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突然病重虽然沈子瑜怀疑但他也知道皇上其实有些旧疾在身,反复发加倒也是常事,他之所以觉得奇怪的地方,只是不明白作为一代君王不管怎么样病重,也不可能不见臣子吧。
而且皇上已经连续好些天没有早朝了,如此荒废朝政给人口实这不是正应了如今外面正如洪水猛兽般传着的流言一般了嘛,说什么皇帝是想要退位让贤了,还说什么皇帝一定会在众皇家亲族中间选一位继位人。
沈子瑜第一回听到这些流言时也是吓了一跳,楚心玥从街上回来忙不迭的拉着他又上了一回街,立在街中心即使是市井百姓竟也知道如今天子圣体违和,有心要选下一位继位人的事。
这样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已经变化了不知道多少的版本。而今天在街市间沈子瑜甚至还听到有人在传,说什么皇帝即使是要退位也只可能在诸位亲王之间选择继人之人。
因为亲王的身份最为尊贵,能被封为亲王者的人也是当年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那些郡王啊爵爷之类的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加上大连国的亲王也并没有多少位,这样一来皇上在选择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困难。
沈子瑜听着这些流言心里却有些作梗很不好受,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境况,好在皇上还很看重于他,但若真是换了天子,天也会跟着变的,谁知道下一位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对待他呢?
楚心玥拉着他在一个小茶楼靠窗的边上坐着,她看得出他的纠结郁闷,而且两天前沈子瑜也曾尝试着进宫去探望皇上,虽然隔着皇上的寝宫和皇后娘娘说了两句话,但终究也和那些大臣一样,没有见着皇帝的面。
他会担心也无可厚菲。
楚心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安慰道:“那么多困难限阻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一回嘛,再坏再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换了天子罢了,反正我们只管明哲保身做好自己就行,谁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不成,对不对。”
沈子瑜却突然冷笑了一下,他看着楚心玥冷不防地道:“心玥,你想得太简单了。我问你,如果真的只是换一个天子罢了,而这个天子却是沈雄的话你觉得我们再明哲保身还有用吗?”
楚心玥被噎了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她睖睁着双眼愣了愣,对啊,她竟然全然忘了沈王府沈王爷可也是亲王之一,以沈雄那人之狡猾,这样的大好机会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不,不会那么糟吧,继位大统总要有些过人功绩的,沈王爷近两年可没什么大的功绩可言,加上最近大夫人沈宏才相继出事他也并不得皇上器重啊。”楚心玥其实说到后来也是有些心虚了,毕竟皇家的事也不是她一个丫鬟这样三言两语所能左右和衡量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子瑜有些头痛地道,“况且倘使他真的居心想夺那九五之位,你觉得光是以功绩或人品来论他会甘心吗?自古政权易位都是要流血的,到最后还不是谁的权势兵力大才是谁说了算。”
兵权!楚心玥心里咯噔一下,是啊,果然她还是想得太过短浅了,竟丝毫没有想到这一层。
“沈雄别看他表面上那样,你可知道皇上虽然有些恼意他但却并没有怪罪的原因吗?可不仅仅是给他一个亲王的颜面,说到底还是军权的缘故。沈雄手里除了沈王府的原定府兵之外,还养着一批随意在军营听从号令的鹰扬军。”
沈子瑜双眼微眯,他没有说的是这批鹰扬军本来是他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忠心耿耿不用说,实力战力更是万里挑一,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代表。父亲沈扩死后鹰扬军便到了沈雄的手里,这张王牌这么多年他可是极少拿出来使用的。
沈子瑜心里也清楚,若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估计沈雄也不会让人看到他这张王牌吧。
“鹰扬军的威名我倒是听说过。”楚心玥嘟了嘟嘴,“其实我还一直都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支英勇善战的义军竟会听从沈雄调遣,丝毫不像是沈雄教导出来的军队。”
沈子瑜目光望着远方似又在郁结出神,楚心玥也只好安慰:“不过想来皇上的病也不可能那么严重的,我们也不要在这里也跟着偏听偏信,反而坏了原本的脚步。对吧!”
