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还是医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能发生一次两次,定是因为有病症在身体内,你若是不好好养着,以后若是真的看不见大罗神仙也无法了,反正我不管,你这次要听我的。”
瑾年贴近了彼岸,彼岸手中还端着放着药材的碗,下意识的向后退着,只是身后就是床沿,退无可退,最后还是让瑾年将那药敷在了眼睛上。
眼睛冰冰凉凉的,倒是舒服的很,所以也不推辞了。
最后一层纱布将双眼裹起了,这一次是真的看不清楚了,彼岸想拿手摸一摸,却让瑾年把手拉了回去。
“我的手艺你还不信,别再用你受伤的手碰你受伤的眼睛了,小心我将你定在这里,反正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不信你就试一试。”
当初瑾年就喜欢说这样的话,现在依旧是这样,似乎是回到了当初,心中不禁有些怀念。
瑾年瑾年,又是她救了自己。
“我怎么敢不信你。”
彼岸说着竟是有了笑意,之前不习惯别人的触碰,现在都有些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瑾年是有些惊讶的,之前就算是自己无意的靠近她都会躲开,现在自己将她的握住,她也没有怎样,看来人都会变的,只是她变的原因不是自己罢了。
凌奕,才是她的原因吧!
这几日凌奕一直来这里看着,而只是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想进来,既然不想进来,又干嘛要来,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不过就算是发生了事情,自己也是无法的得知的吧!
两个人都是那般的人,怎么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
不过看着现在的样子,两人一定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结束,他们之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着自己后知后觉发现的时候就一切都结束了。
“我今日就留在这里了,你别想着赶我走了。”
瑾年边说边将用过的东西都收起了,彼岸靠在床沿,向着声音那边说着。
双目这次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这里也无事,你不必待在我这里的,我如今也看不清楚,自然是不会离开的,你现在还要管着红柳苑,事务繁多,就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若是有事,自然会唤你的。”
彼岸说着,还是在推拒。
事情那么多,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彼岸说的是真的。
瑾年想了一会儿,心中却是是有事,接着说道,“你我都各让一步,我等会儿去寻一个机灵点的药童守在门口,你若是有事唤她就是了,我先去武林山庄见庄主一面,之前毕竟将他挡了回去,还是要去道个歉的,毕竟日后还少不了要打交道,可不能现在就闹不愉快,等我回来之后,再来你这边吧!”
瑾年说着,也是头头是道。
红柳苑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已经上手了。
“你去吧!”
彼岸目视着瑾年离开,只是瑾年离开之后,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屋子,心中只觉得一阵孤单,空荡荡的屋子留着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自己无事可做,其实是现在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眼睛被层层包着,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呆呆的坐着。
门外的声音飘到了自己的耳中,都是闲言碎语有些还听不真切,但是听着就觉得自己似乎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坐在床上也是无趣,彼岸摸着床沿又是挣扎着坐了起来,睡了一夜之后,双脚着地已经没有那般无力了,但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彼岸还是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不过适应了片刻就好了,已经知道了屋内的构造,所以避让着走也不怕被磕碰到,只是彼岸只是试探性的走了一步就感觉胸口的伤口似乎是要撕开了。
果真还是自己心急了,这次的伤口又是在胸口上,是要养好一段时间吧!
