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怎么还不来?婚期都已推迟一日,再不来 可不能再等了。”
褚亦铭看向自己对墙所站许久不曾出声的弟弟,问道:“你与皇妹最熟悉,可有她的消息?”
她的消息……
“主子,殿下突然消失在雪山,但属下却为发现公主有离开雪山屏障的任何征兆。”
“回主子,暗卫已尽力搜查,但是无果。只在平城关府后院找到一件女子的衣裙,属下已经带回来让给公主做衣的裁缝确认是否是公主的衣服。”
昨夜无情无义突然赶回来禀报此事,他立刻加派了人手去调查,一直到现在,竟未等到一条消息。
你让他怎么回答?能说人不见了吗?褚柏铭摇摇头,置于左腹前的左手少有的背到了身后。
褚亦铭沉默了。自小这两人就最要好,他的糕点都得被褚柏铭拿掉一块给长安,今日这般反常,看样子,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殿下,与公主殿下的联系断了。”木木面色焦急地蹲在房梁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就突然断了呢?“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带人和皇弟的人去会合,但也记得休息。”
没有人知道“三八丸”的药效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三八丸”这样东西会进入洛长安的身体,估计就连摄政王妃也不理解为何自己服下安胎的“三八丸”会原封不动的进入宝宝的体内。
“老爷,你可有查出小七的线索?”摄政王妃数日都未得到自己的夫君给自己什么回音,本就全是儿子,如今女儿流落在外十五六年,早就按耐不住失了耐心。
“小怜,你别急……”
“我怎能不急?那可是你的女儿啊。”
摄政王疲累的捏捏眉心,安抚道:“女儿的消息没有,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咱们找到的唯一一个可能是我们女儿的姑娘突然一夜之间失了联系。咱们麒儿让注意的洛长安不见了。”
“洛长安不见了?”
“娘,有人不见了。”麒鹿一袭紫衣飘飘,却全然没有以往的那种贵公子哥儿的风度。他还未来得及安排时间去看一看,怎么就突然断了联系呢?
“为父已经跟你娘说过了。”摄政王示意自己的三儿子快写坐下,“你,可有碰到其他几路人?”
麒鹿抿了口茶水,端坐道:“是啊,至少有个三路人吧 。”记得早上收到消息的时候,遇到了三股人,都逐一撤了回去又紧接着继续去找人。“有两路是南国那两位皇子的。”
“不止三路。第三路是北国皇帝的人,第四路最隐秘,若不是我的人碰巧遇上了,我也不会想到那位会派人护在这丫头身边。哦,那是梅山那老头最得意门生的人。”摄政王唇上的胡子抽了抽,“那位啊,也不容小觑,他的人都断了信,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此话怎讲?”
“零主的师弟莫如风与洛长安各有一块传音石,他们联系是最方便的,人跟丢了不是问题,但联系不上才是问题。”
“爹爹这都能知晓。厉害!什么时候嫩姜才能超越老姜啊……走吧,我们去湖边散散心,你们生那么多儿子,还都在那么多地方,我都好些年没见大哥二哥小四小五小六了。”
摄政王听着自己这长相本就有点女性妖媚的三儿子竟还用如此幽怨的语气说出这番话,顿时一抹别扭的怒气从心中而生:“你大哥再陪你大嫂找药,你也跟着去吧,赶紧觅得良药把你这娘里娘气的做派治治!”
“不理你了。哼。”莫如风把手中那块传音石丢到一边,往绿绿的草地上一趟,眉眼间尽是疲惫。“你怎么能不回我呢……”洛长安洛长安,亏我给你再皇城还摆平了你那流言蜚语,还让你的名声大增,你居然用“失踪”来回我!
玩他呢!
“如风,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双手双脚张开四仰朝天的在地上躺着还有什么长老的样子。”
“话说,师兄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娶了?”莫如风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你都二十六了。”
“长安一事你怎么看?”郑浩零淡淡问道,“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莫如风不屑地犯了个白眼,神经兮兮的瞪了瞪眼睛:“明明是你这个家伙那日将我的传音石收了,收了以后我跟长安就没联系过,你给我那么多事儿忙,谁有空!”
