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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88.那就负责

病王溺宠公主狂妃 九步天涯 12478 2021-04-02 18:48

  殷解忧不由分说的拿起他手腕把了把脉,眉头紧缩,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脱去外衣,也坐入了浴桶之中。

  浴桶中的水十分的冰凉,与殷解忧体内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殷解忧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与百里玉四掌相接,她看着面前那冰冷的俊颜,一直之间有些意外,她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若已自身内力为百里玉疗伤,势必引发旧伤,后果尚不可知,也许是未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能在动武,更有甚者,内力尽失成为废人。

  竟然真的想救他,这种欲望竟然强烈到让她不顾自己伤势也要救他。

  是什么时候在意成这个样子的?

  她认真的看着百里玉青白的脸色,心中终是叹了口气,与他四掌相接,闭上了眼睛,她催动内力游走周身,纯如烈火的内力很快便将浴桶之中的水升温,冒出氤氲水汽,药香也在此时愈发的浓郁,像是要将自个儿全身的药效都散发出来一般。

  百里玉略微僵硬的手脚也在同时慢慢疏松。

  殷解忧催动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内力从她的掌心灌注到百里玉的身体内。殷解忧不由有些意外,百里玉的内力极寒,倒是和烈炎的内力有几分相似,只是仔细辨别,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烈炎的内力是极阴内力,极寒只是极阴到达一定境界之后的表象,百里玉这股极寒的内力却是冰寒彻底,即便是殷解忧只是以内力为他疗伤,都能感觉到这股极寒内力,慢慢穿透她的极阳内力而使得她的心脉位置感受到阵阵冰凉,磅礴而后劲十足,单就内力而言,百里玉居然比她的内力要深上许多,若非被内伤所限,这该是怎么样的绝世高手。

  震惊过后,她很快收敛心神,内力游走在百里玉的四肢百骸,修复殷内伤而已有缺陷的各处经脉,起初内力游走一切正常,只是在接近百里玉心肺脉附近的时候,遇到了多处阻滞。

  殷解忧顿了顿,又运起更强的内劲试图冲破那些阻滞,只是内劲刚到达那些阻滞处,却发现那处阻滞难以冲破,反而因为自己过强的内力甚至对周围的经脉也开始有了细微的损伤,连忙停止莽撞的行为,又试图从别的路径去修复那些阻滞,只是试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半分进益。

  “莫非这就是他童年所受内伤的地方?”殷解忧心中暗忖,若是这样,莫怪这十年都没办法治得好,这样的伤势,的确诡异而厉害,若不是百里玉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一直自我调养和压制,要是换做别的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此时,她忽然灵光一闪。

  她忆起前世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保护少主而收了重大创伤,以至于全身经脉都多数损耗断裂,卧床不起了一年,原本她以为此生无用,就要一直躺在床上过去的时候,养父忽然来找她,说是寻到了一种疗伤之法,可以解决她目前的状况,她虽然意外,心中却也是欣喜若狂的,毕竟,没有人喜欢睡在床上当一辈子废人。

  于是她看了养父拿来的疗伤之法,那疗伤之法甚为凶险,原本用内力修复经脉,是汇聚内力逐个慢慢的修复,可这个疗伤之法所记载的,却是要发动全身内力灌注在每一个受损的经脉上面,在一个时间点同时修复所有受损经脉,这个方法比逐个修复显然更为事半功倍,之所以凶险,是因为内力有限,要同时将这些内力凝聚在多个受伤的经脉本就是常人无法办到的事情,如果疗伤不成,会被强行汇聚一起的内力反噬,不但疗伤无果,甚至会送了性命。

  她当时已经瘫痪在床一年之久,早已抱定必死决心,在躺在床上等死和被内力反噬而死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可幸运的是,她居然倚靠自身超强意志力和求生欲望,将所有受损经脉迅速修复,又生龙活虎起来。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瘫痪卧床不过是少主和族中一些看不惯她的人联合设计的,她忽然生龙活虎起来,还把少主给气了个半死。

  当然,这只是后话。

  若此时用她全身内力凝注在百里玉所有受损的心肺脉之上,不知是否可以彻底修复他的内伤?

  她虽然闭着眼睛,心中却恍如明镜一般,此法可行,但是实行起来有一些麻烦。

  因为当年她是用自己的内力灌注在自己的经脉上,运起内力来十分自如,如今却是把自己的内力灌注在别人的经脉上,的确有几分难度,若是伤势还未及修复,自己先挺不住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或者,她可以试试引导百里玉的内力与她的一起来做这件事情?

