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好几天,虽然沈子瑜一直忙于政务并没有来左府看望过楚心玥,可是楚心玥却过得极为甜蜜。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做什么都带着微笑,即使是下人不小心打翻茶水打碎了茶具溅湿了她的衣服她也会笑着说没关系。她每天都会做不少各种好吃的差浮萍送去沈王府,而每次浮萍回来都会带回沈子瑜在忙碌中抽空给她写的一张情书字条。
“案牍劳身又烦心,放眼园中百花新,不能解我心中意,唯有卿之一片情,苦累皆如食甘味。”楚心玥一边念着一边将这字条放在胸口,脸上的笑容却如三月春风里盛开的繁花,明媚灿烂又好看。
浮萍给她端了一杯茶水过来,这些天她可是亲眼见证了楚心玥跟沈子瑜感情的极度升温的,以前虽然两个人也心意相通,但如现在这般天天写些肉麻的情书,天天不停的送吃食问候可是没有的。
她跟着笑了:“县主啊,今天带回来的字条你都看了百八十遍了,反正明天还会有,干嘛这么宝贝啊。”
楚心玥翻了个白眼但那眼神却仍旧满满的都是笑意,只道:“他抽空给我写的我自然要细细的看,不过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竟然都好些天没来看我了。”
提到这一点楚心玥又嘟起了嘴甚是有些不满,浮萍却在一旁俏笑道:“哎呀,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们老爷工作的时候又认真又好看,是最最好的榜样了,还说一定会支持他到底。可如今呢,却有人倚着西窗独自神伤,说人家只顾公务却不来看她呢。”
楚心玥一怔,随即咬着嘴皮瞪了浮萍一眼,却小声咕哝道:“本来就很多天没来了嘛。”
“县主,你要是真的想老爷了,明天可以亲自给他送吃的过去啊,反正这左府隔沈王府就一条街的距离,近着呢。”浮萍在一旁打趣。
楚心玥却揪着手中的小手帕,脸色泛着红晕道:“我只是怕……怕我去了会分他的心,在公务上我还是不想拖他的后腿。”
浮萍想了想却笑道:“所以说县主其实是想他的,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出现打扰了他所以才不过去的是嘛。”
楚心玥皱眉:“胡说,我哪有想他。”
浮萍刚想驳斥楚心玥的口是心非,谁知楚心玥却突然立起身子搬出了主子的架子,瞪着她道:“浮萍我最近是不是对你疏于管教了,所以才教竟敢随意说主子的是非了?”
浮萍吐了吐舌头,好吧,算她错了,她不说就是了。
可是让浮萍觉得好笑的是,明明头一天楚心玥才说了并不想沈子瑜,也不想因为自己出现打扰了沈子瑜办公务,所以不去沈王府的。但第二天楚心玥却又笑嘻嘻的亲自做荷叶包饭,又精心在妆台前打扮了一番自己,然后便去了沈王府。
楚心玥在沈王府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丫鬟小厮们不仅早对她相熟,而且这中间也有很多人知道她和沈子瑜的关系,特别是贴身伺候沈子瑜的几个,那天天的情书着浮萍送回去的场景他们可没少见。
所以对待楚心玥他们是巴结又讨好,热情满满的。
沈子瑜的书房向来不让别人进入,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规矩,不过楚心玥是例外,他们也知道,即使是在从前楚心玥还只是沈子瑜的丫鬟时便已是如此了。
楚心玥发现从自己离开沈王府到现在,沈子瑜这书记却还是如原本一般模样,窗口的绿萝一如原来般茂盛,小榻上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龙头雕状的小香炉,里面燃着些花料香味,味道沁人心脾而舒服。
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足见丫鬟们每天都打扫得很用心,滑光发亮的家具摆设也显然是被一一打理过的。看来下人伺候得很好,楚心玥很是放心,轻轻抿着丫鬟端上的热茶,那香味扑鼻而来,果然是好茶。
她并没有等太久,沈子瑜就从外面回来了。不过推开房门的时候楚心玥却看到沈子瑜眉头紧锁着,眉宇间透露着浓重的不开心。
她站起身迎上去,沈子瑜看到楚心玥在屋里却又突然展颜笑了,他伸手拉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两人一面到窗边小榻上坐下,沈子瑜又细心打量了楚心玥一番,桃红色的对襟长衣,脖子间挂着一个四片式游凤折花绣样的云肩,高高的凌云发髻,荷色蜻蜓发钗,整个人显得精神而清透,美丽不可方物。
那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有手上青翠的豆蔻显然是精心妆扮过的,沈子瑜能想到她定然是为了见他才如此,他笑了,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很美。”
楚心玥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浮萍自然也听到了,赶紧识趣地道:“老爷,婢子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先退下了。”
房门关上,沈子瑜便凑到了楚心玥身边,只道:“我好几天没过去看你了,是不是想我了?”
