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瞒着瑾年也不能了,彼岸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在说起凌奕的时候有些停顿,机智如瑾年怎么听不出来里面的故事。
她与凌奕的过去和开始都已经结束了,如今她虽是一脸无关所以的模样讲着,心中定是波涛汹涌的吧!
瑾年心中有些怜惜,虽然彼岸看似不是孤身一人,身边的暗卫,身边的婢女挥手即是,但是心中的话却是只能深深地埋在心中,她无法告诉其他人,更无法将自己的软弱示人,那么多人在看着她,她更加不能倒下。
至于自己,虽然自己曾经救了她一命,和她有着几年的交情,这样的交情虽是与一般人不同,可是也没有真的走进她的心中,她无法对自己推心置腹,而自己也没有办法进入她的心,了解她的所有。
至于她心中安放的那个男子——凌奕,也是自己推断出来的。
她从不会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他人,哪怕是自己。
彼岸说那夜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语气很清淡,邓青龙的诡计,凌奕的出现,邓白杨的背后刺杀,都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之后又是语气清淡的问着瑾年之后的事情。
瑾年拿过方才带进来的篮子,里面才是要给彼岸的东西,之前交到彼岸手中不过是一个空碗而已,如今的碗里添进去了一些粥,是瑾年亲自下厨做的,都是极其补身子的配料,至于荤腥是完全没有的。
彼岸的习惯瑾年是知道的。
彼岸喝着,虽是眼神不太清明,可还是能大致辨认出粥,所以慢慢的喝着。
而瑾年忙着手里的事情,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之前与你说过的,这次的武林大会红柳苑是要参加的,所以我前一日就来了,刚在客栈住下不久,安远王爷就亲自来了我的去处,说是有要事要寻我去武林山庄,我去了之后就看到了半死不活的你,还好我来的早,要不然你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瑾年半开着玩笑,不希望气氛太过于沉重。
但是当初的情况是真的不乐观,满身的伤痕,还有血流不止的胸口,若不是凌奕事先给彼岸服用了很多保命的药丸,彼岸又怎么能活下来。
瑾年看着彼岸那毫不为意的样子,瞥了一眼彼岸受伤的左手说着。
“还有你那左手,这近来百日就不要在乱动了,要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连的回去,不要以为我是在与你说笑,有本事你就试一试。”
瑾年说着,另外拿出了一个空的碗,将还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倾倒了进去,端到了彼岸的面前,隔着一段距离彼岸就闻到了那股苦味。
但是彼岸也知道良药苦口,所以并未让瑾年规劝,直接一饮而尽,最后又是喝了几口茶水才勉强压制住口中的苦味。
彼岸要喝的,瑾年拿过来的都是心中所想与现实所为是一样的,时间仿佛回到了彼岸和瑾年初识的那段日子,放下医术许久的瑾年第一次重新捡起来,就是为了救那个陌不相识的彼岸。
那时候彼岸的伤很重,但是却在醒来之后时时刻刻想着要离开,那个时候瑾年时时刻刻盯着彼岸,片刻不离自己左右,就怕自己一不留神让那个不听话的病人逃走。
可谓是斗智斗勇,但是受伤的彼岸每每都失败。
等着一月之后彼岸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两人的相处也变得和谐了起来,彼岸的习惯,瑾年都已经熟知,瑾年的过去,彼岸也都知道了。
彼岸也知道了自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莫神医就是瑾年的父亲,只是莫神医当时虽然有心要收彼岸为徒,行了师徒之礼,但是却在一别之后再未相逢。
不过伤好之后离开的彼岸一直与瑾年见着面,瑾年的梅花酿,瑾年亲手做的糕点都是符合彼岸口味的。
再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再次现身江湖的瑾年,重新捡起了旧业,重新成为了江湖上的医者传说,也许现在的自己才是让阿爹为之骄傲的吧!
