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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86.踏破铁鞋无觅处

病王溺宠公主狂妃 九步天涯 15421 2021-04-02 18:48

  “好吧。”

  他随口说了两个字,姿态潇洒的走上前去。

  白奈儿本来还担心他真的不理会自己,也被百里玉和殷解忧那番落下腿疾吓得够呛,若是真的那样,以后走路岂不是要一瘸一拐,那她还如何配得上谢博?

  可真的见谢博走上前来的时候,那些担忧立刻跑的一丝一毫都没了,红晕很快爬上脸颊,胸口小鹿乱撞,噗噗噗的声音大的她自己都可以听得到。

  谢博随意瞥了白奈儿一眼,唇角擒着一抹无所谓的淡笑,亦是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就咔嚓一声,将白奈儿扭伤的脚腕推了回去。

  白奈儿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发白的脸上冷汗直流。

  “好了。”谢博冷冷道。

  白奈儿疼的直喘气,偏生还要向他道谢,“多……多谢……”

  谢秋很快带了人过来,将白奈儿抬上软轿,白奈儿虽然脸色惨白,可心里却奇怪的高兴起来,真好,谢博还是出手救了她,没有真的冷漠的等人来将她抬走。

  殷解忧心中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谢博这样的男人,你是不能指望他会怜香惜玉的,白奈儿的痴心注定附注东流。不过她若知道白奈儿心中所想,必定也是目瞪口呆。

  这只是游玩中的一个小插曲,待谢秋带走白奈儿之后,游玩继续进行。

  因为没有了白奈儿,谢博的心情倒是越发的好了,和百里玉相互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偶尔吐槽,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殷解忧初始还说上两句,后来心思都落到了这大片的紫竹林里,观赏着风景,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却总觉得百里玉今日似乎精神不济,想着唤他回去,又怕扰了他的兴致,只是隔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了。

  “谢公子,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谢博闻言回头,微微一笑,“殷姑娘是习武之人,怎么才只是一个时辰就累了?”

  殷解忧歉意道:“我素来是个懒散的,不怎么爱出门,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还请谢公子体谅。”

  百里玉眼眸微动,几乎是瞬间,就察觉殷解忧的意图,心中一暖,只是他明白殷解忧的确很喜欢这里,顿了顿,道:“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歇息片刻吧,冷霄。”

  “是。”

  他只唤了一声,冷霄就应声离开,都不需要过多吩咐,殷解忧挑起一道柳眉,暗叹他们主仆心意相通,她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百里玉什么意思,想到此处,心里难得有些无力。

  百里玉微微一笑,将她发髻间飞起的丝带恢复原位,道:“他是牵马车,你可在此处玩上一会儿,等他来了,我们再回去。”

  “也好。”殷解忧笑容暖暖,忽然瞧见谢博那含着深意的眸子,才意识到他和百里玉举动太过亲密,忙别过脸去。

  几人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不久,谢博那贴身的管事便寻了来。

  殷解忧眸光流转,看似若无其事,其实一切都没逃过她的眼睛,百里玉倒是神色淡淡,扫了绿油油的草地一眼,低低道:“虽是冬日,这笋看着倒是新鲜滑嫩,不如采些回去,让如意娘为你做了当晚饭。”

  “也好。”

  语罢,殷解忧便带着流离在绿油油的草地之间寻找笋尖。

  而这方殷解忧才转过身去,百里玉就将自己的身子巧妙地侧向一个方位,从旁人眼中看来,只觉得他像是在欣赏竹林风景,细细沉思,没有一点异常,只是暗影之下,他虽然极力克制,但神色还是变了一变,内伤反复如此频繁,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还好谢博的管事正与谢博说着什么事情,他心思旁落,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否则就是殷解忧没发现,也会被谢博察觉到,他暗自运起残存劲道,努力压制周身伤势与痛楚,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殷解忧瞧着百里玉闭目养神的样子,心中浮起几缕忧心,也没那心思采什么笋尖,缓步上前,慢慢道:“你……你没事吧?”

  百里玉掀起眼脸,“你希望我有事?”

  殷解忧一噎,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有事,你有事才能没心思挖苦我。”话落,也不理会百里玉,转身去找流离了。

  百里玉眼眸中的凉凉笑容,也只是坚持到殷解忧转身而已。

  管事站在谢博边上,低声耳语了片刻,也不知说了什么,谢博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不走?”