如今楚心玥对他的甜言蜜语早已习惯,却道:“我看你刚才进门的样子不太开心,可是公务上有什么烦心事?”
提到这个沈子瑜想调情的心思也搁浅了,他坐正身体叹了口气,只道:“还不是为之前我跟你讲过的农民暴乱的事情,暴乱之后巩县那边民不聊生,又是灾患卷土重来,那里的官员也根本解决不好这些事,一封封的折子递上来,皇上都快焦烂了头。”
楚心玥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么严重呢,皇上的病还没好,这回只怕又要加重了。”
“还说呢。”沈子瑜冷哼一下,“刚才我跟几个大人喝茶聊到此事,你可知道如今这些大臣们怎么想的?”
楚心玥疑惑的摇头,还能怎么想呢,自然是得想法子解决灾患问题啊。
沈子瑜道:“对于灾患问题他们都有上书皇上希望皇上派出使臣着重解决这事,但是你也知道暴乱的地方,又是民患丛生,那里的百姓大多对官府没什么好感甚至还可以说有些痛恨,所以谁当这个钦差大臣都不会捞到好,反而还可能在那里被百姓们围攻也不一定。”
“所以大臣们也都只是上书然后推荐,但却根本没有一个人肯真正站出来去担这个职。而这还只是其一,这其二就如你说的,皇上病重一直未好,这旱灾民灾天灾人祸的就没断过,所以大臣们都一致认为这是大连国本不稳的缘故,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让皇上赶紧定下储君之位以固国本,也许这样大连也就不会如此灾祸不断了。”
“国事不顺怎可与国本扯在一起,这些大臣未免也太迷信了点。”楚心玥摇头叹息,“不过话说回来,自皇上重病以为,立储之争就一直都是大臣们所议论的,估计皇上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沈子瑜对此倒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对于这些事沈子瑜也只跟楚心玥说了一半而已,楚心玥所不知道的另一半事实就是很多大臣还在推荐他,希望皇上可以立他为储,而且近来一直巴结拉拢他的官员不少,他也知道这中的利弊,只是站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已由不得他自己说了算了。
他紧紧握住楚心玥手,苦笑道:“心玥,我今天上朝的时候做了一件事,可能这件事会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楚心玥怔了一下,随即便想明白了,她道:“你……不会是主动请缨做那个平灾患的钦差大臣吧。”
沈子瑜点了点头,他道:“巩县的百姓们在水深火热之中,皇上也一直焦头烂额,我实在不能只眼睁睁看着不管,那些大臣们又没一个肯站出来的,所以我……”
楚心玥伸出食指比在他嘴边让他别再说,她笑道:“这是好事,也是你的责任。我说过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是这次不同以往,你去那边务必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我还会每天都差暗卫给你送一封信回来,我保证我会很快解决那边的事,然后回来的。”沈子瑜笑道。看到楚心玥如此的支持他,一点抱怨之言也没有,他心里无比的开心。
对于沈子瑜主动请缨这件事其实皇上也特别的开心,民间无数的传言沈子瑜很可能成为太子,他也并未阻止。
不过这些话沈子瑜没有说也并不代表楚心玥不知道,沈子瑜送楚心玥回左府的时候楚心玥便在一户大臣家门口听到他们的家丁也在谈论这件事,大抵也都在说沈子瑜能力强,这次又揽下了大家都不肯揽的一个烫手山芋,若是再立功回来,皇上保不齐就直接封太子了。
沈子瑜的身份地位越发的高涨,这自然是好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楚心玥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却并不怎么笑得出来,她当然不会再去想那些自己和他配不配的问题,因为她很清楚在沈子瑜的心里是有她的,这跟她是什么身份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沈子瑜的身份越高就意味着他身边的诱惑也越高,她莫名想起那次皇后生辰宴上,那些一拥而上的贵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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