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原来是女的
县太爷道:“些微小事,打个招呼就是。”在他的地盘上,说句话应该不难,但看流云的神情极为慎重,只得改口道:“我到时候亲自去当铺走一趟。”
流云见县太爷一口应承下来,也放了些心。然后打了个呵欠,淡淡道:“这人病了,身子就是乏力,居然没有精神。”
县太爷官场中人,识得进退,知流云是想休息,忙嘱咐他好好休息,退了出去。
小叫花也准备跟着退出去,流云睨了他一眼:“你不打算留下来陪我?”
小叫花有些气闷,好心好意的照顾了他两天,他还真的当他是主子了。
流云见他脸上神情,已知他想法,笑道:“你要是感觉吃亏了,等我病好,陪你几天抵帐好不?”
小叫花啐道:“谁要你抵帐了。”撅着嘴,爬上床,去流云的身边睡下。这几日,不管是在窝棚,还是野地,他都是睡在流云身边,此时在床上,也没感觉有何不妥。
流云怕他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不好应付,见他气吭吭的,也不去招惹他,熄灯睡下。
一大早,县太爷已准备一乘马车,车厢虽不豪华,却也极为舒服,褥子都铺了几层厚,想必是感觉流云有伤在身,经不起颠簸,另外还雇得有两个车夫,好日夜赶路。
临行前又神神秘秘的封了二十两银子给流云:“你别见怪,我也只有这点身家。”又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待上头削去我官职后,我再来府上拜访。”那削去官职几字,倒特意加重。
流云见他安排得这么周全,心里倒有些歉意,又见夜照玉狮子跟着一旁,临得马车出城时,才叫住一个守门的,对他一阵耳语。那守门的一个劲的点头,然后飞奔回县衙邀功去。
小叫花有些奇怪,问道:“你在他耳边神神秘秘说了些什么?”
流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道:“送他个功劳,让他回去告诉县太爷,哪儿去找胭脂盒的主人。”那半夜所杀的两个地痞,就算不是段记凶手案的元凶,但查一查背景,要找出背后的人,也不是难事,这样也算对得起县太爷这两日的殷勤款待。
小叫花道:“那昨天你怎么不告诉县太爷?”他就奇怪,昨天说了不是好好的,还要今天巴巴的差个人回去再说。
流云道:“昨儿说了,走不掉,现在说了,他们追不上。”这些官场上的事,跟小叫花自是一时半会说不明白,闭了眼,专心运气疗伤。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行了三天,才回到中洲,车厢中厚厚的褥子,躺着倒也舒服,一点也没有颠簸的感觉。
小叫花敷了药膏,腿上的伤也慢慢恢复。流云虽是伤没好,却不似以往那样无法动弹。自行下得马来,给了马车车夫的力程钱,打发他们回去。
小叫花子问道:“这是要上哪儿。”
流云道:“回家。”
小叫花心里却忐忑了,一路上跟着流云,也是因为流云需要有人照顾,见得流云说回家,不由慢了脚步。流云见他落在后面,问道:“想什么?”
小叫花子道:“你,你也到家了,我也该回去了。”
流云一路上见他肝胆相照的陪伴过来,不想到了家门口却说这话,他看了小叫花一眼,道:“你一路照顾我,就是想送我到家后,拿点赏钱走路么?”
小叫花咬了咬下唇,只是上面的门牙被人打掉,这么一咬,倒有些滑稽:“我….我只求得你平安到家,就很满足。”
流云翻身上马,一把将小叫花也抄了上去,这一用力,这一阵子没曾乱动的真气,又乱翻不停。小叫花见他脸上的肌肉一紧,也知他此时痛苦,不敢吭声。
夜照玉狮子一阵小跑,然后在城西的一个院子前停下。
门开了,一个体态轻盈的中年妇女开了门,见得一脸黑气的流云,脸色变了变,吩咐门子叫人出来
院里又有老人赶了出来,估计都是些会功夫的人,只看得流云一眼,就知他身中剧毒,不快快解毒不行,径直将流云拉里屋去。
流云只来得及丢下一句:“好生照顾他。”就被推进了密室。
那中年妇女听得流云说好生照顾他,自不敢怠慢,请小叫花进了客厅,客客气气的问道:“是你送流云回来的?”
