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隽称为姐夫的男子就是已经娶了程葳蕤的程围,他沉吟了片刻,看着天空的晚霞,回答道:“你们姐弟都好好的,我也还活着,程家的基业保住了。”他没有说好或不好,他只是说了事实。
程隽嗤笑了一声,“我们从来没有看头过他。当初他的手段狠辣的让我觉得害怕,我敬重他,但也处处提防着他,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费心的还帮我们安排好后路。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甚至还算计到了今时今日的情形,留下那个玉牌给姐姐。”
程围很平静,他从一开始就对庄华很是忌惮,现在的事情,他已经没有多少惊奇,“有一点其实没有错,他的手段很毒辣,尤其是对他自己,他差点没命,可是其他的事情都成功了。”
“一个对待自己的性命都如此不管不顾的人,会是一个仁慈的人吗?”程隽有些迷茫,“天下交付给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程围放下手里的酒杯,看向了程府的方向,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我曾经也有许多的抱负,但是现在我只有一个目标和方向,保护我们一家平安。国于我来说不是国,我只有一个家,他在我无以为力的时候帮了我,我感谢他。我相信他是一个仁慈的人,还记得吗,他的爱莲水阁收留了很多的孤儿,那些孤儿在他遇难之后全都不见了,那些孤儿,都是经我的手送到了肇国。”
程隽还不知道有这一遭,“我还以为……都被灭口了。”说完,程隽自己就笑了,其实和庄华相处最久的是他不是么,可是还不如只接触过几次的程围了解庄华。
“庄华是一个仁慈的人,至少对他的朋友,他仁至义尽。”程围叹息了一声,“这个国家已经腐朽,储君亦不是个仁慈英明的君主,作为扩土之君还可,可是现在的杨过需要的不是开疆扩土,而是休养生息。炀国将亡,这是谁也挡不住的。”
“上栾君,也不可交托吗?”程隽不甘的问。
程围目光变得深沉,“若是上栾君上位,朝堂是必经会经过一番腥风血雨,你看肇国的脚步,上栾君斌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获取胜利,然后在重整朝堂。”
说来说去,上栾君回来的时间太巧,这个时机肇国抓得太好,一切都像是被人谋划好的一样,按部就班,不得迟悔。
程围的心中暮然一惊,早有传闻说,上栾君与庄华是旧识,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计划好了的?
不敢再深想下去,程围已经对在不远之外的对面城池里坐镇的肇国新王柏缇产生了敬畏。
肇国的军队以所向睥睨的威视与杨过的军队冲撞在了一起,绍卢城外,鲜血染红了土地,马蹄声和兵器的碰撞声沸反盈天,双方将士们的嘶吼声震动天地,这一方天地里已经没有了风,只有风吹不动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凝滞不散。
这是一个修罗场,人人都杀红了眼。
“再坚持半个时辰,就能等到援军了!大家杀啊!”炀国的将领扯动着嘶哑的嗓子,吼出这一句,前方拼杀的兵卒门全都振奋了起来。
前面那么多次,赵国全都是在他们援军已到就撤走了,这一回也不会例外。
杨过的士兵忽然勇猛起来,这给肇国的军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后方调度的将军道:“兵合一处,组成锥形阵,冲垮城门!”
旗令立即传递下命令,肇国军队渐渐合拢一处,炀国的将领看出了肇国军队的意图,哪能让他们如愿,“冲散他们,别让他们聚合在一起组成战阵!”
双方的将领的命令让战场的厮杀更加的猛烈,而这是转机出现了。
一队千余人的私军化整为零悄悄的靠近了城门,此时天色已经按下来了,如无火把照明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城门虽然火把连天,但始终有找不到的死角,这一千余人明显都是好手,守城的军队关注着城外的战况,并没有发现他们。
一个执矛的守兵竖着耳朵听着城门外的声音,全神贯注,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他半张脸,他心头一紧还来不及做其他反应,脖子“咔擦”一声被扭断了。
后面的黑衣人轻轻地放小了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兵卒,向后面一招手,然后又蹿了出去,奔向下一个目标。
“报将军!不好了,城门被打开了!”来人身穿守兵军服,慌慌张张的冲到了城门上,扑通一下扑倒在守城的将领的脚边说道。
“什么?”将军暴怒而起,带领着手下近卫就往城楼下走,可就在这时,前来报信的兵卒忽然暴起,手心里寒光一闪,莫想了将军的脖子,将军反应极快的拔出腰佩的长剑“当”的一声挡下了偷袭。
刺客不给将军和其他人反应的机会闪身上前手里的短小兵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取将军的脖颈而去,将军提剑,两人缠斗在了一处。
旁边的近卫根本没把发帮忙,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弓手架好了弓箭却无法瞄准,手持兵刃的也无法插入战局。
没有人管方才这次可说的城门被打开的事情,这就是个借口,靠近将军的借口,城门怎么会被那么轻易的打开呢?
