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那大理石圆桌正坐落在一棵古老得树根都有些斑驳的紫藤树下,这树很高,树冠宽大无比朝着外围一直延伸,正是紫藤花开的繁盛季节,那些一大串一大串的紫花挂了满满一树,远远望去,你根本看不到什么树叶,只见一片如不规则的紫云般在随风飘荡着。
这棵古老苍劲却生命力强大的紫藤也是这中庭院落里最大的一个景致,因为有了它也让院子周围的其他的盆栽植物和花卉都哑然失色了般不再出众,风风微微吹过带起紫藤树花絮随风摆柳,漂亮无比。
楚心玥微一抬头便能看见这紫藤树幽紫的花串,像个紫色的精灵的一般将这一方天地都染成了紫色,世界也变成了唯美的紫色,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皇上轻轻抚去桌上那些残落的紫藤小花朵,轻抿了口茶水他问:“楚月,你觉得你的主子沈子瑜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看来,紫藤虽美,眼下却不容她有空去欣赏一二。立正身恣她微想了一下回道:“回皇上话,在奴才看来世子爷一直是一个忠君爱国,一心只想为皇上排忧解难的人。”
真是个聪明会说话的孩子。皇上微转头看向她,又道:“依朕看,你也量个忠心爱主,一心护主的侍卫呢。”
一语双关,听懂了皇上言外之意的楚心玥脸色红了一下,她心里突突的跳动了一下,就知道想糊弄皇上可不是那容易的事,看来还是沈子瑜担心对了,水盈则溢,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不知是有人在皇上面前嚼了什么舌根以致于皇上要问她话,还是皇上自己真的对沈子瑜有了些疑心?
“奴才句句真话,还望皇上明鉴。”这时候装傻冲愣也未偿不可,楚心玥赶紧俯下去跪拜了一回。
皇上哈哈大笑,示意她站起来后,才又回身去自顾自的喝茶。虽然昨晚小原公公那些话皇上并没有真正的在意和放在心上,毕竟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小原公公说得有些夸大其词了,但是皇上想试探的心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一直很看重沈子瑜,但沈子瑜才能过高盖过正主风芒的话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若真的沈子瑜的聪明之下隐藏着别样的心机,那他岂非真的所托非人,所以他定得要小心为上才行。
不过皇上也知道沈子瑜是一个极会做事说话的人,直接去试探他只怕是不好,而且以他的聪明皇上是定然问不出什么东西的。所以才会把目光转向一直被沈子瑜很看重近个‘小侍卫’!但令皇上吃惊的是,沈子瑜身边一个随便的得力助手竟然都如此高的情商。
仅问了一个问题而已,皇上就已看得出来,这个小侍卫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聪明,真想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东西只怕也是不能。
这个沈子瑜还真是越发让他惊喜了,这样才能的一个人也甘愿留在他身边当他的小侍卫,足见沈子瑜做事不仅出色,连御人也有着别样的能力呢。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话的,朕只是看你家主子最近对难民们实在是太用心了,怕他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心玥一眼,他将最后吃不消那三个字音咬得怪怪的又重重的。
楚心玥当即明白,皇上所说的吃不消,可不是身体方面,只怕是心理方面吧。说到底还是忌讳着沈子瑜跟百姓走得太近,风头太盛的缘故吧。
真是伴君如伴虎,你什么都不替他做不行,但你什么都替他做了也不行。但是皇上没有直截了当向沈子瑜问话,而是这般的旁敲侧击的来套她的话,足见皇上对沈子瑜还是看重多于疑心的。
“世子爷常跟奴才说,天家恩德不敢相忘,若能出得自己一分力,报得万一便是自己的大幸。不过世子爷也是一个不太会说好听话的人,不像姜县令那样总能找着好话让皇上心花怒放。他只懂得埋头苦做自己手上的活,以减轻皇上的负担。”
“但若是因这样而被人诋毁的话那可就真真是太冤枉了,奴才敢以身家性命担保世子爷的一片赤诚之心,还望皇上误轻信小人挑拔离间之言。”
楚心玥的剖白和那一脸认真严肃的神色倒是陡然让皇上怔了一下,随即皇上眯眼:“一个小小侍卫竟也敢这要跟朕说话?”