瑾年心中想着,而这一切还要感谢彼岸的逼迫。
是的,当初逃避就是因为心中惧怕,现在不是不怕,但是比起惧怕,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所以惧怕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屋外来了人。”
瑾年小声的附在彼岸的耳边说着,屋外的是来了人,只是停留在屋外一直没有进来。
彼岸也未应声,就是因为眼睛变得模糊,所以双耳变得异常的灵敏,现在这个时候屋外的来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心中能想起的就之后一个凌奕。
他救了自己,这里又是武林山庄,他与流白又是交好的,门外的也许就是他了。
心中想着要见他,可是又不想去见他,最后只是说出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这几日我谁都不想见。”
彼岸说着,倒是让听到彼岸话的瑾年忽的又坐在了身边。
“你谁都不想见,可还想见我。”
门口的人瑾年大致也是猜到了,也是想打趣。
“我若是不见你,你现在又怎么会在我面前,你帮我写一封信到京都,让紫衣赶到漠北来,还有等会儿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这里是武林山庄,怎么说也不是自家的地盘,行事多有不便,加之,彼岸心中衡量了些许还是不愿意见到凌奕。
但是瑾年却是压住了彼岸的手。
“别,你这身体还要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再奔波了,这是虽是武林山庄,但是那庄主这几日让红柳苑的人暂住在这地方,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怎么对得起我特意讨的这所偏僻的院子,这里清静一些你好养伤,至于旁人我会替你出面挡住的,你就现在这里养着,等过几日再走也不迟。”
瑾年说的也都是在为彼岸考虑,现在彼岸的身体的确经不起任何的奔波了,而彼岸想着自己的身体如今的模样,便应允了。
这副身子这次又是遭受了极大的伤害,要养回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真不能轻举妄动了。
日后,还要靠着这副身子继续下去的。
其实,住在武林山庄其实也是好事一件,现在不知道邓青龙在哪里,留在这里也安全一些,别的,等着紫衣来了再做打算吧!
彼岸慢慢的又躺了下去,满身的痛意,只有闭着眼睛假寐的时候才能忽视一些。
瑾年端着东西出去了,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屋外也是安静的。
彼岸虽是闭着眼睛,可是脑海中却是分外清明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慢慢的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慢慢的竟是又睡了。
屋外的人站着,听着屋内均匀的呼吸声,最后一转身走了。
不是不想进去,可是又怕进去之后相顾无言。
站着站着就是站了好久。
而屋外的人离开之后,屋内的彼岸不知为何忽然睁开了眼睛,醒来的彼岸只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最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想喝一口水可是却依稀看到茶碗却在桌子上。
看着这短短的距离,彼岸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双脚着地,有些不真实,慢慢的走了几步,但是因为脚步不稳,双腿一软就摔倒了,还好扶住了床沿,才不至于在伤口上雪上加霜。
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却像是永远也触摸不到。
双腿无力的彼岸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茶碗,最后还是回到了床上,罢了,摸不到的东西就不喝了。
其实瑾年就在附近,彼岸只要出声瑾年就会赶过来,只是彼岸从未想过要麻烦别人,最后只是委屈了自己。
夜深了,回到床上的彼岸再一次闭着眼睛,似乎又是睡了。
但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懂得睡觉只是妄想而已,闭着眼睛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
熬过了一夜,慢慢的睁开眼睛,彼岸就看到了照在屋中的几缕阳光,整个屋子慢慢的亮了起来,屋外传来了脚步走动的声音,双眼依旧是有些模糊的,但是比起昨日已经好了太多,至少屋内的景色大半都是看得清楚的。
有人敲门,出声说话的人是瑾年,彼岸出声让她进来了,而自己慢慢的坐了起来,瑾年又是提着篮子,这次彼岸看清楚了,所以坐起来等着那碗苦涩的药水。
不过瑾年带着的不止药汁,彼岸喝完那苦涩的药水之后瑾年又端出来了清淡的粥,彼岸喝着,看着瑾年又从篮子里拿出来别的东西,虽然看不真切,但是闻着那药香味却是分辨出了那些药材是什么。
枸杞,绝明子,金银花,女贞子还有桑叶,至于别的也是类似的药材,这是为了自己的眼睛吗?
这些都是名目的药材,而瑾年慢慢的说着。
“我昨夜配了一个方子,只消几日就能让你清晰示物,不过需要将这药材敷在你的眼睛上,要浪费一些时间。”
彼岸看不清楚瑾年手下的动作,想来是已经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手下是极快的动作。
“不用那么麻烦,我今日的情况已经比昨日好了些,这眼睛过几日就好了。”
彼岸虽会医术,但是对自己却是很宽容,有些话宽慰别人还是可以的,但是自己却是不在意的。
这眼睛从未想过要用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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