就在将军和刺客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跑上来一个报信的守兵,“将军不好了!城门被打开了!!!”
守兵神情焦急,脸色煞白,但她带了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反而是冰冷冷的看着他,有人甚至已经抽出了长剑。
这时,报信的守兵才发现城门上的战况,脸色更是那看,吼了一句:“城门真的被打开了!!!”
城门上观战的一个裨将看着开始涌向城门的肇国军队,脸色一变,回身道:“城门,恐怕真的出问题了。”
听到这一消息的将军一走神,被刺客抓住了破绽,手里的兵器一下子刺进了将军的胸口,刺中之后立马快速冲向了守卫最薄弱的地方,只有七个护卫。
“传大夫!拦住刺客!”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城门上混作一团。
次可以相当强悍的身手连杀了十几个护卫之后逃进城中不知去向,而城门大开又没能等来援军的绍卢,在肇国又忽然增兵之后,彻底被攻破。
绍卢郡自此改换门庭,成了肇国的郡县。
首胜的消息传回韶广,贵族们大摆筵席款待城池内外的平民百姓,以资庆祝,像过了年一样高兴,此前还在折腾着要扯军的大臣们彻底没了声音。
庄华从司农府回到夏君府就见到了柏承彦,惊讶道:“你怎么出宫了?”
柏承彦笑着对庄华说:“前几天我跟师傅打赌,若是父亲在这半个月内攻破了绍卢,他就让我出宫呆两天。”
庄华心里笑着,摇了摇头,“你个滑头鬼,就会欺负老人家。”
柏承彦不服气的说道:“谁让他一天到晚总是说父亲不该挑起争端,理应撤兵的,让他吃瘪,真解气!”
庄华板着脸说:“齐大人是你师父,不可造次。”
“是,少司农大人说的是。”柏承彦一脸无奈的拱手向庄华作揖,然后道:“庄华可有什么好去处带我去逛逛,来韶广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怎么出过门,也没好好看看这韶广城。”
庄华想了想,也没什么好推荐,他也没怎么在韶广玩过,每次外出都是因为公事。
“我带你去静王府看看吧。”庄华提议道。
柏承彦一下子来了兴致,“就是原来是太子府的那个静王府?”
庄华点点头,“没错,你要去吗?前几日静王爷请我去他家玩,我一直没有空,你男的出来一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柏承彦心里的情绪平复下来就有些担忧的问道:“你去看前太子,不会被人说闲话吗?”
“会啊,怎么了。”庄华满不在乎的说:“我的闲话还少吗?不过你去的话,就得打扮打扮了。”
“怎么打扮?”柏承彦见庄华这么淡定,心里也就放心了。很是感兴趣的问道。
“就扮做我的书童好了。”
次日,庄华带着个小书童乘着马车就到了静王府,这里在两年前,可是车马不绝,如今门可罗雀,可见世态炎凉这一真理。
庄华除了车夫,就带了柏承彦这个小书童,让车夫在马车里等着,她带着柏承彦上了台阶,对柏承彦说:“叫门。”
“我叫门?”柏承彦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庄华说:“嗯?你是书童,我是先生,难道让我自己叫门,如此还带着你做什么?”
柏承彦哑口无言,只能上前去,拉着门环扣了两下门。
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门房探出半边身子问柏承彦:“小孩儿,乱敲什么门?知道这是哪么?”
柏承彦冷冷的看了门房一眼门房就是一哆嗦,态度变得恭敬的说:“这位小公子,您有什么事儿?”
这时,庄华过来,对那门房说道:“请这位小哥去禀报你家主人一声,就说故人来访,他自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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