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德妃说起她和某个妃子相似,白浅裳只感觉夸张却没当一回事。如今听皇后也这样说,她的心中也有些疑惑。
难道这月国的后宫之中,果真有长得与她想象之人?
赵雨秋看了看天色,不等白浅裳下逐客令,便有眼色地说:“妹妹大病初愈,需要静养,姐姐就不多打扰了。若是妹妹想吃什么,奴才们办不到的,尽管派人来和姐姐说。”
说罢,转身离开了。
回到凤钗宫,落溪嘟着嘴巴问道:“娘娘,您干嘛要对一个小小的贵人那么客气啊?还亲自去探望她!”
赵雨秋眉梢高挑,看了她一眼:“小蹄子,你懂什么?这个白浅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前儿陛下让她住瑶宇宫的时候,本宫便知道不对劲儿。瑶宇宫曾是陛下亲生母亲生前的住所,不是随便什么都能住的。
听说昨日陛下为了白浅裳,深夜从德妃那里离开了。德妃一向受宠,这件事一定令她十分气愤。
本宫与德妃向来不睦,她仰仗着陛下的宠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简直该死!
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暂时将这位亡国公主拉过来,利用她除掉那个碍眼的德妃。接下来,再想办法对付她。这样一来,岂不是省了我们很多的事。”
落溪恍然大悟:“还是娘娘有高瞻远瞩,奴婢就没有想到那么深的关系。”
皇后走后,白浅裳手托着腮琢磨着。
这才一天的功夫,德妃来警告她,皇后来拉拢她。想不到,她的面子这么大。
湘儿将药碗端过来,问她:“白贵人,那这药您还喝不喝啊?”
“本宫没胃口,拿下去倒掉!还有,别整天白贵人,白贵人的!要是你稀罕这个贵人,你来当好了!”
“……”
湘儿碰了一鼻子灰,下去了。边走边在心里嘀咕着,开始让放下,适才怪自己不拿给她,这会儿又不喝了,这些主子们的想法可真是做不得准的。
白浅裳坐在梳妆镜前,灵儿为她梳理着长发。
看到她又黑又浓密的长发,灵儿忍不住赞叹。
“娘娘,您的头发可真美!全身上下,简直就没有不美的地方。”
白浅裳平时听惯了这些夸赞,所以听到她的话之后并没有答言。相比于表情冷漠的湘儿,白浅裳看灵儿更顺眼些,起码还算对她恭敬有礼。
“这宫里真的有人与本宫长得很相似吗?”她随口问道。
灵儿想了想,回答说:“这样说起来,良妃娘娘确实与您有些相像。不过,您的相貌与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白浅裳轻笑,这丫头奉承人还挺有一套的。
灵儿将她头上的白布取下来,见伤口已经愈合了,便从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为她头上的伤口上药。
“不必上药了!”
白浅裳将手一挥,都不知道还能活几日,还上什么药!而且,就是因为她的这张脸,杨云逸才会来侵犯她。若是她样貌丑陋,他还会对她有兴趣吗?
“娘娘,请让我为您上药吧!您这样的容貌,留了疤多可惜!”
“我说不用就不用!”白浅裳说着,就站了起来。
灵儿跪倒在地,不停地扣头:“娘娘,这瓶药是皇上派人送过来的。陛下传旨说,让奴婢每日都要为您上药。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成,就将奴婢的全家都杀了!”
白浅裳听罢,不禁在心中冷笑。
这个杨云逸,竟然用这一招来威胁她,究竟是想做什么?亏他想得出来,用月国宫女全家人的性命来逼她上药,真是愚蠢!
她堂堂晨国公主,难道会在意牺牲几个月国人的性命?
白浅裳在心中冷哼了几声,又重新坐下了:“那你快点吧!”
众生平等,晨国的百姓是百姓,月国的百姓又有什么错呢?
这些下人是无辜的,她还真不能看着他们妄送了送命。
灵儿站起来,高兴地为她涂抹了药膏,又重新包扎好。
正在此时,湘儿走了进来。
“启禀贵人……额娘娘,又有人求见。”
“又是谁啊?不会又是哪位娘娘吧?”
“不是,是陛下身边的一位公公。”
门一开,一个小太监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启禀娘娘,陛下看您身边宫女太少,所以命奴才为您又送来一个服侍之人。”
“不用了,这些人够用了。”
“您且看了再做决定吧!”