……“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很长一段时间了。”莫如风风一样淡淡的声音有些小寂寞,还有些小内疚。
“也别太担心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徒弟。”
“是。”是你徒弟,是你徒弟,当然是你徒弟。一开始对人家那么好,弄得叱云姐姐对这丫头都有意见,后来又一大段时间不闻不问。也亏是人家懂事儿,说你忙,不打扰你,知道叱云姐姐不喜欢她都自觉减少与你的接触了……
哎。
还记得不久前《择天记》那个戏本子出现的时候,长安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很开心的过来说的样子。
“你先去处理内部的事情,我去一趟梅山。”
其实说去梅山,其实内部也就在梅山后院里,至于那些绿草地,不过是恰好正好有一种草长在梅山习惯了,也就四季常绿了。这草的种子已经被许多富贵人家所买去,给自家里的湖边种满了此草,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枯草荒地了。反正这世间难以理解的东西不少。
“来了。”
黄埔山递给前来的郑浩零一本书,“这是琥珀族的族物三八丸,你拿着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破了这制法。还有,这是本草纲目,李时珍的,这本孙子兵法,看看也不差……”
本想与黄埔山谈一谈长安一事的郑浩零硬生生的接了黄埔山不断递过去的书,那忙碌的老人终于舍得停了下来,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嘟囔了一句“真的是长安丫头不在书都长毛了”,突然使劲的拍起自己的大腿,“长安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徒儿也不知道,只知长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竟都没有人看见过她。按照属下们的来报,估计是长安瞒了所有人出了雪山,没人见过估计是易了容。但如风联系不到长安,长安的性子是不会不会话的,估计是出事了。”
“主子,殿下失联了。”
陈鹤轩正在雪山的小屋里练着书法,闻言想着女孩走时狡黠的笑容,心里吐槽着怎么可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函畅说不准字音,打趣道:“失恋了吧?你这字音或者我的耳朵要出问题咯……”
函畅见自家主子一副风淡云轻不相信的样子,一急之下跪了下来,“不是,君上这都没出问题,是殿下真的失踪了,所有的暗卫都没有再联系到殿下,就连见过殿下的人都没有。”
“什么?!”
“快去搜……”
“搜去南国的路,所有。”
“确定南国宰相府是否有长安的消息,派人围住南国北疆。”
“是。”函畅转身退了出去,眼下这番情况,他也没心情在调侃自己主子口是心非,只是祈求着那位殿下可以平安无事。
殿下其实很招人喜欢。
一时布下那么多命令,整个雪山不管是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地方都忙忙碌碌的,在梁霆宇也启程回国之际,那个墨色的身影也是早早地上了祭堂。
“木达娜,给我查。”
木达娜问道,“君上所需何事?”
“给本君查洛长安在哪!”
“不行,君上,琥珀族祭司世世代代用水晶球窥天机都是为了国事,您不可,臣也不可违背祖训啊!”
那只修长的双手眨眼间已到了木达娜的颈上,掐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君……上,……值吗?”
“不是国事?那我问你,皇后可是国事的一部分?她是本君的准皇后,准皇后的安危不是国事?”陈鹤轩瞪着眼睛,直接的轮廓渐渐显出。
“……我,……我查……”
被强大力道摔坐在地上的木达娜来不及多喘息一会,急促的咳了几声便站起身来操作水晶球。
每次操作水晶球的时候,琥珀族人特有的银色眼眸颜色都会加深,瞳孔甚至还带着几个流动的银色漩涡,摄人心魂。
但那又怎样?她爱的人不爱她,甚至都没见过她。最有可能娶到祭司的君上根本不在意她,为什么她洛长安值得那么多男人为她疯狂?
“嚓——”
“咔——”
木达娜余光瞄了一眼陈鹤轩,确认他也听见了这两声奇怪的声音。就在她转回头的时候,原本其中像有雾气缭绕水晶球忽的变成了血红色。
然后……
然后碎了。
自北国建国,琥珀族来到这块大陆已有五百多年,在战火大炮下安然无恙的水晶球居然碎了?!
“殿,殿下,殿下的命……”
陈鹤轩的双眼可能是因为过于在意而害怕失去这个人的原因有些充血,话也有些颤抖:“你莫要告诉我,她,死了?……”
“不,殿下眼下还是生死未卜,殿下的命运,不是我琥珀族所可以窥测的……”木达娜不住的摇着头,就像那个拨浪鼓,“君上,不要再愛她了,你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本君……”
众多为洛长安不知所踪所忧心的人,陈鹤轩心血来潮昏了过去,南国两位皇子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皇帝心里不安,长公主不知在想什么,唐无忧的紧张,摄政王等人也是故作惬意。但所有人都忘了一个人,那个人只露过一次面,低调的快被人淡忘在世间。这个人现在,依旧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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