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玥的酒楼这两年里又装修过一次,比之刚开业的时候越发的恢弘气派了,从半中午一直到半下午酒楼里永远是人声鼎沸,下人们忙碌不堪的。
穿梭于堂间,酒香掺加着肉色菜味儿向每一个进入酒楼的客人传达着食物的香氛,即便是不饿的人只怕到了这里也是要忍不住吞口水的。
上了二楼一路拐过繁复雕漆的各色帘门,最后来到一间名为悦来轩的包厢门前,沈子瑜和陈茗双双站住了脚,陈茗正欲伸手去推开那扇门时,沈子瑜却抬手制止了她。
原来是听到里面传来贺光哈哈大笑的声音,他道:“楚美人儿果然是个妙人,我早说过你嫁给太子做个侧妃实在是太可惜了,只要你愿意我这儿随意可以向你敞开怀抱。”
陈茗倒吸一口凉气,这人骇人听闻的话语即便是做为仇敌的陈茗听说也仍是惊得后背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眼角余光微瞟着沈子瑜,沈子瑜沈眯着眼阴沉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表情来,像一潭深深的死水,看不到波澜也看不清水底。
陈茗在惊怕过后便又暗自高兴起来,这样的话听在哪个男人耳里可都是致命狂击,这一回楚心玥的好运也总算是走到头了吧。
而就在此刻只听里面的楚心玥回了话,柔柔的声音就如响在耳畔:“贺小公子惯会玩笑,我这样已嫁过的人就算是离了太子爷,难不成贺小公子还会八抬大轿娶我为妻不成?”
“若我说会,是不是你便愿意了。”贺光的声调里有些高低显见调戏异常。
楚心玥嘻嘻笑了两声只道:“呵呵,难得承贺小公子这份情,只是可惜了我们相见恨晚,我们这辈子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唉……”
“磞——”
突然大门陡的被沈子瑜一脚重力踢开,伴随着一阵秋天冷风,沈子瑜抢步进步目光冷冷的盯视着屋里对坐于圆桌的二人:“如何就没有机会了?”
桌上两个冷盘三个热菜两个甜点虽然并算不上多丰盛,但却胜在都精巧美味皆是京城里难得一见的风味食物,有两样还是酒楼里新近才推出的菜色。
屋里对窗之下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青枝缠花香炉,里面还燃着甜醉的春日香,淡黄色纱丝挂帘诉说着朦朦胧胧的一股小情调让人走进来便有一种忍不住舒畅的感觉。
与沈子瑜盛怒之色陈茗在后幸灾乐祸的神色不同,贺光和楚心玥皆是陡然变了脸色,惊惧交加的猛的从座位上立了起来。
沈子瑜上前一步:“只要爱妃你想,本太子随意可以万全你们,也免得你们如此辛苦的来回奔波,酒楼相约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你们说呢。”
楚心玥微咬了一下牙有些怔怔的看着沈子瑜,吞吐道:“子,子瑜,你怎么怎么来了?”
“子瑜?”沈子瑜冷哼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无奈又可气的笑了出来,“我堂堂太子爷大名也是你一个小小妾室能叫的吗?”
