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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V100痴情绝情

病王溺宠公主狂妃 九步天涯 11692 2021-04-02 18:48

  绯烟道:“听闻那白大富也是失心疯了,接连赌输了他所仅有的一些钱,没有半分可想,便要将白奈儿送去给一个富户家的老爷做小妾,白奈儿死活不愿,撞了柱子,白大富如今欠了许多的赌债,那些地下赌坊的人找上了门,白大富只得将白奈儿给抵了出去……”

  绯烟又道:“白奈儿依然是不从,如今正在天香楼门口拉扯。”

  殷解忧默了默,看向屋中的百里玉,道:“你且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嗯。”

  殷解忧带着绯烟很快从绣楼到了天香楼正面最大的雅间,今日虽然客满,雅间却是没有订出去,二楼的窗口处,正是看热闹的好地方。

  而此时天香楼门前,因为这拉拉扯扯的事情,也是围了不少的人。

  “你放开,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一个带着哭腔的女音又是惊惧又是愤怒的低喊,殷解忧随着声音一瞧,那女子穿着平常简单的襦裙,装扮朴素,原本温柔的眼眸之中沁满了泪水,却是一滴都没有流出,正是白奈儿。

  殷解忧微微一顿,她当初入甘州的时候,白奈儿的排场还是极大,光鲜亮丽,又得晓风师太的喜欢,以后更是有可能嫁给谢博成了谢家主母,不知道羡煞多少甘州少女,可是一夕之间,天旋地转,原本的天之骄女,如今也落得如此下场,殷解忧眼神微微一瞥,白奈儿手中扯着的,可不正是她父亲白大富的袍角吗?只是她所有的哀求都换不回白大富一个怜惜的眼神。

  殷解忧便是心中了然,原本白大富可以给白奈儿那样子的排场和光鲜,也无非是因为白奈儿得了晓风师太喜欢,他亦是期待着这个漂亮的女儿能给他带来一些利益,如今既然什么都不是了,对于自私自利的白大富而言,自然是弃如敝屣。

  地下赌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七手八脚的就去扯白奈儿的手臂肩膀,她这样的大小姐,哪里被男人这样对待过,登时面红耳赤,吓得花容失色,表情亦是泫然欲泣,颤着声音道:“爹,我求求你,爹,我会努力做刺绣给你钱的,还有,还有,我还有一些私房钱,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几件首饰,我都给你,一件都不剩,我求你了,不要把我抵给他们,不要……”

  白大富看着我见犹怜的女儿,似乎有一瞬间迟疑,僵在当场。

  那地下赌坊的泼皮见他态度游移,眯起眼睛,怪声道:“白大富,你现在可不是甘州首富了,还不上钱,要还不拿人来抵,今日就先卸掉你的一条胳膊,明日再卸腿,你自己看着办吧,是要女儿,还是要腿脚!”

  白大富面如土色,原本的那些迟疑很快消失无踪,他一脚踹在白奈儿的肩头,怒声骂道:“你这个赔钱货,都怪你,我才落到这个地步,我都要被人卸腿卸手臂了,你还敢藏私房钱和首饰?还不放手!?”可是他那一脚并没有踹开白奈儿的手,语罢,白大富又是一脚,终是将纤弱的白奈儿给踹倒在地,因为疼的厉害而倒抽了一口凉气,白大富冷冷骂道:“你这个赔钱货,从小到大,吃我的穿我的,又帮过我什么忙?若你是个儿子,我必定没有如今这样的倒霉运,更何况,要不是你,那吕云怎么可能夺了我的家产,爬到我白家头上来!如今你既然能抵上点银子,难道不该报答我的养育之恩?”

  白奈儿肩头疼的她爬不起来,可是更痛的还是她的心,她虽然不是个男儿,一直以来也是尽力想要帮父亲的忙,只是父亲一直总嫌弃她的女儿身,家里的什么事情也不喜欢她插手,即便是家道败落之后,她也用尽自己所有的本事在养活着自己的父亲,而白大富除了喝酒,去赌坊,就是想着用她换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就算她招惹了吕云来坏了白家产业,她罪有应得,活该受父亲的气,她可以忍着受着,却为何还要将她卖掉!

