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见她这般,心中也是不忍,或许他们真的缘分未尽,就算她心有不愿,从中阻挠怕是也无济于事,也罢,顺其自然,只要她开心便是。
“姑娘,他会些医术,这几天就由他来为姑娘诊治。”她眼珠一转,寻了由头,很好的将昨天的排斥圆了过去,微笑着拉过她的手:“病好了以后,就不用每天再吃苦苦的药,踏雪也可以带你出去外面走走。”
女孩眼中有明媚之色闪过,笑着点头:“我,会乖。”
“走吧,姑娘,我带你去梳洗。”踏雪拉过闫姑娘的手,示意她先行进屋去,自己转身的同时挥手去了小院的结界,幽幽开口:“我这等低劣灵术,未必能入得王子殿下的眼,不过殿下能恪守道法,不擅自硬闯,踏雪实在佩服。不过总让您待在外面,若让天宫神族知道,还不把我扒皮抽筋?我可是很怕死,惹不起。”
女子的话虽然拈酸捏醋,可神情动作明显已经有所让步,君炀知道她一时怨气难消,便也不予计较,走进院中,却挂着清浅笑意,老老实实的站在桃树下等待,并不未经允许便贸然进屋。
踏雪暗自点头,只道对方君子做派,在现在孤立无援的境况之下,也是唯一可以信任托付的。
过了些许时候,闫琪尔从屋中款款而出,梳好了长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站在晨光下,纯洁而美好,让君炀些许微微的愣神,就好像她当年初遇他一般,被美色所迷,至此一生沉沦。
男子浅笑,眸中有淡淡的哀伤,这样的闫琪尔,眼神澄澈,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大概曾是她在闫家时的模样,后来遇到了他,才会一生凄凉悲惨,早早凋零。
暗下誓言,这一世,必拼尽全力,只为守护她的如花笑颜,再无辜负。
“大人?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幽深翠竹中,习习凉风席卷满地落叶,凄清而寂寥。青英远远看着带着流火假面的人以风卷残云的姿态吃下他狩猎来的所有,心中暗自犹疑,不知她这短短时间是否受尽了苦楚,而至今日情状。
红衣人只是挥手恨声开口:“天宫神族我必与其势不两立,你可愿带领魔族追随?”
青英皱眉,只觉对方的语气并不像自己往日熟识之人,然而还是拱手作答:“大人,族中主战一派前些时间已随您同上天宫,不过听说已然全军覆没。现在族中所剩老幼皆向往和平,再者天宫刚刚将仙缘谷部分地域腾挪出来让我族得以休养生息,足见其修好之意,此时怕是不宜挑起纷争!”
“一群废物!”红衣人一挥袍袖,咬牙切齿:“一众亲眷皆陨落在天宫之中,尔等居然能做到无动于衷,当真冷血无情,本座于天宫中遭受算计身体负伤,这才找了隐蔽之处潜藏休养,因而一直未曾露面。这口气势必难咽,族中人既然向往安逸,不知你的意思又是如何?”
“大哥曾有言要我照顾大人,青英绝无违背,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我
定竭尽全力!”少年颔首,言语坚定。
“好!”红衣人转过身,拍手道,流火假面下瞳色幽蓝,狠戾乍现:“且先等待着些时候,本座先要看看时限已到,那伙人究竟会怎么做?”
说话间她红唇上挑,眼底戾气渐趋加深,纤细的指在袖中攥紧,心中暗道,
闫琪尔,你不是福大命大,人人相护吗?这一次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
青英颔首低眉,状似听从领命,而心头却是有奇怪的感觉上下翻涌,面前这人虽然红衣银发,血眸假面,处处分毫不差,可总是让他觉得有些许地方与往日不同,只不过这感觉来得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笃信。
踏雪如往常一半时辰出门,留下君炀和闫琪尔在家中,为防万一,还是设下了结界,临走时跟那个姑娘挥手道别,可某人一直专注在一旁男子的盛世美颜上,笑得傻呵呵的,让小狐狸翻着白眼好一顿腹诽,嘴也噘得老高,
哼,见色忘姐妹,姑娘,我不爱你了!
然而某两只完全将她忽略,对视着笑眯眯,各种内心神交流,踏雪仰天飙泪,夺门而出,
你们,你们,本狐就不该放你进来,就让你在寒风中冻成冰雕就对了!
君炀回眸看了看踏雪姑娘落寞离去的背影,浅浅笑开,头顶是随风飞落的桃花,与梅英轩的环境着实有那么点相像,转身温柔开口:“尔尔,你冷不冷?要不要进屋去?”