  思绪一转,她说做就做。

  殷解忧一只手掌心对着百里玉的掌心,另外一只手在他周身大穴上逐个轻击一下,然后覆住百里玉的手一起按压在了他丹田一处,引导他的内力与自己的内力汇聚一体,心中不由有些庆幸,还好前世所学颇杂,即便不能和百里玉的内力完全融汇,但是要修复受损经脉,却也是够了。

  殷解忧微微闭着眼睛,看似一动不动,可体内正是波涛汹涌,内力全身所有内力都凝注在百里玉心肺脉损伤之处,原本她在赤炎山所吸收的阳极之力因为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被她封住,此时也被她一一打开,两股内力拧成一道强劲而霸道的内力,居然奇迹般的将百里玉心肺脉外围的受损经脉尽数修复。

  殷解忧不由精神大震,如此果然是可以的。

  只是修复完外围之后,殷解忧才发现,关键的症结就在心脉最关键位置,而那个位置的受损程度严重超出她的想象,即便汇聚所有内力集聚在那里,那处受损的经脉都是毫无反应。

  她暗暗想着,莫非这里的伤势需要用特别的功法来解除?

  忽然,殷解忧只觉的一道内劲直冲脑门,她猝不及防,竟然被击的头晕目眩,难以坚持。

  她不由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百里玉虽然苍白,但明显比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要好上许多的脸色,心口大事终于是落了下去,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强自努力许久都难保持清醒,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但在她昏倒之前,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内劲收回体内,以免再对百里玉造成损伤。

  明灭的灯火在跳跃,窗外冷风呼呼不停。

  百里玉睁开了眼睛,眸中意外一闪而逝,下意识便伸手将殷解忧软倒的身子扶住。

  她……

  是何时回来的?

  他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站了身来,将浑身湿透的殷解忧抱在怀中,跨出浴桶,大步走向床边放在锦被包围的大床上。

  “冷霄!”他难得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焦急。

  门外,一直严正以待的冷霄和绯烟一听到这声音,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算稍微放松了一下。

  冷霄几乎是立刻就推开了门,却见百里玉正将殷解忧放在床上,登时脸上带了几分喜色,“主子,你……你好了?”

  百里玉没有言语,亦没有转身,他看着脸色有些苍白,闭目昏睡的殷解忧,冷声吩咐,“去拿一身她的衣服。”

  她是谁,不需言明,冷霄亦是心知肚明。

  冷霄不敢懈怠,连忙转身出去,并吩咐绯烟去拿干净的衣服。

  百里玉顾不得换掉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中衣,几步过去,将暖炉拿的近了些,然后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十分迅速的将殷解忧身上湿衣服尽数除去,又将她身下湿了的被褥取下,换上厢房内暖好备用的锦被铺在金丝楠木的大床之上,才将宛如出生婴儿般的殷解忧放在床上,用厚厚的锦被包裹的十分严实,百里玉才停下动作,坐在床边上。

  他秀雅修长的大手探进被褥内,伸手探了探殷解忧的脉搏,原本带着几分忧虑的神色,却渐渐消散,变得有几分奇怪,将殷解忧的手放在北仲之后,便看着殷解忧那张脸,深邃的眼眸难得浮起几许意外。

  “主子。”门外,冷霄办好了事情等在那里。

  “进。”

  “是。”冷霄推门而入,一起进来的还有绯烟和谢博。

  谢博不知从何处听说殷解忧飞身入内的消息,即便是已经睡下了,也从床上爬起来,过来看好戏,绯烟自然是因为十分的担心殷解忧出什么问题。

  谢博眼尖的扫过地上湿透的女衣,忍不住啧啧两声道:“借着这样的机会脱人家的衣服,这样真的是你这天下第一奇才会做的事情么?真是有点怀疑我自己的眼睛啊……”

  “出去!”百里玉冷声道。

  “这个,百里兄重伤初愈,谢博自然得来看看百里兄的情况才是,百里兄如此不近人情,难道是忘记我还是你半个恩人吗?”谢博显然不想错过丝毫好戏,优哉游哉道。

  百里玉显然是没有想到谢博居然也会跟着进来,冰冷莫测的眸光微闪,扫向谢博,又道:“出去。”

