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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V101绘制冬衣

病王溺宠公主狂妃 九步天涯 11873 2021-04-02 18:48

  “你这么快就要动手?”百里玉扬眉。

  殷解忧道:“自然,如今的形势,甘州一片混乱,若是让谢博先动手,我必然行动受限,没了和谢博谈判的筹码。”私心里,她并不想和谢博成了仇人。

  百里玉点了点头,道:“你的考虑,也是对的,毕竟如今几乎是处处敌人,谢博就算不能成为同一阵营的朋友,最起码也不能成了敌人。”

  殷解忧笑了笑:“那是自然。”

  于是,二人便很快开始制定计划。

  殷解忧和百里玉本来都是极其聪明的人,这计划很快定好,而且详尽又完美,并在第二日,就招来了流离绯烟等人,开始实施。

  姚本清那师爷陆林的产业多是黑产业,以地下钱庄,赌坊,花楼酒肆为主,官面上都是查不着分毫。谢博应该也是知道陆林的黑产业的,只是这些年来与姚本清相互依从利用,对姚本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陆林也是心机十分的深沉,虽然在甘州设了这么多的黑窝点,但是从不去招惹但凡跟谢家有关系的人,所以谢博竟然也放任他在甘州逍遥了这么多年。

  只是,殷解忧可不是谢博,出手整治陆林用的仅有三个字,快,准,狠。

  这一日,午后无事,听完绯烟禀报最近几天的消息之后,殷解忧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陆林这老狐狸总算是收敛了?”

  既然陆林的产业都是黑产业,自然也不需要用什么光明正大的商业手段来打击他,花楼之中多是逼良为娼的事情,便寻了其中一两个暗中解救,然后明面上又着人扮作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故意寻衅,几日之后花楼之中客人也是心有戚戚,开始减少。

  赌坊便派去阳极楼中赌术好手,所有陆林名下赌坊,三日时间便被殷解忧派去的人赢的不敢开门,地下钱庄也在几日时间之内出现了账目问题,一时之间,陆林所有的产业都开始运转不顺畅,陆林也是老狐狸,立即派出手下去追杀查询那其中的缘故,可是却怎么也查不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他便晓得,自己看来是被一个很厉害人物在暗中给盯上了,很快便收敛了所有在暗中的小动作,躲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开始暗暗观察甘州形势,想要从这一滩浑水之中,寻出那个幕后黑手来。

  只是殷解忧若是这么简单便被人发现,她也当不得阳极楼主了。

  绯烟道:“是的,几家赌坊和地下钱庄都关了门,连一直生意红火的几处花楼,如今都似乎是要关门的样子。”

  殷解忧扬扬眉道:“算他识相。”她端起桌上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只是这陆林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如今这一切也许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切记,时刻警惕,不要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是,属下知道。”

  殷解忧点了点头,随意一瞥,百里玉难得不在,眼眸微微变得深邃,顿了顿,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仔细留意着。”

  “主子但请吩咐。”

  “算日子,伍掠云南麓灾区行动就该在这两日了,你且给我仔细盯着,看看他这次出手,所用的到底是什么势力。”殷解忧眼眸深幽,独孤家的大公子容貌尽毁,十分的蹊跷,而伍掠云与独孤公子之间相交甚密,都是自小随着去了军营,十几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回京,这其中,又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她一直以来便觉得,伍掠云与独孤家干系重大,与伍倩云却冷漠的就像陌生人一样,前几日里,北部军营传来了最新消息,当年独孤公子和伍家大少爷是一起回的京城,可是独孤家被灭门之后,那作为独孤大少爷知心好友的伍掠云,却忽然在京城之中销声匿迹,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之后,作为军功赫赫的少年将军,被皇帝特招入京做了近身侍卫,一路可以说平步青云做了禁卫军统领,这其中,显然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事件发生。

  而她有感觉,这些事情,百里玉和皇帝似乎是知道的,但是她曾旁敲侧击多次,百里玉都不愿说。

  他是百里玉,他不愿意说,自然没人勉强的了他了。

  只是,这并不代表那些事情不存在。

  绯烟心中亦是十分的奇怪,从重华殿火场之上,伍掠云飞身救梅太妃,到荷花镇破庙之中,他让手下毁去白虎印记,都十分的诡异蹊跷,尤其是……

  绯烟顿了顿,眼眸微眯:“主子,属下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殷解忧微微挑眉:“你素来是知道轻重的,有什么,你就说吧。”

  绯烟抿了抿唇,才道:“属下也算见过伍将军几次,越瞧着越觉得他很是像一个人……”

  “像谁?”