  她捂着胸口,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周围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虽然声音很小,却都在指责。

  “哎,说的也是,要不是这白奈儿招了那个姓吕的来抢了白家的产业,白老爷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啊。”

  “女人就是祸水,家里的事情一点忙都帮不了,还老做一些吃里扒外的事情,我看她估计是早就春心萌动,看上那个吕云了,才使了计谋把白老爷给坑害了。”

  “就是!要不然那吕云一个早就一贫二白的穷小子,怎么可能夺的了白家的产业!”

  谴责辱骂的声音此起彼伏,周围的百姓如此之多,竟然没有一个是帮白奈儿说话的,白奈儿一时之间震惊多过怨怼和愤怒,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那泼皮的头头显然很满意此时的状况,摸着下巴笑的很是暧昧下流,“我看呀,估计早就不是个雏儿了吧,这样的话,抵给我,我好像也很亏啊。”

  白奈儿惊恐的看着那泼皮下流的眼神,几乎可以想见,自己落到他们手中,会是什么下场。

  白大富连忙讨好的道:“不会不会,我一直管的很严的,她每天都回家,没有在外面过过夜,怎么可能?不信你看——”说着就要拉起白奈儿的衣袖,让所有人看看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白奈儿完全震惊,惊慌失措的躲着,竟然接连躲过了白大富几次动作,可她终究是个弱小少女,怎么比得上白大富这个壮年男子的力气?躲闪不过也只是微弱,很快,就被白大富扯住了衣袖,只听嗤拉一声,白玉似的手臂暴露在众人视线中,一枚朱红的印记赫然在她手臂之上。

  白大富喜笑颜开,冲着那泼皮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她怎么可能不干净!”

  那泼皮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那我就做主多给你一百两吧。”

  若说方才白奈儿只是震惊愤怒,那此时简直是心如死灰,所有的坚强都在她父亲白大富冲上来扯她衣服的一瞬间岿然四散,消失的一丝一毫都不剩,如此大的羞辱,亦如晴天霹雳,惊得她脸色惨白,可那眼眸之中原本的泪水,却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她向后爬了两步,扯过衣服盖住自己的身子,极轻极轻的问道:“白大富,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那声音很小很轻,却似乎一下子撞到了许多人的心里,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愣了一愣,白大富也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已是大怒,一巴掌挥过去,将白奈儿的脸打偏了去,嘴角甚至溢出血迹。

  “你个忤逆的东西,居然敢直呼你父亲的名字!?”

  白奈儿很慢很慢的回过头来,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可话说出口,她又自嘲的笑了笑,父亲这两个字,也许她自己一直理解错了。

  白大富愣了一下,被她眼眸之中的那些绝望触及了心头某处,当年,白奈儿的母亲,就是因为他不择手段的扩充产业,为了银钱,甚至不惜将妻子当做礼物送了旁人,所以一怒之下自缢而死,此时白奈儿的表情,竟像极了当时她的母亲。

  可是事已至此,白大富对这对母女的感情,早已在经年累月之中,被金钱的欲望吞噬,那些微弱的触动,远不及他想要东山再起的冲动,他深深吸了口气,却也缓和了几许口气,道:“奈儿,为父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在你身上也没少花银子和心思,如今既然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你便听了为父的吧,那赌坊的大老板,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你……你就去吧……”

  白奈儿闭了闭眼,眸中那些仅有的希冀,完全落空,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变得决绝而冰冷,这短短半月之内,她已被父亲以各种名目卖了多次,每次都是因为她还能拿出一点银子解了燃眉之急而脱险,看来今次,是完全不可能了。

  也许,白大富一直好吃好喝养活着她,到最后其实也是为了把她送出去,换来更多的权利和利益吧,只是万万没想到,能用得上她的时候,白家早已经倒了,而到了如今,除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尊严以外,她还不知道自己可以给自己保留什么东西。

  她微微一笑,虽然是素衣荆钗,却也显得极美,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不由一愣。

  白大富狐疑的道:“你笑什么?”