“奴才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楚心玥仍一板正经,不卑不亢。
皇上挑了下眉,楚心玥立刻又加了一句:“不过,奴才相信以皇上之英明神武是一定能分辩得出真正的君子和小人的,并不需奴才多言,奴才也只是心慌才想急着为世子爷辩解,还望皇上恕罪。”
果然是个聪明有趣的侍卫,竟然还知道给皇上一个梯子下,不仅让皇上在无形中圆了场,还夸赞了皇上,这样的人怎能不得皇上欢心。
“嗯,你是个不错的。”皇上突然指着她道。
楚心玥低着头心里却打着鼓,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家主子也是个很不错的。”
楚心玥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她抬起头笑着道:“谢皇上谬赞。”
“跟着你家主子好好干吧。”
谈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但看得出来皇上是满意的,不仅对楚心玥,对沈子瑜也是一样。
晚上楚心玥把今天跟皇上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沈子瑜,沈子瑜思量再三知道皇上虽然平定了心中疑虑,但自己却不能再继续这样揽功下去。
吃过了晚饭,沈子瑜决定以家中老太君又重病为由提前赶回沈王府去,沈子瑜向皇上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皇上只是深深看了他两眼,跟上次秋猎一样,沈子瑜向来都是一个知进退的人,这也让他很看好。
所以,沈子瑜的提议皇上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子瑜便携着楚心玥回去,原本村民们想纠结到一起去给他送行的,但沈子瑜知道后更回惶恐,只好天还没亮时便逃也似的悄悄离开了。
不过,沈子瑜前脚刚跨进府门,后脚便有宫里的公公央着人抬着一大箱金银珠宝到了沈王府。
皇上的圣旨很简单就是资深沈子瑜在灾情的功绩和揪出姜县令这个巨贪,而这一大箱琳琅满目的珠宝也是搜刮姜县令私库时中的其中一箱,皇上用作奖励赏给了沈子瑜。
虽然看似是件小事,但是在书房的沈雄沈王爷却为此气得不轻。
早前沈子瑜还没有回府时他在灾区的美名便已传理了京城,姜县令被押解进京后他更是在大连国名声大噪,有一回沈王爷从茶楼回来竟然还听到有几个孩童唱着一首明显是赞扬沈子瑜功绩的歌谣。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沈子瑜会突然回来,但是皇上的重赏无疑在让沈王爷眼红之际也越发的嫉妒起来,不仅是百姓,就连皇上都越发的看重。京城上下早已不传皇上立他为储的流言了,反倒是关于歌颂沈子瑜的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为此,沈王爷只能忍痛让自己的小厮送了一点薄礼去恭贺沈子瑜,而自己却把书房里自己那楠木大案桌的所有东西都掀翻在了地上,望着那满地的狼藉,沈王爷哼了一声,却从中又看到了齐家家主早前送来的那封飞鸽传书。
他皱了下眉,沈子瑜这个时候回来,又没有跟皇上一起,难不成是皇上派他提前回来暗中做什么事不成?皇上如今对他这般的信任这可不是不可能,加上最后皇上的心思越好的难猜了,沈王爷也不敢过于大意。
而且沈子瑜既然都回来了,只怕离皇上移驾回京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可不行,自己那个一石二鸟之计还没来得及实施呢。看来必须得加紧脚步趁皇上回来之前完成这一切,不然皇上回来就来不及了。
想到此,沈王爷赶紧坐到案桌前拿出纸笔给齐家家主写了信。
其实信中的内容跟那天他们在文殊庙商量的没什么差别,只是沈王爷决定要提前行动了。
接到这样一封书信的齐家家主自然是欢天喜地,不管沈王爷是思考到了什么竟然要提前准备,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离好日子越发近的意味,是以齐家家主再深的心机也难掩这一次挂在脸上的笑容,他立刻吩咐让自己豢养的那些杀手型兵马随时待命,又亲自去检查了一遍私造的军火武器库,要知道若真是打起仗来,这些东西可是只恨少不嫌多的。
齐家的生意做得大,除了京城之外,外地也有不少。这一回齐家家主特意发了飞鸽传书让豢养在外地的那些兵马也跟着悄悄涌到京城,他要做足万全的充分准备,以待沈王爷那边的一声令下。
一边着手做着这些,齐家家主又问自己的手下:“少爷呢,怎么好几天都不见人?”
“少爷最近经常都在外面,有时还宿在外面极少回来,是以奴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知道如今已到了节骨眼儿上了么。也不待在家里,到这关键时刻却是一个也用不上。”齐家家主有些恼恨的发着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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