  “就像是……将军……”

  “你说的是……哪个将军?”

  “梅主子的长兄,独孤家上一辈主事之人,在那场灭门惨案之中身首异处的独孤雷将军。”

  殷解忧沉默了。

  绯烟却又道:“属下见过他几次,那神色和动作都有几分相像,尤其是他的武功路数,竟然是有八分像了独孤雷将军,原本属下一直没有证据,也觉得自己是思虑将军过甚,所以一时之间出了幻觉……当年,伍家少爷和独孤大少爷两人所在的军营因为一场瘟疫而几乎全军覆没,所以北部也一直查不出什么消息来,可是如今寻到了当年那场瘟疫唯一的幸存者,他指出的消息历历指证,当年伍家少爷伍掠云先天腿有微瑕,不能习武,而独孤家的大少爷却是练武的天才,这不分明是说,如今这位武功卓越的伍掠云将军,根本不是当年那个腿部有瑕疵的人?”

  殷解忧垂下了眉目,她心中亦是早有猜测,如今的证实,也没有让她过分惊讶,她道:“你仔细盯着便是了,等处理了这所有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南麓见他,问他一问。”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伍掠云,岂不是她的表哥?若是梅太妃知道了伍掠云的身份,想必也是高兴的吧?思绪到此,她又道:“那唯一的证人,便带到甘州交给流离送往阳极楼吧,好吃好喝供着,以免将伍掠云的消息给走漏了。”

  绯烟忙道:“属下知道了。”

  殷解忧点着额头正在思索别的事情,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脚步之上入了绣楼之中,很快便敛去的眉目之中的思虑,待回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已变得平静无波。

  吱呀一声,门开了,百里玉站在门口。

  他的视线素来也只停驻在殷解忧的身上,唇角挂着淡淡笑意,道:“又在这里商量什么国家大事?”说话间,迈步进门。

  殷解忧笑道:“左右无非是些琐碎小事,对了,那闵老头不是还想想你求教医术吗?你将他打发了?”

  闵大夫自从见了百里玉的开的方子之后,除了给鸳无双针灸治病,便茶不思饭不想,死也要见到这个开方子的神医,谢博无奈,只得将他送到了甘州天香楼内,如今这几日,晚上回冷月山庄给鸳无双针灸,白日里就守在天香楼,非要见百里玉一面,这执著劲儿,也是少见。

  被扰的不胜其烦的天香楼掌柜也是无奈的紧,毕竟,酒楼内杵着那么一个面色不善的,委实也不利于做生意,偏生那人来头还不小,不能直接丢出去,无奈之下,只得来寻殷解忧讨个办法。

  殷解忧好笑之余,倒也觉得闵老头的性子委实可爱,可是她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支使的了百里玉,不过也不知道百里玉今日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真的有闲心去见了那闵老头一面。

  殷解忧感兴趣的道:“那闵老头见了你是不是佩服道五体投地?”

  “没有。”

  殷解忧扬扬眉:“没有?怎么会。”

  百里玉道:“我根本没见他。”

  殷解忧愕然,“你没见他,那你去了这么就是做什么?”

  “我让冷霄去见了他。”

  殷解忧愣愣的道:“冷霄?”

  “嗯。”百里玉点头,“只不过去随便说了几句,闵大夫就走了。”

  殷解忧意外的看着站在百里玉身后的冷霄,“你随便说了些什么,居然能把难缠的闵大夫都弄走?”

  冷霄冷着脸,欲言又止。

  殷解忧道:“说罢,我挺好奇的。”

  冷霄叹了口气,道:“主子只叫我告诉那闵老头,这方子主子十岁的时候便会开了,那闵大夫愣了会儿,老脸涨红,倒是直接走了。”

  殷解忧一愣,继而哭笑不得,“你呀你……”

  百里玉神色如常:“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殷解忧微微叹息,这闵老头也是倒霉,碰到百里玉这个黑心肝的,“这话岂不是说,闵老头活了半辈子,还没有你十岁的时候医术要好么?是个人听了,只怕都要无地自容。你这实话也太伤人了吧?”