  “是……那些人说,一定要等到公子回去,帮他们主持大局。”

  谢博闭了闭眼,语气凉凉道:“不愿走,那就继续带着吧,好吃好喝的供着,其他的不用理他们。”

  “是。”管事恭敬的应了一声,俯身退后。

  谢博视线随意的扫了一眼,瞧着殷解忧带着丫鬟正在竹林里四处溜达,眼眸带笑,视线不由扫向百里玉,“百里兄对殷姑娘可特别的紧,若不是我谢博亲眼所见,绝对不敢相信百里兄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百里玉沉默无言。

  谢博倒是习惯了他时不时的玩沉默是金的把戏,兀自道:“近日有些小道消息,殷姑娘和烈世子似乎亦是相交甚笃,还曾陪他一起上赤炎山采赤炎幽兰,为此被鸳无双当成了有情人追杀,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此看来,殷姑娘还真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呢。”

  谢博更没想到,方才管事来报,那传闻中的阳极楼主,居然就是殷解忧。

  若不是所有信息证据都指向她,他是万万也没想到,一个幽居别庄十年不被人问津的弃女,居然能有如此惊人的背景身份,她既然在江湖中已然登高问鼎,为何还要入乾京去趟那道浑水,莫非……

  他晶亮的视线看向殷解忧,莫非她是为了独孤一族之事?

  他定定的看着那粉衣少女良久,没有言语,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而在谢博这一番思绪乱飞的时候,百里玉已用尽全力修复了伤势,只是脸色比方才明显白了一些,谢博素来机敏,一转眸便发现了。

  “你……”他薄唇轻启,“你不舒服?”

  百里玉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压低声音道:“别告诉她。”

  谢博很快明白,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殷解忧。他看看远处一无所知的殷解忧,又看看强忍痛苦面色苍白的百里玉,怔了怔,“你这个样子,似乎很难瞒得过去。”

  百里玉不语,微微颤抖的手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玉瓷瓶,服下一粒药,缓解了些许不适,才道:“只要你不说,她不会知道。”

  “几年不见,你的宿疾却是越发的厉害了。”谢博有感而发,记得上次京城分开的时候,百里玉虽然看着病弱,却没有如今这样的厉害,“可有再寻名医来看?”

  百里玉却没有再接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谢博转眸一瞧,果然是殷解忧已经起身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殷解忧武艺高超,五感灵敏,他自然不好再开口说话,以免被殷解忧察觉到,只是看着百里玉那沉默的面色,心中亦是幽幽叹了口气,他自小就和百里玉谈得来,本想着那点病痛对百里玉这位天下第一奇才不过是小菜一碟,治好也只是时间问题,万没想到如今会成这幅样子。

  冷霄很快就驾着马车到了跟前,几人上了马车,流离和冷霄驾车,一路之上有谢博打掩护,百里玉又因为服了调节气色的药丸而一切如常,殷解忧倒真的一点异常都没发觉。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到了冷月山庄门前。

  谢博下了马车,管事的很快恭敬上前,“公子回来了,可要用晚膳吗?”

  “嗯。”谢博回首看向殷解忧和百里玉,“二位可要一起?”

  他知道百里玉的情况不妙,这话自然是客套,果然,百里玉淡淡道:“你知道我这学生素来口叼,只爱吃自己厨娘做的饭菜,你的好意,就只能谢过了。”

  “我是这么挑剔的人么?”殷解忧无语看天。

  谢博高深莫测的看看百里玉又看看殷解忧,“那两位就自便吧。”语毕,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人便一起入了冷月山庄。

  殷解忧和百里玉一起回到了珊瑚居中,如意娘早早准备好了晚膳,就等他们二人到了开吃,殷解忧虽然素来对吃的没什么特别大的需求,但也钟爱美食,这一段日子一直吃外食,别说,还真的挺想念如意娘的手艺,一来二去倒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百里玉却一直是清清淡淡的模样,只随口用了一些,便不再进食,倒坐在桌边看着殷解忧大快朵颐,清冷的眸子始终挂着几缕暖光。

  待殷解忧吃饱喝足,抬头一瞧,才发现百里玉竟然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吃东西,神色不由变得很是奇怪。

  “做什么盯着我看?”

  百里玉悠然道:“你倒是挺能吃的,饭量比冷霄还要大上许多。”

  “我吃的多,是因为我消耗的多。”殷解忧尴尬了一瞬,又道,“冷霄吃的少,我想一定是平日里总偷懒,做事不尽心吧。”

  百里玉轻挑长眉,“哦?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我得好好问问他才是。”

  冷霄无辜躺枪,瞬间黑了半张脸。

  流离却是天真的紧,傻傻分不清楚道:“辰王也吃的很少呢,我想着这与做的事情多少该是没关系的吧?”

  百里玉日理万机却是个小鸟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殷解忧脸色微红,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这不是明摆着说你家主子我是个吃货?