“给你,花。”闫琪尔接了落花在手中,掌心满是粉红色灿烂的颜色,捧着举到男子面前,笑容干净无害。
君炀接过,点头柔声:“花很好,谢谢。”
“你,是,大夫?药苦,不要吃。”女孩皱着眉,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良药苦口,尔尔乖乖的,病好了就不用吃了。”他轻抚了她的发顶,耐心哄劝。
闫姑娘乖巧点头,眸中淡淡一层雾气,一字一顿:“你,叫什么,名字?”
“君炀。”男子蹲下身,拾起脚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两个大字片刻间呈现,笔锋刚劲有力,霸气天成,而后指着地上的字迹,细致温和的教学:“尔尔,你看,君,炀,我的名字,知道吗?”
“好看!”女孩亦蹲下来,皱着眉毛细细辨识,片刻后笑嘻嘻:“记住,你的名字,炀,哥哥。”
久违的称呼,被她此刻用含混而不确定的嗓音再次说出,依旧足以让他心神一颤,丢了手中枝丫,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你,你叫我什么?”
“炀哥哥,可以吗?”她抬头,眉眼弯弯着,指了指他,小心的询问。
“好,你想要叫什么都好。”男子身体前倾,轻轻拥抱了她,是最为熟悉的气息,这一次,再也不想要放手,他的稀世珍宝,足以倾尽天下去守护的宝贝,就算阻力重重,就算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又何妨?
闫琪尔安安静静的枕在他的肩头,眸中干净空无一物,这拥抱突如其来,可她却不想推开,而且很是依恋不舍的情感在她心口弥漫,恍如隔世一般。
蓦地,剧痛袭来,顿时皱了小脸:“炀哥哥,疼。”
“哪里?”君炀直起腰身,神色满是惊惶,面对这丫头的事情,他向来无法保持淡定冷静。
果然,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女孩指了指心口,眉毛皱成一团,可怜巴巴,是踏雪早前说过的病症。
君炀默念咒语,丝丝灵力送入她的体内,好一会儿,只见她脸色渐趋红润,方才罢手,仔细的抚着她站起:“好一些吗?”
“嗯,谢谢,炀哥哥。”闫姑娘雀跃,虽然灵智不是很敏锐,不过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手脚的僵硬冰冷有所缓解,必然也是开心的。
君炀放下随身的包裹,解开来,拿出未央萧,和一件火红的披风,递给女孩:“喜欢吗?”
白色的萧,很是通透的玉质,布料绵软的披风,是她一直都喜欢的颜色,于是开心的接过,宝贝的搂在怀中:“谢谢,炀哥哥,尔尔,喜欢。”
“你喜欢便好。”男子笑如春风,霎时便抹杀了周遭所有美景。
闫琪尔愣神,继而也跟着痴痴傻笑,君炀无语,微凉指尖点了点她的脑袋,从她手中拿过披风,展开来,披在身上:“这东西可不是用来抱着傻笑的。”
“炀哥哥。”
“嗯?”
“你,真,好看。”孩子呵呵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言语诚恳。
男子点头,很是自信:“我知道。”
一直不怎么放心的踏雪中途折返回来,看着这一幕,顿时暴汗,心道好一个自恋的家伙,哄小孩的功夫倒是蛮熟练,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想说一个男人长得比女子都好看,实在可耻可恨,跺跺脚,叹气,转身离开,不再掺和某两只的静谧时光,只是背影十分之苍白,十分之无力。
天宫思政殿,天和轻揉太阳穴,对下方伫立的人开口道:“骜儿,可有炀儿的消息吗?这孩子,之前还有只字片语,如今倒是音讯全无了。”
龙骜抿唇淡笑,心知他大概找了某姑娘,现在正是重逢甜蜜时,自然来不及往天宫传递回消息。
“君上,殿下大概得偿所愿,您放心便是。”
“炀儿的心愿?”天和抬头不解。
某龙眼珠一转,不等天和接下来的问话,便抢先打了哈哈:“君上,龙庭还有事,我先告退了。”说完便转身开溜,速度极是迅疾,倒不枉身为神龙族传人。
天和无奈,只道这孩子大了,便由不得他们这些老家伙了,于是也未再多说什么,由着他们去了。
出了思政殿的范围,龙骜方才慢下脚步,为远方的两人高兴的同时,心头同样愁云难散,掏出这几日随身携带的螺哨,摩挲着哨子角落处不是很显眼的小字,只觉越发不安起来......
PS:感觉挖的坑有点多了,话说我要是忘了哪里,记得提醒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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