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月扔下一张皇榜在桌上然后斜斜倒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这倒是有一计。”
却先撇开楼明月的话不提,沈子瑜只拿着那张皇榜道:“你揭了皇榜?”
“怎么?揭不得。”楼明月不以为意。
楚心玥跟着凑过去查看,原来是早前皇上就已下命让人张贴于世的治命皇榜,皇上的病一直缠缠绵绵未能好断根去,是以才下了这皇榜,虽然也陆陆续续的有人揭过皇榜,但真正有才能的大夫却并不见得几多。
沈子瑜眉头一皱:“也对,你是神医嫡传弟子,自然应该比那些大夫强得多,不过你竟要进宫给皇上治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有句话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楼明月扭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
沈子瑜和楚心玥也一时奇怪的相望一眼,虽然楼明月那话是说得很清楚了,但是让他去,这……
看出二人的担心,楼明月笑道:“我揭了皇榜皇上必得会见我,见我医术高明我说的话也必会听进去两分,而我从始至终做为一个局外人,以局外人看到的一切来告诉皇上,这比你们两个当事人任何一个去空口白话的说都要有用得多。”
“话虽是这个理,但若是皇上不信的话仍是要置你于危险之中啊。”楚心玥担心地道。
楼明月摇头:“我既敢揽这活就有把握将死说成活的,放心吧。更何况即便我真的是说项不成,沈子瑜那儿那么多的卫队暗卫,难不成救我一个还救不出,我可不信,对不对啊,太子殿下。”
沈子瑜一直在一旁沉默未言,他思考着楼明月这一趟的可行性,最后他点头道:“也罢,我们此时急需一个突破口,明月的聪明我也相信,所以,其他的我不多说,唯有多谢二字。”
沈子瑜很郑重的拱手一礼,楼明月笑纳点头。
很快楼明月便进了宫。而沈子瑜和楚心玥能做的,也只能等消息了。等卫队那边的消息,也等楼明月的消息。
楼明月在御花园第一眼见到皇上的时候,他便皱了眉头,且先抛下其他重事不提,还未把脉前楼明月便已能断定一二,皇上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所以在简单介绍之后他搭手上脉给皇上细细诊断,而皇上也对他颇有好感,因为皇上也早知李神医威名,虽不知他竟还有弟子但光是李神医这三个字便足以让人信任备加。
诊完脉的楼明月轻轻一笑,回道:“想来之前给皇上诊治过的太医和大夫们都已尽了毕生之力了。”
皇上双目微闪,这话中的含义自不必多言,但凡是聪明者都应该是能听得出来的。
“在给皇上开方子之前,草民有一句杀头的话必得说得前头,还望皇上恕罪。”楼明月起身一礼。
皇上点头:“但说无妨。”
“皇上的病绝不可能完全根治,但若皇上肯听我嘱咐一直吃我开的药方的话,压制皇上的病还是可以的。”楼明月道,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全,那就是病虽压制却不可大怒大喜,否则性命危矣。
但跟皇上治病不比其他普通百姓,他很清楚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没有哪个权贵者会愿意听到那样的话的。
“放肆。”李公公在一旁怒喝了一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皇上的病治不好。”
其实皇上的病一直拖拖拉拉,太医们虽不明说可宫中朝上哪个不明白皇上的病根本治不好,但这样的话却无人敢明言出来。
楼明月是第一个。
皇上摆手,他突然笑了:“你是个不错的,以往其他那些揭了皇榜的大夫进宫来,不是只图名谋利,就是只想得赏封官,总之没一个是真心想为朕治病的,说话也含糊其辞,闪闪烁烁,从不肯真正跟朕明言。”
“但你不同,一来就直接说明朕的病好不了,这个问题朕也明白,虽然话是不好听,但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好大夫。”皇上点了点头,“不过,那些大夫开的药对朕却并没多大的效果,而你却说可以真正压制我的病,可是真的?”