  “流离。”殷解忧适时开口,提醒她闭嘴。

  只是奈何流离有时候就爱放飞自我,兀自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又没说错,今日晚膳如意娘备了八个菜两个汤,都是小姐爱吃的,小姐几乎每道菜都动了筷子,辰王殿下却只动了三个便不吃了,而且每道菜也只夹了三次而已。”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殷解忧不是滋味的咕哝一声,被自己的贴身侍女掀了老底,也是不打算再做什么无畏的挣扎,“吃的多便吃的多,最多说明我胃好,还能怎么样?”

  “的确不能怎么样。”百里玉轻笑一声,却没揪着不放。

  流离张了张嘴,这下是听懂殷解忧话中意思了,当下脸色大红,尴尬的看看殷解忧,又看看百里玉,退到一边去了。

  下人们手脚利索的将桌面收拾干净,又上了热茶,才依次退了出去。

  殷解忧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道:“百里玉,今日绯烟送来了一则消息,你猜姚本清是怎么让那些商户不得不签字画押同意捐款的?”

  百里玉幽幽道:“无外乎是他们的一些隐晦之事被姚相拿捏到了,以此威胁,他们不妥协,那也没办法。”

  “的确是。”殷解忧点点头,不可思议道:“姚本清来了甘州近一个月,看似什么都没做,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派人将所有甘州富户的底都摸的十分的清楚,才能在前几日那次邀约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个老狐狸,做事如此心机深沉,无外乎那样的身份居然还官拜左相,位极人臣。”

  殷解忧又道:“只是我倒是很好奇,姚本清就是再有诸多的本事,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么多人的底细都抹得很清楚,似乎也有点难度。”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什么在甘州混迹的势力在帮他。”

  百里玉瞅了她一眼,若有所指的笑道:“甘州可是你阳极楼势力覆盖地区,如此说来,你是很难逃脱干系了。”

  殷解忧翻了个白眼,“我没有,这才奇怪。”

  无极殿虽然是江湖组织,但其下阴极楼阳极楼两楼势力亦跨足朝廷江湖两处,更是天下各路消息汇聚之地,若说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的到姚本清,那必非阳极楼莫属,只是她根本没出手,岂不是要为别人背了黑锅?

  百里玉就像是能听到她的腹诽,淡淡道:“甘州商户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就是知道是阳极楼的人搞的鬼,也不会知道你就是阳极楼主,就算他们消息灵通知道你是阳极楼主,又有谁敢真正和阳极楼作对?你真正要担心的人,是谢博。”

  顿了顿,百里玉道:“甘州龙神混杂,是数家势力交汇之所,谢家不但是各家势力之首,也是甘州商会会长,甘州众家生意,他多少都有插手其中,分有红利,若你能将那些生意上的隐秘都探的十分清楚,怎么能叫谢博不对你忌惮。”

  殷解忧眯起眼眸。百里玉说的不错。

  “看来这暗中之人,是要挑拨谢博和我互相斗起来,只是,什么人会有这个动机?”

  百里玉笑笑,“且看谁得了好处,那个人便是谁。”

  殷解忧凝眉想了想,“这么说来,倒是姚本清得了好处了。只是,他有那个必要挑拨我与谢博相斗吗?最重要的是,他怕是根本不知道我就是阳极楼主吧?若他不知道这点,他是没有理由对付阳极楼主的。”

  “不错。”百里玉清淡的眼眸扫过殷解忧微拧的眉头,忍住想要伸手抚触的冲动,隔了一会儿,才道,“亦或者,是我们想错了方向,也说不定。”

  “或许。”殷解忧点点头,又道:“待到姚本清那里的事情搞清楚了,我们也该会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他拿到所有甘州商户的隐秘之事。”说到此处,殷解忧难道舒展眉头,低声笑道:“这姚本清也真是放心自己离开,把甘州这一摊子事情交给师爷处置,若是搞砸了,他头顶乌纱只怕都要不保。”

  “毕竟是随着姚本清多年的老人了,能力自然不在话下。”百里玉起手饮茶,淡淡道。

  殷解忧意外的看了百里玉一眼,“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印象中,百里玉素来凌驾众人之上,莫说会说什么夸赞人的好话,只要不吐槽挖苦你那就是好的,除非他是真的欣赏一个人到了极点,只是,一个师爷而已,用得着如此欣赏么?