  那冰冷的口气虽然是一如往常,可是那双眼眸,却似乎蕴藏万年寒冰,冷霄绯烟都是颤了一颤,唯有谢博,依旧不怕死的淡笑着,他挑起一道长眉,“啧啧,你这幅样子,真是我这辈子看到过你最有表情的表情了。”然后,在百里玉真正发怒之前,切了一身,转身出门,“不让看就不让看,以为本公子稀罕么?你可记得我的水灵芝就好。”

  话落,转身出了门。

  冷霄很快将门关上,百里玉的莫测的视线却又是落到了冷霄和绯烟的身上。

  绯烟冷霄默默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冷霄最为了解百里玉的脾气,忙放下手中殷解忧的衣服鞋袜,躬身退了出去。

  绯烟心系殷解忧安慰,极度不愿离去,尤其是看着那堆在地上的女子衣物,眼眸之中的神色就极其的复杂,她暗暗猜测出殷解忧和百里玉不一般的微妙关系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却是另外一回事,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已然可以如此亲密无间,尤其是辰王那明显护卫殷解忧的神情,如今几乎是昭然若揭,她要如何跟梅主子交代呢?

  辰王的确是好,只是他命不久矣,这次还是倚靠殷解忧,如若不然,只怕性命也难保,而梅主子心里真正属意的女婿人选一直就是纳兰羽,若是今次的事情传了出去,殷解忧名声尽毁,哪里还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她看着紧闭的门扉,虽然面色如往常一般冰冷,可那双眼眸,却透着无尽的复杂和无奈。

  屋内,百里玉的所有火气在那些闲杂人等离开之后,消散全无,他起身换掉了自己半湿的中衣,拿了干布到床边上,将殷解忧有些湿了的发尾轻轻擦拭了一会儿,才将干布放在一旁。

  床上,殷解忧似乎睡熟了一样,除了脸色发白,没有别的任何异常,百里玉看着看着,神情有些恍惚,深怕自己方才诊脉有误,忍不住又拿起殷解忧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确定此时诊断和方才的一样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修长的指尖轻轻的爬上殷解忧饱满的额头,额心的那处鸟型印记不知何时由原来的灰白竟变成了淡淡如桃花般的粉色。

  竟然没有分毫受伤的迹象。

  不但如此,体内原本被压制的赤炎山阳极之力,也因为方才那一场疗伤而被发挥到极致,以至于被她自行吸收成为自己内力的一部分,却是因祸得福了。

  可即便是如此,依然不能消除他睁眼看到殷解忧满脸苍白的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种惊惧不安,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忽然之间回到冷月山庄,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这原本就只剩下半条的性命,居然是被她所救。

  原本在冷霄依次放入散碎的其他药材之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直到放入赤焰幽兰和水灵芝。

  这两种药药效相冲时候所产生的强烈击撞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赤炎幽兰火性较强,虽然他手中的赤炎幽兰只有两片花瓣,但效用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两片花瓣刚放入浴桶之中,他就感觉阵阵炎热,直袭心肺脉搏之中,可是他也知道只有这样的炎热,才可以对抗他体内不断向上翻涌的寒冰内力,所以他一直坚持,直到过了六个时辰,冷宵进门来帮他放入了水灵芝。

  而在这六个时辰中,他的体内完全吸收了赤炎幽蓝的火性,以至于水灵芝放入浴桶之中,浴桶之中没有火星药材与之相克,这水性与他本身所受的内伤性质相符,便开始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侵害,他的全部精力一直用来抵抗收纳赤炎幽兰的药性,以至于对水灵芝的药性无法顾及,所以才造成了殷解忧闯进房来看到的那一幕。

  他冰冷的眼眸忍不住又落到了殷解忧那张苍白的脸上。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次是她救了他,怎么会呢?他不是被自己骗去了荷花镇吗?哎……他的心中忍不住叹息。仔细想来,那一枚幽冥白虎印记的确是骗不了他太久。

  他又拿起一旁的干布将殷解忧湿透的头发擦了擦,直到手中的发丝没有那么多的湿气,才将干布放在一旁。转身又将绯烟拿来的殷解忧的衣物拿到了床前,刚要掀开被子帮她穿衣,手下的动作却顿了顿,可是这些停顿没有持续很久,他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殷解忧一副宛如白鸽一样的身子就暴露在了他的眼中。即便是早已见过她如初生儿一般的样子,但他还是忍不住脸色微红,伸手将一旁的贴身衣物拿过来,这一拿不由也是心中好笑。

