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昏迷不醒,回应不了萧宸情深意切的自言自语。
齐太医和永全退出去后,立即开了方子,配了药,元贵带着他们到了小厨房,然后转身回去守在门口。
小厨房里,永全帮着齐太医把火生好,齐太医架好药炉,开始煎药。齐太医看了看永全,然后盯着药炉,有些出神。
外人不知,他和景安侯私下打交道有几年了,专门私下帮监察卫诊治不能露面的人,也算比较熟悉。可他竟然从不知景安侯还有这样的时候,屋中没有侍女,看的出来刚刚都是景安侯亲力亲为照顾那如意郡主的,而且一副视如珍宝的模样,他着实有些震惊。
外面盛传景安侯有“断袖之癖”,一方面原因是当年小酒馆里不少人看见景安侯和一男子亲密相拥,另一方面原因就是景安侯长年不近女色,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全是长随和小厮,所以他暗地里也那样以为。可今日他算是开眼了,景安侯竟然对他的前未婚妻情根深种,这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可偏偏是真的,他还亲眼所见。
不过想想如意郡主那般花容月貌,满京城都称得上独一份儿,景安侯会动心也就不奇怪了。可白天京郊遇袭的事,大家都听说了,晚上郡主竟然受了伤在京城自家府里,也是匪夷所思。不过他和景安侯交道打得多了,深知好奇害死猫,他决定什么都不想,只当今晚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不知道。
旁边的永全余光看到齐太医脸上神色来回变幻,心下了然,任谁猛然看到侯爷和郡主这两个最不应该凑到一起的前未婚夫妻,大半夜凑到一起,自家侯爷还是那副着紧的模样,都会胡思乱想。
永全想了想,暗示道:“齐大人和侯爷相交几年,大人一直尽心尽力,从不多言,日后侯爷大喜,定不会忘记大人。”齐太医闻言,回过神,看着旁边扇火的永全,笑道:“多谢提醒。”永全点头不语,两人尽在不言中。
两人熬好药,端出去时,外面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元贵打开门,两人进去,看到萧宸握着慕容曦的手,神色温柔看着她。
二人上前要行礼,被萧宸挥手制止,萧宸低声道:“把药拿过来放这里吧。”齐太医上前将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行礼道:“侯爷,服了药,大约两个时辰左右,郡主就该醒了。其余的药,下官也备好了,按方子服即可。外伤早晚各换药一次,可能会留疤,但宫里的玉肌膏千金难买,听说效果不错。”
萧宸看他一眼,低声道:“有劳了,回头本侯定有重谢。”齐太医看他神色没有平日里的冷肃,壮着胆子说道:“侯爷太客气了,下官回头还等着喝侯爷的喜酒。”
萧宸闻言看着他,眼中有一丝笑意,说道:“好,一定。”然后看着永全开口道:“你送齐太医回去吧。”永全行礼称是,和齐太医行礼退下。
萧宸端过药碗,试了一下温度,然后舀了一勺送到慕容曦嘴边,谁知慕容曦警惕性极高,哪怕是昏迷的,牙关也咬的死紧,药全撒在脖子上。
萧宸拿了帕子给她擦干净,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覆到她唇上,以口渡药,硬是顶开她的牙关,将药喂了下去。如此这般喂了五六次,一碗药才喂完。又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她喂了两口,然后亲了亲她的唇角,给她拉好被子,守在床边。
永全送完齐太医回来后,进去复命,看萧宸狼狈憔悴,轻声道:“属下替侯爷守着,侯爷去洗漱下,用些饭食吧?”
萧宸头也不回,低声道:“不了,你传令永禄给本侯早朝告假,另外,让永禄将昨夜抓的有问题的人都看好了,回头本侯要亲自审问,还有,今日早朝有冒头的人都给本侯记下来。传完话,你就休息吧,不用过来了。”永全行礼称是,犹豫了下开口道:“请侯爷注意身体。”然后退下了。
外面的元贵看到永全出来,问道:“侯爷不梳洗用饭吗?”永全回道:“侯爷担心郡主,暂时无心用饭,我还要出去办事,有劳总管照看了。”
元贵客气道:“都是应该做的,你客气什么,你忙你的,我让厨下准备些吃食,等下郡主醒了,就该能用了,咱们也用些。”永全点点头,然后拱手离开。
别庄里,凌晨时分,荣安公主收到顾风的信号,知道事情结束,松了口气。可心里实在忧心慕容曦,就下令连夜出发回京。林铮虽然满肚子疑问,可还是不吭声护送着荣安公主回京。
行到出事地点附近,荣安公主以为萧宸还在那边,就让身边侍卫去给他报信。谁知跟过来的竟然是顾南城,荣安公主心下明白,没有多言,只留下禁卫军看着现场,一行人开始赶路回京。
天大亮时,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到了岔路口,荣安公主对着跟在马车外面的顾南城和林铮开口道:“今日多谢二位送本宫母女回来,现在已经安全了。不过今日属实不便,改日再请二位到府中做客。”
两人看她如此开口,都不好再跟着,于是行礼告辞,带着人离开,荣安公主才下令继续出发回公主府。
一进府,府中暗卫上来低声说了几句,荣安公主立即快步去了如意苑。元贵看到荣安公主行色匆匆回来,可算松了口气,实是郡主闺房里面杵着萧宸那尊大佛,令他有些不适应。元贵快步上前行礼,低声道:“启禀殿下,郡主受伤未醒,景安侯在里面。”
荣安公主闻言,把侍女都留在外面,只带了蒙着脸的墨蓝进去。就算提前知道萧宸在里面,可看到他的样子,荣安公主还是一愣。萧宸眼下乌青,下巴青色胡茬隐隐冒出来,一身鲜艳的红袍皱巴巴穿在身在,整个人狼狈不堪,倾着身子,在给慕容曦擦脸。
萧宸看到荣安公主,手下动作不停,给慕容曦擦完脸,放下帕子,行礼道:“见过姨母,姨母一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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