只是彼岸没有想着要停下来,所以脚下迈出了第二步,依旧是有着撕心裂肺的痛,可是依旧没有想着要停下来。
走着走着到了中间,没有任何抓着的地方,彼岸只觉得自己的腿越发的无力了,只是脚下还是慢慢的走着,这距离也不短了,桌子应该就在眼前了。
最后彼岸摸着终于是摸到了桌子的角,有了着力的地方,刹那就感觉双脚的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一下子就跌坐在座位上。
手边就是水壶,只是摸得到那近在眼前的水壶之后,彼岸却是一点也不想喝水了。
有些东西之前得不到了,后来就不想要了。
但是又想着那似乎是远在天边的床,却是没有力气去回去了,所以只是摸着自己的伤缓着,有些累了。
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站起来走着,只是走了不过是半程,就觉得十分的累了,双手摸着不小心就摸到了栏杆,彼岸扶着柱沿彼岸慢慢的坐在地上,天已经很凉了,凉意透过薄薄的衣物渗透到了体内,激起了一阵冷颤,只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为自己披一件暖和的衣服了。
看不到的自己,已经没有挣扎的勇气。
对于看不到的景色,感受不到的外界,恐惧总是随身而在。
休息了片刻,彼岸终于又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只是扶着柱沿,有些不知所措。
本就有些匮乏的方向感,在自己蹲下去的片刻之间已经消失殆尽,随着站起来的那一阵眩晕之后,已经不知道脚下的路应该走向哪里。
在犹豫间听到窗外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下雪了。”
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这里不是温润的江南,这里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下雪不奇怪的。
漠北啊!
漠北的天气是比江南更加的冷,这还未到冬天,雪就已经等不及的落了下来。
本来来到这里是为了往生阁的事情,可是如今自己的样子却是已经去不了往生阁了,只能等着养几日上在做打算了。
彼岸愣愣的站着,脑海中想着事情。
前方就是门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方向感似乎又回来了,只是站着站着就有些忘了时间。
不想着要回到床上了。
雪花,六瓣,一定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吧!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各地不停的奔走着,看过的景色从未记到过心里,就算是看到的雪,也从未真的看到过眼中,现在却是十分的想念了。
希望这双眼睛这次能够如往常一样恢复如常吧!
忽的,门被推开,一阵凉风吹来,片刻门又被关上了。
凉意扑面而来,又是一阵冷颤,双脚就那么硬生生的踏在地上,已经冷到失去了知觉。
“你出去吧!我有事会叫你的。”
彼岸出声说着,以为来的人是瑾年寻来的婢女,只是心中有些反感,这婢女真的是没有礼貌,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等着看到了瑾年之后要提醒她要好好**一下身边的人了,这样没有礼貌是会吃亏的。
只是彼岸说话之后那人根本就没有离去,而是在一点一点的靠近着,气息在慢慢的接近着自己。
“你是谁?”
彼岸后知后觉的感知到,来人也许并不是瑾年派来的婢女。
看不到,退不了,心中有些慌了。
手能摸得到身后的栏杆,只是摸不到来人的路数。
“你到底是谁?”
彼岸又问了一声,声音已是极大的了,但是却无人闯进来,屋外的声音也不见了。
这来人是个高手,彼岸能感知到的只有面前的人在不断地靠近,袖中的银针已经用完了,至于金线也被瑾年收了起来,手边竟是无一物防身。
待捕羔羊。
这是唯一能想到的。
面前的人依旧在靠近着,最后彼岸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温度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来的人的名姓就因为这一个动作要脱口而出了。
不过还是咽了回去。
是凌奕吗?
这个世上只有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披上衣物。
这个世上只有他关心过自己是不是冷,只有他那么细心的。
彼岸不再后退,心中的恐惧也少了大半,不想见,可是见了也不能表现自己的慌乱。
毕竟自己要放下的,只有放下了,才能走的更远。
忽的身体一轻,彼岸被抱在了来人的怀中,这个怀抱是熟悉的,就是他了。
但是突如其来的接触没有让彼岸拒绝,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回到床上了,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了,他要做的,自己也挣扎不了什么了。
回到床上,被子盖在了身上,是温暖的,而床边有一块凹陷了下来。
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想避开些许,可是又不想太过于明显。
没有人开口打破安静。
凌奕本来只是想在屋外看一看,但是因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引了太多来看,所以一时来不及隐藏身形就暴露了,所以不得已将人都劈晕,而门外那个本是要进来的女子手中还托着一碗粥。
看着那碗粥,不知为何自己端着那粥就推门而入了。
看到的时候心中承认了,自己不是不想见,只是不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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