  因为他竟然发现,绯烟拿来的那一套衣服之中,贴身的衣物竟然是他送的月白色猴子捞月兜儿,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别的。

  原来自己送给她的时候,万万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帮她穿上……

  百里玉失笑,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过分忸怩,自己坐在床边背靠床柱,将殷解忧抱在他的怀中,虽然不是第一次帮她穿衣,但还是因为某些别的情绪而手法笨拙,系带的时候指尖忍不住碰触到了殷解忧冰凉舒服的皮肤,心头也是一颤,暗暗苦笑,自己没用,居然只是这样,就有些心神荡漾了。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耽误,到底是天下第一奇才,在穿好一件贴身衣物之后,也算得了些许经验,在穿其他衣服的时候便顺手了许多,很快一堆衣服整齐的穿到了殷解忧的身上,才转身向门外道:“冷宵。”

  一直守在门外的冷宵连忙应是。

  百里玉道:“去准备些可口的膳食来,两人份的。”

  “是。”

  冷霄贡身应是,很快便退下去准备。

  百里玉的视线,于是又回到了床上。她的这情况也不知道要睡上多久,约莫膳食准备好也醒不过来吧。

  想到此处,他不由除去鞋袜也翻身上了床榻。躺在了殷解忧的边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胸腹之中升起及其奇怪的情绪,那情绪有些酸,有些涩,也更多的是温暖和甜蜜,对他来说十分的陌生,却让他十分喜欢。

  这山里来的确疲惫,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冷宵很快准备了膳食等在了门口,只是轻声唤了声主子,却听不到回应。心中不由明白几许,悄然退后立在门外守护。

  流离此时也从外面赶到了冷月山庄,一看到绯烟,便焦急的上前问道:“小姐她怎么样了?这里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儿?”

  绯烟瞧瞧珊瑚居二楼客房紧闭的门,又看看流离,道:“你还是等小姐醒了问他吧。”话落,不再言语。

  流离急的只跳脚,“你这家伙分明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却又在这里卖关子。快说快说,里面到底怎么啦?我看珊瑚居不像是被拘禁起来的样子,那如意娘为什么又要传信给我们呢?你快说呀!”

  绯烟届时将沉默进行到底,一个字都不再说。

  流离无奈,只得将主意打到冷宵的身上去。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问道:“怎么回事啊?你家主子呢?”

  “里面。”冷宵惜字如金,说完这两个字便不再言语,搞的琉璃,又是着急,又是郁闷。如果不是冷宵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守着,她真想踹门进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

  冷月居内。

  谢博难得还没入睡。他把玩着手上十分稀有的象牙为骨的折扇,淡淡挑起一道长眉:“哦?怎么没有唤闵大夫进去吗?”

  “没有呀。”谢秋站在边上轻声答道,说话的间隙,我想不如轻轻嘶了医生,有些委屈的道:“白白枉费我挨了一拳去,去请闵大夫过来,完全不需要嘛。”

  谢博抬起眼帘,视线落到了谢秋道脸上,原本日前,漂亮的小脸上赫然又出现了一道青紫印记。好巧不巧,印记正好在他的眼睛之上,只是显然这次闵大夫下手不轻,印记要比原来那个重上许多,估计半个月都不会好了。

  “公子!”见谢博若有似无笑了笑,谢秋恼怒的道。

  “怎么了?”谢博却像是不知道他在意什么一样,笑意反而越来越深。

  谢秋垂头丧气的立在一旁,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谢博折扇扇柄轻轻敲打着掌心,一双眸子幽暗而深邃,对殷解忧和百里玉二人也觉得越发有意思。

  那就不知道殷解忧为何离开冷月山庄,但却是受了百里玉哄骗无疑,若非那个厨娘暗中通风报信,就怕他现在根本赶不回来,如果是那样,回来之后看到一切对殷解忧不知作何感想。

  他们两人之间的这场戏是越发的好看。

  顿了顿,谢博又道:“走到哪儿了?”