小叫花子这段时间已习惯了流云陪在身边,突然留他一人在这儿,面对别人,又开始紧张,小身子板凭空往后缩了缩,点点头,算作回答。
那女子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是流云的阿姨,他们都叫我冯姨,你也可以叫我冯姨。”
冯姨详细详细的过问了认识的过程,从最初是哪儿认识的,怎么中毒的,问得仔仔细细,一个细节都没放过。小叫花子见她和和气气的跟自己说话,也没那么紧张了,将一路上的过程说得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冯姨看着他全身瘦骨嶙峋,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一张小脸黝黑,眼皮上额头上的青痕都还没消散,几个手指都长满冻疮,也知他跟着流云,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吩咐下人去集市上给小叫花子添置些新衣服,道:“一路上要你扮个小厮,倒有些为难你。”
小叫花有些委屈:“不是我想扮啊,流云大哥给我买的也是小子的衣服,后来没了,在那个县太爷那儿,他也没有合适的衣服,只好给了我这身小厮的衣服。”一个叫花子,能有人赏衣服抵风御寒,已很感激,哪还顾得上挑剔。小叫花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估计他让我打扮成男孩子,一路上好避开他那些仇人的追杀。”
冯姨看着小叫花子,欲言又止,听他的口气,他是个女孩子,只是看他的行为举止,就一地地道道的小子,哪有半分女孩子的娇羞怯懦。
其实这也不能怨小叫花子,从小当叫花子惯了,也没人跟他灌输这些,很多时候自己都模糊了自己的性别。
冯姨对小叫花子倒照顾得很周到,平日里和和气气,说话都是笑眯眯的,,除了不让她随意外出,其它的,倒象对客人一样接待。除了有单独的房间,饮食也极为精细,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她亲自照顾,小叫花子小小年纪本也没啥心事,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得了日子,居然也长得白了些,胖了些,腿上的伤也全好了,脸上身上的青紫消退,穿上冯姨给买的漂亮衣服,倒也有些女孩子模样。
只是流云一直没见到他,问府上的人,都说流云在疗伤,还没恢复,不能出来见客。
转眼三个月过去,冯姨去到小叫花子的客房里叫他:“小姑娘,来,流云醒了,准备见你呢。”这阵子,小叫花子没事都过问流云的情况,再不见见,估计要抓狂。
冯姨捡了粉红的对襟春装给她穿上,头上梳了两个髻,左右各拿一根红锻带绾了,菱花镜中的小人儿眉眼如画,倒有些粉妆玉琢的感觉。
流云体内的毒已经彻底清除,只是那乱窜的真气,却非外力所能及,只能每日里修炼,慢慢恢复。这阵子的闭关驱毒,人清减了些,眼神更显得更为深邃。
小叫花子兴冲冲的跑了过去,见流云正坐在大厅里,脸上已不再似往日那样一片黑色,想是病已全好,激动得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那知流云有些诧异看看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是来我们府上走亲戚的?”
小叫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神情并非开玩笑,心里暗自寻思,莫非流云中毒这几个月,把脑子毒坏了,连她也不认识?
见流云还是识不得她的样子,小叫花只得讪讪的放开了手,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冯姨,向她求援。
冯姨也有些诧异,上前小声的反问道:“这不是送你回来的那个小叫花嘛?”
“啊?”这下吃惊的轮到流云了,刚喝在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不是一个小子嘛,啥时候成了小姑娘?”
小叫花可怜兮兮的绞着手指,极是委屈的道:“人家本来就是个小姑娘。”
流云听她的语音语气,自是跟他患难与共的小叫花,其实以他的精明,早就应该瞧出小叫花子是女孩子。只是那日初见时,小叫花已被人打得面目不分,模糊了他的性别,后来两人疲于奔命,流云的心思与精力一部分放在防范敌人上,另一部分精力又得压制体内蔓延的毒气和乱窜的真气,而小叫花脸上是旧疤没好,又添新疤,倒没有好模好样的时候。所以流云没注意身边一直照顾他的小叫花子,竟是个小姑娘。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如非女孩子,又哪能这么细致体贴的一路照顾过来。
冯姨轻轻的笑了,道:“当初你哪里象个女孩子。”
流云也笑了起来,拉住小叫花子看了又看,已不再是初见时那皮包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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