  百里玉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只要他不再来烦你便好。”

  殷解忧心中一动,很快明白,素来高冷没人能请得动的百里玉如今肯纡尊降贵的跑去打发闵老头,竟然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眼眸之中不由也是盛了几许笑意。

  百里玉打量了殷解忧一眼,道:“这是要出去吗?”

  殷解忧点点头:“本想去前面叫了你一起出去的。”

  “去哪?”

  “锦绣坊。”

  锦绣坊是殷解忧在甘州的据点之一。

  虽然她的势力众多,但也繁杂,每一类型的消息所走的渠道也是不一样,例如锦绣坊,因为来往客人都是非富即贵,最差也是小康之家,所以素来收集到的消息便是上流人士之间的密辛。

  殷解忧今日来此,也是听闻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索性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可做,便专门来看看,另外,由于今日天气渐渐变冷,冬天马上就到了,今日来,也顺便挑选一些式样,给身边的如意娘,绯烟流离等做些冬衣。

  两人乘坐着百里玉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很快,便到了锦绣坊。

  今日天气晴朗,殷解忧进去的时候,锦绣坊已有两个打扮贵气的妇人在选料子和式样,不过殷解忧等人是通过特别通道,那几个妇人自然是看不到她。

  到了内室做好,掌柜的着了伙计招待贵妇,人也很快到了殷解忧跟前儿,道:“主子,今日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说话间,分神瞅了坐在殷解忧旁边儿的百里玉一眼,满眼惊奇之后,很快低头垂目。

  殷解忧心中也是了然,百里玉就是发光体,走到哪里都容易引人注目,倒也习以为常,道:“冬日快要到了,也该给流离他们定制些衣物,这些事情原本一直就是在何处就由何处的锦绣坊负责,你们只管尽心尽责的做就是了,等会儿便派个师傅去给几人量了尺寸,多做几身,嗯……”她顿了顿,瞧着百里玉身边立着的冷霄,又道:“也给他量一量,做上几身吧。”

  冷霄愣了愣,迟疑的看着百里玉。

  百里玉正品着店中上等好茶,闻言也是神色淡淡:“还不快谢殷姑娘?”

  冷霄回神,忙道:“是,多谢殷姑娘。”

  掌柜也是忙道:“好,属下知道了,如今师傅正在店内后堂,倒也不忙,不如就先给这位爷量吧?”

  “那也好。”殷解忧瞅了冷霄一眼,道:“你去吧。”

  冷霄这会却没再去看百里玉的视线,而是顺从的退了出去,由伙计引着去了后堂。

  掌柜的瞧着自家主子和眼前这位爷相处的点滴,暗暗思忖是否主子好事将近了?却是一点情绪也不敢露在脸上。

  忽然听到殷解忧又道:“我还听说吕云的夫人也来这锦绣坊裁制衣服了?”

  掌柜忙道:“是,这位吕夫人,排场也是不小,趾高气昂的,挑剔的很。”

  殷解忧扬了扬眉,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道:“总是为难你们?”

  “她似乎知道点什么,对店内的人从不耍性子。”

  “是吗?”

  掌柜道:“却是如此。”

  殷解忧微微莫测的笑了笑,看着百里玉,道:“鼻子都挺灵的么。”

  百里玉依然神色淡淡,道:“这吕云的夫人的确是极有眼力见的。”

  这件事情,这几日来也算是传遍甘州的奇事。

  吕云的夫人叫做秦随心,家境不错,与吕云由长辈牵线成亲,只是成亲不过两栽,吕家家产便被白大富朵了,全家人只能租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可那秦随心不但不照顾婆母,还借机卷了吕云仅有的一点钱跑路了,留下书信声称自己是不愿耽误吕云的前程做了他的累赘,所以便自请下堂离去,只是没想到如今吕云咸鱼翻身,还不到半个月,秦随心居然又回来了,当真也是奇事。

  殷解忧笑道:“既然她不对店里的人撒野,那你还说她趾高气扬?”