  “什么?”谢秋哀怨的看着他,还在为他方才的嘲笑而伤心。

  谢博垂下眼脸,又道:“派出去的人现在走到哪儿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管事的今天还没告诉我呢,不如我将他叫来,你问问。”

  “算了。”谢博随意的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今日折腾了大半夜,也的确累了,等明天再问吧,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是。”

  ……

  殷解忧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直到听到窗外似乎有虫鸣鸟叫响起,才渐渐醒过来。

  她瞪着帐顶,不住动了动手脚,暗思忖,居然还活着,居然也没有残废,一时之间心中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如何,原以为,最好也不过是瘫痪。

  瞪着瞪着,殷解忧忽然坐起身来。

  她昨夜昏过去之前并未看到百里玉清醒,也不知他如何了。

  只是这一坐起,她却发现有些不对。虽然屋中摆设几乎没什么变化,但他依然可以察觉到这不是他的房间,那么这该是……百里玉的房间!

  她瞪着窗边放着瓶瓶罐罐的地方,那里分明就是百里玉的药瓶,她居然在百里玉的房间里睡里一晚,那百里玉,怎么样了?

  “你醒啦,别呆坐着啦,起身梳洗一番。用些早膳吧。”门吱呀一声开了,百里玉站在门口,看着愣神的殷解忧道。

  殷解忧视线一转,完好无缺的百里玉便映入她的眼帘,也让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却接百里玉的话,而是掀被下床,站起身来,走到了百里玉的身边,不怎么确定的道:“你……好了?”

  百里玉眸色淡淡,与往常并没什么两样,视线却是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没有。”

  殷解忧充满期待的眼神僵住,忍不住拔高声音,“没好?”

  “嗯。”百里玉淡淡点头,伸出胳膊来,道:“你要自己看看吗?”

  殷解忧本就是这么想的,自然不会拒绝。视线一直盯着百里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修长的指尖探上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收回了自己的手,皱着眉头道:“的确是没好。”默了默,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天下第一奇才十年都不能治愈的怪症,若我只是那样简单治一治,就能将你治好,那我岂不是比你这第一奇才还要奇的多,你这不好,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呢。”

  “你已然很好了。”百里玉淡淡道,“只是最近两年都不可以动武而已,其余任何事情确实与常人无异。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不错的结果。谢谢你。”

  他说得如此郑重其事,难道让殷解忧愣了愣,有些尴尬的搔了搔头,道:“是你自己意志超人,我不过是帮点小忙而已。”

  百里玉没有说话,到底是小忙还是大忙,他心中清楚,转过身去,对门外冷宵道:“将早膳拿过来吧。”

  “是。”冷宵应了一声,很快便有两人份的早膳端了进来。

  殷解忧一瞧,正是如意娘的拿手好菜,也是她最爱吃的,四喜丸子汤,皮蛋瘦肉粥。也许是最近连日赶路累着了,看到这些食物确实也是胃口大开,当下招呼了百里玉一声,便坐下开始用饭。

  百里玉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坐在边上,吃了几口之后,放下筷子看着殷解忧大快朵颐。时不时还要给她夹菜添汤。待殷解忧吃饱喝足之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昨日回来穿的那套,不由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个……我是说,我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儿?”

  百里玉淡然道:“浴桶之中为我疗伤,衣服都湿透了,为防止你受了风寒,所以便将衣服给你换了。”

  “换……”殷解忧愣住,红唇张张合合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道:“我是说谁给我换的?”上次她淋雨就这样,为了防止她得了风寒,所以婢女帮她换的衣服,可是如今冷月山庄又没有百里玉熟识的婢女,那……

  “我换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百里玉冷不防吐出三个字来,也将她震得完全呆住了。

  “你你你……”她指着百里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僵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我有贴身婢女跟着,为何要你帮我换衣?你这岂不是趁机占我便宜?”

  百里玉视线悠悠,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一抹红霞从耳后泛起,一直蔓延到了脸颊,继而整张脸都变得通红,更是让百里玉觉得有几分活色生香的意味,他轻勾唇角,素来冷然道脸上,透出几分诡谲和痞气,“我乐意。”

  殷解忧只觉得一桶凉水当头浇下,想要骂他几句,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你了几次之后,终于是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也算救了你,你就这么对我。让旁人知道了。我岂不是没人要了?”她半开玩笑道。语罢为了缓解尴尬,端起茶水来,企图降降火气。

  百里玉表情如常,原本就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漆黑暗沉,“要是这样,那我负责就是了。”

  咳咳……

  殷解忧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她瞪着百里玉,完全无法想象他刚才说了什么。

  负责?怎么负责?她本是随口一说,想着随意带过这个话题也便罢了,谁知百里玉却这么认真道回了她一句,她不由眯起眸子,暗暗思忖他话中意思真假,可是很快,她就懊恼道皱起眉来,说就说吧,真真假假与她何干?