  白奈儿轻声道:“好啊,我听你的,我走便是。”

  白大富又是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这样最好。”

  可就在下一瞬间,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白奈儿忽然拔身而起,冲着天香楼门前的石狮子撞了过去。

  “你……”白大富惊呆了,却完全来不及阻拦。

  所有人都吓住了,那泼皮赶紧去拉,却连一个衣角都没拉住。

  此时一直在二楼看着殷解忧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一动,一个隔空气劲,打在了白奈儿的脚踝处,原本她该是直接撞到石狮子上,却也因为殷解忧的这一下而跌在了石狮子之前,只是额角和手上蹭破了一点皮,却性命无瑜。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却只当她是自己跌倒的。

  白大富很快上前,扯住白奈儿的头发骂道:“你这个赔钱货,到了现在还要坑老子是不是?我还给你脸了!”说罢,就是拳打脚踢。

  殷解忧淡淡的冲身边绯烟使了个眼色。

  绯烟会意,很快从二楼转出,往天香楼的门口过去。

  殷解忧随意的瞥了一眼,转过身去,打算回自己的绣楼。

  她素来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但看着白奈儿这样凄惨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帮她一帮,毕竟,这小丫头素来也是没什么错处的,如果不是摊上白大富这样的父亲,生活必定会十分的美满,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楼下忽然响起一道清冷孤高的男音。

  “你女儿卖多少钱?我要!”

  绯烟也是才走到门口,闻言不由一怔,很快闪身在人群之中。

  围得满满当当的人群很快自动分开一条道,一身青衣长衫的吕云慢慢踱步到了人群之中,他看也不看倒地的白奈儿,冰冷的视线锁定白大富,又道:“说罢,多少银子。”

  白大富完全愣住了,此时他真的想跳起来弄死这个抢了他家产的吕云,可是看着吕云身后那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却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藏在心里,冷冷道:“不卖!”

  吕云却是笑了笑,只是笑意很浅,只在脸上,那双孤高冰冷的眼眸,却是没有半分笑意,“由不得你!”

  话落,身后随着的随从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丢在白大富脚边。

  这一反转,当真是意料之外。

  百姓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子就是最新入住白家宅邸的吕云,却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对他和那倒地的白奈儿也是指指点点不停。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有私情,如今知道白奈儿有难了,又跑来救她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出现的这么及时?”

  “我瞧着也是,说不定当初就是他们一起串谋,把白家产业都抢走了,哎,白老爷也是可怜,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的女儿。”

  ……

  “你凭什么?我说了我不卖!”白大富大声叫嚣起来,吕云身后的两个随从很快过去,将他挡在一丈之外。

  吕云似乎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慢慢走到了趴着的白奈儿身边蹲下,那目光冰冷,没有波动,冷冷道:“走吧。”

  白奈儿微抬眼眸,空茫的视线扫过他梳洗修整过的脸,早已不复记忆中的样子,沉默了半晌,道:“不。”

  吕云并不感觉意外,只是轻轻扯唇冷笑:“不跟我走,你只怕要生死不如。”

  白奈儿紧咬着下唇,唇瓣都被她咬破流出了殷红的血渍。

  吕云又道:“今日不跟我走,以后你便没有任何机会。”

  白奈儿握紧拳头,十个指头扭成了十个白玉小结,却是抉择困难。

  吕云是直接害得她到如此境地的人,她怎么能跟他走。可她心中却是清楚,吕云没有说错,即便今日她没有被白大富卖掉,以后的某一日,依然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如此的无声,没有拒绝,便是默许了。

  吕云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长随早已通知了附近的铺子,带了两个女侍过来,很快上前去扶持白奈儿。

  绯烟迟疑了一瞬,抬头去看二楼的殷解忧,却见殷解忧没什么表情,便悄然退了下去,显然,白奈儿的选择很明显,既然是她自己愿意的,向来自己主子也没有强迫人家的理由,悄然从人群之中退了出去。

  白大富瞪凸了眼睛,“姓吕的臭小子,老子根本没答应要卖!你凭什么!”