  百里玉却是微微怔愣,但很快恢复正常,他此时胸腹之中气息不稳,气劲阵阵击打乱撞,强自抵御,不想一时失神居然说错了话。

  “你怎么了?”殷解忧眼眸微眯,觉得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百里玉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脸带疲累,“许是近日来受了些风寒,这两日来累的紧。”

  殷解忧柳眉拧起,“你受了风寒你怎么不早说?”一想起自己今日还拉着他去逛什么紫竹林,有些自责就涌上心头,冬日的雨最是寒冷,即便是在这南部,雨后亦是冷气弥漫,他本就拖着病,若是再有什么好歹,那可如何是好。她站起身来,“我帮你看看。”

  百里玉笑着摆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回去我便写个方子让冷霄抓了药,只需吃上一副就会好的,你不要这么紧张。”

  “我……”看着百里玉那有些戏谑的眼神,殷解忧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一时之间倒无话可说,默了默,才道,“那你可不要不当一回事,回去便写方子。”

  “嗯。”

  如此一来,殷解忧自然也没什么和他闲聊的心思,半推半搡将他送回了他的厢房,又交代了冷霄一遍,才回到自己这里。

  关上门,她靠在做工精致的金丝楠木门板之上,想了想,百里玉不是无知小儿,想来那点风寒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自己也许反应过度了。不由甩甩头,梳洗过后,便休息了。

  另外一边,百里玉一进门,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扶着屋中圆桌,连连喘息好久,体内痛楚都没有缓解分毫,冷霄伺候在旁边,拿出那瓶应急的固元丹,才算缓和了些许。

  冷霄伸手去扶,百里玉却错开他的手,自己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冷霄忧心忡忡的看着百里玉,“主子,你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原本那次雨夜药浴之后,主子的伤势已经得以压制,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日子,就会复发,而且比以往更要来势凶猛。

  “这伤势缠绵了十年,本也没什么定数可言,这次,亦是如此,只是没想到会在京城千里之外的甘州发作,如今要回京再做打算是不可能了。”

  “那……”

  百里玉垂下眼眸,“我吩咐你一件事情,你速速去办。”

  冷霄意外的道:“主子但请吩咐。”

  冷霄附耳上前,听完百里玉口中所说的任务,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主子你……”

  百里玉苦笑,“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我是如何也不会让她看到我那副样子。”

  “是。”冷霄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懂主子的心境,既然已经在乎到这种程度,为何不直接告诉殷郡主……郡主毕竟不是无知的闺阁女子,有人一起分担不更好吗?

  百里玉面色疲惫的靠在床柱上,幽幽闭上了眼睛,他不愿意让殷解忧看到他饱受痛苦煎熬几近发疯的样子,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

  第二日一早,殷解忧才起没多久,绯烟便带来了一则消息。

  殷解忧正要用早膳,看过消息之后,却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何处得来的消息,可靠吗?”

  绯烟道:“回主子,这则消息是莲花镇独孤一门暗桩传来,他们原都是见过幽冥白虎堂的印记,应该不会有错。”

  殷解忧目光悠远,纤细的玉手慢慢紧握成拳,真是没想到,幽冥白虎堂的线索居然真的被她找到了,更没想到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主子,我们可要立即动身前往莲花镇?”

  “现在就去准备。”殷解忧回首看向绯烟,“要隐秘。”

  “是,属下明白。”

  流离伺候在边上,皱着眉头道:“主子不是这就要走吧,可要浪费了如意娘一早上的心血了。”

  “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之后即可出发,你若是走不了,那就留在这里每天享受如意娘的饭菜吧。”殷解忧戏谑的说完,流离苦着脸偷瞪了她一眼,手脚却是麻利的开始解决自己那份饭食,分毫也不想浪费这等美味。

  殷解忧将乌金玄弓和一应要用的随身物品准备好了,才转身出门,到百里玉的房间门口。

  冷霄守在门口,见殷解忧到来,恭敬的行礼道:“郡主。”

  “他还没起吗?”殷解忧看看房门,又看向冷霄。

  冷霄道:“昨晚吃了药便睡下了,许是药气的缘故,一直睡的很安稳,郡主是要进去瞧瞧么?”

  “不必了。”殷解忧听了他的话,也算安了心,便道:“你好好照顾这,我有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冷霄愣了愣,“是多久?”