一个姑娘面色迟疑地走了进来。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白浅裳,眼泪立刻落了下来,扑倒在她的面前。
“公主,能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连翘!”白浅裳见到贴身丫鬟,眼圈也是一红。
“傻丫头,别哭了。快告诉本宫,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欺负你?”
小太监见她们主仆二人相见,知道一定有话要说,便悄悄离开了。
灵儿和湘儿见状,也跟着小太监出去了。
连翘摇头:“奴婢没事!本来,要将奴婢发配到塞外。
可是做到半路,又有大内侍卫将奴婢带了回来,说是让奴婢进宫服侍一位娘娘。奴婢做梦都没想到,会是公主殿下!公主,您好不好?怎么做了月国的妃子呢?”
白浅裳轻轻叹了口气:“别提了,这一切都是杨云逸对我的报复。”
“公主,您有没有将事情的真相跟他解释清楚?”
白浅裳一听这话,便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的一切便是真相!关于这件事,你不要多嘴!”
“可是……”
“没有可是,如今他就是我的仇人!”
连翘知道白浅裳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好吧!大公主呢?她是不是也平安无事?”
听她提起姐姐,白浅裳目光一沉。
“她现在不进平安,而且还好的很呢!如今她成了杨云逸的淑妃,不再是我的姐姐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很多事。你知道吗?温哥哥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连翘一脸惊讶地说。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对你讲吧!”
过了一天,晌午时分,白浅裳正在午睡。忽听门外笙箫齐鸣,响起了音乐声,便睁开了眼睛。
“门外在做什么呢?”
“启禀公主,奴婢听说,今天是月国皇太后的寿辰。整个后宫张灯结彩,正准备着为皇太后祝寿呢!”
连翘在一旁回答说。
自从她来了,白浅裳便将湘儿她们打发到别的地方做事了,只留下连翘在身旁服侍。
“这个与咱们无关,本宫要再睡一会儿。”
白浅裳翻了个身,用衣袖遮住了脸。
“是。”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喊,杨云逸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又来做什么?
白浅裳将脸转过去,不打算去理他。
几个宫女连忙跪下行礼,连翘也微微躬了躬身。
“杨云逸,你有什么事要一大早来这里?难道月国的天子不用处理国事,这般清闲?”
“朕有话要对你讲。”
杨云逸心情大好,听她语气不善,也并不与她计较,迈步走到了床前。
“你能不能先出去,容我换件衣服再说!”
白浅裳将被子拉高到脖子,仍然背对着他说道。
“不用换了,这样便很好。”
说罢,杨云逸转头又对宫女们说: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几个小宫女都退了出去,连翘却立在原地没动。
“你也出去!”
杨云逸眼睛看着白浅裳,口中吩咐着连翘。
不等连翘开口,白浅裳抢先说道:“连翘不用离开!杨云逸,你有什么话就快点儿说,说完赶紧走,不要扰了我的清梦。”
听到她排斥地口气,杨云逸剑眉一挑,邪气一笑,张口威胁道:
“朕今天来,不仅是有话要说,还有事要做,就是昨天对你做的那些事。
倘若你不介意多一个观众的话,朕也不介意。”
“连翘,你下去吧!”
连翘一听他这话音不对,杨云逸怕是要对公主不利。
“公主,连翘不走,连翘要在这里守着您。”
“没事的,你去吧!”
连翘犹豫着说:“那好吧!奴婢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您叫一声便好,奴婢马上进来。”
杨云逸听完唇角一动,白浅裳手下的丫鬟真是欠管教了,居然对他这个皇帝这样防范,改天要提醒她一下。
连翘出去之后,杨云逸坐在了白浅裳的床榻边上。
“今天是太后的五十大寿,晚上所有后宫嫔妃都会在御花园为太后祝寿。”
“然后呢?”
“你也去!”
“我身体不适,不想去!况且,我不过是一个贵人,去不去也没什么妨碍吧!”
杨云逸微微一笑,将她连同被子打横抱起来。白浅裳刚一挣扎,便听到了他的威胁。
“你必须去!难道昨天朕的话,被你当做耳旁风了?如果你不去,朕便这样将你抱过去!”
霸道话说出口,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个时辰之后,连翘和湘儿已经扶着盛装打扮好的她出了门。面对杨云逸的威胁,白浅裳不得不做出妥协。
即使他不嫌难堪,她还丢不起那个脸呢!
不就是去祝寿吗?她在角落里坐一会儿应付一下。
等杨云逸过来,让他看到她来了,她就立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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