楚心玥所说的这些沈子瑜自然也明白,不过即使是这样,只怕朝臣们这一回也是要劝皇上早立太子的,毕竟皇上的身体状况在那儿摆着,为防将来一旦皇上驾崩却还东宫无主的话,毕然要为那帝位而爆发战事。
所以,无论如何此番朝政局势都会有些改变了。
接连好些天,沈子瑜和楚心玥都相伴到街市上闲逛,倒不是他们真的有多闲,而是他们为了想听取更多的流言,虽然流言有时不足信,但是风会从哪里来,往哪边吹他们总还是要弄清楚的。
就好像今天他们竟然就在流言中听到了又一个版本,有人说皇上有意要立沈亲王为储君,这话一出还有不少的人在从中怂恿着百姓,说着沈亲王沈雄的各种好种,当年的各种功绩……
楚心玥知道沈子瑜的担心终究要成真了。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有人做起了流言的手脚,就好像当初他们利用流言的力量对付大夫人一样,沈雄竟然也用了同样的一招,煽动民心,怂恿众人肆意传播他会被立为储君的消息。
但沈子瑜对于这个消息倒是并没有多少真正在意,他深知该来的总会来的,谁也躲不掉,不过接下来他却会暗中注意起沈雄的一举一动来。
外面对于沈雄会被立为储君的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广,一说他身份重量足够,身为亲王也是众多亲王中较为出色的一个;又有说他虽系沈氏旁枝但其皇室血脉却不容怀疑,作为首选之人确有其理由之处。
更何况这些年沈雄在军中和在朝中的威望也不是一天两天堆成的,那可是日积月累的,一些人脉关系也到了该用上一用的时候了。
沈子瑜没有再去听那些流言了,老太君常常说身体痛他便多余些时间出来去好好陪老太君。反正于他而言,如今外面传得纷纷扬扬的流言也没有什么可听性了。
倒是自己派去盯着沈雄的暗卫每天回来禀报的都是沈雄的一些应酬之事,今天又在聚仙楼跟几位文臣吃饭;明天又在百花楼摆宴请了几位武将…….
呵,他也是跟随风倒想要乘势而上呢吧。
这天沈子瑜正陪着老太君说话之际,老太君却突然唉声叹气:“说以底还是你这孩子最有孝心,也不知道你大伯最近是怎么回事在做什么,都好几天没有来看过我了。”
沈子瑜心下冷笑,他忙着结交大臣,攀亲附会拉拢势力呢,哪里还记得家中老母病卧床榻。不过看着老太君那失落落却又透露着几分期许的模样,沈子瑜也不忍心惹她难受。
只好道:“大抵大伯最近忙着呢吧,等他闲下来定会来看望老太君的,若是孙儿遇着他也会提醒他的。”
……
而就在沈子瑜跟老太君闲聊之时,聚仙楼一间贵宾房之中,八仙桌上的酒菜佳肴已吃得七七八八,围桌而坐的五六位便服大臣们正是酒过三巡之际,推杯换盏中都跟这次请客的主人公沈难聊得极为开心。
“其实不用沈王爷交待什么,我们自会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
“对啊,更何况王爷还有鹰扬军在手,如今声势又正如日中天,正所谓是民心所向啊。”
“没错,没错,但凡有一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这队该怎么站,朝堂上该怎么说话。”
大臣们争相说着好话,沈雄也明白这是自己不断塞好处的结果,想要那个位子他总得要付出些代价的,只要能不用鲜血做代价出点其他的身外之物也没什么。更何况这些大臣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本也是要选择站队的。
自己如今造势正浓,又有鹰扬军在侧,他们没有理由不选自己。
包厢里菜香酒味正浓,梅竹菊兰画的屏风立在人们身侧栩栩如生,屋里没有半个伺候酒水的下人,沈王爷偶尔会亲自站起来与众人碰杯畅饮,一场饭吃得十分的畅快淋漓。
宴席结束,沈王爷在回去的路上让抬轿的轿夫转了路,他心满意足的笑着,真是没想到皇上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而且这一次病来如山倒般,一下子连早朝都荒废多日,只怕也真的是时日不多矣。
这样也好,自己苦心策划多年的计谋也算是要得逞了,不过这一回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沈王爷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想到自己离那天下大位越来越近他心情就极为大好,甚至他在想等到自己登基那一天,第一个要除的便是沈子瑜那块臭石头。
哼,他三番五次坏自己好事,还让自己的夫人和儿子相继失势,这样的大仇不可不报,不过一切都快了,沈王爷在心里畅快的想着,有众位大臣的推荐,有鹰扬军在侧,一切都会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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