  掌柜道:“她的确是不对锦绣坊的人撒野,有气都是出在身边伺候的婢女身上,属下瞧着那婢女,有点眼熟,像是……”

  “是谁?”

  掌柜凝眉想了想,终于确定道:“似乎就是原来锦绣坊的常客,前甘州首富千金白奈儿。”

  “她?”殷解忧意味深长的看了百里玉一眼。

  掌柜道:“是的,白奈儿去了吕云处之后,身份亦是十分的尴尬,吕云也没去管她,还让她住在原来的院子里,并不限制她的行动,只是换去的仆人,多远是吕家的旧人,对白奈儿这仇人的女儿,自然没好脸色,少不得使些绊子让白奈儿不好过,好在……虽然府邸之中已经换掉了大量的仆人,但还有些原来白家粗使打杂的仆人,还依然在,他们念着白奈儿原来对他们不错,对白奈儿也是颇为照顾,白奈儿的日子倒也过的不至于那么艰难,只是自从吕云的夫人回去之后,白奈儿的日子便开始不好过了……”

  “你继续说。”

  “是。那秦随心不知为何,总是看白奈儿不顺眼,去的第二日,就看上了白奈儿的院子,直接给占了,将白奈儿赶了出去,白奈儿无奈之下,只得住到了下人房,可也不知怎的,隔了几日之后,秦随心忽然找吕云,要白奈儿做自己的贴身婢女,吕云答应了,之后白奈儿便跟在秦随心身边,却是个最下等的婢女,前几日来的时候,属下瞧着她手脸上新伤旧伤不断,想来过的并不怎么样。”

  殷解忧静静听着,道:“完了?”

  “是。”

  “那好吧,你先去忙吧。”

  一直沉默的百里玉却忽然道:“可否劳烦掌柜,送一副文房四宝过来?”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掌柜很快回应,退了下去。

  掌柜退下之后,殷解忧冲着百里玉十分好奇的看来:“要文房四宝?做什么?”心中也是感叹百里玉的超然脱俗,心思竟然一点也没有被白奈儿那点八卦给牵连过去。

  百里玉淡淡道:“快入冬了,只怕我们这个冬天有一半是要在甘州过的,必然也是需要准备一些冬衣才是。”

  殷解忧一怔,“那你要文房四宝是……”

  百里玉道:“左右也是闲来无事,便随手画两笔。”

  殷解忧又是一怔。

  她这锦绣坊的生意素来是很好的,锦绣坊每个月的新品都会送上最好最别致的来给她,可她从来不用,一来是嫌啰嗦,二来是从来心思很少放在穿衣打扮上面,如今百里玉这意思,感情是要帮她设计衣服?

  “你会画吗?”她不由的想起自己曾经因为淋雨,百里玉送了她的那件粉色衣裙,今日恰巧她是穿在身上的,微微拧了拧眉目,随意笑道:“不过,我穿的这件的确是别致又漂亮,若这件是你画的,想来你的创意必定是不错的。”

  “不是。”

  百里玉淡淡开口,弄的殷解忧又是一愣。

  “不是你画的?”这件衣服很是别致,殷解忧还曾专门找人查过,可有什么贵女命妇有过同款,想要找出制衣的师傅挖到锦绣坊给她赚银子,可是追查许久,却没有同款,那也就是说,这件衣服只有这一件,不是百里玉,那又是谁?

  百里玉看着她那怔愣的表情,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才道:“这件衣服,原是我父亲为我母亲所画,我姨母亲手缝制,世间仅此一件。”

  殷解忧意外的张了张嘴,百里玉的母亲是朝阳谷水天香,而他的姨母,正是当今皇上的母妃,已逝去的霜妃水如霜,这样一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殷解忧也瞬间觉得似乎有些重了。

  百里玉道:“既然父亲可以画的出来,我自然不会比他逊色。”

  殷解忧回过神来,道:“你倒是自信呢。”

  百里玉笑笑,“该不会太难。”

  掌柜说话间已将文房四宝送了进来。

  殷解忧看着百里玉摆好纸笔,自发上前帮忙研磨,笑道:“且看你能画出什么样的来,你若画的不好,我可是不会穿的。”

  百里玉道:“我何时说过是画给你的?”

