要让皇兄赐婚!可见他对你是情根深种啊!”说话的是大理寺卿的夫人,当今皇上的妹妹——静公主。
“就林夫人这般品貌,这样的性情,如何不让林将军牵挂,思念,放在心坎儿上了!”李太尉的夫人说话向来直接。
堂里的几个夫人都点头笑着。
我心里暗暗得意:宣战书我已委婉的下给了相府,只是不知他们接下来会如何操作。
中午时分,筵席一字排开,足足有十几桌之多。礼炮声一响,第一个节目自然是儿孙献礼。林风不在家,我们大房的礼自然由我主持敬献。
我托着一盘亲做的菊花糕,款款的走到外桌,就听到下面满是惊叹喝彩的声音。
“这林将军的夫人果然是闭月羞花呀!”
“名不虚传!才子佳人,天生绝配!”
……
“儿媳祝父亲大人松鹤延年,长寿无疆!这是儿媳亲做的菊花糕,请父亲大人一尝,略表儿媳的心意!”我跪在那儿,亲见下人把那一盘寿字的菊花糕摆到了林震面前。
林震拿起玉箸夹了一小块儿,放到嘴中尝了一尝,“嗯,柔软清香,别具一格!不错!”说罢又拿起玉箸连续吃了几口,直到把那寿字全部吃完。
我心里吊着的石头暗暗放下,这菊花糕里我可是放了一些催情药在里面,只要他闻到桃花的香气,这催情药效就会发作,到时……我笑靥如花,又接过婢女手里的托盘,道:“父亲大人,这是南山上的张真人炼的丹药,听说吃了可以益寿延年,我是专门托了义兄安王爷才买到的,特敬献给父亲大人!”
“南山上的张真人么?”林震的眼里满是惊喜。
我知道这张真人是向来不理俗间凡事的。他炼制的丹药一颗价值千金,却还索求不到。这京城里的达官显贵,谁不想求来一颗延年益寿呢?只是他这丹药普通人等是决计求不到的。只是安王爷和他颇有些交情,我求了安王爷才辗转得了一颗。我倒并不是为林震延年益寿,我自小精通医术,自然知道这丹药与人体无益。我只盼着他天天一颗才好!
“是的!我这里还有他的手书呢!”我把那锦缎的手书献上去。
“嗯!的确是张真人的手迹!”林震捧着那幅锦缎,神情愉悦不已。
林玚和林琫献的是自己写的书画作品。
林羽献的是一个宝瓶。
林霜儿派人送来了一串佛珠。
宾客们都齐声赞美,祝祷声声极尽溢美之词。不一会儿丝竹管弦上来,一群妖艳的舞姬,游龙舞凤,举袂惊鸿。当头的一女子,体态轻盈,衣袂飘飘,舞姿格外引人注目。只见她戴着面纱,看不清相貌,也更加引起那些宾客的好奇心。
我仔细盯着林震的神情,只见他因喝了酒而脸色微红,双眼竟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蒙面的舞女。
那舞女时而跳跃,时而旋转,时而扭动身姿,时而静身直立。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林震和那一群男宾客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兴趣盎然,只差留下一地的涎水。
忽然,鼓乐声齐停,那女子在众人的围拢下,做嫦娥奔月的姿势。
“好!赏!”林震率先鼓起掌来,下面顿时掌声雷动,一片叫好的声音。
那女子躬身施礼,擎了一壶酒给林震斟酒谢恩。
厅堂里四面窗户都已打开,微风阵阵,菊香满溢。
我看到那女子一靠近林震,林震的身子便震了一震,双目如欲燃的烈火,色色的盯着那舞女。然后他一伸手,居然将那舞女的面纱摘掉,露出的是一张娇媚的脸。随后他向身边的小厮吩咐了几句什么,那娇媚的舞娘便跟着那小厮走进了内堂。
我心里的石头这才完全放下,那娇媚的舞娘正是花满楼的小倩。她早就想找个达官贵人嫁了,从此远离了那勾栏瓦舍。我顺水推舟,两成其好,也算是积了功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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