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秋阳一样在天上高挂着,照耀着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秋风的吹拂下,叶子沙沙作响,花香四溢。虽没了春日里百花争艳的景象,也没了春日里那些刺鼻的花香,但秋日却依旧带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清爽。
楚思凝和昆弥在街上走着,一会儿驻足看看摊位上的小玩意儿,一会儿又是不是地谈论一些正事。对于楚思凝来说,长安城是她的故里,虽从小便在这儿长大,看过无数遍的景象,但她却仍是意犹未尽。
“中秋过后,股便要亲自率兵出征,前去讨伐楼兰同大宛的残党了。”二人在一家客栈内坐下后,昆弥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楚思凝说到。
“乌孙朝中带兵打仗的人才之多,有左将军同右将军两员虎将,昆弥何须再亲自带兵前去讨伐?”楚思凝吩咐小儿拿来了点心后,一脸不解地反问着昆弥。
“右大将失踪,这定与匈奴单于躲不了干系,如今右大将身死未卜,左大将又戍守边境,中秋才能归来,应当同自己的夫人好好在一起。如此一来,军营之中难免会军心不稳。如今有大奖的部下急需一场胜仗来提神自己的士气,而若不前去讨伐,士气定会就此萎靡不振。”昆弥一边向着楚思凝解释着士气萎靡的利害关系,一边皱着眉头,叹着气。
“此次一去,昆弥何时才能回来?”楚思凝听了昆弥的解释后,点了点头,关心地追问到。
“少则半月,多则两三月。”昆弥看着楚思凝略有担心的神情,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不必担心,只是一些意图反抗的残党罢了。倒是你,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莫吃错了东西,提防些想加害于你的奸人。”
楚思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想必是有些委屈吧。毕竟中秋乃是团圆之月额,雁儿将与左将军团圆,而楚思凝却要同自己的夫君分别了,心中自然是委屈万分。
“昆弥后宫佳人之多,但能为昆弥开枝散叶,绵延子嗣的,却是少之又少。现如今,太后病重,若是宫中多出些喜事为太后冲冲喜也是好的。”楚思凝低下了头,想起了离开乌孙之前,大禄同自己所说的话。
“你愿见到孤另娶他人?”昆弥听到楚思凝的一席话后,眉宇间多了几分焦躁之意。“孤后宫内的佳人都是各国送来的和亲公主,大多不愿嫁与孤,且孤乃乌孙国君,怎可终日贪恋于女色?若是传出去了,岂非落人口舌?”
“话虽如此,但如今太后病重,今时不同往日,昆弥总得为太后考虑考虑吧。”楚思凝喝了口茶,又继续同着昆弥说到。
“想为太后冲喜?也不是并无他法。”昆弥挑了挑眉毛,邪邪地笑着,疏导。“你若是有了身孕,岂不是正好?”
“昆弥莫要这样了。”若是换做平日,楚思凝定会脸红,但今日却并没有。“再过两日便是‘抛带之日’,匈奴单于定会想方设法地命人去接那矜带。那会挥鞭之人我已派人前去打探了,是个力大无穷之人,若是匈奴人接到了矜带,那我定会受不住那十三鞭而就此饱受痛楚而死。”
“受了那十三鞭鞭挞之苦的天女,日后可有什么其他刑罚?”昆弥突然询问着楚思凝,似有些疑惑与猜测。
“这倒没有。”楚思凝摇了摇头,说到,“只是这矜带若是被与大汉交好的他国之人接到,按照以往的礼数,天女定要嫁与那国首领。若是天女已与他人成亲,也无他法,定要改嫁。”
“什么!?岂有此理!”昆弥听着楚思凝的话,实在是越发不能理解那所谓天女的礼数。
周围的人都被昆弥愤怒地拍案而起声给吓着了,都纷纷朝着楚思凝和昆弥投去疑问的目光。而楚思凝则是对着那些人尴尬地笑了笑,示意他们没事后,拉着愤怒的昆弥坐了下来。
“若是昆弥不愿思凝嫁去别国回事受那鞭刑之苦,思凝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昆弥意下如何。”楚思凝见到昆弥如此担心自己后,于是便满足地笑了笑,说到。
“你倒是说说,是何法子?”昆弥皱着眉,话语间似仍有些愤怒,
“昆弥若是当真担心思凝,何不自己亲自前去接那矜带呢?”楚思凝抿了抿茶,看了一眼昆弥后,说到,“昆弥的本领思凝自然是见识过的,若是昆弥亲自前去,岂不是更可让思凝安心?”