  殷解忧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

  百里玉却很快俯身,啄了她唇角一下,道:“逗你的。”眼眸落到了宣纸之上,细细思量了会儿,便开始起笔作画。

  殷解忧回过神来,无奈的瞪了百里玉一眼,转而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居然能被他几句话就给掀动情绪,只是视线一转,见宣纸之上已经有了轮廓,所有心思便都落到了那画作之上。

  殷解忧看着图画在宣纸之上渐渐成型,赫然变成了一张惟妙惟肖的仕女图,而那上面的主人公,显然正是她自己,眉宇之间的那一枚鸟型印记尤为耀眼,而画中人所着的衣服,亦是少有的别致巧妙,以红色为主,广袖之间用金银色点缀了振翅欲飞的凤凰,腰间束金色宽腰带,其上是如意图样与五彩祥云,虽然元素繁杂,却似乎浑然天成,奇迹般的十分耀眼。

  殷解忧看着这张图画,只觉得话中人就似乎要从纸上走出来一半,“你丹青手法居然如此惟妙惟肖,这世上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百里玉在裙摆和软靴处补充细节,笑道:“总有些我不会的吧。”殷解忧想着这次你倒是谦虚,却没想到百里玉紧接着又道:“若是发现了什么不会的,我再去学吧,想来随意学学,也便会了。”

  殷解忧听得差点吐血。

  随意学学,都能精成这个样子,这是要让那些埋头苦学拼命苦练的人都去自杀的节奏吗!

  百里玉却兀自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认真的在纸上补充细节,还一边问道:“我见你原来似乎有软靴上绣了折枝花草,你可是喜欢那个样式吗?那我稍微改上一改坐在你的靴子上,想来你也会喜欢的。”说着,自行在软靴上加上了创意独特的折枝花草,瞬间便让原本空白突兀的靴子融入了那副画中去。

  “你瞧着可还满意?”百里玉抬眸询问殷解忧。

  殷解忧无语的看着百里玉,还因为方才他说的那句随便学学备受打击。

  “你怎么了?”百里玉问道。

  殷解忧道:“你这样的聪明人,还爱到处炫自己聪明无比,可让我怎么活?”

  百里玉一怔,笑道:“你觉得你不聪明?”

  殷解忧摇了摇头。

  百里玉失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已然很聪明了,嗯?可别再钻牛角尖了。”

  殷解忧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至少比起百里玉来,明显他们智商不在一个等级。

  百里玉难得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顺手将耳边长发编到了耳后,视线才又落到了宣纸之上,他想了想,随意点了金色颜料,渲染到了额心位置的鸟型印记上去。

  殷解忧有些意外,道:“为什么是金色的?”

  百里玉淡淡道:“金色的比较好看,你说呢?”

  殷解忧瞅着,倒是的确并不怪异。

  只是这个金色的印记,却把她的思绪拉到了别处。

  这些日子以来,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她又带上了花钿,百里玉这次却是没拦着,因为她发现,那鸟型的印记,随着她的内力增加,竟然在诡异的变颜色,原本只是青白,后来经过赤炎山一役后变成了银灰,在给百里玉疗伤之后,更是变成了淡粉,思虑及此,似乎每一次自己的功力有所长进,这个印记便会微微变些颜色,只是每日看着,不觉的怎么样,猛然反应过来点时候,它已经从青白便成了粉色!

  而现在,殷解忧觉得,自己额间的这个印记以后真的会变成金色,显然百里玉是知道的。

  她抿着唇,沉默了许久。

  百里玉道:“你怎么了?”

  殷解忧又是默了默,才道:“你……我额间的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百里玉似乎也不意外,放下笔,随手将那额间的鸟型花钿给去除了,露出那个渐渐变粉的印记来,轻轻的摩挲着,道:“你可听说过,宫印?”

  殷解忧蹙眉:“宫印?什么?”

  百里玉道:“宫印,是一种可以标识内力修为的印记,凡武道中人,无一不已有这宫印而自豪,只是这种宫印极其的挑人,并不是所有人的眉间都可以种的出来的。”

  “你……你是何时给我种上去的?”