  吕云却是理会都不理会他,慢慢踱步就要出了人群,只是经过那愣住的泼皮边上的时候,淡淡道:“银子我付给他了,你尽管冲他去要吧。”

  话落,大步离去。

  身后,泼皮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去将白大富脚边的金子捡起,又一脚将白大富踹倒在地,“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赌债可还差五十两,明天如果还想不到办法的话,就等着被卸腿卸胳膊吧!我们走!”

  话落,带着一群流氓扬长而去。

  显然流氓们也是知道吕云如今的靠山是谢家,连县官见了吕云都极为客气,他们就算有点背景,也不敢和吕云叫板。

  白大富响起杀猪般的哀嚎,倒在地上。

  周围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各自四散去了,谁也没有再去理会这个曾经的甘州首富。

  白奈儿被人扶着,走远了几步之后,回眸瞧了瞧那倒地哀嚎的壮年男子,微微闭上了眼睛,不发一语的随了吕云离开了。

  绣楼之内,殷解忧将这则八卦讲给了百里玉听。

  其实她素来也是不爱讲八卦的,只是因为当初初入甘州的时候吕云惊了她的马车,所以便随意嘱咐底下人去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一些东西来,当时亦是没当回事。

  殷解忧道:“本想着难得做一次好事,救白奈儿与水火之中,谁承想吕云横空出世,来了一个英雄救美,我便自动退了出来,免得自讨没趣。”

  百里玉微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说不定白奈儿也许更喜欢被你救呢?”

  “是吗?”殷解忧皱起眉头想了想,“我不是悲天悯人的人,除了如意娘意外,我甚少出手救人的,今日想救白奈儿,无非也是不想看着她下场太过凄惨,毕竟,同为女子,也能想见被卖掉之后的结果。”

  百里玉淡淡笑道:“你这样的善心,可未必是好事。”

  殷解忧一顿。

  百里玉道:“殷王府的敌人,明面上,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在京城的时候便该知晓,这些仇敌,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是如今独孤雍,鸳无对等人都受了重伤,所才消停了一段日子,又是因为身在甘州,离得远了,感受的便不那么清晰,对付他们,你若要仁慈善心,必然会被他们的残忍迫的无处可去。”

  殷解忧抿了抿唇,“我知道。”

  百里玉瞧着她神色已不如方才松快,忍不住叹了口气,上前几步,道:“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要败你的兴致,只是深恐你离京的时间久了,惯常的警惕也越来越少……你可知那白大富说的赌坊背后的老板是谁?”

  殷解忧一怔:“是谁?”

  “姚本清的师爷,陆林。”

  殷解忧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甘州境内大小事务,如今还没有我不知道的。”百里玉淡淡笑道,“陆林也是极有能力的人,不然不能做的姚本清的左膀右臂,只是姚本清的欲望在权利,他的欲望在金钱,在美色。全国各地,都有他帮助姚本清暗中经营的生意,其中甘州为数最多,而他私自也因为姚本清的关系,经营了一些赌坊花楼之类的生意,有一部分是由白大富明面上看顾着,实际每年赚的大部分钱,都被这师爷给卷走了。”

  殷解忧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说,因为陆林在甘州生意普遍,知道甘州商户私密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这陆林为人狡猾,与白大富留下了什么密信,其实白大富也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如今落到了这个田地,该也算的罪有应得了。”

  “嗯。”百里玉点了点头,道:“这个陆林因为知道你我,还有谢博都在此地,所以在甘州地面上还算安稳,只不过他在怎么安稳,却还是不想放过白奈儿。”

  “怎么说。”

  “三年前姚本清南下甘州做天之钦差巡查的时候,曾经带先帝召集了所有甘州商贾吃酒摆宴,这陆林就在当时看中了白奈儿,向白大富索要,只是白奈儿当时年纪尚小,白大富又想从陆林手中得到更多的金钱和权利,所以就拒绝了,以至于陆林也将白大富给恼上了,所以这次罢市之事后,吕云出面处理,白大富暗中向陆林求救,陆林袖手旁观,只等着白大富走投无路,才以最低的筹码得到白奈儿,可没想到如今杀出吕云一个程咬金,把陆林的好事给坏了。”