  何况,百里玉素来就爱捉弄人,这话必然不是真的。

  百里玉淡淡的笑着,拿起手帕将殷解忧嘴角上道茶渍轻轻擦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聪明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聪明,迷糊道时候却也能这么可爱。”他唇角那点温柔看起来极似宠溺,殷解忧辨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别过脸庞,清了清喉咙,“那什么,我回去再睡会。”

  百里玉扬了扬眉,“回去?”

  “嗯。”殷解忧点头道:“回去。”

  百里玉道,“就在此处睡吧,我不吵你就是。”

  “这不好吧……”殷解忧有些迟疑,百里玉却不容拒绝,“就在这里吧,让我能一直看着你。”

  “……”殷解忧无语,百里玉那淡然的口气中却含了几许温柔,这样的要求,只怕天下之间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殷解忧自然更是不能,而且,在这四天里都处在赶路状态,根本就没有睡什么觉,的确累的厉害,刚才醒来也不过是饿醒,此时吃饱喝足上下眼皮不由又打起架了,打了个哈欠。殷解忧也不再拒绝,摇摇晃晃到了床边,扑腾一声趴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沉睡。

  百里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将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到了书桌边上,拿起一本竹简书来看。

  过了一会儿,珊瑚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博虽然长在商户之家,但他的气质却没有分好市侩,打着折扇的模样十分的潇洒,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闲散公子,他站在珊瑚居二楼门口处,从窗边看到百里玉读书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又悠然踱步到了窗口边,“百里兄真是好兴致,这个时辰还有心思看书。”

  百里玉却是根本懒得理他,手中的竹简书有条不紊的转着,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谢博表情有些伤心,“水灵芝给你救了命,你这就不理我了吗?怎么想想,都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你以前一直不是这样的人啊。”

  百里玉轻抬眼眸,淡然冰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我素来就是这样的人,你第一次知道吗?”

  谢博笑道:“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百里玉冷道:“有话快说。”那表情,要多冷漠嫌弃就有多冷漠嫌弃,就差直接蹦出一句有屁快放。

  谢博挑了挑眉,就着微开的窗户使劲向里面看着,道:“殷解忧呢?还在睡吗?也对,连着五天不眠不休来回赶路,就是身体结实的壮汉也不一定受得了,何况是她呢,想必如今是腰酸背痛不想起来了。”

  百里玉眯起眼眸,“不要让我赶你走。”

  “我听说你昨晚之后虽然恢复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不能再使用武功,这样的话,你可是连我身边的谢秋都打不过,你怎么赶我?冷霄吗?不如让他来试试吧。”

  站在门边的冷霄早已受不了谢博如此挑衅,手握剑柄就要蓄势待发。

  百里玉却神色依旧,冷漠道:“你再不走,一个月之后,谢家恐怕会成为历史。”

  “……”谢博长眉高挑,“你在威胁我吗?”谢博愣了愣,看着百里玉,“你不是吧,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想要我倾家荡产散尽家财?你还是我认识的百里玉吗?”

  “你可以试试。”百里玉冷冷道。

  “真是服了……”谢博瞪着百里玉,“算了怕了你了,这便走,不打扰你的解忧睡觉!”话落,领着谢秋等人扬长而去。

  冷霄目视他们离开,不由觉得如今的谢博怎么变成这么一个看好戏的人了?只是主子这几天的确反常的很,尤其是,他昨晚似乎还亲手帮郡主换了衣服,印象中以前也有过一次,郡主淋了雨,主子为怕她受了风寒而给她换衣,可在第二日郡主问起的时候却说是婢女换的,明显口不对心,这次却是承认是自己换的了,这算什么?间接承认了殷郡主在主子心中的位置么?

  主子的心思,他是真的猜不透。

  百里玉看着谢博离开,放下竹简书,又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看了看殷解忧,见她睡的很沉,才有踱步到了书桌边上,继续沉默的看书,只是,他的心思却是四散漂浮,聚集不到一起,他看看床上睡的安稳的殷解忧,忍不住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心脉位置,一段时间不能动武?那么,这一段时间过了之后呢?