  百里玉道:“百里一族先祖曾有人凝聚出了宫印,而我的玉佩,就是那位先祖流传下来的,素来很有灵性,在殷王去世的时候,你打碎了我的玉佩,你的血与我的玉融合汇聚的一瞬间,宫印的种子便种到了你的眉心之中,只是未有开解,所以一直是个倒瓜子的形状。”

  殷解忧听着他的叙述,很是意外,又道:“所以,你第二次说是给我额头种花,其实是开解了宫印?”

  百里玉点点头:“这东西,原本也是不好不坏,只是若不早日开解,待你内力越发深厚,自行开解宫印之时,难免会受些不必要的苦楚,所以那夜,我便自作了主张……”话到此处,他微微一顿,有些迟疑的道:“你……莫不会生了我的气吧?”

  殷解忧还在消化这最新的讯息,闻言抬头,道:“我该生气吗?”

  殷解忧其实也是心中无语,那玉佩,是她穿越而来的那天自己的撞碎的,额头也是她自己扎伤的,若不是百里玉及早帮她开解,她以后可能会因为这宫印吃点苦,她如今有何生气的理由?何况,她素来对这种事情也是极淡,微微一笑,道:“只要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是了,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的手是魔术手,随意给我额头一点,就种出这样一个图样来,还将当时的情况想了好久,无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是了。”

  百里玉道:“你若要真的生了气,我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殷解忧笑道:“我是那样小气的人?”

  “似乎不是。”

  “那不就得了?行了,既然画好了,那就唤了掌柜的前来,去做了吧,我还真想看看这成品是什么样子的。”

  “嗯,好。”

  殷解忧转身轻声一唤,掌柜的很快进了内室,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吗?”

  殷解忧道:“你且看看,这里有一幅图样。”

  “是。”掌柜的应了一声,上前瞧了一眼,禁不住眼前一亮:“这是……”他意外而惊奇的看看殷解忧,又看看百里玉,道:“是这位公子画的吗?”

  殷解忧微微扬眉:“为何不能是我画的?”

  掌柜的忙道:“属下见公子手上还有些颜料污渍,想来是公子执笔的。”其实他之所以能辨别这幅画作画人是男子,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这幅画凝注了许多微妙的感情在里面,分明不是什么自画像。

  “原来如此。”殷解忧道:“,你照着这图样将衣服和首饰都做好了,给我送到天香楼来。”

  “是。”掌柜的应了一声,又仔细的瞧了那图画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问道:“主子……这……这是嫁衣吗?”

  殷解忧一愣,很快发现,那一片的红,以及头上九凤朝阳的珠冠,若是仔细去想了,可不就是一套华丽的嫁衣吗?自己一直居然没想到那里去。

  她视线落到百里玉的身上,见他神色淡淡,不喜不怒,又将视线转到询问的掌柜身上,很快回府平常冷然,道:“什么嫁衣不嫁衣的,你看错了吧?算了,放下吧。”

  “是。”掌柜的不敢有什么二话,退了出去。

  待屋中只有两个人之后,殷解忧的脸色变得微微发窘,咬着下唇半晌,恼道:“我知道你想笑,笑吧。”

  “真的可以笑吗?”百里玉认真的问道。

  “笑吧,不笑恐怕会憋出内伤的。”

  百里玉果然极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来,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上,瞬间璀璨耀眼的让人目眩神移,殷解忧却脸色越发的红了,“你……你还真笑……”

  百里玉大笑着握住了殷解忧指着他的手,顺手便将殷解忧揽入怀中。

  殷解忧已然恼了,伸手去推他,只是却也不敢用力,“你走开啦。”

  “你这小丫头,总是能让我难得开怀。”百里玉却是不放,低低笑着道:“好了,别恼了,我明日再给你重新绘几幅便好了,嗯?”

  殷解忧嘟囔道:“我小,你大?你有多大?你还是别画了吧,左右我对穿的也没很么挑剔的,穿什么都好。”免得又被他戏弄。

  百里玉发现,自己最近居然迷上了这种戏弄她的事情,不可自拔,心中暗暗叹息,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唇角忍不出蹭了蹭殷解忧的鬓角,道:“别恼,这次一定是你喜欢的,可好?”