  殷解忧眸中闪过一抹思量,道:“如此说来,这陆林也不是个好东西,只怕日后也不会让吕云好过才是。”左右不过是狗咬狗,才落得如今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

  百里玉轻声笑道:“这么说来,是的。”

  殷解忧皱了皱眉,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的内情,可叹自己最近也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这么重要的讯息,居然还是由百里玉告诉她的。

  百里玉又道:“姚本清能上升的如此之快,一来靠谢家提拔,二来慧眼识珠,早就与太后有了利益互换,所在在朝堂之中位置稳固,如今太后对你视若眼中钉肉中刺……谢博会不会会不会视你如仇敌,如今是看不出来,但是姚本清这个人,城府极深,不得不防,此次南麓赈灾之后,只怕我们亦多了他这一个敌人了。”

  殷解忧冷哼一声,“早晚都是要对上,如今自然也不能叫他好过。”

  百里玉微微一笑,捏了捏她微冷的脸颊,道:“你说起狠话来,倒比平时那副淡然不惊的样子可爱的多了。”

  殷解忧一愣,黑了半张脸,道:“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百里玉果然不在说话,只道:“左右这甘州商圈如今也是百废待兴,你也好久没动弹了,不如就从陆林开始吧。”

  殷解忧笑着点头:“好,就从他开始!”

  ……

  两人连日来多琐事烦心,今日难得回到了天香楼,自然乐得逍遥,除了看看最近几日传来的最新讯息之外,殷解忧便认真的看着百里玉给她画的各种阵法,短短几日时间,已经学会了大部分初级阵法,如今开始学习稍微难一点的。

  殷解忧原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她的师傅无极殿主也是所学颇丰,横跨各个领域,只是一开始师傅几次表示想要教她,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言谢绝,后来师傅去了落日崖之后,倒是再也没人提过这件事情,如今想来,若是当初学了奇门五行,如今倒是让百里玉清闲了。

  时辰渐晚,流离送来了如意娘准备好的晚膳,殷解忧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研究这些图,百里玉也陪在她一边,时常解惑,偶尔指点,居然很快半日就过去了。

  殷解忧看了看外面暗沉的天色,起身活动了下胫骨,道:“先吃饭吧,等吃完了再看会儿。”此时正看到一个紧要的地方,殷解忧可不想留到明天。

  百里玉点点头,二人坐在圆桌边上。

  饭食都是依据两人口味做的,自从那次流离交代过知道,如意娘也是知道辰王喜欢吃辣,每次的饭菜中,总有两道是辰王的口味,百里玉难得也吃的稍微多些,看的殷解忧也是会心一笑,想着多吃一些,能健壮些,也好过一副大风都能吹走的样子。

  二人用完了饭,进来收拾的却是如意娘。

  如意娘立在桌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却是心不在焉。

  殷解忧心思全放在那阵法图上,却是没发现。

  终于,如意娘还是有些忍不住了,她迟疑的道:“主子……我……”

  殷解忧抬头,见她立在桌边,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是你?早说过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

  如意娘笑了笑,道:“左右都是要人做的,我做或者别人做,也没什么两样。”

  殷解忧见她神情不似往日,放下阵法图,走上前去,道:“我救你,并不是想让你做这些事情。”

  如意娘道:“主子对我的恩情,我一直知道,也无以为报,能为主子烹饪一日三餐,其实是我的荣幸……”话到此处,她有些欲言又止:“我……”

  殷解忧微微挑眉,了然的道:“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如意娘又是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书案边上还在绘制阵法图的百里玉。

  殷解忧笑了笑,道:“别担心,他很忙的,没时间听我们聊天。”

  如意娘有些意外的看了殷解忧一眼,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便也不好在多解意,咬着下唇,良久之后,才道:“她……是伤势好了吗?”