  “快则三天,慢则十天,此时还说不太准。”

  冷霄道:“若是王爷问起……”

  “你就说我有要事必须离开,等我回来我会跟他解释的,他……”她看向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冷霄,“我还是看看他。”

  “是。”冷霄转身开门。

  殷解忧迈步入内,屋中早已添置了暖炉,比外面要暖和的多,金丝楠木床边,点着一盏精致的琉璃灯,已是早晨,屋内大亮,殷解忧上前灭了灯,坐到了床边圆凳上。

  百里玉也许真的是太累,睡的很沉,殷解忧动作也是小心翼翼,深怕吵醒了他。

  殷解忧端详了一下百里玉的面色,嗯,还好,至少比昨天看起来好了一些,只是面色依旧疲惫病态,她又拿起百里玉放在床边的手,探了探脉搏,柳眉微微一凝,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虽然有些脉搏阻滞和上次她给他把脉不一样,但是倒也没什么特别,一切正常。

  她拿起那只手放在了被内,视线幽幽落到了百里玉俊美无俦的那张脸上,细细瞧着,看着看着,忍不住抬起手来,指尖点上他的唇角,又从唇角游移到了眉梢,轻轻的抚触片刻,才意犹未尽的收回手,起身对冷霄道:“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传信过来。”

  “是,冷霄知道了。”

  殷解忧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冷月山庄门口,绯烟和流离早已等在了那里。

  绯烟以最快的速度给殷解忧三人备了三匹快马,谢博不知为何不在山庄内,倒是那位恭敬精明的管事,亦等在马的边上,见着殷解忧出来,低声道:“公子不在庄内,老奴便带公子送殷姑娘了,姑娘一路好走。”

  殷解忧笑道:“本该亲自同谢公子告辞,只是事急从权,还望谢公子不要怪罪的好。”

  “殷姑娘的意思,老奴会转告公子的。”

  “嗯。”殷解忧一点头,身法潇洒的翻身上马,道:“走。”

  话音落,马鞭一挥,三人三骑如离弦之箭,很快消失在冷月山庄门前大道上。

  管事目送他们离开,才又回转入了庄。

  珊瑚居内,几乎是殷解忧才出门半刻,床上沉睡的百里玉就醒了过来,而原本不在庄内的谢博,也不知何时等在了百里玉所住厢房内。

  “走了?”百里玉问道。

  “是。”冷霄点点头,“从这里出去就走了,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莲花镇。”

  “嗯。”百里玉点头,方殷解忧抚触他感官的时候,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几乎让他立即忍不住就要泄露自己装睡的时候,还好,他忍住了。

  “你已经支走了她,现在要怎么做?”谢博坐在边上,难得没有那种半玩笑的口气。

  百里玉道,“我这便写个方子,烦劳你帮我准备上面所有的东西,今晚备好,今晚过后的三天之内,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

  “好。”谢博答的爽快,“见你如此自信满满,想来三天之后,你又该生龙活虎了吧?你可别叫我太失望,还浪费我的好东西。”

  百里玉淡笑道:“三天之后,自见分晓。”

  说罢,他披衣起身,走到早备好的文房四宝边上,起笔书写,很快便写好,递给谢博。

  谢博边看边挑眉,“你的要求倒是不少。”

  “怎么,你没有?”

  谢博笑笑,“岂敢没有,如今你就是要龙肉,我也得给你想办法弄到,免得你要是翘了辫子,我怕我这冷月山庄被人夷为平地。”话落,交给一旁谢秋,道:“速速去办,少了的东西,立即去附近药店采买,再派人到晓风庵去,将水灵芝取来。”

  “是。”谢秋这下不敢大意,也不敢多问,连忙转身出去安排。

  谢博回头看向百里玉,“这次可是连母亲最珍贵的水灵芝都用上了,你可别叫我失望。”

  “但愿。”

  谢博说了这一堆,百里玉却是可有可无随口说了这两个字,着实让谢博有些不满意,啧啧道:“念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语罢,也不好再继续在这里打扰百里玉,告辞离去。

  冷霄一直伺候在边上,闻得方才谢博话语,不由意外的道:“为何要用水灵芝?”他记得上次并未用到水灵芝。

  水灵芝辰王府也有一株,上次他还问过主子为何不用,主子却说不需要,这次却为何又用得着了?

  百里玉看着放在床边小几上的琉璃瓶子,幽幽道:“上次不用水灵芝,是因为上次没有赤炎幽兰。”

  “这……”冷霄蹙起眉头。

  赤炎幽兰属火性,按说对他的伤势也是极有好处的,只是火性太强,若是没有水性之物相互牵制,便会损及身体经脉,水灵芝是水性佳品,此时用来最好不过。

  但……

  这两种药的药效都是十分的猛烈,稍有不慎,也有可能……

  走火入魔。

  他秀雅修长的手微微蜷起,他这伤便是当年走火入魔留下的,他亦是深知走火入魔的后果,可如今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十年前他即便走火入魔依然可以自救,如今依然如此,何况他还有五成把握。

  而这五成把握,完全足够他冒险一试。

  这一日,百里玉一直待在屋内,如意娘伺候一日三餐,为防如意娘走漏风声,一切事情进行都十分的隐秘,直到晚上的时候,所有物品准备妥当,孔武有力的壮汉抬着宽大的浴桶入了珊瑚居。