  殷解忧抿着唇瓣,低声咕哝道:“最好是那样。”

  “那是自然。”

  两人相拥而立,静静的站在了内室之中好一会儿。

  冷霄刚到门口想要进去,却听着里面低侬软语,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守在了门外。

  殷解忧感受着百里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情难得舒畅安详,只是百里玉的身体在冬日里也是要极其注重保养,不然生了病亦是不容易好,暗暗思忖,也不知自己上次给管事的那些图画,他们如今做的进度如何了?不要错过冬日第一场雪才是。

  忽然,外室传来几许嘈杂声音。

  殷解忧微微凝眉,退出百里玉怀抱,轻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掌柜很快的进来,道:“是吕夫人来了,要试试首饰,指明要白奈儿帮忙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说自己被簪子插到了头皮,疼的厉害,正在发火。”

  殷解忧扬了扬眉,“你去处理,莫要闹大了。”

  “是。”掌柜的赶紧离去。

  殷解忧看了百里玉一眼,道:“我瞧着这秦随心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倒像是故意跟白奈儿找茬。”

  百里玉微微一笑,“你瞧瞧,也许会明白一点也不一定。”

  他这了然的口气,让殷解忧也忍不住好奇,便随手一拨动,打开了一扇窗户,窗边的镜子光芒折射,倒是把外面的一切都映照在了镜子里。

  秦随心是个二十几岁的妇人,皮相原本就不错,如今又经过精心的装扮,看起来珠光宝气,十分耀眼,此时正捂着自己的脑门发癫:“你个贱婢,你不愿意服饰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下这种黑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白奈儿被秦随心退出了几步远处,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站好,即便如今穿了婢女的衣服,只是习惯了温柔的口气,难得冷然,亦是没有多少力度,“我没有。”

  秦随心冷笑:“你没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流这么多血?”

  立即便有两个丫鬟附和道:“不错,夫人她身份贵重,难不成还会冤枉你这个小奴婢不成?”

  “夫人素来对你那样好,你居然这样子回报她,真是狼心狗肺,还好意思给自己辩驳?”

  “我看你必定是嫉妒夫人貌美,所以才暗中下了黑手。”

  白奈儿皱了皱眉,淡淡强调道:“我说了,我没有,是你自己乱动,所以才被簪子划伤的。”

  “好你个贱婢,居然还敢赖到我头上来!”秦随心发起火来的样子,显然也是并没有原本那么漂亮,甚至有些尖酸狰狞,一巴掌挥过去,就将白奈儿给打趴下了。

  白奈儿冷冷回眸,接连的生活折磨,让她学会了隐忍,而更多的是,她不知道,如今除了隐忍,她还能做些什么?所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无力。

  “你不喜欢我,大可不必留我在身边,府中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何必故意为难我?”

  殷解忧微微一叹,道:“看来这白奈儿还是没学会怎么在这吃人的世道生存。”

  百里玉道:“她毕竟过了多年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一时之间,只怕很难转变。”

  果然,那秦随心听了白奈儿的话,也是勃然大怒,“本夫人让你在身边伺候,是看得起你,你倒是不识抬举是不是?”

  白奈儿好看的眉毛皱了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秦随心。

  可秦随心看着她皱眉的动作,却是越发的怒发冲冠,就在金晨,吕云到她院中来看她,她打碎了一个茶杯,使唤白奈儿去捡,故意弄伤了白奈儿的手,白奈儿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吕云便起身走了。

  虽然吕云没说什么,可秦随心就是直觉这白奈儿就是个祸水,迟早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亦是越发莫名的恨上她了。

  秦随心道:“我想怎么样?现在应该是你要怎么样吧?你弄伤了本夫人,难道不该给本夫人道歉么?!”

  白奈儿抿着唇瓣,素雅的脸上,不见什么表情,只是袖间的手却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良久,她又无力的伸开手,道:“好,我道歉,我不该不小心伤了夫人您,以后我会用心的。”

  却没想到秦随心下一瞬间又是瞪凸了眼:“就这样?你这样是道歉?”

  白奈儿耐心用尽,冷冷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你这态度是和主子说话?难道奴婢道歉,不是跪下祈求主子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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