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皇帝前脚走了,后边的孤荷就过去告诉皇后,给还站不大稳的皇后重新梳妆,偷偷送出平阳宫.
凭香扶着脚步虚浮的肖则盼去了正在建造的惊鸿台附近,在小亭里坐下的时候,她担忧地看着肖则盼苍白如纸的脸:“娘娘,这石凳寒凉,还……”
“没事,在这儿歇一会儿就让人备撵回凤来宫。”肖则盼腰部有些酸乏,头也有些隐隐作痛。她伸手扶额,说不出的难受。
惊鸿台边一个中年汉子抹了一把汗,肩上挂着的布巾已经全部湿透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明显又被晒黑了一个层次,裂开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分外喜感。
他刚刚看到那个皇后脸色不好的过去了,似乎身体很不舒服,因为之前有说过话的原因,所以他有些担心起来。
号子声又喊了起来,手上沉重的石块让他只能将心思收回,专心应付起自己的事情。等闲下来时再看过去,那个亭子里已经没有人,他拍拍手上的泥,笑笑,皇后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多,又能出什么事。
忙碌一天后,这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也就被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秦玦心绪不宁敲着桌面,陆以如已经被人送回了丘怀宫,有些事情,必须问个清楚。
凤来宫的奴才跪了一地,以泠良为首的众人默默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脸色不好的皇帝一个随手就拿自己当了出气的靶子。
“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小乐子上前几步,垂头通传道。
肖则盼在这儿也不怎么遮掩,就由凭香扶着,下了撵车,慢慢走到秦玦面前,只是点了点头:“皇上吉祥。”
秦玦见她这幅站不住的模样,走下来接过手,微微弯下身子支起她的重量,稳当的带着她走到上面,让她坐下:“怎么回事?”
她偏过头,对战战兢兢的众人说道:“都下去吧。”看着他们如获大赦快速离去,肖则盼又对站在秦玦身边的小乐子道:“乐公公也一道下去吧。”
小乐子看看秦玦,等到他允许的挥手后,才称是退下。
“皇上既然来了,可差人去将臣妾找来,何必干等着。臣妾去了平阳宫,泠良他们也是知道的。”
秦玦抬眸:“朕之前去了平阳宫,不曾见到你。”
面对他质问的眼神,肖则盼却笑了:“那可不凑巧,可能皇上去的晚些,臣妾已经离开了,之后又在惊鸿台附近逛了一会儿。”
“是么,你身子不舒服,还出去瞎逛什么?”秦玦先将平阳宫的事情搁在一边,眼前这人的身子显然要更重要一些。
肖则盼低头,懒懒地靠在桌上,神情怏怏:“只是月事来了有些不爽利,腿软罢了,整天闷着更是不好。对了,皇上是有什么话对臣妾说吗?”
她表情很放松,仔细看也只是瞧出了虚弱,与往常相比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秦玦执起她冰凉的手:“等会传太医来给你看看。”
“安太医每日都来,他说臣妾的身子已经比以往好上不少了。”言下之意,别请太医再来了吧……
秦玦不为所动,感受到她一瞬间有些僵硬的手指,虽然立即恢复了常态,但是时刻关注着她的秦玦又怎么能察觉不到,他道:“朕没见你好到哪里,听朕的话,待会儿会有太医过来。”
他站起,弯下腰打横抱起肖则盼:“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去躺着歇一会儿。皇太后那儿能推的不必急着赶过去,她生气了也有朕替你顶着。要真想活动活动,就在这凤来宫里走走。”
肖则盼揽住他的肩,缩在他怀里,心想其他太医会不会看出什么岔子来,还有秦玦这话的意思,是不让她出凤来宫?
确实是太累了,肖则盼没过一会儿就睡熟了。秦玦陪她躺了一会儿,见她睡前舒展的眉头在梦里越皱越紧,伸手轻轻拍她的背。
心思太重。
一觉醒来精神好了些许,她撑着身子坐起,在一旁看书的秦玦走过来,替她拨开一缕青丝,问道:“饿吗?”
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因为天日越长,外边也不显得暗,露着浅黄的微光。
肖则盼摇头,手掌抵住额头,有点头疼。
秦玦轻抚她的头发,据小乐子得来的消息,肖则盼确实在他到平阳宫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可是安太医在平阳宫出现又是怎么回事?看来,还得等太医给肖则盼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这一次来了三位太医,作为肖则盼的常用太医,安太医赫然在其列中。
肖则盼看着一双不同于安太医苍老的手拿出各种用具,心中有些不安,等一切准备就绪,那位眉目温和的中年男子将手搭到绢帕上。
肖则盼手腕转了一下,又在下一刻调整了位置,正常摆好。她眨了下眼睛,不能自乱阵脚。
秦玦一刻也不放松,盯着肖则盼的手直到诊脉结束。他问道:“如何了?”
排在最后的安太医默默的整理了东西,大概是知道皇上不信任他,所以也没有说话,资历最老的他将机会让给了第一个诊断的中年太医金玉泽。
金太医将自己的结果告诉皇帝,说了一堆的术语之后,才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作了总结:“娘娘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体虚,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便可。”
肖则盼松一口气,心中猜测这些人可能也是皇太后安排过的,转过脸朝秦玦清浅一笑:“臣妾不是好着么,皇上多虑了。”
秦玦脸色仍然不好,烦躁地让这帮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太医退下,自己在殿内来回踱着步。既然皇后没事,难道太后说的那人,竟是她自己?
想到这里,秦玦留下一句“好生休息”便匆匆离开了,传了小乐子低声吩咐几句,备撵去了御书房。
肖则盼在看不见他人之后,悄悄软下身子,半趴在桌子上。睡过一觉之后人是清醒了,只是从骨子里传来的疲惫,愈发浓厚了。
凭香从门外进来,看到她这般模样,心痛不已。她蹲下身,仰望问她:“娘娘可要吃些东西?”多吃些有了力气,什么坎都能跨过去了。
“不了,凭香,扶我进去再睡会儿,晚膳也免了吧。”肖则盼哪会有胃口,这样说话就已经很费精力了,实在勉强不了自己吃东西下去。
盖好薄被,看纱帐缓缓落下最后遮挡地严严实实,肖则盼抿唇,静静放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小腹。
什么感觉也没有,真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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