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火急火燎的大夫人此时还真没注意到楚心玥的存在,她本是下人又混在下人堆里,一阵行礼,大夫人仓促而过自然看不到她。
更何况大夫人此刻的心中只挂着步傲儿的肚子吧,即便是看到了楚心玥也不会理会的,更何况大夫人的意识里也不相信楚心玥会到这边来吧。
楚心玥大摇大摆的出了屋,这时她听到屋里步傲儿火冒三丈的声音叫吼起来:“都是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才没有了,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送那种衣服过来,是不是存心想害我?”
楚心玥微微一笑,大抵大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吧,只听又是步傲儿的声音响起:“你好狠毒的心思啊,都说虎毒不食子,我肚里的可是你的亲孙儿,你竟然也下得去手。难道就因为说我不该不顾大局暴光了沈宏才的断袖之癖吗?”
楚心玥不再留念,离开了。
离开步傲儿院子的时候她看见天边残云舒卷在阳光的透照下反射出一阵异样的黄紫之光,这可不是什么好意头,那片残云落在步傲儿院屋正上方,像一个死神临界般俯瞰着那里,给人一种可怖恐惧的气氛。
大夫人被步傲儿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越发惊奇了,这莫名奇妙的她自己作自己流了产怎的却还反过来怪到她的头上了,再者一套衣服罢了,大夫人不是没遗嘱过送来的丫鬟告诫步傲儿不要这时候穿的,即便穿也不要穿出去显摆行走。
这分明就是步傲儿自己不听她的话造成的后果,如今却还有脸来怪她?
大夫人双眼底抹过一丝狠意,从大夫的口中大夫人已经知道步傲儿是不中用了,孩子彻底没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也终是付诸东流……
以前呢,对步傲儿百般的疼宠忍让皆是因为她怀着孕,如今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爱护的?
大夫人冷了张脸行到她床前看着她反倒怒气冲冲地一张脸,大夫人道:“原以为你安稳生下这个孩子,府里终归还有你一席之位,但如今没成想你是如此的不中用,都七八个月了,自己的孩子却终究还是没保住。”
大夫人的语气冷冷的,冰冰的,凉凉的。像寒冬腊月里掬到手心的冰块一般透人心骨,步傲儿从未见大夫人这般神态过,这种明明没有半点火气的言语,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死神降临一般。
特别是大夫人那无所谓的神色,看她跟看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步傲儿一咬牙,反瞪回去,她知道大夫人定是想反咬一口将所有罪责反推到她身上,哼,她才不会那么傻,任她发落。她道:“如果不是你乱送衣服,我会保不住孩子吗?”
“自己作就自己作,怪得了谁。”大夫人早就容忍不了步傲儿了,以前因有孩子她百般退让,如今没有了孩子步傲儿还拿什么来让她退让,既然如此,那步傲儿拆穿沈宏才断袖一事也该好好算算了,大夫人起了杀心,决不想再让步傲儿这个蠢货继续留在自己这一边了。
“你什么意思,你……”
“住嘴。”大夫人瞪她,“你自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妄意散播流言。”
大夫人离开了,步傲儿看她回身而去那绝决的模样,瞬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好无助,好无力,好难受……
很快,步傲儿滑胎的消息便在府里传开了,纵使老太君不喜沈宏才便还是让人送去了补品安慰一下步傲儿,毕竟一代是一代老太君心里明白着,还很是叹了口气说:“倒是可惜了。”
沈王爷依旧忙着他的政务,很多天都不见人影了。
齐明哲再度到沈王府来的时候,大夫人很是神伤的将这件事告诉了齐明哲。
大夫人这两天之所以神伤自然不是因为步傲儿的缘故,而是可惜那个孩子的流失,她再明白不过,那可能是沈宏才这辈子唯一的骨血了,就这么被步傲儿那个蠢女人给糟蹋掉了,真是……
大夫人心里说不出的憋屈,越发是这般大夫人便越发的痛恨步傲儿。
要知道,早前大夫人知道步傲儿怀孕之后对着步傲儿俯小就低做了多少事,又退让了多少权利,牺牲了多少好处。单拿沈宏才的婚事来说,就沈宏才的身份而言哪里需要娶她那么个人做妾,随便收个房还是可以的,但那样大操大办昭告天下?哼,想都别想。