“好!孤答应你!”昆弥听了楚思凝的话语后,毫无犹豫,直接说到。“且若是细细想来,孤若是去了,也可让云娜就此打消她对孤的那些情分。”
几株低矮的、焦黑的灌木;几只在空中划过、怪异的大鸟,可能是这里唯一有资格称得上是生物的东西了!可即使是这在眼中一闪而过的灌木,或是不知名的大鸟,也好像沙漠中的海市唇楼一般,当人揉揉眼想看个究竟时,却似蒸发了的水蒸气,不知所踪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龟兹,骨衮请来了那位替楚思凝诊治的神医。暂替自家的首领诊治。档案神医掀开珠帘,走进看了一眼那个龟兹首领之后,似乎有些被震惊到了。
“你......你可是......!?”那个神医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感觉那句话被卡在了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神医。”从话语中不难听出,那龟兹首领很虚弱。“上次一别后,想来已有五六载之久未曾相见了吧。”
“传闻都说你已死在了匈奴的乱箭之下,不想你竟还活着。”神医似乎有些惊喜地说到。“快将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只见那龟兹首领似乎很听话似的将自己的右手手腕伸了出来,让神医把着脉。当神医将手指放在脉搏处的时候,摸到的就只有令人发指的伤疤和微弱的脉搏。本是舒展着的眉毛,一瞬间便皱到了一起。那个神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龟兹的首领。
“当日残毒并未消散,现恐怕已侵入心肺。”那个神医叹了口气,从药箱里寻找着什么。“这是我当日为思凝公主调制的药丸,却是是药到病除,但如今你毒素侵入太深了,能否顺利出去毒素,只能看你自己了。”
“乌孙右夫人......可还好?”那龟兹首领拿起一粒药丸,看着那药丸,似有些心事地反问着神医。
“好,一切都好。”神医点了点头,说到,“你既如此担心、挂念他们,为何......?”
“当日我们首领被匈奴人追杀,被他们射在乱箭之下。幸得当时老首领巡游,就下了首领,还将一罪人代替首领,死在乱箭之下。”骨衮看了一眼神医,又看了看自家首领,说到。“老首领本就精通医术,首领被救后,老首领更是贴心照顾,犹如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对待。然首领毒素未除,老首领却已殡天了。老首领死后,凡是有人问起那日匈奴乱箭下的人,都会对外宣称,那人已死。而如今老首领一死,首领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迫不得已才会去乌孙请您。”
“你既如此挂念他们,为何又要对外称自己已死呢?”神医似乎有些不解,疑惑地追问着龟兹首领。
“这亦是迫不得已之举,待我身子好些了,便会回去。”龟兹首领一口吞下了手中的药丸,片刻后,说到。“今日之事,还望神医莫要告知右夫人。”
“这是为何?”神医似有些不解地反问到。
“我不想让她见到我这病怏怏的样子。”龟兹首领轻咳了几声,似乎有些虚弱地说到。
“昆弥同思凝公主已前往大汉了,想必都已到了吧。”神医捋了捋胡子,说到。“今日便是‘授带之日’了,我那孙女不知找到中意的男子否?可惜老夫回不去啊。”
“‘授带之日’?”龟兹首领听到神医这样说的时候,还并未有所察觉。“按照大汉礼数,历代天女是否要进行‘抛带仪式’?”
“若是已过了‘授带之日’的天女不必进行,反之则需进行。”那神医似乎有些不解,为何龟兹首领会这样问自己。“怎么了?”
“若被汉人接到,那那人必有官封之赏,若是被外国之人接到,那必得与那国交好。只是,若是被敌国之人所接到,那天女便是惹得人神共愤,必得在众人面前,手受十三鞭的鞭挞之苦。”龟兹首领似乎想到了什么,似有些震惊地说到。“我就想那匈奴单于为何偏偏定在这个时候去大汉,原来真是别有用心。”
“此次一去,匈奴单于毕竟是胸有成竹......不好,思凝公主有有危险!”神医听了那龟兹首领的解释后,似乎也突然明白了。
“乌孙昆弥的功夫无人能及,他必定会保护好右夫人的。”龟兹首领则是没有神医那样的慌张,镇定自若地说到。“若是他保不了右夫人,我也不必心慈手软。”
“首领,可否要通知月氏首领?”骨衮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着自家首领。
“算了,他近日忙于婚事,想必早已将这些抛之脑后了。”龟兹首领咳了几声,说到。
“你的目的究竟是何?”那神医似乎觉察出了不对,眯着眼,追问着龟兹首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要吞并匈奴和乌孙!”
龟兹首领被神医的话怔住了,他没有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神医一眼。神医知道,若是这个眼神出现了,必定说明,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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