贺光缩了缩头,像是怕极了的模样,连连道:“太子爷恕罪,在下,在下今天只是受楚侧妃之邀才来,一切与在下并无干系。”
说着贺光便跌撞着朝门口行了去,一路行一路强笑道:“没没什么事,在下在下先告辞了,再见。”
贺光风风火火的逃没了影,楚心玥尴尬的立在屋中间一脸小脸顿时变得惨白无色,陈茗冷笑了一声站出来道:“倒是看不出来,平日里高贵不可一世的妹妹背地里竟然做出这样的勾当,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们沈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本太子拔了他的舌头。”沈子瑜突然厉声道。
“是。”陈茗吓了一跳赶紧退到一旁,她也知道这样的丑闻沈子瑜是不可能外传的,但这一次之后楚心玥也算是无用了,从此沈王府便真的是她的天下了。
“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回左府去休息一下吧,没我的命令就不用回沈王府了。”沈子瑜冷冷的对着楚心玥发号施令,随之便转身离开。
“子……太子,太子爷,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见着沈子瑜带着陈茗头也不回的离去,楚心玥追在他背后一路喊一路追,但他丝毫不停留,楚心玥只能留在满地食物香味的屋里,独自伤悲。
……
沈子瑜和楚心玥的感情破裂,随着楚心玥搬沈王府回去了左府之后,沈王府上下议论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在沈王府里楚心玥是独占春秀专房之宠,可如今又一年过去,严寒冬季已剥离,草长莺飞三月天,数月过去,又是一年新,倚月院里的蒿草都不知长了多高,沈子瑜就像彻底忘记了楚心玥这个人一般,再没叫她回来沈王府。
而陈茗的百卉居却热闹了起来,太子妃似乎终于像真正的太子妃了,沈子瑜每天都会来看陈茗,虽然从不在这里过夜,但他对陈茗的关心却实打的实的比从前多了很多。
陈茗原想搬倒了楚心玥便也不用再提心吊胆跟沈雄合作了,但事实上虽楚心玥失宠后沈子瑜对她不仅是信任有加关爱有加,但却始终不肯与她圆房做真正的夫妻,她知道终究楚心玥在他心头留下了一个疤,若不彻底的除掉这个疤怕她耗尽整个青春也得不到沈子瑜真正的青睐。
所以,她仍跟沈雄暗中联系着,她继续替沈雄牵制沈子瑜给沈子瑜饭食里下着那不知名的药物,而沈雄则答应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的楚心玥。
陈茗在暗中等着沈雄那边传来好消息,而这边沈子瑜对她也日益亲近,但越是如此却让她慢慢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
沈子瑜是个勤政的人,即便是从前专宠楚心玥地也从没因她荒废过政事,但如今沈子瑜似是精神大不如前,常常是陪着她说着话都会睡着,甚至有时胃口也很小,前天甚至还的云青说沈子瑜在书房里批复公文时沉沉睡着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的。
精神不济也就罢了,沈子瑜有时还会独自一个人对着一面墙或是一扇窗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活像是走神失心一般。这让陈茗心里奇怪起来,她倒是向沈子瑜提过,可沈子瑜却只说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
陈茗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也只以为他是因楚心玥的事而伤感,但也没有再过问。但陈茗并不知道当暗探从陈茗口中知道沈子瑜这些情况时却是无比的高兴,他们知道他们下的那些药起作用了。
……
沈王府里表面上一派的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多少的汹光涌动却无从知晓。
左府之内楚心玥按时每天喝着浮萍精心熬制的安胎药,从七幽那儿也每天可以得知沈王府的一切动静。
“精神失常,甚至出现幻觉?”楚心玥微微冷笑一下,“沈雄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竟然用如此迂回曲折的方法来杀子瑜,只可惜这一回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楚心玥一面说着一面拿手轻轻抚着自己已经开始微隆起的小腹,如今已有五个月的孕期,她穿的都是一些极宽松大套的衣服,但面上丝毫不显半点雍态,反是比以前更加干练而精明了。
“就你们夫妻两个能折腾。”贺光在一旁冷哼,“我可是听说开了年打了春之后,皇上的病越发的严重了,如今已是好几天没有早朝,太医都已常驻宫中随时听差,怕是时日无多,你家那位要行动,可就得快刀斩乱麻了。”
楚心玥微蹙了一下眉,当初沈子瑜让她配合其演一出戏然后出了沈王府来,不仅仅是为了养胎,更为了能好好的避开这一次的祸端。可如今好像开始事情都挤到了一堆,她看向贺光:“我也知道情势严峻,不过我知道贺小公子一定会鼎力相助的对不对。”
“切,那次让我配合演戏,结果居然让我演一个那么没出息的男人,这口气我还没出呢。”
“待来日云开月明,我与子瑜一定亲自登门道歉,可好?”楚心玥扭着头淡淡笑道。
“心玥。”而此时外面传来倪敏的声音,她雀跃着进了屋,“咦,贺光你怎么又在,不过也罢,今天闲来无事我们三个摸雀牌吧。”
“哼,公主上次摸雀牌把我逛青楼的钱都输了个精光,不来不来。”贺光摆着手道。
“由不得你,快些上桌来。”倪敏瞪了他两眼,一副毫不相让的模样。
楚心玥瞧着二人斗开了嘴脸上却只是漾开一抹淡笑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二人天天往她的左府跑,一见面便斗嘴,真是活宝两个。
话来话往间,三人已入了桌摆开了雀牌真正斗了起来,而这时七幽从外面时来在楚心玥耳旁低语了两句,楚心玥微眯了下眼,然后冷笑了笑:“由着他们看吧,只把情况告诉了子瑜去就行,看样子我们也是到要收网的时候了。”
“是。”七幽淡淡回了一句便跟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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