  他是再也不能让殷解忧犯险来救他了,可是,如今又要如何自救?

  他的眉宇之间,少见的浮起几许愁绪,他这内伤并非来路不明,若是从伤势来源来自救,想来也是有可能的,想到此处,眉峰微微隆起。

  殷解忧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她睁开眼睛,翻身坐起,视线随意在屋内扫过,看到百里玉正靠在软榻上,眼眸微闭,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心中大石也落了下去。

  她还以为早上的一切不过是她做了一个梦,原来竟然是真的。她忍不住凝聚全身内力,神色不由有些意外和惊奇,她原本抱定必死决心去为百里玉疗伤,却没想到经过那次疗伤,竟然将封在身体内的赤炎山极阳之力吸纳到了自己身上,内力一时之间增进了三成有余,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你醒了?”

  百里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见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表情奇怪,低声道:“怎么了?”

  “没……”殷解忧回过神来,“我就是想着,我的运气倒是不错,本来给你疗伤一点把握都没有,到最后却不但救了你,自己也没搭进去。”

  百里玉敏感的察觉她话中有些特别的意思,问道:“什么把自己搭进去?”

  殷解忧眼眸仓皇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正常,她叹了口气,道:“我想着,要是以内力疗伤,我又受着内伤,怕是起码要内力消失一段时间啊,那不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么?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炼化的赤炎山极阳之力收归己用,还将原本有的内伤给治好了,你说意外吗?”

  百里玉深邃的眼眸一直锁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想从其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是殷解忧隐藏的很好,百里玉却是也不知道世上还有那等危险的疗伤之法,默了默之后,也只好相信殷解忧的话。

  “你是极阳内力,与我所修极寒内功说来也算相辅相成,我体内的极寒内力倚靠你的极阳内力修复伤势,你亦借我的极寒内力来开发潜质,如此说来,倒不算意外,只是巧合。”

  “嗯。的确。”殷解忧点点头,道:“你……你什么时候发觉身体不舒服的?”殷解忧并不傻,相反的,还十分的聪明,这一路回来,某些细枝末节的蛛丝马迹一一闪过她的眼前,她便知道,百里玉早在她离开之前就已经伤势发作了,只是一直强忍着,而她居然没有发现。

  百里玉默了默,道:“我这伤势本来就没什么定性,什么时候发作,连我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等我自己意识到,你已经离开了。”

  殷解忧皱皱眉,“真的吗?”

  “我有骗你的理由吗?”

  “似乎没有。”殷解忧顿了顿,才道:“我前几天去荷花镇查幽冥白虎堂印记的时候,碰到伍掠云了。”

  百里玉一怔,这才明白,原来是碰到了伍掠云,莫怪她没有怀疑自己是被骗的。

  殷解忧又道:“他行踪鬼祟的很,还跑到破庙里去破坏白虎印记,总觉得他跟独孤家,很白虎堂有着莫大的关系,谜一样让人探不清楚,你还说若是我问,他可能会告诉我,我倒是真的问了,只是他哪里有那个心思回答我。”

  百里玉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见着那白虎堂印记了,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殷解忧皱了皱眉,“那印记在荷花镇破庙却是有两个的,一个钉在木柱上,看起来是内家高手所谓,一个却是在青铜香炉的炉脚上,印记深入寸许,若非绝顶高手不能为止。”

  “那伍掠云是去做什么的?”百里玉挑了挑眉。

  殷解忧叹了口气,道:“他是去毁掉那几处印记的,只是为何要毁去,他又是如何知道那里有白虎印记,我就不得而知了,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之下,我能知道那里有白虎印记,他也有机会知道,若不是通过消息管道,那便是白虎印记本就是出自他的手,所以他才知道的那么清楚。”

  百里玉沉默着,内心深处却为殷解忧的聪明敏锐十分的赞赏,这些分析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的确有理有据,甚至于……几乎就是真的……

  殷解忧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从军之地的探子最近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当年伍家少爷和独孤家的大公子到底是什么交集,如今的一切都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哎,南下甘州近一个月,却似乎是半分收获也没有。”

  “不是已经有了幽冥白虎印记的线索吗?已经十分不易了,不要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毕竟独孤一族的幽冥白虎堂已经销声匿迹二十年了,要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情。”

  “你是在安慰我吗?”殷解忧笑着道,“你不是素来只会挖苦别人看笑话的吗,什么时候学会安慰这个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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