“若不能,楼明月愿此生不再行医。”这样的誓言于一个大夫来说真真是重极了。
皇上也倒吸一口凉气,他点头:“好,赏。”
“皇上?”李公公虽然没料到皇上竟然反而喜欢了这个口直心快的大夫,但这楼明月药方还未出只凭两句话就得了赏,未免也……太奇葩了一点。
“尽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皇上笑着吩咐。
楼明月却也不推辞,只道:“草民谢皇上恩赏。”
接着便接过笔墨写起了药方,见他大大方方满脸自信的样子,皇上也跟着点头,他不辞赏却还能如此洒脱,足见在他心中果是对自己的病胸有成竹的。皇上也一时欣慰起来,毕竟没有谁不想多活些年岁的。
楼明月的眼角余光瞟见皇上不停的朝着自己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医术得到了认可,同时为人也被皇上喜欢,这是一个极好的开始。
皇上突然又道:“几年前子瑜也曾重病不治,倒是你师父所治,没想到名师出高徒,果是名不虚传啊。”
“皇上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师徒向来隐于世外不愿名于世俗,这一次若非沈子瑜恳心以求,草民其实也没过要来揭皇榜的。”楼明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但皇上却大吃一惊:“你见过太子?”
李公公很识世务立刻便遣散了周遭所有人,连他自己也退避三舍,御花园正中心那个赏景的八角亭里顿时就只余皇上和楼明月二人了。
就这样,楼明月跟皇上说起了与沈子瑜的相识,还有后来楚心玥的到来,所有一切事无巨细的聊了起来,当然了这中间楼明月也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沈子瑜对皇上的担心……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提及回京发现酒楼被封,沈王府和左府被看管的事情,楼明月表示沈子瑜的心拔凉拔凉的,他解释道:“那个传声筒楚心玥倒是跟草民解说过,大抵是皇上误会了吧,那只是酒楼里小二跟厨房联系所用的道具。”
“哦?”皇上微微挑眉,自然也看出来了,楼明月除了给他治病外,也成了沈子瑜的说客。
“楚心玥主酒楼生意繁忙的时候所有跑堂的小二一起行动尚不能满足客人需求,所以她便突发其想弄出了这个传声筒,这样客人若有什么要求小二可以直接用传筒通知厨房,这样就以省去小二来回楼上楼下这样的奔波。”
“省时省力,还可以极大限度的给客人带来方便。当然皇上若觉得这东西不祥大可以拆去不用,不过,沈子瑜对这事却是从始至终并不知晓。”
“竟是如此?”皇上挑了挑眉。
楼明月将药方递上,起身又是一礼笑道:“沈子瑜他们因无法回家也无法见到圣上所以才让草民在为皇上看诊之时解说一二,当然信不信全在皇上定夺,草民解释完了也算是完成了沈子瑜的托付。”
楼明月交上药方看那个样子却是要走了,皇上笑了:“那你如何看?”
“草民相信沈子瑜和楚心玥。”他笑了,“毕竟,若换了草民是太子,真想用不法的计谋夺得什么的话大可以在自己成为皇上那一天再进行,反正他已太子,不是么。”
虽然这楼明月说话是直白得让人生气,但也不得不说他真的说得很正确。
皇上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道:“其实朕从未真正相信这些是真的,只是有人上了匿名折子,朕若不查一查行动一下也不行啊。但听闻子瑜还活着也是幸事一桩,事情只要解释清楚了便好,也并没有什么。”
楼明月微眯了下眼,虽然皇上这样讲,但他还是看得出来皇上对沈子瑜是起了疑的,只是经楼明月这么一说皇上又觉得也确实有理,毕竟只是一封匿名信,谁心里都清楚,京城里哪个权贵的大洒楼里没点小秘密。
若强行将楚心玥酒楼的里事跟沈子瑜拉扯在一起也确实是牵强了些,但如今沈子瑜特意让楼明月来给他看病治疗,还要继续查找沈雄的余党,其心可鉴,皇上也再没有可以怀疑的道理了。
皇上站起身对楼明月道:“如今你哪他们在一起?”
“是。”
“很好,那你出去告诉子瑜,让他们先不要急着出现,朕自信他清白,但在他回来之前朕要再跟他联合演一出戏。”皇上脸上蓦然一笑。
楼明月低头:“皇上尽管吩咐,草民一定带到。”
于是皇上便在楼明月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他又吩咐道:“记住,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是只告诉沈子瑜一人即可。”
“草民领旨,一定办到。”
“嗯,来日事成,朕自大赏。”
楼明月谢过便出宫去了,对于皇上说的赏他倒没多少在意,不过能真正解释通这件事他也很高兴,他看得出来皇上虽然是起了疑,但终究也明白有些事空穴来风,有的人不证自清。
楼明月回到客栈单独跟沈子瑜聊了许久,原来皇上也早就怀疑这背后有一只推手在操纵着一切,他要沈子瑜里应外合的配合他演一出戏,揪出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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