  谢博立在厢房门口,“该做的我都已经帮你做了,余下三天,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嗯。”

  百里玉点点头。

  下人们鱼贯而出,谢博抬了抬手,包括如意娘在内,今日凡是知道这件事情丁点的人全都被拘禁了起来。

  谢博看着珊瑚居二楼亮着的灯火,叹了口气,吩咐道:“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入珊瑚居,听清楚我的话,是任何人。”

  “是。”守卫齐声道。

  谢博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屋内。

  百里玉只着中衣站在浴桶的边上,吩咐冷霄将所有备好的药材物品依次放入浴桶之中,随着氤氲的水汽慢慢升腾,屋内到处都溢满浓浓的药草香味。

  “好了。”冷霄低声禀道。

  百里玉点了点头,“等会我入了浴桶之后,你三个时辰往里面放一次,分量如同方才一样,不能多也不能少,十二个时辰之后,先放入赤炎幽兰的花瓣,等六个时辰,再放入水灵芝,除了放药之外,你不必在这里,守在门外就好。”

  冷霄躬身应是,心中明白百里玉是不想自己疗伤时候痛苦的样子被外人看到,心中亦是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主子的脾气,素来也是如此的。

  冷霄将一切收拾停当退了出去。

  屋内,只余百里玉一人。

  今夜无风,却也不知为何,灯火明灭,忽闪跳跃,百里玉移步上前去,修长雅致的大手轻轻放入浴桶之中,水温正好,当即除下外衣,入了浴桶之中。

  ……

  珊瑚居客房之内,如意娘看着外面影影绰绰来去的人影,心中浮起万分疑惑,从今日郡主离开开始,她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监视,原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才入了夜,竟然被人软禁起来。

  这些人分明是冷月山庄的侍卫,他们为什么要软禁她?她透过开着一条小缝隙的窗户,向外看去,院内院外不知何故填了许多的侍卫,说是巡逻,不过是严密布控,辰王所居的珊瑚居厢房门口,除了那贴身照顾他的侍卫冷霄,亦是多出书名壮汉把控,情况看起来十分的不妙。

  如意娘忍不住蹙了蹙眉,莫非,这些人要对辰王不利?很快的,她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撇开,辰王可是天下第一奇才,若是就靠这些酒囊饭袋来对付他,怎么可能?可是,既然不是对付辰王,为何要这样。

  谢博离开的时候那句话她没漏掉,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珊瑚居是什么意思?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眼珠儿一转,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院内,巡守侍卫交替来去,把个珊瑚居围的密不透风。

  忽然,一楼某间客房门内,响起一道女音低低的哭诉。

  院内侍卫训练有素,俱是听而不闻,那女音却如泣如诉,一直不见停歇的意思,终于,有个不厌其烦的侍卫上前,粗声道:“你哭什么哭?”这大半夜的,听着也是慎人。

  门内,传来如意娘带着哭腔的叹息,“奴家只是偶然想起一些伤心事,实在难受的紧,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吵着大哥了吧?”

  这壮汉侍卫一听她口音,原来和自己居然是同乡,禁不住起了几分意思,“你也是孙刘坡的人么?”

  “啊,你怎么知道?”

  壮汉道:“你的口音听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如意娘又是叹息,“哎,我都离家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遇到同乡。”

  “是啊,我也没想到。”

  这侍卫头头显然不善言辞,呐呐的说了一句,才想起来要问的问题,“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哎,明日就是我那死鬼丈夫的祭日,我却……”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侍卫头头立即恍然,是了,都将人家拘禁起来了,人家丈夫的祭日自然也就这么错过了,虽然心里有些同情,只是原则性还是较强,道:“你并不是故意不祭拜他,想着他也不会怪罪你才是。”

  “你……你不知道……”如意娘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几分惧意,俱是恰到好处,“我那死鬼丈夫活着的时候就对我不好,死了越发不放过我,我要是心里有半点对他不恭敬的,非得半夜化作厉鬼,到梦里来讨说法,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如果我明天不祭拜他,必定又会把他召来……”

  那孙刘坡的人历来迷信,侍卫居然信了几分,沉默片刻,道:“哎,都是苦命的人呢……可是,我也不能放你出来去祭拜你相公啊……”

  如意娘道:“奴家知道,奴家不会让大哥你为难的,毕竟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同乡人也是很不容易,不祭拜就不祭拜,最多……最多……”

  侍卫也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既然不能放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退到了院内。

  屋内的如意娘皱了皱眉,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这冷月山庄的人,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她虽然辨识了那侍卫的口音,也难起到多大作用,默了默,眉峰一笼,索性又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凄惨而冷清,在这夜里听着很是慎人。

  侍卫听着浑身打冷战,终于是忍不住了,走上前道:“你……哎,你莫要哭了。”

  “奴家也不想哭,可奴家忍不住啊……”

  侍卫叹气,“那你哭也没办法啊。”

  “奴家……”如意娘顿了顿,那侍卫道:“怎么了?”

