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喝,还是不愿意喝?”段卿霖冷哼道,微微侧身,躲过了陈月怡的拉扯,让她扑了个空,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道,“你若非要如此不给本皇子面子,那么本殿下也不稀罕你。”
陈月怡看着性情大变的段卿霖,秀眉一蹙,整个柔弱无骨地侧躺在椅子上,嗔视道:“二皇子明鉴,月怡绝无此意,真的是月怡不胜酒力。月怡若是不给二皇子面子的话,岂不是自找没趣?”
见段卿霖依旧不为所动,陈月怡没有法子,只好扭着曼妙的身段慢慢往段卿霖身上倒去,像一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他的身上,嘟起小嘴,微微讨好道:“殿下明知道月怡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曲解月怡呢,月怡觉得心里好难受啊,没想到在殿下心里月怡居然是这样迎合上意之人,真真觉得委屈。”
段卿霖见她放下了一贯的清高与矜持,心下大喜,到头来还不是得迎合他,所以一开始装什么坚贞烈女,既然敢在这个凤栖楼,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早该如此多好啊。
“殿下您不要生气了嘛,月怡知道错了。”陈月怡见他脸色有些好转了,便再三安抚道,“殿下你这样让月怡心里很难受,月怡不敢对殿下不敬,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月怡岂能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想让本殿下不生气也不是没有办法。”段卿霖脸色好了许多,看了一眼缩在自己怀里的陈月怡,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动手动脚,“你把这杯酒喝了就算是赔礼道歉,本殿下也就既往不咎了。”
陈月怡笑脸一僵,为什么他今晚就是要让她喝这杯酒呢,平日里他可不会强求自己做任何事的,今晚越发有些怪异了。
段卿霖见她微愣还是没有设密码动作,便把她一推,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陈月怡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不解地看着段卿霖。
段卿霖见她用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抬头看着自己,心下越发烦躁与愤怒,这个贱人,亏的自己以为她是想通的,没想到还是私藏祸心,今晚要是不给她点教训,看来她是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陈月怡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本殿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段卿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美人,眼底是深不可测的寒意。
“殿下您多虑了,月怡不敢。”陈月怡觉得自己的脚踝好像崴到了,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摸不透段卿霖内心的想法,所以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既然柔弱这招不好使,那她也不会白痴到继续以装柔弱来引发他的同情心,别到时候同情心没有倒是引发了他的兽心,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说出来让本殿下好好听听,顺便给你分析一下。”段卿霖抱着手冷笑道,“本殿下告诉你,今儿个你若不把这杯酒喝了,你就别想出了这个门!”
“殿下!”陈月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殿下这儿是凤栖楼,不是您二皇子的府邸,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月怡吧。”
“你也知道这儿是凤栖楼?只要说本殿下想要的,那么自然一定会得到的。”段卿霖冷眼看着她,生不起一点的怜惜之情,“别说是这杯酒了,就算本殿下想要你的身子,凤栖楼又岂敢说一句不?”
“让你尝尝宫里御赐的美酒是看得起你,你若是再这么不知好歹,休怪本殿下无情了。”段卿霖眸光深邃,直盯着地上的陈月怡,似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眼神没有移动过半分。
陈月怡心下有些气结,她的一再隐忍和退让居然激起了这个男人的狠戾?若不是还没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管你是二皇子呢还是太子,她照杀不误,留着不仅碍眼还闹心。可偏偏现在还不能动他分毫,不然要谁来牵制住段卿安。
“殿下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陈月怡慢慢起身,想要伸手安抚一下段卿霖的情绪,然而瞥见他那张布满寒意的脸后就暗自缩回了手,不顾脚踝的疼痛,颤颤巍巍地走到桌前,执起那个盛满美酒的琉璃杯,暗红色的葡萄酒还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紫色,流光溢彩,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好看。陈月怡一狠心,把美酒一饮而尽,怎么着都死不了人,反正段卿霖也喝了,若自己再不识抬举,段卿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就像他说的那样,别说是一杯酒,就算他强行要自己的身体,凤栖楼也不得不给,因为段卿霖是圣天国最受宠的皇子,没有之一,是段皇钦定的未来大统的继承人。所以为了不露馅,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何况一杯酒而已,她的酒量她自己一清二楚,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为的就是应付很多突发状况。而且一般的毒药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早在金家的时候,金洛宸为了让她顺利完成任务,就让她吃了各种解药养生,所以一般的毒药对她来说还真是不管用。而且她笃定了段卿霖绝不可能想毒死她,毕竟想要杀她一个小小的清官还不容易?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惹上一身骚。
段卿霖见她把酒一饮而尽,眸光里闪过一丝笑意,只是这份笑意有些怪异,原本暗沉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一些,“你若早点喝不就好了嘛,又何须本殿下如此待你?”