  自从殷解忧回去冷月山庄之后,并没有把如意娘也带回去,而是留在了天香楼中,然而箭九霄也是住在天香楼,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意娘几乎是没有见过他,偏生昨晚深夜,他看到一个身影回到了箭九霄的房间,便也有了今日一问,印象中,除了那个“她”,没有任何人能影响的了箭九霄。

  殷解忧默了默,点了点头。

  如意娘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唇边泛起一抹笑容,道:“主子的医术素来高超,想来她的伤势再重,也是难不倒主子分毫,如今这样……也算是极好的。”

  殷解忧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回去安罗家中看看吗?”

  如意娘摇了摇头,道:“父母虽然年迈,但是家中姐妹兄弟众多,我没有回去的必要……私心里,我也是不想在回去那里。”

  殷解忧知道,安罗首相府,是如意娘的极乐之地,也是痛苦之地,如今既然已经决定相忘于江湖,自然没有故地重游的必要。

  如意娘微微一笑,道:“主子忙吧,我下去了。”

  “嗯。”

  殷解忧点点头,目送如意娘离去。

  只是,今晚似乎也是不得安宁。

  殷解忧才走到书案边上,和百里玉探讨今日看的阵法图,门口又传来了流离的声音,“主子,箭九霄来了。”

  殷解忧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百里玉:“你还是再等我一会儿吧。”

  百里玉微微一笑,道:“好,你去吧,不急。”

  殷解忧点了点头,冲门外道:“让他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红衣的箭九霄出现在了门口。他迈步而入,瞥见屋内的百里玉,也是神色淡淡,直接走到了殷解忧身边,道:“参见楼主。”

  殷解忧忍不住微扬柳眉:“这么几年了,你还是第一次这样礼数倍加,搞得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行了,免礼吧。”

  箭九霄唇带笑意,直起身子,道:“你总是我的楼主,我是你的判官,偶尔不知礼数也罢了,时常如此,不是给你留下话柄么?”

  “我是那样的人?”殷解忧笑了笑,道:“说罢,什么事情?”只是看着箭九霄眉宇间些微的愁绪,她忍不住道:“总不会也是为了鸳无双吧?”

  “也?”箭九霄敏感的听出她画外之意。

  殷解忧道:“刚如意来了,问得就是鸳无双的情况。”

  箭九霄怔了怔,却是没接话,只过了一会儿,才道:“无双的情况如何?”

  沉默了许久,殷解忧才道,“其余的伤势都好了,只是眼睛有些问题……”

  她的话还没说完,箭九霄便急忙道:“她的眼睛……怎么了?”

  殷解忧心中微微一叹,如意痴心箭九霄多年不曾变过,箭九霄却对无双不死不悔,对于这三人之间的感情真心觉得有些奇怪,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女人痴心如此,却同时亦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绝情至斯。

  “你不必这样担心,虽然现在还看不到,但是已经有了治疗办法,相信不过多时,她就可以看得到了。”

  箭九霄松了口气,继而又面色微拧,“我听流离说,昨夜我离开之后,有人前去刺杀无双,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

  殷解忧道:“原本,冷月山庄有个木娥,这些日子以来时常鬼祟的想要对无双动手,只是又绯烟流离顾着,木娥却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为防止箭九霄听到那月桂之事又担心,殷解忧便略过不说,顿了顿,又道:“只是那晚袭击无双的人是一个蒙面人,身法奇特,流离也辨认不出到底是谁……”说道此处,她又停了停。

  箭九霄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殷解忧想了想,道:“你行走江湖多年,可有见过一种剑法,所切出的痕迹与烈炎冥虚剑法雷同的?”

  箭九霄眯起眼眸:“让我想想。”他垂下眉目,很快过虑脑中所有讯息,然后道:“是有那么几种剑法会和冥虚造成相似的伤痕,只是这些剑法或早已失传,或离此处甚远,你问这个做什么?”