  如意娘又道:“奴家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可是怕大哥为难……”

  侍卫被她这慎人的哭声也是闹得心里发毛,便道:“你说吧,只要不是放你,别的小事也没那么要紧。”

  “多谢这位大哥……奴家想着,既然不能直接去祭拜他,若是有件孝衣穿了,再在屋中烧点之前,想想他也不会太过怪罪,说不定就会放我一马了。”

  “这个好办。”侍卫一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等会就交代人帮你办好。”

  “不行。”如意娘却道。

  那侍卫皱起眉头,“为何不行?”

  如意娘道:“那死鬼挑剔的很,一般的东西他都看不上,若是晓得奴家是敷衍,也会梦里来找我吶……”

  “那我帮你制版最好的便是了。”侍卫无奈道。

  屋内,如意娘似乎喜极而泣,“那就多谢大哥了,奴家也不会让您白帮忙,喏。”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方锦帕包起的小包裹落到了院内。

  侍卫上前打开一看,却是一件成色不错的玉镯,不由在手中抛了抛,“为了你那死去的相公,你也是下了血本了。”

  “哎,没法子,谁叫当初嫁了他呢,即便如今他死了,奴家还是得尽心尽力,不然……”

  “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帮你办。”

  说话间,同其他侍卫交代了一声,便转出了珊瑚居。

  屋内,如意娘松了口气,秀美的眸子狡黠闪亮,哪里有半分悲伤之一。

  很快,这则消息就传到了冷月居。

  谢博正看着最近各家商铺递上来的账册,闻言挑了挑眉,“哭丧?”

  “是。”谢秋瞪大了眼睛,也很是意外,“那个厨娘一直哭,还说什么她死了的丈夫会化作厉鬼来看她,搞得大家都瘆得慌,没法子孙家兄弟就帮她去纸板一些祭祀用的东西,让她在屋里祭奠亡夫,这才消停。”

  祭奠亡夫?!

  谢博长眉不由挑的更高,没想到不但是殷解忧,连她那个其貌不扬的厨娘,都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呢,只是,他要不要阻止消息放出去呢?

  指尖轻轻摩挲着桌案上的账册,他那双清冷狭长的眼眸之中,闪过几许戏谑,“祭奠亡夫就祭奠吧,不用太在意。”

  他还真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

  百里之外,殷解忧与流离绯烟连夜赶路,到得此时人困马乏,已选了一个小集市上的客栈歇息,等喂饱了马儿,再继续赶路。

  荷花镇在甘州城外五百里处,又因一路没有官道,这足足一日,也不过走了一半的路程。

  殷解忧立在乡村小店的厢房窗户前,望着漆黑无月的夜空,漆黑的眸子闪过几许复杂。

  荷花镇出现的那道幽冥白虎堂的印记,料想不会是假的,那便意味着,手握独孤家家传玉佩的人必定在荷花镇出现过,只是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为何偏巧是这个时间呢……她原来一直以为,那枚玉佩,要么是早已遗失了,要么,就是在那个人的手里。

  虽然没有丝毫证据可以证明,但她强烈的感觉告诉她,即便不在那个人手中,也必定和他干系重大。

  所以她才南下,来印证这件事情,若是她的猜测错了,自然会发动所有力量寻找,只是如今还没来得急印证,玉佩的线索倒是显了出来。

  “主子。”

  绯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轻声道:“主子,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殷解忧收回视线,轻轻应了一声,“今晚你们也休息吧,不用守在门外。”

  流离正在收拾行李,闻言回头道:“这怎么可以,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得了?更别说这小店今晚就这一间房了。”

  “我睡床,将床上被褥扑在地上,你们将就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些就是了。”

  绯烟流离对看一眼,见殷解忧神色不容拒绝,纷纷点头,道:“是。”

  几人便收拾了一番,很快入了睡。

  夜半,虫鸣不断,偶尔响起几声孤冷的鸟叫,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楚。

  更夫打着哈欠敲着锣,一遍遍的说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很快就将不大的集市给转完了,正打算收罗回家睡大觉,却也不知是眼花还是怎的,竟似看到几个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闪了过去,将他瞌睡吓去大半,待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嘟囔一句看来是眼花了,转身回家休息。