但她还是做了,步傲儿屡屡向她告状说沈宏才种种的不是,说她自己又想这个吃那个的,一切的一切大夫人都还是以她为先了;甚至后来步傲儿不堪沈宏才之待暴光了沈宏才的短处,大夫人还是一咬牙什么都没说。
她还要怎么办呢?还想她怎么做呢?她退让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一切就只是希望步傲儿肚里那孩子能平安生下来,这样沈宏才有后了,老太君也会对他们大房多一点希望,说不定连沈王爷的心也会回心转意的。
但是如今一切都泡汤了,她的所有计划所有努力都在步傲儿自己的不小心中化为了泡影……
想到这些大夫人心中恨意更浓,一时间巴不得立刻扑过去啃步傲儿的骨头,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总之大夫人杀心已起,对步傲儿这个废物再也承受不住了,既然步傲儿自己无用,保胎无能,那便也彻底失去了存留于世的价值。
齐明哲自然也在大夫人的字里行间听出了她的杀意,他道:“有些事可不能在府里做。”
大夫人自然明白齐明哲说这话的意思,是啊,纵使是恨毒了步傲儿,但明面上步傲儿仍是沈宏才的女人,是她这边的人,而且向来步傲儿跟她走得近谁都知道。若在府里将步傲儿给办了,这可太明显了。
“我自然也知道,更何况上次斋戒的事沈子瑜们戒心很重竟然逃过一劫,可见他们对我们早就注意上了,只怕这回是巴不得我赶紧出点事来让他们逮到。”
“你知道就好。”齐明哲叹了口气,“沈子瑜怀疑我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管如此此刻都不宜在府里有所动作免得再引起他的疑心,沈子瑜这个人你也知道的,若他钻牛角尖真要下心调查起哪件事的话,我们未必阻挡得了。”
“但是……步傲儿必须死!”说这话的时候大夫人眉梢眼角全皱一团,眼底恨意之浓像一团地狱之火熊熊燃起。
足见,之前步傲儿带给她多少希望,如今便有多大的绝望,对步傲儿之前是多么的忍让,如今便是多大的杀心。
齐明哲知道阻止不了她,想了想便道:“步傲儿刚滑胎没几天心情一定很不好,你作为婆婆何不寻个安静之所带她出去散散心呢,这样她心情好得快身子也恢复得快,大家都开心。”
大夫人眼底闪过一片明亮,她自然知道齐明哲说这话的意思,这是在教她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作掉步傲儿啊。
大夫人嘴角勾起,笑了笑:“你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我确实应该要更加关心关心她才对,不过齐明哲这件事恐怕还要你多费心费神了。”
“能替你解除一个疑难杂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齐明哲不置可否,“我自会帮你。”
大夫人笑着替他倒了一杯茶,只道:“果然这人的智商就要受情绪的左右,这两天只顾着伤神绝望了,竟连最基本的都忘了,还好在有你提醒。”
“这些都不重要,再者步傲儿强弩之末不足为惧,不过是抬抬手指便能解决的事罢了。”齐明哲不以为意的接过那杯茶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真正要在意的是谁。”
大夫人眉心一黯,她自然晓得,只是那沈子瑜与楚心玥二人也恁是难缠了些,如此三番四次仍是不能将他们打回原形一击致命,不得不说这二人当真是他们命中之克星啊。
“大业未竞之前我们容不得半点疏忽,所以你想对付谁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让我们真正的敌人抓到不必要的把柄。”
上一次虽然是齐明哲妥协听了大夫人的,但这一次大夫人也不得不听从齐明哲的。她叹气:“我自然是知道,也晓得这当中的利害,所以做事自会有分寸的,更何况我既然都出言让你相帮了,足见我不可能会乱来的。”
虽然她是被步傲儿的愚蠢气得快要吐血身亡了,也可惜那个沈宏才唯一的孩子的,但是天不佑其又有什么办法,纵是这样她再气再恨再怨又如何?她知道所有的一切还是要围绕着齐家大计进行,她的情绪不能只为这么一点点事给左右。
齐明哲望着那青花茶不底绿意飘新的数片茶叶,悠悠然然给人一种惬意非常的感觉,他的手晃了两晃,真是好茶啊,淡绿清新又闻之明心,轻轻抿一口茶香溢口满嘴留味。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不过……似步傲儿这样毫无助益之人,倒也确实无甚可惜,留下鸡肋,除去反而爽心,你要做便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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