  箭九霄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很快便道:“难道是刺杀无双的人,剑法类似烈炎的冥虚剑。”

  “嗯。”殷解忧点了点头。

  箭九霄眉目紧皱,却很快疏散,“不会是烈炎,他若想杀无双,早已在赤炎山动手,即便如今又有了杀心,去找无双寻衅,也不会蒙面前去,而且,若是他出手,只怕无双早已一命呜呼……”

  殷解忧点了点头。

  她自小和烈炎一起长大,关于这点,她还是有把握的,只是,如今这个黑衣人用的是极似烈炎的剑法,若是在甘州做出些什么别的事情来,怕要给烈炎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她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就教给你,你好好留意最近甘州来往的各路人马,有谁会使出那种剑法来,巨细无遗,不可放过。”

  “我知道。”箭九霄道,顿了顿,又道:“她的眼睛,真的没事吗?”

  殷解忧无语,瞪了他一眼,道:“需要我给你发誓吗?”

  箭九霄忙摆了摆手:“不用,信你便是。”

  殷解忧又道:“近日,你不要去看鸳无双了,冷月居的暖阁守卫森严,以谢博的身手,你也很难进得去,你应该也不想再给无双带去一起麻烦吧。”

  箭九霄沉默了,虽然没有开口,却也知道,殷解忧说的是对的。

  只是,他想起那天夜里,谢博对无双的种种,全身各处都变得十分不对劲,他知道那是妒愤,那是不甘,因为自己此生早已失去对那般对她的资格,可谢博却可以。

  回想殷解忧说起木娥谋刺无双之事,以他对冷月山庄诸事的了解,左不过是因为那木娥爱慕谢博,却是将无双当做了情敌,顿时也是心头火气,可是气怒过后,却也只能变成了更多的无力,最终,他闭了闭眼睛,冲殷解忧行了一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转身离开了。

  殷解忧叹了口气,起身抬头,正见百里玉站在书案前,下笔有神,仔细的绘制着阵法图,床边的琉璃灯照在他的身上脸上,让原本就无比完美的俊荣更是如同笼罩了一层光芒,仿佛从画中走出的谪仙人,让人只可仰视,不可亵渎。

  殷解忧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慢慢走上前去,心思却一点也落不到那阵法图上,就这样盯着百里玉的脸,迟迟没有说话。

  终于,百里玉回眸看她,“你在看什么?”

  殷解忧抿了抿唇,道:“可有人说过,你长得极其好看?”

  百里玉却是微微一笑:“有。”

  殷解忧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嘴快的问道:“是谁?”话一出口,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懊恼。

  百里玉笑意加深,道:“你。”

  殷解忧红唇微张,“我……我什么时候……”

  百里玉淡淡提醒:“天下第一俊美之人。”

  殷解忧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的确是自己说的,当即无奈失笑,原本听到他那个“有”字时产生的丁点不愉快瞬间变成无语,只是百里玉却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表情无二,竟然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让殷解忧也不由低低咕哝一声:“好厚的脸皮。”

  无奈百里玉耳聪目明,却是听到了。

  百里玉微挑长眉,淡淡道:“你说什么?好厚的面皮?”

  殷解忧看了他一眼,“难道我说错了不成?第一俊美之人,旁人说也便罢了,你自己还来说,那不是好厚的面皮是什么?”

  百里玉却是神色如常,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殷解忧但笑无语。

  却听百里玉又道:“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许是我在你眼中是那第一俊美之人,在旁人眼中,却是未必了。”

  殷解忧皱着眉头,很快醒悟,这话的关键点根本不在那第一俊美之人上面,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还好我不是个笨的,不然还真听不出你的言外之意。”

  百里玉笑了笑,自发自动,直接拿掉了殷解忧头上发簪,道:“好了,今晚别在看这些阵法了,早些睡,明日再说吧。”

  殷解忧点点头,道:“那也好。被他们这你来我往的盘问了一番,我也没什么心情来看,不如我们来想个办法寻寻陆林的晦气吧。”

  “你这么快就要动手?”百里玉扬眉。

  殷解忧道:“自然,如今的形势,甘州一片混乱,若是让谢博先动手,我必然行动受限,没了和谢博谈判的筹码。”私心里,她并不想和谢博成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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