一本就下肚,陈月怡只觉得一阵暖流从喉咙滑到下腹,微微一颤,“月怡是真的不胜酒力,这一杯已经是极限了,绝不能再喝了。”
“本殿下就是想让你尝尝鲜,何况以你这样的身份不会喝酒要怎么办,若是下次碰上一个强行给你灌酒的呢?”段卿霖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怒其不争道,“你也不知道多学一些经验,要是惹怒了那些达官贵人,本殿下又来不及来救你,你又该如何呢?”
“哎呀,原来殿下如此关心月怡啊,月怡知错了,月怡下次再也不会佛了殿下的面子。”陈月怡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伸手去拉他,眨着满是风情的眸子,笑颜盈盈道,“殿下不要生气了,月怡知道错了。再说了谁敢和殿下抢人呢,就算殿下来不及救月怡,大不了月怡自救嘛。”
“你倒是如何自救啊?”段卿霖被她拉着坐了下来,也不再恼她,倒是来了兴致,很好奇她嘴里的自救。
陈月怡拉扯着段卿霖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身上考去,闷声道:“若真有这样的事,大不了一死,也不要让他们得逞。”
陈月怡这话其实是在向段卿霖表明自己的心意,除了段卿霖,其他的人她都不愿他们碰她,宁死不屈。
然而听在段卿霖耳中却变了味,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她这是想替段卿安守身如玉?只可惜,自己才不会让她得逞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己处心积虑地讨好了她这么久,没想到却被段卿安钻了空子,既然你这么想成为段卿安的人,那么本殿下若是不给你个大礼,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靠在他身上的陈月怡并没有发现段卿霖的异样,见段卿霖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安稳地抱着他的胳膊,享受这少有的安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开始段卿霖的算盘已经打好了。一箭双雕,既让陈月怡满足了,又一举拿下段卿安,岂不妙哉?陈月怡一定会感谢他今晚的这番作为,因为他让她如愿了。不过她也不看看自己,一个风尘女子还妄想成为太子妃?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她拿什么当上太子妃之位?貌美吗?如今看着也就一般般。身子吗?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傻子才会把身子当做一个赚钱的工具呢。至于家世?她有吗?
“本殿下倒是小看了月怡的坚贞,我们月怡可真是个好姑娘。”段卿霖伸手摸了摸她顺滑的青丝,倾泻下来的发丝从他的指尖一一溜走,眸光一暗。你想要的,我偏不让你如愿,看你怎么办。
陈月怡安安静静地枕在他的肩窝处,清丽的容颜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是不是好姑娘月怡不敢保证,但若是这点坚贞都做不到的话,月怡岂不是成了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进青楼本就非我愿,若非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又愿意进这个牢笼呢。”
“是啊,非你愿。但偏偏有些人不知廉耻,自甘堕落不说,还嫌贫爱富,这种人还真是该死。”段卿霖身上散发地阵阵寒意,让靠在他身上的陈月怡一愣。
“殿下您怎么了?”陈月怡询问道,为何她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段卿霖慢慢转过身,与陈月怡面对面,一手抚上她那张清丽的脸蛋,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微微一用力,把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在她耳边轻喃道:“本殿下最讨厌的便是那种自甘堕落、不知廉耻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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