  那所谓的几个人影,只有两个,隐身在暗处,等那更夫离开之后,一个头领样子的人才开口道,“小心些,若是被人发现,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余一人连忙应是,“我知道了。”

  头领四处看了看,低声道:“我们现在赶紧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嗯。”

  两人小心的探查清楚,得知附近没有半个人影,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溜进了集市上唯一的一间客栈之中。

  而他们这鬼祟的行迹,分毫不落的入了一个人的眼。

  殷解忧攀附在老旧阁楼飞翘的檐角之上,若是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有人,见那两人入了小客栈,她才翻身而上,稳稳坐在了檐角上,夜风吹拂这她的裙摆飞扬,像是暗夜之中的最闪耀的幽冥精灵,她看着那几人消失的地方,漂亮的眼眸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这两个人很是奇怪,从她们刚进了这个小小的集市就开始一直鬼鬼祟祟跟着她们,所以她才要求绯烟和流离都进屋来睡,以免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果然,才入夜不久,这两个人就从自己房内溜了出来,将她们的马匹检查了一个便,若不是碍于看出殷解忧三人身负武功,只怕都要偷摸到房中来。

  他们行踪鬼祟,但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强贼盗匪,可既然不是贼人,为何要鬼祟的盯着她们?

  绯烟跃到殷解忧面前,贡声道:“这两个人是过路的商旅,也是下午才到这间客栈的,甘南口音,年纪都在三十左右,行礼也没什么异常,不过是些寻常东西。”

  “若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她们必定也是随身携带,绝对不会放在行李之中这样草率。”

  绯烟点点头,“那眼下如何是好?”

  流离道:“不如直接提了来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

  绯烟皱眉,“不妥,看着情况他们分明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若是我们贸然出手,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宜招惹。”

  “不错。”殷解忧亦是点点头,“让手下的人盯着这两个人,不要放松警惕,一直到彻底确保他们只是过路的人,对我们并无恶意为止。”

  “是。”流离低头应了,眼见事情处理完了,忍不住打个哈欠,“好容易入了睡,居然就被那两个小贼给搞得不得安宁,真想揍他们一顿。”

  殷解忧失笑,“你想想就罢了,可不要节外生枝。”

  流离嘟着嘴道:“我知道啊。”

  “行了,你不是很累么,现在赶紧回去睡吧,明日早起用完早膳,再继续赶路。”

  “嗯。”

  ……

  虽然是住在外面,可三人都也算的身经百战,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日一早都是精神奕奕。

  小店处在一个小集市上,平日里人并不是很多,来吃早膳的人也都是贩夫走卒,因此小店的早饭并不那么丰富,只恭迎馒头稀粥,若说好一点的,最多是肉粥和包子。

  三人也都不那么挑剔,简单进食之后,收拾了包袱便准备离开。

  殷解忧流离绯烟三人昨晚来的时候已经很晚,除了小二和老板没人见过他们三个,今日门厅之中坐了众多的人,一见这三个风格各异的女子,统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乡村野店,居然也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殷解忧几人却是没那份心思,匆匆出门之后,翻身上马,打马离去,徒留小店之中一片唏嘘之声,许久都没有散去。

  这一路,殷解忧三人避过的较大的镇集,都是走的小路,一日接连赶路不停歇,到了下午日暮西斜的时候,三人进入了莲花镇势力范围,寻了一处隐秘之所将马匹藏起来,又简单乔装了一番,才入了荷花镇。

  荷花镇是这一段路上以来最大的镇集,因为盛产荷花而闻名南部,亦是南部少有的鱼水之乡,小镇之上三四条河道穿梭,镇中人也多磅水而居,小镇内也透着淡淡的荷花清香,十分的怡人舒适。

  “主子,可要先到锦绣坊去?”

  殷解忧主仆三人装扮成了小户人家的小家碧玉模样,走在大街上,经过巧妙的修缮,看起来十分的普通,若不专门留意,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流离见时辰已经不早了,街面上的人也陆续回家,不由低声问道。

  “不。”

  殷解忧淡淡开口,却是一个字拒绝。

  流离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不去?”

  殷解忧道,“你忘记了,我们如今的装扮,去锦绣坊怎么能不引人侧目。”

  在乾都,即便是寻常的小家碧玉,说不定家庭背后也有庞大的势力,因此乾都锦绣坊虽然是中高端地方,但也算的上符合大多数人的需求,此处毕竟不是京城,锦绣坊在这里是十分高端奢华的地方,除了镇中那些有钱人家,一般的人一年想要买一件都是奢侈,她们如果明目张胆的进去,岂不是太过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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